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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导购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柜子，双手递上钢笔，“这是ripple系列，全球限量款，虞城仅有两支。” 黎千暮接过，看了眼宝石的成色。 宝石纯度很高，干净得毫无杂质，她打量了几眼，“就这个吧，帮我包起来。” 导购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果断，眼里的笑意又加深的几分，“好的，请稍等。” 包装好后，他接着问：“总共是17万8，请问怎么支付？” “刷卡。” 黎千暮拎着袋子走出店门，总算挑好了礼物，她这才松了口气。 栾宋也没花太久，她直奔电子产品区，买了个潮牌联名的蓝牙音箱。 时间还早，黎千暮搭上栾宋的肩，笑着说：“走，请你吃饭去。” 餐厅开在一条弄堂里，位置有些偏，店名起得很任性，叫“某家店”。 据说店主曾是米其林三星餐厅的主厨，因为某种原因被开除，就干脆回虞城开了这家店，但这都是传言，是真是假也没人知道。 等菜期间，黎千暮闲来无事，在便签纸上勾勾画画，感受到栾宋灼热的视线，她抬眸，漫不经心道：“想问什么？” 栾宋单手撑着下巴，眼神中透着笃定，慢悠悠地开口：“你和江煜有情况。” “为什么这么说？”黎千暮放下笔，迎上她的视线。 “上次在滑雪场我就觉得你们不对劲，还有，”栾宋指了指桌上包装精美的礼盒，分析道，“将近18万的钢笔说买就买，这个价格对于普通朋友来说，不觉得太贵重了吗？” 黎千暮喝了口水，没打算隐瞒，说出内心的想法，“我应该是喜欢他。” 顿了顿，她去掉“应该”二字，重新说道，“我喜欢他。” “真的！那他呢？”栾宋两眼放光。 “不知道。”黎千暮的手指摩挲着杯子的外沿，声音有些飘忽，“反正不讨厌我就是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和他表白？” 黎千暮摇摇头，“再等等吧。” 距离和蒋川分手还没过去多久，现在贸然去表白，没准会让江煜觉得她是个滥情的人，而且，有了前车之鉴，她也不想太快地投入到下一段感情中。 栾宋没追问下去。 夜幕降临，偌大一片天，竟找不到一颗星星。 车缓缓行驶，黎千暮将目光投向窗外，一张张招牌从她眼前掠过。 突然，“烘焙实验室”五个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从名字上来看，应该是一家diy做甜品的店。 她收回视线，指尖动了动。 江煜生日，自然不缺蛋糕，但多一个，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她心道。 芳姨平日也会做些小糕点，家里烘培工具一应俱全。 天还没亮，黎千暮就轻手轻脚地下楼，在厨房琢磨蛋糕的做法，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要搞得和做贼一样，只是单纯觉得被撞见的话不好解释。 好在她家够大，除非把厨房炸了，其余动静应该不足以吵醒人。 黎千暮对自身的实力有清晰的认知，她选了个最基础的款式，材料用量严格按照配方上写的来，严谨得就像是在做化学实验。 冥冥之中似是有料理之神在眷顾，她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黎千暮虔诚地从烤箱中端出蛋糕胚，在眼前细细端详，虽不知口感如何，模样倒是十分完美。 到了装饰的部分，她就得心应手多了，抹完奶油后，她握着细孔裱花嘴，在蛋糕表面画卡通图案。 专业对口，业务熟练，手都不带抖一下。 眼看芳姨就要起床了，黎千暮火速将厨房收拾干净，拎着蛋糕跑回房间。她把蛋糕放入冰箱，换上睡衣后继续睡觉，一副并未起来过的样子。 江宅，会客厅 许连雅出奇地热衷于办宴会，她忙里忙外，检查各项细节。 “那幅画直接摘了吧。” “等会儿把花全撤了，客人里有花粉过敏的。” “餐单再拿来给我看看。” …… 她拢了拢披肩，小跑着上楼，挨个叫兄弟俩起床。 “砰砰”她用力拍了拍门，就差没用脚踢了，大声吼道：“江焱，快起来！都几点了，还睡。” 江焱睡眼惺忪地开门，头发乱得和鸡窝一样，许连雅忍无可忍，在他头上抓了几把，嫌弃地说：“诶哟，你这幅模样还能见人吗？快去洗澡换衣服，就穿几天前送到的那套。” “哦，好。”江焱打了个哈欠，又重新关上了门。 叫江煜时，许连雅就温柔多了，她敲了敲门，声音不大不小，确保屋里的人能听见，“小煜，起了吗？差不多可以收拾收拾了。” 门很快就被打开，江煜头上搭了条毛巾，发尾有些湿，他随手擦了擦，嗓音清冽，带着些许凉意，“马上下去。” “起了呀，”许连雅抬起手想拍拍他，目光触及他眼里的疏离后，又硬生生地顿住，讪讪地说，“不着急，慢慢来。” “嗯。” “啊，差点忘了和酒店确认蛋糕，我先下去了。”许连雅找了个借口下楼，到走廊尽头，她回头看了一眼，见房门紧闭，她浅浅地叹了口气。 江煜系上袖口，挑了一块手表戴上。 床上摊着一本相册，翻开的那页正好是一张合照。 照片里的女人躺在病床上，怀里抱着一个新生儿，她身形单薄，眸色漆黑，一双眼睛长得和江煜如出一辙。 女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丝毫看不出初为人母的喜悦。 江煜盯着照片看了几眼，淡淡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虽然这一天对你来说只有痛苦，但还是要谢谢你生下了我。” 他收回视线，墨色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第27章 愿望 阳光渐暖, 浅橘色洒满院落，干枯的枝丫在微风的吹拂下，小幅度地摇曳着。 纯黑的幻影停在院门前, 引擎已启动, 传出阵阵低鸣。 黎千暮趁着她爸妈还没下楼, 兀自钻进车内，把蛋糕塞进后座的冰箱, 完事后, 她拍了拍手, 回过头，正好和司机撞上视线。 看着吴达狐疑的眼神, 她浅浅一笑，不多作解释。 不久, 黎渡牵着艾瑾的手下楼, 一开车门，就看到座位上坐着一人, 语气中带了几分调侃, “哟，今天这么积极呢？” 黎千暮没应声, 往里挪了挪。 车稳步行进，黎渡收回开玩笑的语气, 正色道：“等会儿我会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以后你接管公司, 他们能帮得上忙。” 这是黎渡第一次在她面前提接手公司的事，黎千暮虽心知肚明, 但总觉得只要不提, 重担就落不到她身上。 “你也不小了, 公司的业务可以熟悉起来，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这些迟早都是你的，逃不掉。”黎渡摩挲着艾瑾的手，慢条斯理地说，语气中带着些许疲惫。 黎千暮沉默了，半晌，她故作轻松地说：“爸，您是不是想早点退休，好和我妈过二人世界呢？” “你也知道啊，”黎渡抬眼，“忙活了大半辈子，早想休息了。当初让你学管理，你偏去读园林……”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也不是让你放弃走专业这条路，黎氏旗下的楼盘度假村，你都可以放手设计，但是公司，你得进，明白吗？” 黎千暮“嗯”了一声，不知怎的，她想起了江煜，开口问道：“那江叔叔他们家呢，以后会让江煜回公司吗？” “他家不是还有江焱吗？老江既然同意江煜学医，就不会多加阻挠，但江焱，可就没那么自由了，以后江氏必然得由他管理。”黎渡双手抱臂，淡淡道。 黎千暮心中生出一阵悲哀，莫名有些同情江焱，小小年纪就被规划好了人生，丧失了选择的权利。 以后还是少怼他吧，她心道。 天色暗的快，江家宅子被暮色包围着，喷泉水与房屋齐高，不断地发出“哗哗”声，裹挟着冬日的寒意。 晚宴在江家的会客厅举行，管家候在门口，接过宾客的外套。 黎渡刚进门，就有生意伙伴热切地上前打招呼，他一来一回客套了几句，说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女……” 黎渡回头，可身后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人呢？” “早跑了。”艾瑾接过侍应生手中的红酒，浅酌一口，嘴角含笑。 黎渡有些不悦，但脸上还保持着笑意，他无奈地摇摇头，“一眨眼功夫又不知道去哪儿了，真是没办法。” 对方很给面子，帮忙圆场，“还是孩子，贪玩很正常。” 黎渡在心中暗暗腹诽：黎千暮这死丫头，永远都是这样，先是嘴上答应地好好的，到时候该不做就是不做，一点也强迫不得。 会客厅内人不少，黎千暮避开人群，在窗边站定。 两边摆放着各式餐点，小巧精致，但基本没人动，对于赴宴的人来说，这是绝好的社交场，自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吃食上。 她的手指随意搭在肘关节上，目光在一张张人脸上掠过，无意间抬头，撞上一道淡漠的目光，对方一愣，眼底浮上些许笑意。 黎千暮勾起嘴角，觉得眼下这幅景象还真是熟悉。 江煜站在二楼，倚靠着栏杆，无论是角度还是动作，都和他们初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只不过儿时的江煜目光疏离，而此刻，他眼里却噙着不容忽视的笑。 对视几秒后，江煜有所动作，似是想要下楼，这时，他身边突然围上几个前来祝贺的人。 江煜本可以推脱不喝，但他不想花时间周旋，于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低声道：“我还有事，失陪。” “黎小姐，您要喝些什么？”管家端着托盘，走到她身边。 黎千暮挑了杯香槟，“谢谢。” “您慢用。” 她站在窗边，看着窗户外星星点点的光亮，抬手想要喝一口杯中的酒，刚触碰到嘴唇，手腕就被握住。 江煜抽出她手中的香槟，给她换了杯橙汁，“喝这个。” 她端详着手中的果汁，浅笑一声，举杯道贺，“江煜，生日快乐。” “谢谢。”江煜用香槟和她碰杯，仰头喝了一口，喉结微动，嘴唇正好与她碰到的地方重合。 黎千暮眸光微滞，心脏仿佛空了一拍，热意迅速涌上双颊。 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呢？脑海中盘旋着这个问题，她将橙汁悉数咽下。 “渴了？”江煜的目光注视着她，嘴角上扬。 “有点，”黎千暮摸了摸脸，解释道，“室内太热。” 她往四下看了眼，确认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提议道：“出去呆一会儿？” “好。” 黎千暮找管家要了外套，拉着江煜来到后院。 “你等我一下。”她朝停车场的方向跑去，时不时地回头来确认江煜是否还在原地，不久，她拎着蛋糕返回，微微喘气，身上还带着寒风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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