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处在疯癫状态下老朱瞬间不药自愈,他浑身哆嗦着放下了绿色药瓶,看向小何的目光里充满了恐惧,结结巴巴向对方求饶:“别杀我……我这就放下药,求求你放我一命……求求你。” “那你是否见过照片上的女孩?”年轻人朝前走上两步,他浑然不在意满地的鲜血,踩着血水和内脏走到能让老朱看清照片内容的距离。 老朱几乎只扫了照片一眼,也不管画面中那女孩鼻子眼睛在哪儿,就高声呼喊起来:“我见过,我见过这个女孩!真的你相信我。” “哦?”对方如此果断的回复反而让小何不怎么相信,小何笑着用枪头点了点老朱的肩膀,说:“别是为了活命随口胡诌的吧,既然你说见过,那我问你这姑娘叫什么名字?” “这……”老朱额头上冒出冷汗,他顾不上擦汗,绞尽脑汁编造出尽量令人信服的说辞:“我只是见过她,她叫什么名字我还真没印象。” 小何继续问道:“你是在哪里见过她,现在人又在何处?” “我在村子里见过她,她和其他几个女孩关在一起,至于在什么地方……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得等离开老婆子家才能带您去找。” “是么,那你最近一次是在什么时候见到的这姑娘?” 老朱露出带有讨好意味的笑容,他抬高几分下巴凑向年轻人,说:“就在上个礼拜我刚见过她,您带我离开这儿,我立马帮您找回妹妹。” 年轻人玩味的注视着瘫坐在地上的中年人,此刻他脸上还挂着笑容,下一秒突然变了脸色,抄起枪托重重砸在对方肩胛骨上,老朱吃痛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肩膀期期艾艾缩成一团。 “说谎!”小何厉声斥责道:“我妹妹失踪大半年了,你告诉我上个礼拜才见过她?再跟我扯犊子信不信爷现在就一枪毙了你!” 土枪在他手心里转了个大弯,笔直指向村长,小何眼神如刀片般射向曾今作为村子管理者的老人。“你来说。” 李村长无声的叹了口气,朝枪口所在方向走去,走到距离年轻人差不多还有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下。他猫着腰仔细查看照片上女孩的容貌,回忆了好一会才重新站直身体。 村张摇摇头说:“我不记得见过这姑娘。” 小何眼神暗了暗,他仍不死心追问道:“我妹妹被拐到你们村子大概有半年左右时间,你们是否有存放货物信息的档案室,或者电子备份记录?” “这些都是神婆负责的,我已经很多年不参与这项生意了,有没有档案备份我也不大清楚。”村长微微低下头,轻声念叨着:“真是作孽。” “你们一个两个屁用没有,不是扯谎就是说不知道,那我还留着你们干嘛?刚才怎么不直接死掉算了,正好人多整整齐齐的一起下地狱也有个照应。”小何气愤的踢了一脚木桌,他费了大半年的功夫寻找妹妹,风里来雨里去,好不容易寻到了点蛛丝马迹。眼看着线索又断了,换做任何人谁都不无法不去懊恼。 他虽然气愤得紧,嘴里也一直叫嚣着要把人都杀光给妹妹陪葬。但我见他并没有要杀人的意思,否则枪杆子在手,根本不用废话直接一通“突突突”,这间屋子很快就会没有除他以外第二个活人。 我站在一旁见小何只顾着踢桌子泄愤,没有“清场”的意思,忍不住对村长二人问出目前我最关心的问题:“你们有谁看见了张若眉?” 话一出口就收到了小何的冷眼,他嗤笑一声,不过并没有打断我问话的意思。我无视他嘲讽的视线,又提高音量将话重复了一遍。 老朱虾米似的蜷缩在血泊中,还在断断续续的呻吟着。而李村长像是才意识到我的存在,他抬起头分给我一个眼神,随后对我说道:“你说的是张家大女儿么?我没见过她,她也跑来神婆家了?你可以去别处找找。” “谢谢。” 道完谢后我转身打算离开正厅,去院子里和那间上锁的厢房离看看。还没走两步我听见“卡擦”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本能察觉到的危机感从背后传来,只觉得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正从后方注视着我。 难道是小何临时变卦,打算杀我灭口? 果然下一秒我就听见了他充满警告意味的声音,只听小何说:“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 生死关头有枪的才是大爷,我从善如流的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等待对方下一步发号施令。 小何瞥了我一眼:“没跟你说话呢,请不要自我意识太强谢谢。” “???” 我的心态犹如过山车般,几秒钟的时间内从揣揣不安转化为满头问号,下意识回头查看大厅了的情况。 只见窝在地面抽搐的老朱面色泛出不正常的青紫色,这并不是一个被夸大过的形容词,而是他脸部皮肤真的犹如被泼了一桶紫色的油漆般诡异。 不仅仅是体表皮肤颜色出现了奇怪的变化,他整个人的身体也在发生着异变,男人不断高频率颤抖着,转眼间便像气球般胀大了一倍,身上的衬衫被肿胀的身体撑得爆裂开来。 他还在继续膨胀,表情已经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在狂笑,或许两者都有。当他肥胖到一个境界时,真如充入氢气的气球般“飘浮”了起来,他一节一节的腿部出现了肉瘤般的块状物,支撑着男人站立前行。小何、我以及村长都自觉的往后退出几步。
第24章 重逢 下一刻老朱整个人裂开了,他的肚子如同足月的产妇,被什么蠕动的东西从内而外划开,五六只硕大的乳白色虫类倾泻而出,流的满地都是。它们一出生便被周围的残肢血肉吸引,争先恐后爬向最近的尸体大块朵颐,咀嚼声一时间在空旷的大厅内回响。 小何面色凝重的对着虫群开枪,“砰砰砰……”连续数声枪响掩盖了咀嚼声,这些刚出生的幼虫对活人并没有太大威胁。随着枪声响起,白色的蠕虫被一枪一个放倒在它们的餐盘里,化作几滩无生命的碎肉。 当肚子里的蠕虫全部爬出后,老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由内而外被掏空了,干瘪如年过百岁的老人。他的尸体摔倒在地,手里还紧紧握住那只玻璃瓶,瓶盖不知去了哪儿,里面的液体被喝的一滴不剩。 我们站在远处观望了一会,之后地上的尸体没有再出现什么异变。村长离得最近,没等小何发话,便主动揽下了查看情况的工作。 他小心翼翼走到近前,蹲下身将尸体翻了个面,让老朱仰躺在地上。我们都能清晰的看见尸体表情因痛苦而极度狰狞,肚子被剖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里面内脏被啃食得干干净净。 看着同村人的惨死,村长眼中染上一层兔死狐悲的哀伤,他伸手将老朱的眼皮抚平,又将尸体手中那只玻璃瓶抠出。死者生前最后一刻还死死握住这瓶解药,村长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取出药瓶。 随后他站起身走到我们面前,摊开手掌展示那只空了的玻璃瓶,自嘲般的笑笑:“我就知道那老婆子没安好心,她不仅想让我们死,还想看我们互相猜忌互相残杀,就为了这一瓶要命的‘解药’。早餐应该是没问题的,真正有问题的东西反而被我们当宝贝似的拿命去争抢。” 我跟小何都没有伸手接过那只玻璃瓶,村长一个人站在那里边说边放声大笑,他笑得前仰后合,到最后流出两行浑浊的眼泪。老人将玻璃瓶扔在地上,玻璃制品接触到水泥地面的一瞬间便碎成了几片,散落在满地尸骸中。 村长低着头望向染了人血的玻璃,默默闭上了眼睛:“都死了,村子里所有人都死了。死得好,都是我们作孽的报应……报应……” “行了,老头你也别逼逼了。”小何不耐烦的打断村长,说:“赶紧收拾收拾,放把火把这些尸体何那老妖婆烧干净算了,谁知道一会儿又能整出什么乱子。老头你知道哪里能找到可以助燃的物品么?” 李村长不愧是做久了村长的人才,前一刻还在老泪纵横的缅怀同村人死得惨,没过两秒把眼泪一抹就恢复了平静。他声音有些哽咽的对小何说:“神婆家我以前经常来做客,大厅后面有间厨房,那里有生火用的柴禾,说不定还能找到高浓度的白酒和菜籽油,这两样东西我们村子家家户户都备着。” 于是小何指使我去厨房寻找柴火跟其他助燃用的材料,他和李村长则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将老朱的尸体搬到神婆居住的卧房前,准备一把火烧了送它们上路。我对小何布置的差事没什么意见,闷着头跑进厨房寻找助燃物。 神婆家厨房很大,收拾的干净整洁,除了一点轻微的油烟味以外没有别的可疑存在。柴火放在很显眼的位置,我走进去一扫眼就看见了成捆堆积于灶台边的木柴。 我朝着柴火堆走去,路过转角时突然被一双手从身后圈住,对方紧紧蒙住了我的嘴。 “别叫,是我。”那人压低声音对我说。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原本我的心都提上了嗓子眼,听见这声熟悉的话语后,心脏又落回了肚子里,因为我听出了这是若眉的声音。 若眉见我点头示意,便松开了我。我转过身抱住她,一个劲的抚摸女友背部,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我问她:“你怎么跑进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屋外等我吗?我刚才跑出去见你不在原地,都要担心死了,下次不许再到处乱跑。” 女友推开我,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她说:“我们约好了一个小时,结果都快两个小时了你还不出来,我也不知道你遇上了什么麻烦,只能进去找你。” “别生气别生气,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我赶忙哄了两句,拉起她的手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搬点柴火出去烧掉那些尸体,忙完了我们一起走。” 我把在神婆家的所见所闻,以及现在外面的情况简略和若眉说了一遍。 听完我的叙述后,女友用力抓住了我的手,她出声质疑道:“烧尸?弄出这么大动静你不怕坐牢?” “什么意思?”我一时对若眉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短时间内我遭遇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大脑已经逐渐习惯了非常规性的思考模式,对法律与犯罪有种迟钝的陌生感。 “神婆家大厅里死了那么多人,村子现在也不正常,等一切过去了肯定会有警方介入。你想想看,警方如果查出你帮助那些雇来的外村人纵火烧尸会怎么想?他们会认为你是帮凶,伙同那些亡命之徒害死了一村子人,你要怎么解释?说尸体发生了异变还是村子里有吃人的蠕虫,会有人相信你的话么?即使我们活着出去,你杀人纵火的罪名也很难洗清。” 若眉的话如同兜头淋下的一盆凉水,将我拉回法治与正常的世界。我瞬间清醒了不少,认真看向女友,询问她的意见:“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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