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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怒，不笑…… 只半倾过身子，幽幽问：“所以，你就理所当然地要求她承担起所有的赔偿责任，甚至，在她赔不起钱的时候，建议她来爬我的床？” 苏卿月眼神亦冷了下来，仿佛也被戳疼了，但还强忍着。 她十分不爽地看着封掣，冷笑：“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行吗？我这样帮你，你应该感激我。再说了，别说是一千万，就算是一个亿，对你封总来说不也只是毛毛雨么？怎么？你连这点钱都舍不得，还想追到我女儿？你也……” “垃圾……！” 封掣打断了她，冷射过来的目光幽寒冰森，带着些俯视蝼蚁的鄙夷。 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只臭虫…… 臭虫只要捏死就好，不过是伸根手指头的事儿，可他的神情又仿佛在告诉苏卿月，就算是个臭虫，捏死你我还嫌臭了我的手。 那种嫌弃到骨子里的眼神刺得苏卿月心血翻涌。 她甚至想扬手给他一巴掌，虽然最后忍住了，但她眼底的红丝却越来越浓郁：“所以，封总是不想给钱了？” 封掣仍是不语，只是看着苏卿月的眼神里，露出了‘至少不会给你钱’的强烈情绪。
第352章 他没有不高兴，一点也没有 苏卿月忍得太久，终于还是被他这副态度给激怒了。 她有一万句骂人的话想兜头倒在封掣头上，这种无情无心的男人，她果然不该对他还有所期待的。 就跟当她女儿瞎了眼！ “果不愧是封总，够狠！”苏卿月磨着牙，却一改之前咬牙切齿之态。 她媚着眼儿，瞧他：“死丫头眼光还真是差啊！那么多富家公子由着挑不要，非看上你这么冷血的，你这种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吧？这辈子，她还能捂得化？” 她自己问的，问完也不等他回答。 又点点头，一脸报复地笑：“不过也好，至少吃了那六年的苦，她现在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强扭的瓜就是不甜，而死脑筋是要遭罪的。所以，她现在已经从非你不嫁，变成‘除你不嫁’了。” 说完，苏卿月仿佛自己被爽到，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笑罢，她故意眯着狐狸般的眼，问：“封总，所以你请的保镖今天还没有跟你汇报过听雪的行踪么？她啊……现在正在跟她的头号追求者吃晚饭呢！” “……？” 封掣一双眼瞳向上，带着倨傲的冰冷，抿着唇，还是不说话。 可苏卿月这会儿已经说嗨了，就是怎么刺人怎么来。 她说：“你瞧！她宁可找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也不愿意跟你说缺钱呢！” 就算表情再冷，封掣还是感觉自己确实被刺到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沐听雪的行为，而是这种行为背后的深意…… 她，确实是在跟自己见外！ 而且，还是主动拉开距离的那一种…… 封掣很是不爽，但他这人越是不高兴的时候，表情就越是冷静。 苏卿月看不懂他，但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扎心。 她笑着看他，然后那笑容渐渐的淡了，到最后，骤然一收：“封总，你真以为你这种前科累累的男人，不用点手段，还能重新得到我女儿么？” “别天真了行吗？那个一心一意只爱你的沐听雪，那个妄图搭着天梯给你摘月亮的傻姑娘，早在六年前，就被你亲手杀死了……” 直到苏卿月离开很久，封掣脑子里一直在回响着这句话…… 他无可驳辩，因为他做了，因为他确实错了。 但不逃避责任，不代表发生过的事情可以当成没有发生，他不可以，沐听雪更加不可以…… 所以，哪怕他们的关系，已亲近到了负距离的程度，可她，还是在有意跟自己保持距离。 一如那时他问她，可不可以追求？ 她痛快地应了，却又大度地表示，如果他累了，腻了，不同情了，可以马上停止。 还没有开始的一段关系，就想到了停止，那为什么还要开始？ 不对，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只是他一个人的开始，她关着心门，根本就没让自己进去过…… 封掣无心工作，他翻出手机打开了沐听雪手机里的定位，目的地显示，她现在正在离自己不远的街区。 一个人？ 还是，和他的‘头号追求者’一起？ 某些念头一经在脑海里浮起，便怎么也甩之不去…… 封掣一直看着手机里的小红点，她停在那里是不是也太久了？ 是一起在吃晚饭吗？ 他没有不高兴，一点也没有……
第353章 我是哪里不如封掣好？ 沐听雪也没有不高兴，她只是很伤心…… 人总是很奇怪，那些别人有，自己没有的东西，那些本该简单拥有，却怎么也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见得是最好的，却总是很渴望。 从小她就该明白的，苏卿月不是什么好女人，更不是什么好妈妈。 妄图从她的身上寻找母爱这种事原本就很愚蠢，可因为那五百万，她又天真了一回，觉得，她应该也是爱自己的，只是爱的不明显。 可事实证明，她总是，总是在同一件事上面犯错。 她总是，总是在同一个人上面犯蠢…… 以至于现在，她人坐在陆昀川的面前，能说出来的也只有一句：“对不起！” 哭过的原因，她声音带着微微的哑…… 陆昀川不喜欢听她说这三个字。 事实上，他以前认识的沐听雪从来不说这个…… 那种劲儿劲儿的嚣张感，明明更适合她，可是，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过去，竟把她磨圆搓扁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陆昀川突然觉得，他应该查一查她的过去了。 至少，该了解一下她这六年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那么活力开朗的一个女孩，会变成现在这样患得患失的样子。 陆昀川没有再说话，只伸手将帮她切好的牛排递到了她面前…… 沐听雪却摇了摇头，一副不想吃的样子。 “没胃口？” 她确实没胃口，但更多的是对他的抱歉！ 沐听雪艰难地抬起头看他，眼底浮着一层看不清的雾：“学长，让你白跑了一趟，对不起……” “这种时候还跟我说这种见外的话？” 陆昀川深深看她一眼：“听雪，要不然……” “不用了。” 几乎是脱口而出，她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不用再提借钱给我了话了。” 陆昀川看着她，手里的叉子也放了下来。 他沉默着，好半天才隐含怒意道：“你若是还有其它办法可想，就不会想要卖你那些画……” “只是画而已……” 陆昀川极不客气地打断她：“只是画吗？你的手都不能再画了，所以那些画每一副都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副，别人不能了解，我还不能了解吗？” 沐听雪不说话了，抿着嘴，似乎想挤出一个笑。 但最后还是失败了。 陆昀川又道：“一千万你当时小数目么？这么急，你要怎么想办法？” “总有办法的……” 总有办法的？ 这向来就是句谎言，是那些根本没有办法的人，随意说出来安抚别人或者自己的话。 沐听雪不是会自己骗自己的人，所以，她是在骗他…… 隐约已有怒意，不过陆昀川修养极好，就算气到肺叶子都在颤，但他还是克制着问：“你的办法，该不会是找封掣借吧？” “……” 她不说话，他就更生气了：“你甚至想要问你的前夫借，却不愿意找我？” 说好的公平竞争呢？ 其实，她从未打算给他一个公平吧！ 陆昀川是真的生气了，他那么喜欢她，从少年时代就喜欢到现在…… 自嘲般，他一声低笑：“其实我是真的不明白，我是哪里不如封掣好？长得没有他好？家世不如他好？还是对你不够好？”
第354章 沐听雪回答不出来 沐听雪回答不出来…… 不如说，如果回答了，就会满是漏洞。 毕竟，陆昀川长得很好，家世很好，现在的成就很好，对自己也绝对比一般人要好。 可惜，感情从来就是不讲道理的…… 但这种话说出来到底太伤人，她只能勉强笑了笑，说：“我也不是非得借钱吧！学长，你对我也太没信心了，我……” “那我跟你买画吧！” 陆昀川心里憋着一口气，以至于态度上也变得不那么绅士了，他说：“我知道你在老师那儿还留了十幅参赛作品，最有价值的两幅早在多年前就卖了天价，那么剩下的那些，全部打包给我吧！你开价，我不还价！” 沐听雪：“……” “钱我可以先给你，至于画要怎么从老师那儿拿回来，你自己想办法！”话到这里，陆昀川似是挑衅。 他扬了扬眉头看她：“还是说，你只想拿封掣的钱，其它的任何办法都不考虑了？我是买画，不是借钱给你，不用还，也没什么负担，这你也不愿意？” 沐听雪喉头有点干，涩涩的，像是含了一口沙。 那十幅画在汪老师那儿的事，她从未曾对别人提起过，就算是苏卿月问她，她也只是含糊带过。 陆昀川，是听汪老师讲的吧？ 老师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跟他提起的那些事呢？ 沐听雪情绪一落千丈…… 那些画，她其实从没想过要拿回来。 以前是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当时她还年轻，20岁的年纪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可以画出新作品，所以那些放在老师那儿，就是打算送他的。 后来，她伤了手，那些画便成为了她过去最完美的印痕。有了那些东西，她的过去才会闪亮，才会为人所记得，才会让她对自己曾经是个画家这件事有实感…… 她不想卖掉那些画，一幅也不想。 可陆昀川的话也相当刺激她，因为，正如他方才所言，在六神无主的那一刹，她第一个想起来的，确实是封掣的脸。 只要她开口，封掣一定会借钱给她…… 她是不想的，总觉得，她和他的关系一旦掺和上了钱这种事，就跟苏卿月说的没两样了。 不就是用自己换么？ 所以她才宁可卖掉自己以前的画，也坚持不跟他开口。 但现在苏卿月断了她唯一的路，所以封掣就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她刚才，确实是有些动摇的。 陆昀川是看出来了，才会用这样的话来堵她，偏偏她心中有鬼，还无可反驳。 “我……考虑一下行吗？” 她说：“学长，老师那儿我还没有去打过招呼，他，未必肯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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