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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这个项目是IPO，没有往年底稿参考，我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Senior。” “所以我想把Kate要过来做新项目。”Ella真诚地看着王洲，“如果你不同意，就当我没说。” 王洲思考片刻，“Kate目前在帮我带央企的年审项目。” 如果把她临时抽调给Ella做新项目，那么央企项目需要换项目负责人。 顿了顿，他说：“不过如果你想要，也可以。” Ella笑了笑：“真的？那你打算让谁顶替Kate在你这的负责人位置？” “Jack可以。” “那我估计Jack会疯，平白多了一个人的工作量。” 王洲：“我会再拉一个新人过来，再跟HR那边要两个寒假实习生。” “好像也行，但是新人毕竟没经验，Joe跟Ann两位第二年的同事也需要辛苦多带一下新人了。” 王洲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Ella作为女人，察觉到了王洲身上淡淡的不悦，试探地问：“怎么了这是？跟Ann吵架了？” 她早就知道王洲跟许媛之间的情侣关系。 王洲按了下眉心，“倒也没。” 只是闹别扭而已。 虽然最近许媛跟他闹别扭的频率有上升的趋势。 “我最近听说一个八卦。”Ella一只手撑着脑袋，说，“许媛的爸爸跟咱们徐总有旧交。” 王洲瞥她一眼。 “没否认？那就是真的了。”Ella若有所思，“难怪。” “难怪什么？” Ella笑了笑，“没什么。” 王洲沉默了会，坦白道：“没错，她爸是一家国企的大领导，跟徐总是同学。” 公司里边的事情，他跟Ella之间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这样吗？平时看小姑娘挺低调的，还以为最多家里就是个中产。” 王洲没告诉Ella，那是因为许媛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她跟着妈妈。 或许连许媛自己都不知道，在自己成长过程中缺席的父亲，会认识徐琛，甚至会跟徐琛打招呼，让他多关照自己的女儿。 “八卦结束，我走啦，工作去咯。” 女人拿着电脑离开了会议室。 王洲打开聊天软件，许媛跟他的对话框仍然停留在她最后略带冷漠的那句：[我今晚有约了。] 许媛在饭桌上的心情似乎就不大好。 至于原因，是因为Ella？还是因为Kate和项目组同事对她的排挤？ 虽然许媛什么都没说，但王洲知道，项目组对许媛的不满，一定是摆到明面上来了的。 举报邮件都写出来了，心里头那些不满难道还能藏得住？ 他回想起昨天在徐琛的办公室，徐琛将举报邮件摆他面前的时候，意味深长的话。 “许媛，你要多用心培养。” 王洲知道领导的意思。 许媛是徐琛的关系户，王洲给到许媛2分，这其实是徐琛默许的。 徐琛默许的原因，除了跟许父有旧交这一层关系外，也是由于近年许父来步步高升，徐琛需要倚仗许父的关系网，增加自己夺得更多项目的机会。 因此徐琛对于许媛没有意见，对王洲给到许媛高绩效这件事，甚至很赞同。 他有意见的是，王洲给了许媛2分，却没有把许媛培养到2分的水平，以至于落人口舌，举报信都发到作为大领导的他这里来了。 但，徐琛不知道的是，对于许媛的培养，王洲心里一直都存了别的心思。 他有能力把许媛教好，但他却不想这么做。 Kate、Jack和Joe对许媛的排挤，王洲很清楚，却没出手阻止过。 许媛被排挤、被孤立，圈子越来越小。 他才会逐渐占据许媛心里最中心的那个位置。 许媛会乖乖待在他给的舒适圈里，被他供养，全身心地爱他。 比起教会许媛飞，王洲更想把她宠坏。 因为，比起一个得力的下属， 王洲更想要的，是一个漂亮的小棉袄，贴心的情人。 王洲看着电脑里的聊天框许久，想问许媛今晚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吃饭，有什么约，跟谁有约。 手指停留在键盘大约十秒钟，什么也没敲下。 突如其来的邮件打断了他的思绪，是徐琛在过问他跟Ella新项目的安排。 王洲关了对话框，重新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而另一边，许媛收到了今晚约会对象发来的餐厅链接。 徐行之Edward：[Ann，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第7章 索然无味 徐行之是跟许媛同一年入职的同事。 跟许媛不同的是，在加入P记之前，徐行之曾在银行公司工作过三年，后来去香港读了一年书，通过校招加入P记作为第一年审计师。 徐行之的皮肤很白，模样儒雅帅气，戴一副银框眼镜，是本地人，家世良好，跟父母住在一处，家离公司十五分钟的地铁。 许媛来到约定餐厅的时候，徐行之已经在定好的卡座等候，许媛落座，抱歉道：“等很久了吧？” 徐行之将菜单交给她，笑：“我刚落座，你就来了。” 许媛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可以直接点。” “我没什么忌口，你随意。” 许媛没再推脱，选定几样菜品，采纳徐行之意见后招呼服务员下单。 徐行之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许媛倒了杯热茶。 许媛看着对面徐行之倒茶时候低眸专注的面庞，安静了几秒。 徐行之确实是个斯文帅哥，皮肤很白，鼻梁高，眼睛大小恰到好处，下颌角线条分明。 她忍不住心想，王洲这个所草的称号未免太过主观，在她看来，徐行之也担的上这个称号。 三年前她刚跟王洲在一起的时候，王洲方才23岁，如今已经过了30岁，他已不复青春。 今天下午他来25082会议室办公的时候，许媛清楚地看见了他眼角的细纹。 不知道是因为那些偶然露出的岁月痕迹，还是因为中午在容记，王洲迁就Ella而忽略她想法的举动， 又或许是从许媛入职以来，屡次听到、见到的王洲跟Ella似有若无的亲近和暧昧，在那一刻终于到达了她能够忍受的阈值， 那一瞬间，许媛觉得跟王洲的恋爱，索然无味。 茶水快至杯口，许媛道谢：“谢谢Edward。” 徐行之看她一眼，笑着给自己杯子里也加满茶，说：“怎么这么客气，咱们也是入职的时候坐一桌、交换过E-Learn答案的好伙伴。” E-Learn指的是线上培训，P记每年都会给审计师们推送大量的线上培训课程，并且设置考试，考试通过后才可被标记为完成状态，考试并不简单，很少有人能一次性通过，因此在工作压力下，同事们为了节省花费在E-Learn的时间，会互通答案。 但互相分享E-Learn答案属于违规行为，被公司IT发现后，可能会面临严重的处罚，所以，一般只有关系比较好的同事，才会互相交换E-Learn答案。 许媛笑了笑，开玩笑：“是，如果没有行之，我现在可能早就因为没有及时完成E-Learn而被公司开除，失去工作流落街头了。” 许媛轻松的笑颜，在餐厅的氛围灯光下，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徐行之也笑了。 许媛在人多的时候话并不多，但在跟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其实是让人很舒服的女孩。 长相漂亮，性格温柔，情商也高，家世看上去也不差。 是他父母会喜欢的儿媳妇。 只可惜名花有主。 他跟许媛之间只能是朋友关系。 徐行之状似无意地问道：“今晚不用跟男朋友一起吃饭？” 许媛淡淡说：“平时也没经常一起吃饭。” 在公司，他或许跟Ella一起吃饭的次数更多。 王洲的跟Ella的工位是挨在一起的，两个人经常需要一起处理项目上的事情，所以午休和下班的作息基本相同，就经常在一起吃饭了，还能趁吃饭时间多聊聊项目上的事情。 “嗯，不能有了男朋友就不跟朋友来往。”徐行之专注地切着碗里的牛扒，说，“男朋友可以随时换，朋友是一辈子的。” 许媛听到这话，握着叉子正准备吃牛扒的手，顿住几秒。 男朋友可以随时换吗？ 虽然跟王洲在一起的三年，她对王洲有过小情绪，但她却从来都不敢想分手。 父母离婚又各自再婚，许媛没有家。 王洲可以说是她第一个认真爱的男人，在这座城市里，她跟王洲最为亲密。 许媛摇头，不认同徐行之的话，“对我来说，我认定一个人就很难改变。” 徐行之似乎愣了几秒，他知道许媛是传统的女孩，但没想到她对王洲的依恋如此之深。 “如果他对你不好呢？” 在办公室里办公，徐行之不是没观察到，作为许媛的男朋友，王洲似乎跟Ella的关系稍微亲近了一些。 甚至徐行之还听说，王洲跟Ella以前是男女朋友。 徐行之不知道许媛是否会介意王洲跟Ella的关系，但他有时候会觉得，许媛在这段关系里并不开心。他关注了许媛的微博，曾经在深夜看见过她发一些Emo的文字，似乎是受了情伤——虽然第二天一早，这些文字就会被她删除。 许媛沉默片刻，思考徐行之抛出的这个灵魂问题。 王洲对她好，但一旦涉及到Ella，他便变得不好。 过了好一会儿，许媛回答道： “那我会跟他沟通。” “沟通很多次他都不改变呢？” 许媛脑海里突然划过无数次自己为了Ella跟王洲争吵的画面。 过了更长的时间，她摇头：“我不知道。” 徐行之挑眉。 “许媛，作为朋友，有句话虽然冒犯，但我也想说——” “我觉得在恋爱关系里，或许你把自己放得太低了。” - 回到家大概是晚上九点，许媛洗了个澡，在床上躺着敷面膜。 或许是小红书听到了她跟徐行之的对话，今晚给许媛的推送内容里包含几条情感笔记。 神使鬼差地，许媛点开了其中一条帖子： “突然对男朋友下头怎么办？” 评论区有姐妹分享了自己对男朋友的下头瞬间，许媛的眼睛却迅速的被其中两条高赞评论吸引： “他在挑战你对他的爱，不要惯着他宝宝，一旦你试着忍耐他就会变本加厉。” “如果你在他那里看不到未来就马上离开，不要让自己越来越难受，你是最棒的宝宝，失去你是他活该。” 许媛还想继续往下翻，突然间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许媛透过面膜纸的缝隙看过去，王洲出现在门口，眼角眉梢带了点秋夜的寒意。 女人的直觉告诉许媛，王洲情绪不佳。 她下意识地退出小红书，说：“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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