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总捎带微微寒冷的温度,笼罩着言笑晏晏的女人,无数耀眼的金点活泼跳跃她柔顺的黑发,含笑的面庞以及熠熠生辉的眸。 她的身上似乎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温暖的光,像盛夏迎面的凉风,也像午夜绽放的蔷薇花,更像旅人迷途时遇到的清泉。 如此美好又纯粹。 程晏池不确定自己是否滤镜严重。 总之无论是三年前心狠手辣的盛微宁抑或是眼前柔婉多情的盛微宁,都能让他的目光为她长久停驻,周遭熙熙攘攘,貌似视野中只能容下她。 虽然这种心态是预兆着他越来越无可自拔的危险信号。 可程晏池抗拒的同时也在试图接受。 不得不接受。 盛微宁略略挑起眼帘,纤长的羽睫犹如蝶翼,唇红齿白。 她看到了程晏池,眸中碎光跳跃。 四目相对,花定一瞬。 她忽然就很兴奋,朝程晏池招手。 程晏池淡淡地看盛微宁一眼,抬步走向她。 直到这时,程晏池才发现盛微宁包了很多饺子,佣人端着上桌了。 盘子内的水饺白胖可爱,饺子皮厚薄适中。 调的佐料也是镜海口味的海鲜酱。 “你起那么早,就是来包饺子的?” “程先生饱暖思淫欲,懈怠了,我平常一般六点起床呀。” 娇懒的嗔怪宛若羽毛刷过程晏池胸口,蔓延柔软的温热。 盛微宁脸颊瓷白无瑕,眉眼飘笑,仿佛蓄着碧波万顷的双眸潋滟生姿。 “我除夕发烧,你照顾我连年夜饭都没吃,我答应给你包饺子也没兑现,这就找机会补上,快尝尝我的手艺,包了将近两百个哦。” 程晏池皱眉,瞥眼盛微宁气色,眉间折痕宛然:“包这么多做什么?” 盛微宁恰好在抽筷子,她倾身,青丝顺着弧线优美的肩膀落到前胸。 程晏池极其自如的帮她将散发撩到身后,顺手揉了一把她乌黑的头顶。 盛微宁心安理得享受程晏池的照顾,白里透红的脸蛋铺开灿烂笑意。 “应欢喜欢吃各种饺子,我给她送一点,盛悦更不能忘,另外,我们过节普天同庆,厨房还留两个佣人,我请她们吃,而且我自己也爱吃。” 程晏池突然愣住,盯着盛微宁,寡淡的神情涌现一丝难以言喻的动容。 他也不晓得为什么,面对这样善解人意的她,胸窝又是柔软又是酸涩。 盛微宁一直都深谙照顾人,包括能不动声色体贴别人的心情迎合对方。 或许是从前寄人篱下养成的习惯。 或许是这三年生活得太如意,性格也发生相应的改变,她的言谈举止时常表露对生活的热爱与善意,并非性情大变,只能解释,安逸的日子暂时敛去她骨血里的阴狠。 然而对于程晏池来说,她焕然一新的面貌如此迷人,充满该死的魅力。 “你只顾着管应欢,你妹妹还有不相干的人,我呢?” 程晏池故意冷着脸,深邃的双眼落定盛微宁:“你是不是搞错顺序了?” 盛微宁娇美的面庞写满玩味,戏谑地挑眉:“我该用陈年老醋做调酱。” “程先生隔三差五喜怒无常,古里古怪,比古代的皇帝还难伺候。” 她歪头,犹如黑宝石的瞳仁流转着璀璨珠光,清澈明朗如泰晤士河。 餐厅有佣人出入,程晏池视若无睹抱住盛微宁,低哑调笑席卷她耳廓:“什么调味料都不如你带劲,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不要,昨晚还没亲够吗?你再不节制,我成香肠嘴了。” 盛微宁连忙避开男人滚烫的唇息,说话同样直白。 她两手搭程晏池肩头推着他走到椅子边坐下:“待会儿有你吃的。” 等佣人将罗氏虾、牡丹腰丝送上桌,程晏池眼波微动,慵懒后靠椅背,眼角风流蕴藉,笑睨着腰丝:“你在迂回暗示我?” 盛微宁妩媚地眨眨眼:“别对号入座,还不是因为你爱吃这道菜?” 她左手执筷,右手用瓷勺舀了胖乎乎的饺子蘸酱送到程晏池薄唇边。 “新年快乐,来,吃个饺子,看你能吃到什么,千万别咽下去。” 程晏池盯着盛微宁,触及她眉梢眼角多情的风韵,心脏仿佛被缠住了。 除夕早过了,即便没过,其实也只是兴致缺缺的一天。 梁婧宜去世以后,他似乎就再没那种家的感觉。 可现在…… 这座偌大而华丽的庄园莫名生出家的温馨。 理智日夜都在她绵骨的温柔乡中溃散。 当初以为自己能控制住的。 程晏池默然垂眼,浓密眼睫遮掩眸底溢满淡墨的异色,就着盛微宁的手吃饺子,面色如常,纵使心里早惊涛骇浪。 盛微宁瞅着他优雅的咀嚼幅度,饶有兴趣:“有东西?” 程晏池不语,漠漠扫眼目露期待的盛微宁,忽而扯纸巾捂住嘴。 盛微宁见状笑意更深,凑近看,是枚打孔的许愿币。 “这是国外,所以我放的不止红枣花生之类的,放心,全消毒了。” 盛微宁拾起许愿币,就地取材冲洗,尔后用腕上绕的红绳穿好。 程晏池始终一言不发,目光不厌其烦地流连过她。 盛微宁对他的注目不以为意,手指翻飞编了枚同心结,将许愿币丢给程晏池:“今年刚巧是你本命年,收着吧,就算不戴也能辟邪。” 说完,盛微宁自己开始吃饭,不再多看程晏池。 耀眼银光一晃而逝,程晏池敛眸,不假思索接住,握在手心灼烫一片。 脑子里骤然晕眩,他紧紧拢起手指,浑身血液忽冷忽热,神经疼得似冰锤来回敲击凿打,低垂的眉目阴鸷翻滚,放桌面下的手青筋毕露。 她大概出于父母罪孽的缘故,想对他尽可能好一些。 可偏偏,就是这种好,令他猛然惊觉自己真的无法放手了。 ——他爱她。 吃过饭,盛微宁要去探望盛悦再跑一趟祁宅。 程晏池坐露台抽烟,神情恍惚,只吩咐司机送盛微宁。 目送盛微宁的清影消失,他烦躁地捏了捏眉骨。 手机忽响,他没注意电显随意接起。 爽脆的女声传来:“嗨,盖文。” 第275章 :宠溺 盛悦经过医院的复查,病情确实稳定得不错。 盛微宁终于放下心头大石,不强求盛悦能恢复行走能力,只要双手的肌肉功能不再退化萎缩就行,否则一辈子真毁了。 “悦悦没事就好,你们初几回利兹?我看看她。” “初五。” 盛微宁捧着红茶,看一眼精神恹恹的应欢:“你怎么回事?” 她环顾富丽堂皇的别墅,忍不住蹙眉:“阿晋呢?” 自从她们上次在利兹见面,盛微宁便没见过阿晋。 阿晋暗恋应欢,保护她将近十年,不可能疏忽职守。 “阿晋和祁寒舟的保镖起冲突,身受重伤,躺医院里还没下地。” 应欢无精打采抱着玩偶,苍白脸颊被光线抚触,透明得如同一碰即碎的泡沫:“是我的错,我授意阿晋查祁寒舟外头的女人,被发现了。” 盛微宁微微一愣,忽然不晓得怎么评价应欢。 既然决定离婚,为什么还要介意祁寒舟彩旗飘飘的事? 这不等同自己找虐? 应欢身为她的至交闺蜜,优点一箩筐,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看重爱情了。 “终究不甘心,想挖出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令他忘乎所以……” 应欢当然明白盛微宁的所思所想,嘴角浮现苦笑:“我能有你一半洒脱,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地步,我应有尽有,唯独婚姻太不顺心。” “我为他抛头颅洒热血,就算是块冰,也该捂热了。” 同样的,慷慨如应欢,亦在经年累月的伤害中,开始变得麻木。 曾几何时,应欢提到祁寒舟,眼里光芒闪烁,会哭会笑,爱恨不能。 如今却能用很平淡的语气,漠然陈述自己心心念念求来的婚姻。 盛微宁抿唇,觉得心脏酸涩,握紧应欢冰凉的手:“他同意离婚了吗?” “没呢,你也晓得家族联姻非同小可,而且我们都四年多了。” 应欢坐起来,冷然勾唇,语调夹杂绵寒无尽的嘲讽:“我曾经想嫁给他,他百般不情愿,如今我愿意离婚,他又推三阻四,自己还养情人。” 盛微宁一声不吭,她昔日以为祁寒舟对应欢有情的。 “你们谈过吗?婚姻里的问题就像癌细胞,拖着不解决,最后会变成绝症。” 应欢失神一会儿,洒满阳光的面庞清冷凉薄,嗤道:“整天不着家。” “也不对,偶尔会回来睡我,他见程晏池的次数可能比见我还多。” 应欢眉骨间掠过尖锐情绪,看向忧心忡忡的盛微宁,语声漠然:“我没哪里不舒服,只是吃药而已,我不愿意怀孕,吃了好几次。” 盛微宁愠怒蹙眉:“祁寒舟太过分了。” 她不常对应欢疾言厉色,眼下却格外凌厉:“你给我少吃药,以后还要不要生孩子?为了一个男人这么糟蹋自己,值得吗?” “他不爱惜你的身体,你可以拒绝他,难道你连瘸子都打不过?到时你千疮百孔,他却抱着新欢逍遥快活,你傻不傻啊?” “无所谓,反正要离婚了。” 应欢沉眸,木然地笑笑:“我以前想方设法给他生孩子,是希望能延续婚姻,如今我不在乎了,索性图痛快,谢谢你心疼我。” 看着盛微宁被怒火烧得明亮的眼睛,应欢鼻子一酸,红着眼圈抱住她:“我知道我不争气让你失望了,对不起,除了我家人,你对我最好。” 盛微宁摸摸应欢的卷发:“阿晋也对你很好。” 应欢神情陡然滞了滞,满不在意地说:“他是我保镖,必须对我好。” 盛微宁睫毛簌簌,立刻听出应欢的深意。 她从容岔开话题:“你不舒服,我在这儿陪你。” “大过年的,我们出去逛逛吧?你难得来伦敦。” 应欢重新直起身,振作精神拍自己面颊:“副作用差不多过去了,我们女人就得买买买才能调整心情!” * 盛微宁拿着程晏池给的黑金卡还没用过,应欢也有张刷不爆的卡。 两人专门攻略高奢的品牌店,一路扫货畅通无阻。 并非第一次来伦敦,可这次盛微宁逛得最畅快。 应欢的气色果然比上午好多了,整体感觉也没那么颓。 “去哈洛德买点护肤品,我过两天拍封面,肤色都暗淡了。” 盛微宁转眸瞥了眼帮她们拎着购物袋的保镖,忍俊不禁:“听你的。” “爱你啦。”话音刚落,应欢娇躯倏然一僵,猛摇晃盛微宁手臂:“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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