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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漫长的停顿，空气在两人之间凝滞了。 “张律师，会场我觉得……” 李光芒想对自己的会场表现做出说明，她认为她并没有做错，但她发现，对面的张至森换了种角色，之前的亲密倏忽不见，而他是如此驾轻就熟地适应了老板的角色，一张脸冷漠到可怕。 可怕到让她心里发苦。 “不用说了，上去吧。” 张至森没有想听李光芒接下来说的话，他脑海里琢磨着李佑说的办公室问题，心里想是应该找个高端一点的办公场地，对于接下来拓展客户也有好处，况且昨日里和陈琰又谈妥了一笔合作，至少未来两年内的收益有了着落。 他一边想着一边上了楼，将受伤的李光芒落在了身后。
第34章 34 之后的几个月里，日子过得很平静。 起码面对张至森的时候，李光芒能保持最基本的职场礼仪。 见面打打招呼，点头，微笑，说你好，谢谢。 仿佛狂风过境清理过后的街道，干净整洁。 这期间里，李光芒跟着宋可宁干了不少的活。包括许知知起诉徐远的民事诉讼，起草某知名女星的离婚协议，公司之间的知识产权纠纷等等。 她长了不少知识，业务能力提高了不少，人也成熟稳重了许多。 当然，最重要的是，工资也涨了不少。 她看着银行卡里日渐增长的数额，竟然有一种被幸福包裹的感觉，那种幸福不同于恋爱带来的情绪价值，而是满满的安全感和自豪感，至少证明了她是被需要的。 正值中午，她像往常一样，和凌瑶去附近的商区一起吃饭。 许知知的电话打了过来，“光芒，下午一起吃饭好不好？” “好的呀。”李光芒也想将自己涨薪的喜悦分享给知知。 “好的，那下午我来接你。” 挂了电话，李光芒继续干饭，对面的凌瑶看着手机，她性子一向淡漠，对李光芒的事情不太关心，她们也只是中午一起来吃饭的饭搭子，偶尔交流一下公司最近信息。 “唉，光芒，我们要搬办公室了你知道吗？”凌瑶慢吞吞地吃着，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势。 “啊，有说什么时候吗？”李光芒不太惊讶但又有些惊讶，想起那日她只当是张至森和李佑说一些玩笑话，没想到张至森真的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就最近吧，今日里老板安排我办理工商登记来着。” “那有说我们搬到哪里吗？” “经济开发区那里，好多知名大所都在那。” 李光芒哦了一声，闷头吃饭，之后她拿出手机搜索来着，果不其然，经济开发区那边地理位置和企业前景都比现在的位置好，离李佑工作的法院也近。 要是搬去的话也挺好的，至少以后跑法院不再那么费劲。 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李光芒心里迟钝着，她已经习惯了这里，每日里坐地铁到松华站，从松华站步行下车，走路五分钟到达律所，清晨里阳光挥洒在桌面上，晌午能听见屋外鸟儿的啾啾声，下午工作疲惫间隙，能看到窗外微微晃动的树叶，偶尔深夜里加班，也能独得静谧和安宁。 还有她感受到的风、夏日里的气息，他时不时的走动，思考、叹息，在玻璃窗下映照出完整模样，都让她深深的不舍和留恋。 不知道搬去那里会变成什么样。 到了晚饭时间，李光芒打车去许知知说得那个餐厅，她不愿意麻烦许知知一趟，也不愿那拉风的小车车开进这气质不符的产业园内。 餐厅古色古香，坐落在隐蔽小巷内，这与许知知以往爱热闹的性子不符，李光芒顺着手机提示走了进去，眼看着许知知坐在那里面对着饭店入口位置，身子微微侧着，像是和谁说着话。 李光芒走进，高跟鞋在清凉的石板路上踩出声响，许是感受到了李光芒气息，许知知冲着她挥手示意。 许知知又恢复了往日活力，经此一战，徐远被公司开除，永不聘用，而许知知非但没有被公司辞退，反倒从原来的品控部门调到了管理部门，成为了总经理助理的助理，也算是升职加薪了。 “来了。”许知知熟练地招呼。 李光芒走进，将包放下，才看到那个被走廊绿植遮挡的男人，只见他气质不凡，坐着的身子也挺得笔直。 见李光芒过来，他起身打招呼，眼神停在她身上。 李光芒一边笑着，眼睛却直直看着许知知，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何总的儿子，何颂。” 李光芒听到这名字，笑着说道，“你好，我叫李光芒。” 然后她礼貌地伸出手，何颂也伸出手，两人轻轻地指尖处点了点。 三人落座，许知知立刻换到了李光芒这边来，令李光芒一脸疑惑，她原本以为来人是许知知男朋友，但她这避开的动作都有些不太像，而且许知知也没有告诉她自个儿交男朋友了。 服务员上了菜单，许知知点了餐，点完之后三人反倒拘束起来，面面相觑看着彼此。 “我去上下洗手间。”李光芒放下了包，她七绕八绕地才找到洗手间的位置。 没想到许知知紧随其后，上前挽住了李光芒的胳膊。 “怎么样？” “你男朋友吗？怎么没告诉我？” “什么我男朋友，给你介绍新的男人。” 许知知将新字咬重，仿佛在暗示李光芒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李光芒不知道她这又是从哪里搞得这一出：“我不需要男人，我现在要专心赚钱。” 见李光芒脸色微微有些生气，许知知忙挽住她的胳膊撒娇，自知今天这招先斩后奏没用好，应该提前告诉她，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好了光芒，我错了错了，你要是不愿意就当认识个朋友吧。” “下次这样我就不来了。” “好好好，听你的。” 李光芒和许知知走出了洗手间，本以为是姐妹之间的八卦局，没想到成了相亲局。 坐定之后，何颂礼貌问道，“两位需要喝点什么？” “我都行，我们光芒不喝酒，饮料就可以。” “好。” 一顿饭许知知在旁边眉飞色舞地说着，李光芒显得有些拘束，何颂总是淡淡地回应。 他是做金融的，今年二十七岁，目前在知名投行里工作，成日里加班也没有时间谈恋爱，正好前段时间有事找父亲，碰见了前去汇报的许知知，一来二去的，就和知知混熟了。 在得知何公子没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许知知第一时间决定将他介绍李光芒，在充分地进行了背调之后，她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选，所以委婉、试探性地对何公子提议，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何颂对李光芒印象不错，她的脸小巧，两侧脸颊线条流畅优美，一双凤眼波光流转，在暗淡的灯光下更显美丽。 李光芒坐在他的对面，他的目光总是定在她脸上，仔细地看来看出，仿佛要将她盯出花来，说话时分她几次躲闪他的目光，但总躲不过他坚定的目光。 在经过漫长的客套之后，终于结束了这场令人窒息的谈话，李光芒恨不得健步如飞逃离这里。 何颂坚持要送两人回家，但被李光芒拒绝，他们仅仅吃过了一顿饭，还没有亲近到可以送自己回家的地步。 “那下次有时间再约。”说完他就坐进了豪华的车里扬长而去。 “好的。”许知知挥手说再见，李光芒也打了招呼。 看着车子离去的背影，许知知上前搭在李光芒肩上，“怎么样啊，我的大小姐。” “挺好的，适合你。”李光芒转过身来，看着这家餐厅前的铜色大门发呆。 “喂，你不是吧？故意气我的吗？” “没有啊，我说得是事实。” 她只需要一眼就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不喜欢他吗？他又帅又多金，就是比你大那么一丢丢，不过二十七也还好吧，再说那个张至森不也比你大吗？” 听到这里，李光芒不说话，她脸色沉下来了，心里有些受伤，好像某个地方被许知知误会了，但又说不清。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你喜欢比较年长一点的人。” 许知知真想抽自己嘴巴，她越说越错，越描越黑，今日里她本来是想对李光芒之前行为表示感谢，顺便才是帮她介绍男朋友的，没想到自己好心做了错事，也没有想到，她完完全全掉入那个坑里。 “没事了，我知道你好心的。” 说完，李光芒朝街边走去，她招手拦车，但车流从她身边经过，没有一辆停下来，许知知上前来，“光芒，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一会还得加班。” 说着一辆车停在李光芒身边，她打开了车门，对许知知说了声走了，就坐上了车后座，离开了那个吃饭的地方。 坐上了车，她原本盖住的伤口赤丨裸地摊开，过了几个月，她的心还是似之前那样柔软，她没法像他那样坚硬，没法像他那样毫不犹豫地坚决地起身。 这场两人的对决，终究是她输了。
第35章 35 李光芒没有去加班，而是回到了家。 她躺在宽大的床上，将自己全身放松下来，不去想任何事情。 手机不断响起，嗡嗡震动，她拿起，点开看微信。 是许知知发来的几条消息。 “光芒你到家了吧。” “嗯嗯。” “我不应该自作主张的。” “没事啦。” 李光芒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她今日里心情不好，不想再过多解释。 “其实是，那天里你晚回家，我听见你在客厅里偷偷哭。我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那个人，第二天就看到他在会场那个样子，要是我的话早就跟他吵翻了，结果你呢，什么也不愿意多说，受伤了委屈了也咽下去。” “我跟他之间没什么。” 这句话是说给许知知听，更是说给她自己听。 “要不你跟何颂多接触接触，就当开拓业务了。” “知知。” “好了好了，我闭嘴。” 许知知发出一张缝住嘴巴的表情包，李光芒按灭了手机，意欲在黑色天光中沉沉睡去，又被震动声吵醒。 她不耐烦地点开手机，以为许知知又发来消息，却看到一条张至森的微信。 “明早前办公室要清场，晚上你有时间来公司一趟，收拾收拾东西。” 李光芒猛地从床上坐起，她盯着那条信息，一字一句琢磨其中意味。 清场？干嘛不早早通知？就单独通知她一个人？还是其他人都通知了？再说了她又没有多少东西，到时候搬家的时候一起拿走就是了，何必耽误她下班时间搞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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