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成耀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为了保住他们老陈家的命根,他只好抹开老脸跑出来碰瓷。 这个被选中的花瓶就是其中品相比较完好的碎瓷之一,他之所以抱着瓶身不放,也是为了想保护瓶身,万一被二次破坏再去修复就要花更多的钱。 傅珀捡起地面上的花瓶底,里里外外的看了一圈,终于在一处边角发现了没清洗掉的泥土痕迹,和老城地面上的灰尘很不一样,色泽偏深。 “呵呵,这是真品,只不过……” 傅珀这一声冷笑和后面的转折让在场人都提起了精神。 “当然是真品——”陈成耀一听傅珀说是真品立刻面色喜色,可惜不等他一句话说完,就听到傅珀那声“只不过”,又变脸似的忐忑了起来。 傅珀拿着花瓶底的一块碎片站起身,轻蔑的看着陈成耀:“要我说不用去做什么碳十四鉴定,直接报警吧,这人连自己祖宗的陪葬品都不放过,这已经构成盗墓罪了。” 陈成耀双目瞪得像铜铃,惊得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你,你……” “你”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成耀虽然不在老城居住了,但是他还有不少亲戚朋友在这里,况且他搬走的时候傅珀已经崭露头角了,所以这次就连碰瓷都是特意离南定桥远远的,没想到还是被她阴错阳差的撞上了。 他的这番举动让所有人都看明白了,纷纷用赞叹的视线看着傅珀,相反对陈成耀则是满满的唾弃。 “挖自己家的祖坟,你也不怕遭报应啊!” “嘿,我有一个新奇的想法,被傅大师撞见说不定就是他的报应。” 陈成耀原本不信鬼神,此时一听这话瞬间满脸恍惚,喃喃自语:“难道真是报应……”手一松,怀里的花瓶骨碌碌的滚到地上,花瓶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所有人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直到花瓶碰到傅珀脚尖才停下。 宁飞鹏高兴的满面红光,打电话报警后凑到傅珀身边,“傅大师,你说这花瓶是陪葬品,那他撞到我们是真的碰瓷还是意外?” “当然——” “还有还有,他为什么不去做碳十四,非要去文玩店,是那不是那个店也有问题。” “你等——”傅珀刚要张嘴又被打断。 “还有还有——” “停!”傅珀双手在自己面前交叉,“能不能一个一个问。” 宁飞鹏乖巧的点头,“那你先说这是不是碰瓷?” “当然是了!”傅珀斩钉截铁的到,低头视线落在陈成耀身上。 “他好吃懒做沉迷赌博搞得妻女离散,留下儿子在身边却养子不教任其也沉迷赌博。”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一样插进陈成耀心口。 说的陈成耀愣是羞愧的掩面垂下头,眼泪从指缝中渗出。 傅珀言辞越发严厉:“陈家祖坟被雨水冲塌就已经是冥冥中的警告了,可你不思悔改,还把棺材板砸碎的陪葬品带回家想要拿去修复卖钱,连翻累计之下,”遗憾的摇了摇头,捡起脚边的碎瓷花瓶,轻柔的擦了擦瓶身上的灰尘,长叹一声,“哎……没救了。” 随着她的讲述大家仿佛看到了一幕画面,早已入土为安化为枯骨的先祖硬是拼着死无葬身之地的悲凉任由自己的坟墓被冲塌,原想借此警告后辈子孙,熟料…… 周围的看客恍然大悟,心中怜悯陈氏先祖用心良苦,也跟厌恶陈成耀父子俩烂赌成性。 宁成柏也面露惊奇的看着傅珀,“大师竟然能算到这么多内情。” 傅珀谦虚的微笑,“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不去做碳十四是吧?” 宁飞鹏点头如捣蒜。 “那是因为鉴定中心七天内出结果,他儿子那边等不急了。” 又说:“之所以提出去老城的文玩店,是因为他不是随便选目标的,”指着宁飞鹏手里的锦盒,“他见着你们从文玩店买东西出来,得出两个结论,一是你们认可那家的东西,二是你们有钱给他碰瓷。” 认可店里的东西,就说明也认可店里鉴定师的判断。 “这东西是真品无疑他没什么可怕的,他要的就是能最快拿到钱。” 话音刚落警察就分开人群走了过来,看到傅珀的那一刻,民警的眼神都不对了。 傅珀无辜的耸耸肩。 “警察同志!就是他,就是他盗墓还碰瓷!”宁飞鹏指着陈成耀。 陈成耀捂着脸发出苍老的哭声,“呜……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儿子被他们压着,没有钱还债会被抓去挖肾,呜呜……” 警察无言的看着陈成耀,“请当事人跟我们走一趟去派出所说明情况。” 傅珀低头看了一眼碎花瓶,刚想抬脚,就被宁成柏阻止,“少鹏你跟警察同志去一趟,把情况说清楚后去大师那里找我。” 宁飞鹏把手中的锦盒递给父亲,自己则脱下短袖外衣把所有的碎瓷片都收起来。 宁成柏对傅珀一抬手,“大师,请!” 傅珀点点头,提醒警察陈成耀家里还有不少,就带路向陈家铺子走去。 把人引到店里坐下,自己找陈薇帮忙一起把桌子搬出去。 陈老爷子泡一壶好茶帮傅珀待客。 两个中老年男士含着笑意看着两个女孩在那搬桌子搬凳子,宁成柏好奇,“老爷子和大师是……” 陈老爷子笑道:“我和小傅大师的奶奶是老交情了,而且就算没有这些过往,前段时间她还帮我赚了一笔小钱,我既是把她当子侄疼爱,又是敬佩她手段出众。”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宁成柏面上露出复杂的表情,茶杯中飘出一缕水汽挡住他眼中的沉思,轻嘬一口,赞美的点点头,“好茶。” “茶好最重要的还是底子好,多喝点多喝点,哈哈哈!”陈老爷子朗声笑着,两个男人达成只有他们知道的默契。 等外边收拾好了,宁成柏才起身对陈老爷子告辞。 …… 重新落座后宁成柏将手里的锦盒推给傅珀。 “这是什么意思?”傅珀疑惑。 宁成柏笑了笑,“大师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傅珀眉头皱的更紧了,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宁成柏的五官和宁飞鹏很有父子相,只不过比起宁飞鹏的年轻气盛意气风发,宁成柏更多了几分沉稳睿智。 那一双眼睛只要看向谁,后者就会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透了似的。 傅珀心中一凛,顺着他的意思打开锦盒。 方形锦盒中是两枚白玉平安扣,看着有些年份了。 “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宁成柏笑了笑,“我的儿子自己了解,他贪新鲜人却不坏,但是有的时候会无意中办错事。” 傅珀明白了,“您说的是时小雨。” 宁成柏点头,“这里面两枚平安扣是给大师和时小姐的,宁家和刘家马上就要议亲了,能快速斩断少鹏对时小姐的感情,还要多谢你们二位。” 说到这他又补充,“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算是对时小姐表示歉意。” 傅珀侧了侧头,琢磨宁成柏的话,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难道宁飞鹏追求时小雨不仅是好奇她会不会变,而是真的喜欢过她?” 宁成柏挑眉,“大师不知道?” “我只算出宁成柏的正缘不是时小雨。” “原来是这样,”宁成柏像是意识到傅珀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神机妙算后表情轻松了不少,“少鹏在和时小姐交往的时候多次私下里露出失神的表情,时而微笑,时而愤怒。” “男人最了解男人了,我看得出来他对时小姐动了心,就是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就算是始于皮相也付出了真心,要轻易舍弃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傅珀苦笑,这对男女某种程度上讲倒也是绝配,宁飞鹏善良冲动心思单纯,时小雨自立自强心思复杂,如果宁家不是非要联姻的话,选择时小雨做儿媳妇说不定能给宁家的企业带来些新的气象。 可惜,时小雨从头到尾都没动心,反倒是看起来最花心的宁飞鹏对她入了眼。 这也怪不得,傅珀记得时小雨和自己说过,原本以为一个月宁飞鹏就能受不了跟她分手,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明明已经非常的不耐烦了,还是拖到了三个月,最后让时小雨受不了了决定自己迈出最后一步。 原来这个考量竟然是宁飞鹏舍不得分手。 …… 陈成耀的事随着傅珀点名碎瓷器是从祖坟里挖来的之后就变了性质,从民事纠纷变成了刑事案件,让宁飞鹏去做个笔录讲一下事情的经过后就没他什么事了。 等他来到傅珀的摊前,惊讶的发现自己父亲竟然和傅珀聊的相谈甚欢。 “大师,一会还要拜托你给我儿子算算姻缘,看看这桩婚事能不能有个好的结果。” “当然可以,小事一桩。” 宁飞鹏快步跑过来,一看他们刚买的平安扣竟然放在傅珀那边,“爸,你买那个是要送给大师的?” “你干嘛送她东西啊?” 宁成柏和傅珀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笑了笑。 “今天我带你来是要找大师算卦的,这是见面礼而已。” 宁飞鹏还是有些疑惑,嘟囔着“那也用不着两个啊”,“对了,派出所那边已经处理好了,陈成耀路上还辩驳自己只是把祖坟里的陪葬拿出来修缮,并没有准备拿去卖钱,而且自己祖坟的东西那也是他家的东西,不能算是盗墓。” 傅珀冷哼一声,他们这些赌鬼就是死不悔改,即便当时坐在地上痛哭流涕,那也不过是一时被傅珀的话调动了所剩不多的良心,等他镇定下来就又会原形毕露了。 “嘿嘿,”宁飞鹏抱着手臂抬起下巴,“警察同志当场就给他普法了,别说他拿着碎瓷瓶碰瓷我们,是诈骗,就说他想逃避盗墓的罪责也是不可能的,他这种把陪葬带回家的行为就是违法。” 至于陈成耀的儿子会不会因为没有钱而被挖•肾,他们谁都没提。 想也知道,警方不会当成没这事的,顺藤摸瓜又是个非法赌博和买•卖•器官的大案子。 宁成柏招招手让儿子坐下,“大师您给他看看吧。” “我有什么需要算的?”宁飞鹏嘟囔,父亲的话又不能不听,仰起头任她看。 “给你算姻缘。”傅珀凝神看去。 宁飞鹏一听算的是这个,立刻表情不太自然起来,偷瞄一眼自己父亲,眼神闪烁的躲避傅珀的注视,表情也低落了不少。 傅珀挑眉,心道:果然知子莫若父,还真被宁成柏说准了,宁飞鹏还惦记时小雨呢。 不过看着宁飞鹏的面相也没有太大问题,他是个多情但不滥情的人,而且为人还算正派,虽然婚前换的快,但并不会同时交往多位女性,婚后也对老婆非常忠诚,虽然不是良缘,也能做到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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