满益连连摇头,瞪大眼睛解释:“不是,我就那啥,觉得挺尴尬的,说点什么缓解缓解气氛。” 余织织无奈:“你说的这什么更尴尬。” “也是,哈哈…”满益干笑两声,左脚穿好,鞋太大留出了一截空间,他又说:“姐姐你脚挺小啊,唐蕴是穿多大码鞋子?” 余织织蹙眉:“你要送鞋给蕴儿?” 满益拿了另一只鞋帮她穿,说:“没,没有,我这不寻思换个话题。” 余织织再次无奈。 季景临居高临下地睨了弓着腰的满益一眼,沉声道:“你的嘴和手是联动的?下回开庭是不是需要向法官申请让在陈述的同时表演手指舞?” “我…”满益狠狠叹息,“吕洞宾都没我冤!”然后把鞋往余织织脚上猛地一套。 两只鞋都穿好。 余织织从季景临怀里一跃而下,虎视眈眈盯着满益:“你内涵谁呢?” 满益哀怨:“我真是…我不说话了。”他在嘴唇比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 还剩一道门。 众人在最后一间密室内翻了个底朝天,解锁了墙上相框内的线索,才从可移动地砖的下面找到一个铁制盒子,又通过破解婚书文字中的密码打开铁盒,得到了门锁的钥匙。 是一把细细长长的钥匙,有着凹凸不平的齿轮,它被做成九连环的剑柄,九个圆环通过九根杆子相连,首先拿出九连环的是一个短发女生,拿起便说这东西大概没几个人能解,然后顺手塞到了管凉手里。 余织织有点讶异对方竟没选择就在她身旁的季景临,而是更远一些的管凉。 管凉拿过来,正反端详了会,便开始摆弄。 余织织自知没能力解开解连环,但想着自己已经从开始划水到现在——满益好歹破解机关找到了脚腕镣铐的钥匙,心情变得有些焦灼。 这样的自己,在季景临眼里怕不再仅仅是胆小,更多了无能。 这是最后一步,再不表现一下就没有机会了。 圆环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不绝于耳,余织织环顾着四周,终于在角落发现了一个铁锤。 有点像是病急乱投医。 余织织主动开口表示或许不用常规的思路去解开九连环,毕竟随意一群人进入密室,谁也不敢保证一定有会解开九连环的人,几人想着有道理便附和了她的想法,余织织信心倍增,一指铁锤,说没准可以用锤子砸开。 满益首先去拿了铁锤,管凉将接了两个环的九连环放在地上。 一锤,九连环毫发无损。 两锤,九连环仍旧毫发无损。 三锤,地砖裂了几道纹,九连环几个圆环有些变形。 又换了两个人砸,却都没什么效果。 余织织有些慌,又有些尴尬,她期待地看向季景临,本打算让季景临试砸一下,季景临却弯了弯嘴角把放九连环的铁盒递给她。 余织织一脸懵。 季景临垂眸扫了眼一地狼藉,说:“这把九连环是用高锰钢制成的。” 余织织听不懂,讷讷问:“高锰钢…是砸不坏的意思吗?” 季景临耐心科普:“高锰钢硬度高,但韧性不足,所以很容易裂,但这把九连环的原料掺了少量杂质,改变了原有的晶相结构,增加了韧性,很难砸开。” 闻言,拿着锤子的男同事停了手。 余织织没来由地委屈:“那你怎么不早说?” 让她害得众人浪费时间做了多余的事情。 “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不一定需要解开九连环。” 季景临放软了声音,然后抬手转动铁盒边上的黄铜制花纹,机关联动,铁盒的暗格露了出来,另一把钥匙静静躺在中央。 细细长长的柄,凹凸不平的齿轮,和九连环中的钥匙一模一样。 那一刹那,余织织有种想哭的冲动。 分不清是被安慰到,还是自责内疚。 “哦呼!” 众人兴奋起来,几只手同时伸过去拿钥匙,最终被满益拿走。 门打开的瞬间,对讲机发出声音。 “请损坏九连环的玩家到前台把道具钱结一下。” 余织织心里过意不去,哒哒踏着小碎步赶在众人之前到吧台。 收银一边笑一边安慰:“没事啊,你不是唯一一个想出这个办法的人,我们后台准备了一筐九连环,欢迎下次再来。” 余织织尬笑两声,递了手机扫码付款。 想表现一把,却弄巧成拙。 真是,糗…… 跨出店铺大门的时候,余织织猛然意识到一件事——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季景临似乎没有缺席过她的社死现场。 好吧,沮丧到家了…… - 门外商场的长廊,几个人围着管凉叽叽喳喳,个个脸上露着欣喜崇拜之色,除了满益,满益听着他们谈论解谜过程间或点头,眉飞色舞地模样好像他全程参与了一般,管凉被他们挤得缩手缩脚,一副非常不舒服想逃离的模样。 抬眸看见正前方的余织织,管凉求救般地眯着眸子望向她,余织织俏皮地眨了眨小鹿般清澈的眼,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并用唇语说了声加油,管凉便苦笑着收回了目光。 离他们约莫四五步的距离,季景临双手扶着栏杆,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余织织走了过去,学着他的模样双手扶住栏杆,低头望了一眼,却没见着什么特别的。 “阿景,对不起啊…”她说。 季景临侧过脑袋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她不安地绞着手:“因为…我浪费了大家的时间,最后也没帮上什么忙。” “是我安排失误,让你少了游戏体验感,而且最后,我确实认为你的想法有道理。” 季景临桃花眼开闭,满目诚挚,余织织这才注意到他眼周的黑眼圈已经淡了许多,久违地露出浅浅红晕。 他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些话,撩拨得余织织手足无措。 她撇头咳嗽几声,转移话题道:“其实我是无鬼神论者,但还是会害怕,是不是很好笑?” 季景临神色稍动,眸子弯成月牙状,眼底带了些柔软,缓缓道:“没有什么可笑的,每个人都会又害怕的东西,有人怕高有人怕黑有人怕水,而你刚好怕鬼罢了。” 接着,他眸中闪过一丝阴狠:“如果你曾遇见,会发现人比鬼更可怕。” 然后,他双眸蒙上一层忧郁:“希望你永远也不会遇见。” 季景临三句话换了三种情绪,却都在眨眼之间,余织织发懵,思维有些跟不上。 正尴尬着,满益跑了过来,笑得贱兮兮,他一拍季景临肩膀:“哟,大律师的迷妹们被手下败将抢走了,躲在角落哭呢?”他双手;拉着衣角一甩外套,笑得张扬,说:“来,别客气,到哥怀里来哭。” 季景临眉峰稍抬,轻蔑道:“也没让你动脑,怎么脑子还落密室里了?” 满益咂舌,推搡季景临一把:“嘁,我怎么听说好多线索都是管凉解开的,你就光杵在那看风景,啧啧,你看那一帮人热情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明星带着粉丝团来了。” 季景临扫了眼那边,扯了扯嘴角。 余织织忙往季景临身边靠了靠,信誓旦旦表忠心:“阿景,你放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站你这边,不爬墙。” 季景临垂眸扫了她一眼,神情复杂,分不清是感动还是无语。 唔…大概是无语。 虽然没有参与,但余织织猜出了大概。 就凭着进密室前,几人还热络地围着季景临好似他是通关秘典一般,现在却都跑去了管凉身边,仍谁看了都忍不住猜一猜各种缘由。 而满益的话,更让余织织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如她所料,季景临应当是故意收敛才智,把机会留给管凉,而管凉聪明的大脑正合时宜地发挥了作用,导致同事对他的态度幡然改变,这样一来,就成全了最初组局人的心愿。 只期待管凉不要辜负季景临的一番好心。 余织织明白了季景临的意图,更觉得惋惜。 她的阿景,配得上所有人的瞩目,现在他却把这份瞩目分了出去。 众人准备离开,余织织快步追上季景临。 她问:“你真的不介意吗?” 他毫不犹豫答道:“我在乎的,不是那些。”
第33章 余织织是隔了几日才告诉了裴柚他们那天去玩密逃游戏发生的事情的, 当晚到家已经很晚了,她本想倒头就睡,橘猫丢丢不知吃坏了什么一直拉稀, 她连夜送去宠物医院, 折腾了两天,粟格也没去, 直到第三日才总算得了空。 回到粟格,正巧订的货柜送了来,余织织又和卢璐、何晶忙活了好一阵, 擦了又擦,赶着早高峰现烤几批面点填上去才将将显得不那么空旷。 之前裴柚给余织织发过几条消息, 但她没时间回复, 裴柚便索性打了电话过去巴结。 彼时,余织织正检查着货架上面点的生产日期, 边把临期产品往爱心小桌的竹篮里添,何晶在边上念叨, 劝余织织不要再继续无意义的献爱心动作, 那些环卫工衣服上、鞋底脏得很,每次进店一趟,她都要拖一遍地, 白白多了不少工作,却最多听到两个谢字。 “这就够了,”余织织笑笑, “那这样吧, 下回地脏了, 我来拖。” 何晶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眼底全是算计, 说:“还不如卖了增加收入,要我说也不用半价,临期不是过期,客人买回去也就吃了,谁还在乎保鲜期剩一天还是两天。” 正这时候,裴柚打了电话过来。 初时,余织织还当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慌得连面包也没来得及方向便接通了,对方却只是追问她和季景临的近况。 余织织说了句“追小说也没你这样催更的,键盘冒火星都不够你看”,便将面包放进竹篮里,手机扭头去了后厨。 余织织把裴柚想知道的告诉了她,但对于一些细节选择了模糊。 裴柚:“你当时就应该直接追问他在乎什么。”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嘴巴似是张不开的样子。 “你在敷面膜?这个时间?”余织织汗颜,现在可是正午。 裴柚的声线激动起来:“我过会得出门采访青年企业家,不得好好装扮一把,说不定对方沉闷的西装服里藏着凶猛的肌肉呢,女人,想要的就该时刻把握机会,你可别傻乎乎的一再错过。” “是是是,柚子大人说得对,”余织织笑着附和,边想着裴柚的描述,兀地脑海浮现一个模糊的人像剪影,喃喃说:“你为什么会喜欢肌肉猛男,看起来很凶欸。” 裴柚沉默了一下,隔着电话线,余织织都能猜到对方刚刚在翻白眼。 裴柚说:“当然是因为手感好,唉,我跟你这种纯情小白兔解释不清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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