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简单地冲了下身上在路途中带上的黏腻味道,顺带洗了个头,孟澄洗得很快。 她换了身携带的舒适睡衣,水蒸热汽把她白皙肌肤浸的更加水嫩,眸子也被洗涤得分外乌亮,“我好啦,你去洗吧。” 贺凉迟绝对不会越线,她就是知道并拿准了这一点,才肆无忌惮。 贺凉迟闭眼轻微叹了一声气,起身过去给她吹头发。 吹完到底还是没忍住,压着人在沙发那儿亲了会儿。 贺凉迟进了浴室,上衣脱了,侧身准备先调试一下水温,外头忽然响起一声很细微又缓慢的开门声响。 淋浴间的帘子没拉,玻璃被水雾氤氲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朦胧的轮廓。 就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慢慢靠近,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地趴在了玻璃门上,手掌徒劳地擦了擦。 贺凉迟看着她在外面左移右挪因为看不到着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唇边微微扬起,眼角漫上宠溺。 他走过去,啪嗒开了隔断锁,门开了。 孟澄:“……” 贺凉迟磁性的声音混着笑意问:“你要不进来看?” 孟澄僵了几秒,还真进去了。 她的手在少年精壮的胸膛前揩了把油,然后伸到了一旁的置物架上拿了个东西,笑眯眯道:“你不要多想哦,我只是,进来拿一下我的发绳。” 贺凉迟随着她的动作侧身,避免让她看到背后那些丑陋的疤痕,面上不动声色,带着淡淡的笑,没揭穿她:“嗯。” 孟澄转身往外走,要关上浴室门的时候又冷不防回头:“哥哥的身材好棒,我的口水只为哥哥而流!” 贺凉迟:“……” 女朋友太皮。 他不知道,门关上的那一刻,孟澄脸上的笑意倏然消失,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贺凉迟洗得似乎比她还要久一点。 出来时穿的一件灰T和长裤,孟澄也帮他吹了头发,面无异常。 “早些休息吧,明天考试要加油。” 孟澄顺手关了灯,在自己床上躺下,跟他道了晚安。 “晚安。”他也躺下了。 室内陷入沉沉的静谧,两张床中间小桌柜上的台灯开着,光线暗柔,不影响睡眠。 除了床头的一点微光,还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稀薄月光。 孟澄朝墙侧躺着,很久之后,身后传来掀开被子的细索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他还没睡着? 贺凉迟下了床,踩着一次性拖鞋在柔软的地毯上轻轻走近了两步。 阴影降至,孟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等了几秒他没有下一步,正要翻动身子,她的被子被撩开一角。 接着身旁一陷,男生躺了下来,再接着他的一只胳膊伸过来穿过了她颈下,从背后把她严严实实抱进了怀里。 孟澄:“……” 贺凉迟知道她没有睡着,开口的声音轻而喑哑:“我不想订一间房,就是怕忍不住,像现在这样抱着你。” 孟澄往里面宽敞的位置挪了挪,转过身来窝在他怀里,“抱就抱啊,怕什么?” 贺凉迟失笑:“怕一晚上都睡不着,休息不好,明天发挥失常怎么办。” 孟澄倏地抬起头,不小心撞到他下巴,她呼了一声,急忙给他揉揉,又担心起来,严肃道:“那你赶紧回去,老实睡觉。” 贺凉迟把她脑袋按回枕头上。 “没事,逗你的。” 贺凉迟安安静静地抱着她,两人身上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是同一种。 孟澄听了他呼吸片刻,像往常很多次吃他豆腐一样,手从衣服下摆伸了进去,然而这次却是绕到他后背,摸到凸起交错的结疤。 贺凉迟浑身一瞬间紧绷,又抑制不住地一震颤,呼吸都滞住了。 “疼吗?”她问。
第85章 永远不要离开我 “看到了?”贺凉迟听到自己问出口。 “嗯。”孟澄声音闷闷的,搂紧他。 贺凉迟低低笑了声:“不疼了。” 是“不疼了”,而不是“不疼”,现在伤疤已经愈合,可当时受伤的时候他该有多疼。 孟澄胸口很堵,嘴唇几次动了动,“怎么弄的?”这句话终究还是没发出声。 没想到贺凉迟却主动说:“是以前在管理所,被人拿鞭子抽的。” 孟澄脑袋嗡地一震,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眼眶酸了一圈。 贺凉迟接着问道:“孟澄,你想听听我的过去吗?” 孟澄停顿很久咽下喉咙的涩意,“嗯。” 她头深深埋在他胸膛前,他察觉到她的微微哽咽,抚了抚她的秀发,“好,那不哭。” 孟澄点点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沉默,因为贺凉迟不知道他那灰暗不堪的过去该从何说起,孟澄也没有催他,静静等待。 贺凉迟的嗓音不疾不徐地响起:“我曾经因为打了人,在管理所待了一年。” 他以这样一句话开头。 自从那次教训了施害者,反被倒打一耙被那伙人扣上对女同学欲行不轨的污名,徐慧兰为他下跪求情后,贺凉迟变得更加阴郁沉默。 无论他受到什么伤害行为,都不再还手。 直到有一天,舅舅舅妈把徐慧兰哄骗着卖给了县里的一家大厂,在当地算是有钱有势的人家。 那户人家的独子就是一个癖好可怕的心理变态,徐慧兰反应过来他的意图后惊慌,抵死不从,那人在被她打了一巴掌后彻底怒了,疯起来打断了她一条腿。 徐慧兰爬到了院子里,匍匐在地,衣冠不整,满地的血。 少年贺凉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让他浑身血管都爆裂的景象。 他又打了人,重伤。 那家人就是有息事宁人的能力,拿大把钱砸给舅舅和解了徐慧兰的腿,而他被送进了管理所。 在管理所里的日子更不好过,崔玮凡,欺负他的人,也是被他狠狠揍过一顿的人,买通了里面的混混。 贺凉迟不能再惹事,因为残废的徐慧兰一个人在外面,他得尽早出去才行,于是他像一个任打任骂的冰冷物体。 鞭伤就是那时候挨的。 后来恶有恶报,那家大厂引起众怒的行径到底没压住,被查抄了,贺凉迟那桩事又被翻了出来,他提前出来了。 网上传的什么所谓的调戏女同学啊,杀人坐牢啊,都是根据这些陈年旧事夸大其词,也可能是董明月那边找来的水军。 贺凉迟叙述的口吻云淡风轻,不止和孟澄说了背上那些伤疤的由来,还有从他小时候一直到来北鹤,期间真的挑不出一件好事儿。 “不是说好不哭的吗?”贺凉迟感受着怀里人哭得发颤,抽抽嗒嗒的,顺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无奈道:“早知道不说那么多了。” 孟澄字不成句:“我……我……” 好久平复下来心情,她鼻音很浓,“我也不想在你面前哭……但是忍、忍不住……” 她的阿迟,怎么那么苦。 贺凉迟温柔道:“不哭了,现在不是都过去了么,伤也不疼了,我也有你了。” “乖澄,不许哭了。”他唤她小名。 孟澄把他衣服前都哭湿了一大片,接过贺凉迟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哎呀明明你才是该被安慰的,现在倒是你来哄我……” 贺凉迟轻轻笑。 过了一会儿,孟澄呼吸平稳了,问:“你那些疤痕,没有想过要涂点药膏祛除吗?” 贺凉迟自己不怎么在意外形,但他考虑了一下,认真道:“如果乖澄嫌丑的话,我可以祛掉。” 孟澄破涕为笑,“你考虑我干嘛?你考虑考虑你自己啊傻瓜。” “我自己无所谓。” 贺凉迟拉过她纤细柔软的手,珍视地握在掌心里,忽然郑重地喊她:“孟澄。” 孟澄抬了点头:“嗯?” 贺凉迟与她在昏暗融融的被窝里近距离对望,轻抿了下唇,“如果,我那时候真的成了杀人犯,我现在再遇到你,是不是你就不会喜欢我了。” 孟澄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同时,她也从他的这个问题里,莫名听出了脆弱易碎的感觉——那是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孟澄没回答,上半身突然起来了点,腿一跨从他身上翻越了过去,在他后面躺下,“你别转过来。” 贺凉迟正想问“你要干什么”,只觉后背一空,随即,那些棱凸不平的伤疤随着女生浅浅的气息,被印上软热的触感。 她声音很轻,也很清晰:“阿迟,我喜欢你,连同你身上的疤痕,好的坏的,只要是属于你的,我都爱不释手,视如珍稀。” 贺凉迟僵着神经,肌肉都在微痉挛。 他头脑发烫,比发高烧还来得猛烈。 孟澄指尖抚摸着他的疤,“阿迟,你那时候一个人,害怕吗?” “那时候不怕。” 他翻身,再度把她抱进怀里,“但我现在怕了。” 孟澄看着他,眼神询问为什么。 下一秒,听到他沉缓的声音道:“我怕那时候轻易死了,现在就遇不到你了。” 话音一落,不给她回复的机会,他的唇便凑上去。 体温攀升,心跳加速。 孟澄有点缺氧,脑子里的某根弦牵动,忽然莫名其妙想到问:“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一声不吭从你身边消失了……” “贺凉迟,你会怎么办?” 贺凉迟顿了一下,继续啄吻着她的唇,嗓音低哑:“我会恨死你。” 仿佛只是想到这样的情况他就咬牙切齿。 孟澄“啊?”了声,“你都不找我?” 贺凉迟说:“不找。” 然后他就凶了起来。 孟澄“唔”了一声,“怎么又咬人?” 他说:“孟澄,我要你永远都记住我。” 之后亲到她困意来袭,意识混散,眼皮重重地阖上。 隐隐约约地,腰上的手臂收紧,她好像听到他说了句:“孟澄,永远不要离开我。” “我求求你。” 他不信也不求来世轮回,只求今生同她一起抵死沉沦。
第87章 生病 一天考完两场,两人本就计划着在省会多待两天,孟澄积分制的奖励兑换,贺凉迟带她去看海。 远山绵延,火红的太阳烧了半边的天。 深红绚丽的霞光随粼粼的水波跃动,在海面上起伏,像碎钻般的星星掉进了海里。 四周很静,风和海浪被打到礁石上的每一个节拍都听得清。 孟澄走累了,面朝大海蹲了下来,贺凉迟站在她旁边,牵着她的手。 到了晚上,海边人多热闹起来,周围欢声笑语不断。 有拿着DV拍照记录的独行青年,有活力满满的小情侣,有带着孩子宠物的一家四口,也有相互搀扶的老夫老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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