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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大狗。 林奈很受用拉尔夫的示软，拧着眉毛，刚刚紧绷的一口气终于散开。 她摸了摸拉尔夫铂金色的脑袋。 想了想，道：“那晚上我给你吹，痛就飞走了。” 她讲得一本正经，但脖颈又染上绯红。 “吹？”拉尔夫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深深地望向林奈。 想直到这个吹字是不是就是他想的吹字。 “萧很好听。”他是听过林奈讲的‘典故’。在他们相互成为五星的善口技者时，他们互相提点了对方很多。 林奈受不了他这种明知故问，在朗朗白日下，她总不能和在黑夜那样得心应手。 她将纤云的手轻盖住拉尔夫的脸，躲避目光：“快换装备吧，还疼的话，一会儿你就别下水了。” “不疼了。”拉尔夫的态度转变得爽快，明晃晃告诉林奈她上当了。 林奈被搞得无言： “你、” 拉尔夫笑，讨好地穿好装备。 林奈看见他放低的姿态，心中又鼓起了难言的异样，她觉得拉尔夫不该是眼前这样的，但又该是哪样的？像刚刚那样吗？ 可刚刚那样她又生气。 “喂。”她给他检查装备，低头道，“我是不是很难搞？” 拉尔夫敛眸，看着头发丝都显得可怜的林奈，体会到她的低落，温和问， “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我刚刚很无理取闹。” “但我喜欢。”他亲昵点了点她的额头安慰。 “可你刚刚就很累……我也会一直无理取闹下去，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无法控制，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我好似清醒，知道只要享受就好、可是、可是……拉尔夫，我们真的要谈下去吗？会很痛苦的，你会很痛苦的，真的要谈下去吗？” 拉尔夫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情绪又开始低沉，反思道，“是我的错。” 林奈听到这句话更无力了：“那你错在哪呢？你根本没有（错）” “错在让你伤心。” 拉尔夫打断她的自我贬低，将她的头抬起，额头抵着额头，“你没有无理取闹，你只是太为我考虑，我很开心。” 风吹开额发，鲸鱼空灵悠远的长鸣，划破长空，伴随着海浪起伏，响在他们耳边。 太阳碎下的海面闪得耀眼。 “林奈。” 他庄重，似乎要说出一个就要刻入石碑的承诺。 但凯撒都会离开查理。 树叶总会离开大树。 林奈忽然紧张，语速极快地堵住他的话：“观鲸潜水一般三到五米就好，它们靠近你时不要紧张，他们很好。” 拉尔夫低低的笑声从面镜里传出。 笑得林奈更加无措，就听他道，“看来我以后需要多向你表白。” “我要爱你爱到窒息，不能让你有任何不安的念头。” 他重复着那晚的话，像虔诚的□□重复着《古兰经》。 “我要对你表现得极具占有欲，好像没了你，我就活不下去。” 他执起她的手，透过面镜吻向她：“亲爱的，我可以怎么称呼你呢？” 他俯身将她笼罩，姿势和《傲慢与偏见》中的达西一摸一样。 林奈看过剧本，几乎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林奈怔愣，眨了眨眼，忽然笑了。 “让我想想……”她自然而然地接道：“寻常的日子可以叫我‘奈’，周末可以叫我‘宝贝’，惊喜的时候可以叫我‘女神’。” “那在我惹你生气的时候，比如刚刚，我该叫你什么？” “格兰特夫人？” “不，当然不是。你想得太美了，我还不属于你。” 林奈傲娇，心情显而易见地被哄好。 “而且你还带着面镜，你不能吻我。”林奈得意地笑。 毕竟这一幕的结局就是达西亲吻着伊丽莎白，从额头吻到鼻尖，到嘴唇，到夜色深处。 拉尔夫也无奈地笑，就听见“啪啪啪”三声敲击船舱的声音。 查理靠着船板耸肩：“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好事，纯粹是你们太腻歪了，我都开到了你们居然还没有做好下水准备。” 林奈立刻带上面镜：“我已经准备好了。” 查理看着贴着林奈的拉尔夫，调笑：“你们的感情真好啊。” 林奈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靠得太紧，忙拉开与拉尔夫的距离，拉尔夫则大大方方追进，肯定地“嗯”声。 “嘿，你还会说话？上船时我就以为你是哑巴。”查理大大咧咧，“哦～但是会说别人的小话。” 拉尔夫想起被他打断的三次亲密，沉默不语。 林奈见场面尴尬，想了想，还是维护下他：“他就是不爱说话，对谁都一样。” 查理：“除了你。” 拉尔夫又“嗯”声肯定，但林奈却摆手：“第一年话也不多。” 拉尔夫挑眉，在她耳边细细地道：“I went up for the money， and her robe fell open. And she was naked as the day she was born.”（注1） 林奈一瞬间被拉回曾经的角色扮演，低沉呢喃的嗓音，像蓝色的火苗，让所有粗俗的话语滚烫。 林奈内心抓狂…这种话能算得上正常的话多吗。 她捏了捏他的手，警告地瞪向她。 她以为她做的隐秘，但查理全都看在眼里，不由笑道：“喂，初生展平的紫色情侣们，太阳已经不要钱得倾洒，鲸鱼也等候多时，不要再浪费大好时光，在风浪来临前，享受属于蔚蓝的壮丽吧。”
第32章 拉尔夫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场景。 他跟着林奈游到鲸鱼的领域。 很神奇, 明明大海没有界限，但当穿过某一道波浪时，你会突然感受到那个庞然大物的存在。 那个地球最大的生物, 海洋的霸主，它们有自己的语言, 自己的文明, 自己的国度。 浪，一层一层抚摸过肌肤。 随着靠近，拉尔夫的心跳不由加速。 刻入灵魂的敬畏, 让他想起自然、想起宇宙、想起宇宙之外的无名无迹的神。 神, 这个宇宙的神。 祂创造了万物, 创造了光明与黑暗, 创造了大海与天空。 也创造了他, 创造了林奈, 创造了两个相撞相契的灵魂。 让他如此爱。 如此之爱。 在离鲸鱼不到三百米的距离时, 他探出海面。 林奈也跃了出来。 阳光穿了过来, 大海的粼粼波光漫起, 她镀了层闪烁的金光，白皙完美的雕刻, 耀眼得不似凡间的造物。 她会被抓走吗。 被觊觎她美丽的宙斯，被大海深处的恶龙， 被他。 被觊觎她的他。 在亘古万年之前, 在撒哈拉还是森林之前, 在亚特兰蒂斯覆没之前， 在海水之前, 他就觊觎她。 比第一滴水还要遥远。 宇宙爆炸，星球撞击, 月亮脱离地球，割舍出水雾。 是那一片水雾，化成今天的海，今天的鲸，今天的她，与他交融。 宇宙的弦在无尽之处颤动，相爱的人在亿兆兆之前就已挑选。 于是他遇见了她。 在海蓝深处，巨臂鲸前。 拉尔夫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臌胀。 他划向她，林奈也正好回身。 遥遥相望的一眼，今日的宇宙又扩张了一点。 他靠近，林奈也环上他的脖子，含笑如星子。 她隔着面镜甜蜜地亲吻他的下颚。 拉尔夫忽然觉得林奈会是一个很幸福的人。 他抱紧她的腰， 她的幸福， 他会让她幸福。 海浪向外推展，他们向浮标上下浮动。 她轻轻推开他，像一条鲛鱼，游入深海中。 果冻般的蓝绿海，浪刃上阳光闪烁，水下清澈的丁达尔效应，让她美到不真实。 她仰泳，在海的光幕中招手，爱意的饵在大海倾洒，而他甘之如饴地追随。 他们越游越近，白鳍划出暗涌，是一道道暗刃。 拉尔夫跟着林奈改变游泳的姿态，与鲸鱼平行。 鲸鱼从他们的身上滑过，遮天蔽日，水中出现日暮区的昏蓝，只有一些会发光的浮游生物。 拉尔夫牵着林奈躺在水底，看着座头鲸黑色的鱼腹，白色的鱼鳍。 阳光太好，水面太清，一瞬间鲸鱼化作天上的飞鸟，发出一道长鸣。 悠扬、古老、静美，触人心魂....... 它们是那么闲适，缓慢翻身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永恒。 时间如果有情感，这一幕一定会被它永永远远珍藏，不舍得再多走一秒。 细软的白色沙滩，比鲁滨逊漂流还要荒凉的小岛。 两个交缠的身影。 小鲸鱼好奇地看着两条连体的鱼，歪着头游近。 林奈带着拉尔夫屏息，就看见小鲸鱼停在他们面前。 它的眼皮很皱，一双乌灰的眼睛，很纯，又有着岁月的秘纹， 林奈轻轻抬手，拉尔夫心脏提起。 林奈贴上鲸鱼的脸颊，它的皮肤很滑，很软，像一块戚风蛋糕。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在林奈想要再靠近时，小鲸鱼“呜——”叫了一声，水纹四处漾开。 它旋着身体游走，速度却很慢，刻意不伤害到这两条小鱼。 林奈欣喜。 她探出说面换气后，小鲸鱼又游了过来， 她再次抚摸它柔软的头。 它又离开， 它像一只海洋里的巨大狗狗，时不时过来和储备粮玩着摸头游戏。 直到鲸妈妈呼唤。 它们下潜，潜过日暮线，消失在一片黑蓝中。 深蓝之下有什么呢。 那么幽密广阔的黑，会不会有两只灯笼鱼找到爱情。 白色海滩上，拉尔夫再次用手拱着她的手心。 “你怎么会吃一条鲸鱼的醋。” “你更喜欢它。” 林奈无奈，随他编着空穴来风的理由折腾她。 “你说明天还会见到那对母子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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