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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兮被他吓得连忙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想也还好吧，可能就比正常人热这么一点，而且她都吃过退烧药了，说不定等会儿就能退烧了。 但是她嗓子干咽的要冒烟，说不出一句话来。 校医见怪不怪，先是把体温计递给徐兮让她量量体温。 徐兮夹着体温计坐在靠窗户边的病床上，脑袋一点一点的，结果下一秒下巴就被人托住。她抬头一看是贺淮也。 徐兮仰视着贺淮也，下巴一时之间有些绷紧。 “放松。” 徐兮这才松了点力道。 贺淮也这才把手松开，又摸了摸徐兮的头，轻微地皱了一下眉。 旁边的校医看到了操着洪市当地的话说道：“小同学别着急啊，这烧也不是说退就退了。” 贺淮也被她说的脸颊有些发热，便在徐兮旁边坐下不说话了。 五分钟之后徐兮拿出体温计一看，38度多，贺淮也望着那个数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似的，又跑去问校医有什么办法。 校医不管他有多急都只能按着自己的方法来，她问徐兮上一次退烧药是什么时候吃的。 “早上六点。”徐兮一起床就找退烧药吃了。 校医看了看时间，不过才八点多：“那现在退烧药也吃不了，先喝点热水，再过两个小时再吃退烧药。” 贺淮也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有点操之过急了。 “要不要在这儿休息会儿？”他问。 徐兮此刻脑子还是不怎么清醒，心想要是回了班上不小心睡着了被值班老师看见可就糟了，于是冲着贺淮也点点头。 贺淮也就留下来陪她。 徐兮躺在床上，这个角度从窗外看过去就好能看见一棵常青藤树，她想起上次也是在这个地方看见贺淮也在和杨慕李说话。 只不过此时的心境却与那时候截然不同，许是因为现在贺淮也就陪在她身边。 想着想着徐兮就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徐兮感觉自己的状态已经好了一点，应该是早上吃的那颗退烧药见了效。刚想去拿床头的热水就看见一只手抢先一步把水拿走了。 徐兮偏头一看是贺淮也，他还没离开。 “这水有点凉了，我帮你去重新倒一杯。”说着，贺淮也又拿起一旁的体温计，“再量量看，我刚刚探你额头好像是温度降了点。” 徐兮刚睡醒过来，还迷迷糊糊地，她看着贺淮也转身去倒热水，一旁的校医见怪不怪似的，直到贺淮也重新走回来才稍稍缓过神来。 她躺在床上看着一次性纸杯杯壁上的气泡短暂地出了一会儿神，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贺淮也说道：“你耽误这节课没问题吗？” 贺淮也坐在一旁原本是想看着她把水喝完，见她出神不说话又猜测徐兮是在想什么，结果弄了半天竟然是担心这个。 “多大点事，那些老师上课我早就听不进去了，在班上坐着也是写自己的题目。” 徐兮把头偏了过去，心想是她低估了贺淮也。生病的时候或许就是喜欢胡思乱想一点，徐兮看着贺淮也总觉得心里不安，也说不好是因为什么。 计算着时间差不多，而且她也退烧了徐兮就起床准备回去。 外面的北风一年比一年凛冽，徐兮不由自主地缩在自己的厚外套里。贺淮也见状把她的帽子盖上，“别再吹着风了。” 徐兮点点头，快到教室的时候又停下来和贺淮也说谢谢。 贺淮也看着她，盯着对方泛红的脸看了一会儿。 “说什么谢谢，进去吧，有什么不舒服的再和我说。” 徐兮这一病就病了快一个星期，原本是发烧，发烧完了之后嗓子又疼了好几天。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等徐兮完全好了再回学校的时候人看起来比之前更瘦来一点。 现在越来越多的家长会来给学生送饭，可是徐兮依旧跟着贺淮也去食堂，即便食堂有时候过于油腻和难吃，徐兮也照吃不误，只是有时候难免会觉得辛苦贺淮也还要陪着她一起。 “我妈她忙着照顾我弟，所以没时间给我送饭，”徐兮说这番话的时候不敢抬头去看贺淮也的表情，她知道贺淮也家境优渥，就算现在父母不在身边，请个人做饭送饭也是分分钟的事情，所以自己难免有些自卑，不敢抬头见人。 贺淮也什么话都没说，孙怀茹去世之后他也没再请过做饭阿姨，最多就是和家政公司协商请了一个打扫卫生的钟点工。 他看着徐兮这样还是犹豫着要不要请个阿姨，“那我再请个阿姨吧，如果你实在吃不下食堂的饭吧。” 徐兮心想，这种事哪有麻烦贺淮也的道理，她亲妈都不管她怎么能叫贺淮也替她操这份心呢。 “不用了，我怎么样都行的。” 贺淮也没说什么，帮着徐兮把碗里不好吃的挑走。 结果从第二天开始，一家私房菜就天天过来给贺淮也送饭，徐兮见状属实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贺淮也看着她还有些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还有这种办法。” 于是从那天起，贺淮也就带着徐兮去学校的音乐教室吃午饭，他是音乐社团的负责人，来这里再方便不过了。 徐兮第一次进音乐教室的时候就看见靠着教室左上方摆着一架钢琴，徐兮记得贺淮也的钢琴谈的很好，却从来没听他谈过一次。 两人搬了一张桌子，把午饭放了上去。 “你以前高一的时候有没有出过社团活动？” 徐兮说话的时候眼睛放在那架钢琴上，贺淮也见状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没有，高一的时候只个人参加过国内外的比赛，社团的负责人也不过是挂个名而已。” 徐兮认真地回想了一下，依稀记得那个时候贺淮也是常常不在学校的。 她转过身来看着贺淮也说道：“我好像没看过你弹过琴。” 贺淮也闻言走到钢琴边坐下，“上次说要给你弹《知足》，这首只能算是流行曲，小学的时候参加学校的汇报演出的时候弹过。” 说完，贺淮也双手便抚上了琴键，流畅悦耳的音乐声从他的指尖流动出来。 徐兮坐在一旁，双手按着凳子托着身体，听着声音不由自由地跟着小声地哼起来。 冬日的午后阳光正好，斜斜地从玻璃窗照射下来。徐兮轻轻地哼着歌，深深地看着贺淮也。 一曲弹完之后贺淮也才过来吃饭，吃饭的时候贺淮也和徐兮说要不要参加学校跨年晚会的事情。 跨年晚会自然是和高三的学生无关的，所以她有些惊讶为什么主办这个的老师会来找贺淮也商量这么一件事。 “那个老师说我好歹是一种的一道名片，再不留下什么吸引以后的学弟学妹就没这个机会了。” 徐兮听完点点头，“那你去吧，到时候晚自习我偷偷溜去看好了。” 贺淮也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你到时一定要去啊。” 吃完饭，贺淮也打开窗户透气，呼啸的北风争先恐后地进来。 徐兮裹紧了衣服站在窗外朝外面看去，冷风把她的脸吹得有些僵硬，但还是转头对着贺淮也笑。 “听气象局说，今年会遇到近三十年来的特大暴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雪呢。” “就算是特大暴雪，现在还只是十一月份，应该不会是现在下。” 徐兮嘴边漾起微笑，伸出手感受外面的风，就连树都被吹得左摇右晃，可她却是笑的开心。 贺淮也走过来站在她身后，“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徐兮回过头来看他，“因为你给我弹了我最喜欢的歌啊。” 贺淮也把窗户关小了点，“会有更多机会弹给你听的，下回想听什么就和我说。”说完，抱起徐兮的小水杯，“走吧。” 徐兮听着他的声音把窗户关上，和贺淮也往教室走。 和气象局说的大差不差，洪市进入12月份之后气温便直线下降，学生门也不得不在换上更保暖的羽绒服。 早上徐兮出门的时候发现外面的玉兰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光了叶子。 徐兮现如今没有再不由自主地下楼就朝着地下室走去，但她还是习惯性地对着空气说一声爷爷早。 去年这个时候她身边还有徐成禾的陪伴，今年却没有了。 仿佛徐成禾去世的那一刹那的心痛和悲伤被经年累月地放在时间地洪流里，没有稀释也没有变得深厚，但就是没有消失不见。 高三的时间紧迫，所以徐兮已经很久没让贺淮也早上过来和她一起上学，毕竟两个家也不是那么顺路。 徐兮下楼的时候赵华正把徐梓旭穿的和一个企鹅一样，她还看了徐兮一眼说：“多穿点，要是再像上次那样生病可就耽误事了。” 徐兮点点头，高三的第一次模拟考试就放在一月份的寒假前，所以十二月份正是要紧的时候。 课程安排早早地就开始迁就语数外三门，徐兮他们开始了无尽的试卷的生活，作业是试卷，考试是试卷，上课就是讲试卷。 徐兮深深地朝着手心里呼了一口气，又抽空用手指在上满雾气的窗户上画了半天，画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画的是一只鹤 只是她的画功不好，别人只能看出是一个长腿鸟。 徐兮自己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等过了一会儿再看，重新生起的雾气已经把画盖住了。 12月月底的时候，贺淮也应邀在跨年晚会上表演，一首大概五分钟的钢琴曲。 徐兮早早地就写好了作业，拉着谢思雨一起偷偷地溜到报告厅。 她们到的时候低年级的已经按照班级坐好了，前排的座位太引人注意，徐兮就和谢思雨坐到了后面。 前面不少人还拿着荧光棒，徐兮手上是没有的。 “我也想要荧光棒。” 谢思雨看着前面的荧光棒露出羡慕的眼神。逃课的感觉已经让她心跳加速了，但是想到自己这是来看贺淮也的表演，就更让她难掩兴奋。 徐兮拉着她，没让她过于激动，问了半天终于从两个学妹手里要到了多余的荧光棒。 她的是紫色的，谢思雨的是绿色的。 “这个等会儿也带不回去吧。” 要不然就暴露她们逃课的事实了。 “没关系，等会儿再还给她们就好了。” 徐兮想想也很有道理。 贺淮也的节目排在后面，等节目单传到徐兮她们手里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来早了。 结果看了没多一会儿，就发现旁边的座位一会儿来个人坐下来，一会儿来个人坐下来。 徐兮一转头就和毛成宇的视线对上了，他们两个人自从上次贺淮也生日之后就没再说过话，这一下多多少少有些尴尬，结果徐兮还没尴尬完就看见颜立和钟家瑜，接着又看见好几个熟悉的面孔，有男有女，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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