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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套口袋里传来几声震动，他想置之不理，可动静却愈演愈烈，他揉了揉眉心，掏出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后，眉宇间的不耐瞬间散尽，他摁下接通键，电话那头传来黎千暮的声音，语调上扬，“江煜，你在家吗？” “嗯。”江煜勾唇，眼底浮现出笑意。 “好，那你现在快去窗边，看东南方向。” 虽不知她意欲何为，但江煜还是照做，当他拉开窗帘的那一刻，东南方向的天空上方绽放出绚烂的礼花，照亮了整片天。 “你那儿能看到吗？烟花。” 江煜的心脏悬浮着，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梦境一般，他的声音响起，“看不到，被挡住了。” “啊，好吧。”语调降了下来。 他掩饰住声音里的笑意，低声说：“千暮，开摄像头吧，在视频里看也行。” 黎千暮没意识到他改变了称呼，打开后置摄像头，对准天空上方。 南城区请了专业的礼花团队，“砰砰砰”几声连发，空中出现数字“2016”，随后紧跟着四个大字——“新年快乐”。 视频里出现了黎千暮的脸，鼻尖微微泛红，眸中光彩流转，她用手掌指了指上空的礼花，笑着说，“江煜，新的一年要开心呀！” 江煜的心脏重重地跳了跳，半晌，才找回声音，“你也是。” 他的手指蜷了蜷，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见她，想拥抱她，想将她占为己有。 但是，还要再等等。 “好了，晚会结束，度假村见。”黎千暮冲着镜头挥了挥手，切断通话。 江煜指尖摩挲着屏幕，心软得化成了一滩水。 —— 云顶滑雪度假村坐落于江州钟秀区，占地面积4000余亩，集温泉、滑雪、购物为一体，在2016新年伊始对外开放。 落成仪式当天，江黎两家邀请了虞城各大企业，特地包机接驳。 黎千暮穿了丽嘉件荧光绿的滑雪服，在雪地里看着很亮眼，她正蹲着解卡扣，听到身后传来虞珈的低语。 “这趟可真是来对了！在学校待久了，出趟门眼球都得到了净化。”她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有护目镜挡着，打量的眼神也就放肆起来。 “哈哈哈，不过这次怎么没见你带男朋友出来。”栾宋搭上她的肩，无意间问道。 “分了。”虞珈平淡地吐出两个字。 “分了？你们这才在一起多久啊？”栾宋一脸惊讶。 “三个月，怎么了吗？” 黎千暮也想跟着调侃几句，但她这个谈了一个多月就分手的人似乎没有资格讨论这一话题。 “诶，那不是顾家的小儿子吗？” 黎千暮闻声抬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双腿修长，浅褐色的眼眸耷拉着，略显不耐。 “顾二，走吧。”身旁出现一人，搭上他的肩。 两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 她收回视线，拍了拍鞋面上的雪，起身环顾四周，试图在人群中找到江煜的身影。 她和江煜在飞机上匆匆见了一面，但放了趟行李后就不见他的踪影。 这是去哪儿了？ 黎千暮下意识地踢了一脚地上的雪，黑色的鞋面又沾上了星星白点。 腰被戳了戳，她转过头，虞珈附在她耳边低声说，“看9点钟方向，这姑娘就是上次我往群里发的那个，看来她还没放弃啊。” 只见一个身着浅粉色滑雪服的女生抱着单板，期期艾艾地朝一人走去，她脚下的步伐有些虚，一副随时都会倒的样子。 而她眼中的人，正是江煜。 她走近后，一个酿呛，险些往前扑去，好在最终稳住了身子。 江煜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完全没有要扶的打算。 “啧啧，真不懂得怜香惜玉。”虞珈看得直摇头。 栾宋却与她持相反的意见，“不喜欢就不给人家留念想，我倒觉得他做得挺好。” 女生开口说了几句，江煜低眸，看不清情表情。突然，他转过头，与黎千暮的视线撞在一起，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没一会儿，女生也回过头，朝她的方向看过来，眼里浮上艳羡的情绪。 黎千暮眨眨眼，一脸莫名其妙。 没多久，女生就转身离开了，江煜单手拎着滑雪板，走到黎千暮身边。 “你们刚才说了什么？”黎千暮好奇道。 “她让我教她滑雪，我说我只滑高级道。”江煜睁着眼说瞎话。 黎千暮显然不信，“那你们看我做什么？” 看来是糊弄不过去了。 江煜低笑一声，“是你说的，可以拿你当挡箭牌。” 黎千暮懂了，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 栾宋和虞珈见他们两人旁若无人地聊天，对视一眼，知趣地闪了，“那什么，我们两个中级道选手先撤了，你们去高级道慢慢玩儿。” “……” 黎千暮和江煜坐着缆车来到滑雪高级道，那儿又窄又陡，人流量也明显少了许多。 “我们比谁先滑到那棵秃了一半的树，怎么样？”黎千暮往前指了指，提议道。 “赢了有什么好处？” “赢了…就算你厉害。” 江煜勾唇，“一言为定。” “三” “二” “一” 他们同时向下冲去，你追我赶，在雪面上划过两道交叉的“S”形曲线。每当黎千暮被甩在后面，江煜就会放慢速度，等她追上来后再次加速，如此循环往复…… 最终江煜冲过终点，黎千暮紧跟其后。 “怎么样？”江煜摘掉护目镜，眼底暗含笑意。 黎千暮喘了口气，汗水沿着眉骨滑落，滴入眼睛，她下意识眯了眯。半晌，她比了个大拇指，吐出四个字，“算你厉害。” 江煜眼底的笑意更甚。 …… 他们住的是度假村内的别墅，外观是统一的欧式风格，大门前矗立着两根罗马柱。 滑了一下午，黎千暮捂出一身汗，她一进门就直直冲向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酒店安排了晚宴来招待到场的宾客，对待这类聚会，黎千暮是能躲就躲，好在她爸也不强求，只说了句，“自己解决晚饭。” 她换上干净的家居服，哼着歌慢悠悠地晃到一楼，先用冰箱里的食材煮了锅红酒，又往壁炉里添了几把火。 “噼啪噼啪” 火焰向上蔓延，黎千暮坐在壁炉边，被映红了半张脸。脚边堆着洗净的红薯和玉米，她在红薯外部裹了几层锡箔纸，往壁炉里一扔。 等待期间，她捧着马克杯，小口品尝，果味的香甜代替了红酒的酸涩，暖暖的。 “叮咚—”门铃声响起。 黎千暮放下杯子，起身走到门后。她往猫眼里看了一眼，发现是江煜，随即打开门，倚着门框，开玩笑道：“有何贵干？” 江煜迎上她的目光，举起手里的打包盒，嗓音中还带着风雪的凉意，说：“来投喂晚餐。” 黎千暮轻笑一声，指了指身后，“里边请。” 作者有话说： 文中出现的顾家小儿子是《酸嘢》男主顾怀楚。（大学时期的顾二哈哈哈好新鲜）
第25章 暧昧 壁炉将墙壁染成暖橘色,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果香，还有些许红薯的甘甜。 黎千暮拖了张单人沙发，放到壁炉边, “坐吧。”她又拿了一个新的马克杯, 给江煜倒了杯热红酒。 “你怎么也没去酒店？”黎千暮伸出手, 放在火边取暖，火焰映在她的脸上, 照亮了她的眼眸。 江煜喝了口酒, “怕消化不良。” 黎千暮闻言, 轻笑一声，她夹出壁炉里的红薯, 放在一边，等它变凉, “你要吗？这个给你。” “嗯。” 江煜打包了几道江州名菜, 还热着。 黎千暮懒得去拿碗，就用餐盒的盖子垫着, 以免滴落在身上。 红酒加热后蒸发了部分酒精, 但毕竟还是酒，一杯下肚, 她觉得脸有些烫。 “黎千暮，你醉了。”江煜静静地看着她。 “还没到醉的程度。”黎千暮的头抵在沙发靠背上, 迎上江煜的视线，眼尾微微泛红, 目光飘忽，就像蒙了一层纱。 江煜的手指动了动, 壁炉的火生得太旺, 烤得他喉咙干涩。果味的甘甜和铃兰的香气纠缠在一起, 让周身的空气变得稀薄。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低声道：“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果酒的甜腻残留在舌尖，他的嗓音略微嘶哑。 黎千暮低眸，半晌，直直对上他的眼睛，笑着说：“慢走。” 一道门，隔绝了暧昧的气息。 门内，暗流涌动； 门外，寒风飘雪。 江煜扯了扯领口，慢慢平复内心的躁动。 黎千暮的目光在紧闭的门上停留，低声呢喃，“江煜，你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呢？” 困意上涌，她拍了拍脸颊，简单收拾后便回房休息，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黎千暮就被虞珈拉着去拍照。 虞珈平日会在社交媒体上发布日常，吸引了不少粉丝，她出门度假也不忘营业，抱着滑雪板摆出各种俏皮的姿势。 “咔嚓” “咔嚓” 黎千暮不断摁下快门键，“好了。” “给我看看，”虞珈小步跑到她身边，滑动相册，赞叹道，“哇，这构图显得我腿好长。” 她从中选出九张，编辑文案，点击发布，没多久就收获了几千点赞。 “千暮，笑一个，我也帮你拍一张。” 黎千暮此时正蹲着系鞋带，闻言抬头，配合地扬起嘴角，浅色的双眸被雪地衬得发亮，眼底的笑意似是能融化这漫天冰雪。 “拍得巨好看，”虞珈献宝似的展示，“不错吧。” “嗯，发给我。” 不远处，江煜盯着屏幕中抓拍的画面，嘴角勾了勾。 太阳从云层中探出头，带来些许暖意。 黎千暮沿着高级道滑了几趟后，弯腰解开卡扣，走到一旁休息。 江煜靠着网架，正仰头喝水，喉结顺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如果哦，滑雪的时候遇上雪崩，你会怎么做？”黎千暮突发奇想道。 “等死。”江煜旋上瓶盖，淡淡吐出两个字。 “就不再挣扎一下吗？”黎千暮笑着说，雪花在睫毛上停留，泛着晶莹的光。 江煜勾唇，正要开口，瞳孔倏地收缩。 “啊——” “让一让！” 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黎千暮刚想回头，腰就被猛地一带，整个人往雪地上倒去。 “砰—” 疼痛并未像预料中那般出现，身下传来温热的触感和强有力的心跳声，黎千暮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见江煜皱着眉头，神色痛苦，顿时急了，“江煜，江煜，是不是伤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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