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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帛因为是主角，喝了很多酒，但出乎意料的是，看着挺单薄的余帛竟然属于深藏不露的那种类型，酒量好的惊人，除了脸稍稍有点红之外，几乎看不出一点喝酒的痕迹。 由于大家都喝了酒，不能开车了，所以就安排不怎么醉的人护送喝醉的人回家。 李一看了看左沐曦，“左左，司机过来接我了，走吧，让我当一次你的护花使者，送你回去。” 左沐曦摇摇头，“不用了，我打车回去。” 李一知道左左喝得不多，也没强求，又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左沐曦拿了自己的外套，就往外走。 出了门后，她拿起手机，给秦墨扬打了个电话，但是秦墨扬很快就挂断了。 大概墨扬现在在忙吧。 她把手机放进口袋中，就开始往前走。 刚走了两步，就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看了一下，果然是秦墨扬的短信：现在有事儿不方便接电话，一会儿打给你。 左沐曦不由就轻轻笑了一下：我没什么事，你不用给我回电话了，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这边已经结束了，正准备回去。 她刚发完短信，就听到后面有人叫她：“左左——” 她回头一看，却是余帛。 “左左，你着急回家吗？如果不着急，陪我走走吧。” “怎么了？” “我有点事找你。” “什么事？” “……左左，你和David是什么关系？” “李一不是刚刚说过了吗，看来今天你喝的确实不少。”左沐曦轻巧的避开了余帛的问题。 “我没忘，我想问的不是李一说的那些。左左，我可以非常肯定，你和David的关系绝对不止于此。” “为什么会这么说？” “David知道我认识你后，专门找我问了你很多事情。” 左沐曦立即看向余帛，“他都问什么了？”声音也因为紧张而变得干涩起来。 第164章 无地自容 “他问我你这些年住在哪里，在干什么以及你的近况。” “你……怎么说的？” “我对你并不算了解，所以很多事情我都说了不知道。但是我告诉了他你放弃了画画这件事。” 左沐曦垂下眼睑掩盖不稳的情绪，许久，才艰涩地问道：“他……什么反应？” “不相信。David说你天生就是为画画而生的，放弃什么都不可能放弃画画。” 许久，左沐曦都没再接话。 “左左，如果你和David的关系真的像李总说的那样简单，凭David地位以及性格，他绝对不会问我那么多关于你的事情，更不会那么坚定地告诉我说你绝不可能放弃画画……” 余帛正絮絮叨叨说着，却突然被左沐曦给直接打断了，“余帛，我想自己走走，可以吗？” 左沐曦甚至都没等余帛的回答，就直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还没走出多远，身后却响起了余帛的喊声：“左沐曦，连David都说你天生就是为画画而生的，你究竟还要逃避到几时？即使你真的能逃避一辈子，但你真的能逃避得了你的内心吗？” 左沐曦浑身一颤，但却加快了步伐仓促逃离了这里。 本来她打算早点回沁溪苑，可现在却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她可以告诉任何人说她不再画画，可却从来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给David——这个世上对艺术最纯粹的人。 在David面前，所有放弃画画的理由都会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和不值一提。 在那些事发生之前，她坚信她也可以像David那样，始终保持着一颗对艺术最纯粹的心，可终究，她还是放弃了。 在这世上，她眷恋的太多、欠下的也太多，这些她眷恋和放不下的东西早已充斥到了她身体每一个角落，充斥的满满的，早已容不下画画的位置。 这几年她一直没有任何新作品出现，想必敏锐如David，早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放弃。 但即使这样，她依旧始终不敢联系David，怕他知道，怕看到他的失望。 可总是怕什么来什么，David终究还是知道了。 他对自己不会放弃画画的坚定让她愈发无地自容。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索性就让他彻底对自己失望吧。 她拿出手机，打开邮箱，用英语写了一封邮件： ［David，对不起，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让您失望了。］ 忐忑不安地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David的回信，大概真的是对自己失望至极吧。 就这样想着，就这样走着，等她稍稍回过神的时候，天色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彻底黑了下来。 她看了看时间，立即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得赶紧回去了，不然墨扬又该着急或者多想了。 下了出租车，左沐曦刚准备往里走，突然，不远处一道强光突然直直射了过来，刺得她眼睛生疼，不由就用手去遮挡那刺人的亮光。 第165章 果然是你 等到眼睛稍微适应了这种光亮，左沐曦循着灯光望过去，依稀看到一辆白色的车，以及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正朝她这边走过来。 还不等她看清来人，耳边就响起一个声音：“左沐曦，果然是你——” 听到这个声音，左沐曦浑身就猛地一颤。 如果有可能，她真想立即逃的远远的，她当年亏欠了那么多人，最不愿亏欠和不敢面对的就是面前的这个人。 可她的双脚却不听使唤，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钉在地上一样，钉得死死的，让她根本移动不了丝毫。 她硬着头皮看向来人，目光中全是慌乱和闪躲。 “阿……阿姨……”发出的声音就像在砂纸上滚了一圈，粗粝而又涩哑。 来人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穿着举止都很是优雅得体，但看向左沐曦的目光却像是要吃人一般。 来人在左沐曦不远处站定，盯着左沐曦看了好久，这才再次开口，“怎么？几年不见，现在连请我进去坐坐都不肯吗？”来人的声音中尽是讥讽和冰冷。 左沐曦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慌慌张张地开了门，请来人进去。 来人也越发鄙夷，看也不看左沐曦，径直走了进去。 进了屋，环视了一圈楼上楼下的装潢，来人眼里的愤恨愈发明显，看向左沐曦的目光也越发冰冷。 左沐曦倒了一杯水，想把水递给来人，却畏畏怯怯，始终都不敢正视来人。 来人连看都不看左沐曦一下，更别说去把水接过来了。 左沐曦等了许久，最后只能又讷讷收回了手。 她知道来人不能久站，想让来人坐到沙发上，做了好久心理建设才终于聚集了那么一丁点勇气，“阿姨，您坐……” “左沐曦，你竟然还有脸回来？” 在左沐曦说话的同时，来人也开口了，由于左沐曦声音过于微弱，因此轻而易举地就被来人的话完全遮盖住了。 “如果不是我发现墨扬最近的反常而去逼问了小鑫，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回来这么久了？亏我还一直以为你没脸回来了，看来我倒真是小看你了，竟然还有脸来纠缠我儿子，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脸皮这么厚？” 来人正是秦墨扬的母亲——米芮，尽管她已经用力保持平静，可看到左沐曦后，还是不由慢慢激动了起来，甚至胸口也因为生气愤怒而上下剧烈起伏着。 左沐曦任由米芮辱骂，始终默不作声，更不敢去正视米芮的目光，米芮四年前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可她却…… 如果骂她，就能让她解气一点，她宁愿被骂的狗血淋头，即使狠狠打她一顿，也是她该得的。 “左沐曦，原来先招惹我儿子的是你，后来背叛我儿子的也是你，现在你怎么……怎么还有脸回来？怎么还有脸再次纠缠着墨扬不放？你是嫌四年前害墨扬害的还不够吗？” 米芮话语中全是咬牙切齿的恨意，如果有可能，她真恨不得一口一口地把左沐曦咬碎嚼烂，让她也尝尝什么是痛，什么是恨！ 第166章 苍白无力 “对不起——” 这时左沐曦才猛然惊觉，这几个字在那么惨痛的事实面前竟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对不起？” 米芮像是听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一般，不由就冷笑了几声，“对不起，呵，左沐曦，你这声‘对不起’说的可真是轻巧啊？如果我现在狠狠捅你几刀，然后再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你说你会不会选择原谅？” 听着米芮的讥讽，左沐曦低着头不说话，就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只是，她空着的那个手却开始不停绞弄着自己的衣角。 “左沐曦，如果有可能，我真想把你的心剥开看一下，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看看它到底是黑的还是狼心狗肺？不然四年前你怎么能做出那么狠心的事？究竟是墨扬对你不够好，还是我对你不够好？” 在米芮责骂着她的时候，左沐曦看到米芮始终不肯坐在沙发上，就忍着所有的情绪，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在米芮旁边，她知道米芮虽然正常行走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却不能久站。 米芮责骂左沐曦的声音也不由卡了一下，随即又冷冷讥讽道：“你不用拿出四年前的伎俩了，更别奢望你这样做就能减轻你四年前的罪过，要想让我原谅你，除非所有的一切能重新来过。” 左沐曦的眼睛愈发晦涩。 或许是米芮的腿真的受不了了，也没有过多矫情，直接在左沐曦搬来的椅子上缓缓坐下。 看着始终低头默不作声的左沐曦，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说说吧，你这次回来又是什么目的？又想怎么骗我儿子？” “我没有目的。”左沐曦小小地辩驳了一下，但辩驳完就后悔了。 果然，米芮火气立即就更盛了几分，“没有目的？你敢说我可不敢听啊？左沐曦，你可真有本事，事到如今，竟然还能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来！当年，也不知道是谁，费尽心思把我们所有人哄得团团转！” 左沐曦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不会相信的，再说话反而会愈发激起对方的愤怒，于是低着头再也不肯辩驳一个字，任由米芮各种痛骂。 米芮看到左沐曦始终不说话，也只当她心虚了。 “左沐曦，不管当年你究竟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接近我们，我都不想再去追究。再去追究只会重新揭开那些伤疤，最终受伤的只会是墨扬，像你这种冷情绝性根本没心的人不但不会愧疚，还会洋洋得意你当年的杰作。” “原来我一直以为墨扬很有眼光，做什么事情都有眼光，包括找女朋友，所以看到他喜欢你我也就跟着喜欢你。现在我才知道我儿子在选女朋友这样的事情上实在太没眼光，四年前是，四年后也是，你认识小殊，自然也应该知道墨扬和小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放着小殊那么好的姑娘不要，却偏偏非要选择你！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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