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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会还有点事，明天一早我去。” 她等着他的回复，屏幕上闪过一句，“大家都在。” 干嘛？这句话说得莫名奇妙，时至今日难道他以为自己还在期待着什么吗？非得要特意解释这一句。 她开始莫名地烦躁，再想起许知知说得她什么也不愿意说，就只能吃哑巴亏，心头更加地窝火。 今天她还就不去了，谁让他下了班打扰自己，现在可是休息时间。 李光芒心一横，决定不再回复张至森，她窝在被窝里闭上眼睛，想快速进入睡眠状态，可是翻来覆去没有一丝睡意。 她又猛地从床上坐起，拨动着愈加凌乱的头发，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像她摇摆不定的情绪，就这样，犹豫着犹豫着，距离他发消息过来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就当她再次躺下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屏幕上是张至森的手机号，“张至森”的三个汉字突然击中了她，他们之间短暂的记忆又在她脑海出现了。 “喂，张律？” 李光芒接起了电话，声音微弱，却听到那一头嘈杂氛围，忙乱的叫喊声和前前后后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不过来吗？” “啊……”李光芒长大了嘴巴，想解释说，声音却哑在空气里。 “凌瑶今天没告诉你？” “没有。”今日里她只听说了周一搬家的消息，没说让她来收拾东西。 “行吧，那我安排他们帮你收一下。” “好的，谢谢张律。” 张至森挂了电话，开始指挥工人们进进出出，今日里周五，明日里周末，园区物业不上班，只好赶在他们下班前办好手续，搬走办公区内物品。 起初只是一个想法，在经过了几个月业务飞速扩展之后，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根植下来，成为了某种必要，他必须找一个好点的办公室，还要扩大规模。 宋可宁对他这个想法不置可否，她觉得至真虽是接了几个案子，但是还没有站稳脚跟，这个时候将钱花在租赁办公室上，还不如拿出来多维系几个客户来得重要。 陆昭杰不同意她这个看法，“人靠衣裳马靠鞍”，要是门面装点不到位，就是再有实力也难以服众。 张至森不听两人辩论，他已经打定了注意，不仅要搬，还要尽快搬。 宋可宁因自己的意见得到了否决，决定关于搬家选址各项事务都不参与，陆昭杰意欲帮忙，但临时约了客户，只好派徒弟罗文替自己上阵。 所以这会儿，就剩下了张至森，和凌瑶、罗文三人在忙。 李光芒因宋可宁、凌瑶未通知，自然也就没有来了。 夜里九点，搬家师傅将办公家具、桌椅一件件收拾着，凌瑶盯着数量，罗文指挥着工人进出，张至森在办公室整理着个人资料。 他今日里穿了一件休闲装，不同于往日的严肃与高高在上，上下楼来回不停的跑动早已让他汗流浃背，在灯光下整个人更是被热气笼罩，汗湿漉漉地黏在了背上，手心里。 在跟李光芒打过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办公区已经空旷无人，原本打算让凌瑶帮忙，但她被罗文叫走顾不上，在收拾了个人资料之后，张志森来到李光芒工位前，拿着纸箱子，帮着她收拾起来。 他的动作忽然缓慢了下来，用一种一探究竟的眼神扫视着桌前的一切，她的电脑屏幕贴着卡通画，玻璃水杯是透明的，四栏文件筐上贴着便利贴，上面是手写的要完成的事情，还有一本日历，她在每一页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有的是工作，有的则是当下的心情。 张至森拿起来看，看到今日份的是“宜霸道—你是我的，半截的诗，不允许别人更改一个字。” 而她在海子旁边画了个胜利的小人，写上了“oh耶！！！” 张至森嘴角微微扬起，他将东西收进纸箱子内，又看到一个摆在电脑旁边的黑色笔记本，张至森愣了愣神，他想起第一次他们单独相处，两人就那么直直地站着，她客气地说，“送给你。” 那个她送的黑色笔记本，和她桌上的这个是一模一样。 他将本子收进去，又觉得她实在太笨，笨到心思情绪透明，又笑自己实在太过无情冷漠，但此刻竟然会为她的笨拙心疼难过。 装车完毕已经是十一点了，将货物拉至新的办公地点还要费一番工作，张至森体谅凌瑶是女孩子，让她早点回家，自己和罗文跟着师傅前往新地点。 一路上车子飞奔疾驰。他摇下车窗，任由晚风在他脸上胡乱拍打，吹乱他的头发，鼓起他的衣服。 陆昭杰此时打来电话，“新家在哪儿啊，你也不打电话给我说声。” “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 “我这边刚刚谈完案子，发个地址，我过去。” 到了地方已是凌晨，张至森和罗文忙前忙后，加上帮着工人搬上搬下，两人早已精疲力竭，待东西都弄好后，两人呈大字型躺在光秃秃的地板上休息。 这时陆昭杰西装革履推门而入，躺在沙发上的张至森惊坐而起，他此时眼皮子打架，陆昭杰忽然的闯入赶跑了他的睡意，身旁的罗文早已呼呼大睡。 陆昭杰环顾四周，看着有模有样的办公室，发出啧啧称赞声。 “张老板不愧是有鸿鹄大志的人。” “行了吧，你少来。” “谈得怎么样？有进展吗？” 张至森知道陆昭杰目前在跟进一个比较棘手的企业破产案子，几家律所竞标，致真想拿到这个案子确实也得废点心思。 陆昭杰预备点起根烟，又被张至森示意，注意头上得烟感报警器，又悻悻地放下了。 “是有些难，今日里去请甲方吃饭，对方不太好说话，一点消息也不透。” “需要我帮忙吗？” “那是，我们张大律师的面子谁敢不卖。” 陆昭杰一身酒气，看来是喝了不少，他情绪高涨，见空间场地足够，手势的浮动也逐渐增大，也越发口无遮拦起来。 “对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看见李光芒了，本来想叫她来着，但看情况不太对。” 张至森左侧眉毛扬起，挨着陆昭杰一边的耳朵也张扬了起来，发出了“哦”的声音。 但很快，哦的声调降了下去，他意识到她下了班做什么与他没有关系。 “好像跟男朋友一起唉，看着挺亲切的样子。” 陆昭杰只是短暂的一瞥，他没有看到李光芒身旁坐着的许知知，只看到了李光芒和男人客气说笑的场面，但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短暂的错乱记忆，足以在张至森心中引发一场波澜壮阔的海啸。 “男朋友？” “可能吧，对方看着气质挺好的。” 见张至森怔怔地，陆昭杰察觉到不对，他哈哈地打趣张至森，“不是，是不是男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张至森面色冷淡，确实没有关系，可是真的没有关系吗？他想起了那个黑色笔记本，整日里躺在他的桌面上，公文包里，开庭去带着，一直以来，他对此赋予得都是种实用价值，从来没想过任何的感情意义。 直到他看到，她竟然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喜欢上自己了吗？他内心那种被迷雾笼罩的情感似乎一下子清晰了，昔日里那些莫名其妙地举动也逐渐成立了。 难怪她那晚的情绪那么激烈。 “不是吧？”见张至森愣神，陆昭杰在他面前晃动着手。 张至森说道，“什么不是？” “你真的陷进去了？” “没有，你知道我答应阿真了。” “切，没劲透了。” 张至森刚刚柔软的内心又变得坚硬起来，他回过神来，告诉自己，他不可能对她真正动心，也绝对不会爱上她。
第36章 36 李光芒没有意识到张至森说得“清场”指的是搬家，她以为只是简单的将自己的东西带走，其余的等搬家师傅来收拾即可，没想到周一早上被自己扑了个空。 办公室内空寂无人，地上散乱着昨日席卷而过的碎屑，四方的空间里回荡着李光芒来来回回清脆的鞋根声。 她还是小孩子脾气，难以置信这么重大的事情竟然没人通知她，她翻出至真公司微信群，里面的消息还停留在宋可宁发布会议议程那天。 她给凌瑶打去电话，无人接听。 给罗文打微信电话，无人听。 又发消息问宋可宁，未回复。 问陆昭杰，算了，跟陆律不熟悉。 还是问张至森吧。 李光芒葱白细长的手指划到张至森那一栏，点开，她反复看了他昨日里发过来的消息，发现语气平淡无任何波澜。 想来，还是自己太过在意，要不然管他发过来什么，自己只管从容应对便是。 还没发出，就看到公司群里弹出一条消息，是张至森发布的。 包含了公司名称和公司地址，并艾特了凌瑶，让她尽快去工商局做一下变更登记。 凌瑶这会忙得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看群里的消息，李光芒看到了，她删掉了与张至森对话框里的信息，快步走出办公楼，去路口打车前往。 不到一个小时，李光芒按照地址来到了新的办公室。 办公楼坐落在繁华商业街区内，蜿蜒流动的曲线将群楼分割成一个个独立的个体，至真所在的位置非常好找，经一进门入口处的一幢大楼，上至35层，就到了。 李光芒进入大厅时注意到一块巨型显示屏，也许是因为入驻突然，显示屏上还没有写上至真律所，她一一打量着那些企业名称，忽然目光一顿，停在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好多大所都在那边。” 李光芒想起凌瑶说得话，既然这样，那表明张至森肯定也知道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闷，但随即很快释怀，就算他知道又怎样，就算知道新城让她吃过苦头，难道还会为了她挑选一个别的地方吗？再说他与陈继宽也一起出游，并不会真将她过往的尴尬放在心上。 她笑了笑，把自作多情的情绪扫进别处，进了电梯，电梯间的锃亮镜面映衬出姣好面容，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将散落在肩前的发轻轻地拢向后方，自在地搭在肩上。 电梯缓缓上升，随着叮的一声，到了。 她大步走了出去，在楼梯间看了一眼，朝着至真的方向走了过去。 - 至真租住的35层整个平层面积约为2千平米，最高可容纳100人同时办公，此时的他站在办公区正中央的位置，用眼神扫视着周围，规划着如何布置。 从李光芒的位置看过去，那些办公桌椅凌乱地放在一旁，七扭八歪地等待着张至森的安排，她现在也在等在他的安排。 “张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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