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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你怎么了？”宋可宁语气着急。 “呜呜呜……我，我停不下来，我停不下来了。” 她挂了电话，将地址给宋可宁发去，她现在需要人的帮助。 她还在哭着，始终无法让自己停下。 她试图做些什么，可眼泪奔涌成河，连呼吸也变得很困难，她将行李箱中整齐的衣服一股脑扔在床上，将周围物品顺序打乱，然后命令自己深吸一口气，专注，专注，专注。 她要整理东西，让一切恢复本来秩序，她不要停下来，让自己陷入痛的泥沼中去。 一件，两件，三件，怎么全是收不完的衬衣、裤子，好像她心中绵延不绝的感情，他怎么能如此冷酷地说出那样的话，仿佛他们之前的感情全是假的一样，想到这里，她头好晕，她好想吐。 一种剧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她冲进了卫生间，俯身趴在马桶上，好像要把内心的痛苦全部吐出来，却怎么也完不成，她在干呕着。 就这样失恋了吗？她好像完全失败了一样，脑海里不住地想起他，想着他怎么能如此轻松就走出了他们的感情，她是他随手扔掉的衣服，不要的物品，是他决定好转身就走的结果，可她明明还记得某个午后，某个晚上，白天清晨，起床时分，随时随地，他都说过好爱她。 他怎么能如此可怕，她所经历的幸福都是泡沫吗？ 她倒在马桶边，想不通也想不透这件事，像是有无数只黑暗的手拉着她下坠，她至此跌进黑暗甬道里，在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里，她绝望地爬行着，想要出去。 会死吗，不会的，可是她起不来，感觉浑身被黏里强大的胶水固定住，让她动弹不得。 十分钟后，宋可宁敲门进来，将呆滞坐在马桶边的李光芒拉了起来。 宋可宁似乎猜到了某种结果，她只是轻微地叹了口气，让李光芒坐好，看着她无神的眼睛呼喊：“光芒，光芒！” “嗯，我没事。” 李光芒整理好了衣服，脸上一片死灰般平静，她又说道：“宋律，你稍等我一下，我们出去喝酒，我画个妆。” “你今天状态不好，算了吧。” “没事的，我马上就好。” 她边说边将刷子从化妆包里拿出来，双手颤抖地补着妆，心里默念着，会好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她突然手不稳当，将吧台上的化妆包掉落在地，眼影粉饼香水全部碎掉，如同她的心。 李光芒崩溃了。 “你眼睛肿了。”宋可宁弯下腰，一点点捡起她脚下洒落的化妆品，劝慰着她。 李光芒挤出笑容：“哦，我昨天没睡好。”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觉得完全不认识，她的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整张脸丧着，眼神里透出一种苍老的神态。 “光芒，”宋可宁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明天你休息一天吧，调整调整心态。” “不，我不要休息。” 她要干活，要把自己的全部抛给工作，她要成为一具没有感情的机器，完全地忘记张至森。 宋可宁继续说道，用一个大姐姐的语气劝导着李光芒：“光芒，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我们一起共事快三年了，至森我也认识快十年了，你们的脾气个性我都了解，要是有什么误会或者不开心的说开了也就好了，你呀，也犯不着为男人这样折磨自己，别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身体，不要灰心丧气。” 灰心丧气，是的，她确实对张至森，对生活，甚至对自己，灰了心丧了气。 她就不配拥有理想中的幸福生活吗，仅仅是两个人的，生活。 “谢谢你，我没事的，就是一时直接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们去喝酒吧，喝完酒我睡一觉起来就好。” 宋可宁不放心她去喝酒，但要是让她今晚一个人在酒店住着，她会更加钻牛角尖了。 “这样，我们去我家里吧，我们少喝一点。” “嗯，这样也好。” 她跟着宋可宁去了她家。
第85章 85 在宋可宁家住了几天后，她心情恢复了许多，只是总是沉着一张脸，没那么爱笑了。 她仍旧住在酒店，分手的一个月后，她照常上下班，将朋友圈内容屏蔽，不想听到任何一点关于外界的消息，到了春夏交界之际，她整个人越发地懒，总是困，下班也不去出去，不社交，窝在酒店睡觉。 分手的消息不胫而走，圈内几乎人尽皆知，连李佑毫不搭边的边缘人士都知晓了消息，他忙给李光芒这个傻子打去电话。 黄昏里天边有朦胧的光，李光芒头晕晕地，无精打采地接起电话，听李佑那边传来问候。 “分手了？” 李光芒不耐烦，嗯了一声。 “当初你从我那房子搬走，我说什么来着，要给自己留后路。” “嗯。”李光芒不想说话，也不想跟李佑聊天。 “嗯什么嗯，你现在在哪里？” “酒店。” “出来吃饭吧。” “不想去。” 听她说话懒洋洋的，李佑着急了，忙说道：“你可以了啊，伤心要有个限度，还跟自己过不去呢。” “我点了外卖。” “别啊，那多没营养的，你出来想吃什么都行。” “哎呀，我不想去嘛。” “别废话啊，给你半个小时，不出来的话我报警了啊。” 李光芒气得跺脚，对着电话里李佑吼道：“我不想出去，你不要说了！” 她像一个小孩子般闹脾气，恨不得立刻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像恨自己那般恨李佑。 他太讨厌了。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她不想生孩子张至森就直接说分手，现在连出门的自由也没有了，她为什么非要听他们的话，她已经25岁了！ 她裹紧了被子，看窗外美丽的晚霞，电视无声地开着，画面上播放着综艺节目，里面人们开心地做着无聊游戏，好像那种假面人影从她面前略过，不一会儿，她倒在床上睡着了。 半个小时后，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手机铃声也此起彼伏，将睡梦中的她惊醒，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看了看手机，还是李佑。 “开门。” 她不耐烦，起身去开门，看到他着急地站在门外，她无奈地转身回头走进房间继续倒在床上，既没有请他进来，也没有让他走。 一副随他便的意味。 李佑看着李光芒乱七八糟的，一点精气神也没有，走路也东倒西歪的，那蓬头垢面的样子真让他心疼。 “起来。” “干嘛？” “去吃饭。” 她连过问他怎么找到这里的兴趣也没有，反正他总是有办法，就算她躲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把她找出来。 “我不想去。” 李佑抓起她的胳膊，像抓起一只瘦弱小鸡般轻松，他揪起她的皮，扯了扯：“你不至于自残到这般模样吧，真拿失恋减肥呢？” “有话快说，没事请走，我要睡觉了。” 李佑拿起旁边枕头砸向她：“你个没良心的，看看还有谁顾你的死活。” “没有人更好，我喜欢自生自灭。” 她闭着眼，感觉自己在坠落，无端地向下，那条黑暗甬道没有尽头。 “别说丧气话，为一个混蛋至于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李光芒听到这话来了气：“为混蛋当然不至于，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自己！” 她差一点又哭了，他、他、都不懂她，不晓得她心里的什么破碎了，只当那是一段狗血的都市情感大戏，只当她是海底捞里那几根长长的面条，被人无情地甩来甩去。 李佑坐在床边，一身休闲装扮，他叹了口气，说道：“妹妹，人都有失恋的时候，但是失恋了并不是一无所有，如果你一直这样，不修边幅地放纵自己，到时候毁掉的只有你自己。” 他继续说：“你想想那些男人们，谁会为女人死去活来的，不说别人，就说张至森吧，你觉得他会像你这样不吃不喝折磨自己吗？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李光芒抬起眼，她被李佑刺激到了，有些想哭，但一滴泪也没有。 “行了，给你十分钟，穿好衣服，化个妆，出去跟我吃饭，哥带你去看花花世界，忘了那个混蛋吧！” 李光芒不想动，但经不住李佑软磨硬泡，她这才从床上下来，简单地收拾自己，化了淡妆，遮住自己乌青的黑眼圈。 晚上八点，夏夜里人声鼎沸，正是夜生活开始的好时机，李佑带着李光芒来到朋友的一家餐厅，两人上了二楼，晚风拂面，李光芒被晚风温柔地包裹着，心情好了许多。 李佑点了许多菜，想把干瘪的李光芒迅速喂饱，等菜的间隙，两人闲聊了起来。 “你长时间住在酒店不行，过两天我给你找个房子住。” 说到这里，李佑又笑了一声，嘲讽李光芒：“或者你回我那房子也成。” 李光芒狠狠地瞪了李佑一眼，仿佛要把李佑吃掉。 “你别耗子啃玉米棒了。” “怎么？” “顺着杆爬。” 李佑哈哈笑了：“你这就是一朝被蛇咬了吧，再说住在对面多好啊，正好你天天见他，说不定就脱敏了。” 谁知道呢，她已经很久不关注他的消息了，她删掉了他所有的社交媒体，也许他已经不住在那里了。 她懒懒地看着眼前开阔美景，整个城市灯火通明，远处点点星光挂在天上，她沉着脸，没理会李佑。 服务员来上菜，看到是李佑，不一会儿，老板走了过来，调侃道：“带女朋友来吃饭了？” 李佑不好意思，慌张解释道：“什么女朋友，这是我妹妹。” 老板点了点头，客气招呼：“行，今天送你两个菜。” “客气了。” 李光芒别过脸，突然认真地看着李佑，问：“你跟知知分手了？” 李佑吃着菜，听到知知的名字，呛了一口，说：“是，我们不长时间。” “渣男。” “唉，你，就无差别攻击是吧。”。 “说好的保证呢，喂狗了是吧！” 李佑无语，先是生气，又明白她借自己发泄情绪，也不计较，只是解释：“知知不是出国了吗？异国恋我哪里受得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她觉得自己真该死，要不是那天坐李佑车去见知知，知知也不能受这种分手的伤害。 “反正就是你们这些男人的错！” “对对对，我们男人，张至森最渣，我次之，可以了吧！” “你……” 李光芒噎住了，筷子狠狠地夹了一口菜，咬在嘴里，忽然她觉得一阵眩晕，而后是突如其来的恶心感，她起身，快步跑至尽头卫生间内，干呕了几声，小腹也无端坠着难受，她趴在洗手间面盆前，用清水清洗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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