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一缩:“我只是在台上看到他了,也没有因为见到他开心。” 时屹点头,目光移开也没多问。 时屹开着车带她去了郁江野所在的疗养院,看路线是换地方了。 郁欢一直看着窗外,似乎是想将路线记下来,可惜越走越偏,到后面实在记不住,索性也不看了。 一直到了郊外,车子停在门口,门卫看到时屹的车牌号连忙开了门,恭敬的帮他泊车。 郁欢就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了二楼。 但时屹先去了办公室,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不保证是不是这里也有他的股份。 真是不能小觑,时屹未免太谨慎,担心被阮颂年在耍手段,又换了一家,可怜郁江野毫无知觉,真就是白白浪费钱了。 一进屋时屹坐在沙发上,长腿翘起,身子慵懒的向后靠,好整以暇的看着郁欢也不说话。 郁欢搞不明白,也不敢坐下,就怯生生的站在原地,轻声问:“怎么了,不是看我爸爸吗?” 他唇角略勾,眼中划过一丝压迫感:“郁欢,我再问一遍,昨天有没有去见周景辞?”
第65章 倘若玩坏了,往后我拿什么消遣呢 郁欢脸色白了几分,强撑着说:“我们不是一起见的吗?” 时屹声音带着细微的清冷:“有没有单独去见他?” “没有。” 郁欢清楚的察觉到,时屹唇角最后那抹弧度消失,眉目跟着冷下来,眸底全是风雨欲来的压抑。 她本能的开始害怕,脑中不断思索,自觉没有半分纰漏,时屹不应该察觉到的。 时屹眼神越来越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乐团里有周景辞?” “怎么会,我哪里知道。” “你求着我去,就是想见他一面,开场前的五分钟里,你们做了什么?” 郁欢浑身一凉,是陆湛,他告诉时屹了。 她还在强辩:“不,没有,我们没有。” 时屹定定的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 郁欢手指蜷缩着,掌心冒出了细汗:“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的,我只是想去洗手间。” 时屹敛眉,浅浅提了下唇角,却毫无笑意:“是不是又想着逃呢?” “没有,我真的没有。” “有也无妨,你逃不掉的,即便是有他帮忙。” 郁欢自然清楚:“我知道。” 她只能留在云枫,陪时屹苦熬,将心里的爱意点点耗尽,酿成酸楚。 他声音又清又冷,尾调上扬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郁欢,你又骗我了啊。” 她摇头,解释的苍白无力:“别乱想了好不好,我没有骗你。” 时屹没再说话,起身从沙发上站起,侧脸的弧度直白锐利,看的郁欢越发不安。 “走吧,先去看看你的好父亲。” 郁欢一颗心七上八下,早已经自乱阵脚,只能死死压抑心里的害怕,紧跟在时屹身后。 一直到二楼的某个房间,隔着窗户,时隔三年,郁欢终于见到了父亲。 枯瘦憔悴,面孔毫无血色,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当真是和死人无异。 时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毫无感情:“郁欢,你知道吗,昨天这的医生告诉我,他们发现,其实郁江野昏睡的只有身体,他的意识,一直存在。” 她没有明白,又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语调很凉,只言片语间将她浑身凉透:“也就是说,他被囚禁在这副躯体里整整三年,有思想,有意识,能感受到一切,却唯独动不了。” 郁欢身体瞬间冰凉,僵硬的转过头看他:“怎么会?” 时屹跟着看过去,盯着床上的郁江野:“他的大脑一直在运转,能思考,有直觉,他很痛苦,迫不及待的想结束。” 郁欢早就无法思考,求助似的看向时屹。 时屹却不理她,自顾自说着:“闭锁综合症,他的意识一直存在,却无法表达,与外界切断了一切关系,被整个世界抛弃。” 他又转过头来,含笑看着郁欢:“你说,这样是不是很难熬?” 郁欢没说话,眼里不受控制的又起了蒙蒙水雾。 他说:“你是不是又该求我放弃治疗了?” 郁欢不知道,她脑子里乱的厉害,失去了思考能力,明明每个字都听懂了,可她就是反应不了。 但她知道,父亲很痛苦,宁可死去。 郁欢茫然的看着空中,很想抓住什么,心里空的厉害,于是摸索着想去牵时屹的衣角。 可对方瞬间避开,冷冷看她:“你最好恭敬的求我。” 郁欢不明白,皱着眉头看他:“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撒谎了,”时屹的手缓缓抚上她的面容:“疼了你几天,有点得意忘形了,是得教训才能长记性。” “时屹,能不能别发疯了。” 他一贯淡薄从容的面容仿佛隔着雾气,冰凉直刺眼底:“最后一遍,有没有背着我私自去见周景辞?” 郁欢受够了他的喜怒无常和近乎偏激的占有欲,反倒不怕了,倔强的和他对视:“见了又怎样?你怕我又跑了是不是?” 他没说话,只静静看着她。 “我的确见了,我就是因为他才去的,你满意了吗?” “好,”时屹冷笑,朝她点头:“很好。” “怎么样,又要强迫我是不是?”她直接不在意了,伸手就要解自己的扣子:“来吧,最好把我弄死。” 无非就是强迫,大不了就疼晕过去。 时屹却不想,伸手攥住她的手,郁欢发现,他的眼角有些发红,可面容不露分毫,反倒越发淡定。 “郁欢,当父亲的对自己女儿的声音是不是最熟悉了?” 郁欢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什么?” 身后突然有人过来,是时屹的助理,手上拿着幅耳机:“时先生,都准备好了。” 时屹点点头,将耳机接过来,拿在手里摆弄,一边挑眉看向郁欢:“想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郁欢警惕的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时屹示意她戴上:“来,自己听听。” 郁欢接过来,迟疑几秒便带了上去,入耳又是那让人崩溃的声音,她和时屹欢爱,她求着时屹爱自己。 郁欢几乎抓狂,扯下耳机就想扔掉,可一旁的助理早就有戒心了,一把夺了过来。 时屹看着临近抓狂的郁欢,循循善诱:“做父亲的,听着自己女儿如此下贱,声声索欢,心里得什么滋味?” 郁欢不说话,心里似乎有万根银针扎下,疼的几欲晕倒。 她好像明白了时屹的心思。 “我贴心吗?既然郁江野看不到就做成音频,每日三次听下去,总有苏醒的那天吧。” 郁欢几乎站不住,只觉得眼前都有些发黑:“疯子,你就是疯子。” 时屹拉着她的胳膊,眼尾泛起近乎病态的光,眼底尽是阴郁:“还不肯求我吗?” 她看着时屹,眼里的光一点点散去,最后的那点尊严也没了,她抓着时屹的衣角,卑微的祈求:“别,有什么冲我来,放过我爸爸。” 时屹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她:“你又一次骗了我。” 郁欢说不出话来,只能一次次解释:“我的确见了他,可我们什么都没做。” “你打算做什么?我的话你又当听不到。” 郁欢不理解,为什么每次扯上周景辞,时屹都会这样:“你到底怕什么?我是人,是活生生的人,就一点社交都不能有吗?” 时屹被这句话激到,一把握住她的脖颈,死死按在墙上,眼中带着赤红 他偏激到了极点。 “确定还要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他力道不大,只是单纯的想掌控住郁欢,可气势铺天盖地,压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也不想反抗了,眼中灰蒙一片:“你要怎么惩罚我?打我还是又强迫我呢?这次是在哪?阳台?车里还是就在这?” 可时屹却扬唇一笑:“我怎么舍得打你,倘若玩坏了,往后我拿什么消遣呢?”
第66章 你知道怎么让我高兴 要知道,郁欢擦破个皮他都会心疼好久,整日注意着不能落疤。 这么好的皮囊,怎么能有污点呢。美玉,讲的就是个通透。 他手一挥:“去吧,让这位郁先生好好听一听,千万别忘了,每天三次,一次都不能少。” 助理得了指示拿上耳机就要去开门。 郁欢发疯一般的挣扎,可惜被时屹死死扣着,一切全是徒劳,她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助理进了屋,又看着父亲戴上那副足以让她崩溃而死的耳机。 她绝望至极,泪像是失禁般滴滴坠落,明明在大口呼吸,为什么还是觉得窒息呢。 时屹紧抿着唇,一双眸子没有半点情愫,冰冷一片。 “郁欢,即便是死,你也不能背叛我。” 郁欢张了嘴说不出话来,隔着水雾,连时屹的样子都看不到了。 “放心,我会好好养着郁江野,一直等他自然死去。” 他就是恶魔,轻而易举的能将她的心捏的粉碎,而皮囊成了空壳,如游魂在世间游荡。 郁欢几乎要脱力,她哭的厉害:“为什么,时屹,你告诉我,到底怎样才能放了我,好累。” 她哭的说不出话来,瘦弱的脊背轻轻抽搐,无助又可怜:“让我死了,好不好,求你了。”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她和父亲,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一时间不知道该心疼父亲,还是心疼自己了。 她明明没有做过坏事,年少时没感受过母爱,成年后最好的朋友又因为自己而死,后来又遇到了他。 时屹不为所动,心冷硬如磐石:“你以为死了就解脱了?” 他摇头:“不会,就是死了,你的骨灰也只能留在云枫,日日陪着我。” 郁欢身体在颤抖,几乎要喘不过来。 时屹不会打她,也极少骂她,可他要真想惩罚郁欢,一定能让她生不如死。 那是从心理精神上的打压,让她觉得,只有死了才是解脱。 可明明昨天,两人还水乳交融,他温和的爱抚自己,在疼的时候会吻她,在她累的没力气时会帮她一点点洗干净,对着一点淤青会心疼半天,呢喃着没控制住力气又大了。 可为什么,他又变得这么陌生,拿刀子在自己身上猛戳呢? 她不知道,也不明白,只是难过又绝望。 周景辞不是洪水猛兽,她是自己暗淡枯萎的生活中唯一的光,是身处崖底的她唯一的救赎。 于时屹而言,周景辞又是什么? 郁欢不知道。 一直到回了云枫,她仍然没有从巨大的痛苦中抽离,宛如被抽干灵魂的瓷娃娃,在悬崖岌岌可危,随时有粉身碎骨的危险。 她不肯进屋,只是在海棠树下发呆,看着清风拂过,花枝摇曳,花瓣片片坠落,落的她满身都是。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80 首页 上一页 37 38 39 40 41 4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