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起身准备出去,杨宛叫住了他:“别了,跟我一起去楼上吧,介绍你们认识。” 时屹没有多推辞,陪着杨宛一起上了楼。 脚步声一点点远去,郁欢终于松懈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任凭周景辞牵着手出去了。 郁欢曾经想过,如果再次被时屹找到了怎么办,她没了还手之力,大概率只能等死,可现在不行了,她有了孩子,不管怎样,为了这个生命她也要坚持。 因为这是她的孩子,也将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当时发现的时候她那么坚定的要打掉,无法容忍这个孩子的存在,周景辞一直尊重她,两人去了医院,医生说这孩子来的不容易,如果打了这辈子郁欢都可能生育不了。 周景辞当时说,孩子无辜,而且将会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亲人,没必要为了时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既然永远不见,这孩子就和他再无关系了。 她犹豫了,当年那个孩子没了让她痛苦了这么久,现在又有了,还要这么绝情的剥夺他生存的权利吗? 这是她的血肉,既然和时屹再无联系,那孩子就是自己和周景辞的了。 后来就留了下来,周景辞俨然成了孩子的父亲,陪着一起产检,做营养餐,胎教。 孕吐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他也一直陪着,给足了安全感。 但两人一直没结婚,是郁欢不想。 周景辞也觉得那张纸证明不了什么,也不想束缚住郁欢。 于他而言郁欢像天边的月亮,如果能沾到一缕清幽也好,沾不到,默默陪伴也是荣幸。 他不能想着占有月亮,只能守护。 大概是月份大了没有安全感,如今她越来越依赖周景辞,分开时间一长就会焦虑,无所适从,即便有景念陪着也没用,她也还是害怕。 尤其是那次差点碰到时屹之后,症状越来越严重,晚上还会被噩梦惊醒,听到时屹的名字会紧张的呕吐。 周景辞带着她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是分离焦虑症,目前有身孕无法药物干涉,只能心理疏通,不过这个好说,等郁欢生产完恢复跳舞就能自愈了。 比较严重的是另一种。 等郁欢出了屋医生单独跟周景辞交流,她其实还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有人给她带来过伤害,即便现在逃离了心理还是惧怕,并且会放大自己受到的伤害,导致提起这个人的名字就会生理性的排斥。 只是目前郁欢肯定不能用药,如果心理疏通不行的话,只能尝试催眠。 周景辞很担心,他没敢告诉郁欢,毕竟她现在八个多月了,说这些不合时宜,反而会增加压力。 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就担心出事,好在郁欢在自己面前会平静很多。 身子笨重压得盆骨疼,周景辞专门学了按摩的手法帮郁欢放松,只盼她能好受些。 晚上做完胎教帮她抹妊娠油,郁欢爱美,加上日后肯定要重新跳舞,自然不想留下妊娠纹,所以周景辞每晚都会帮她擦。 郁欢长胖了一些,下巴没那么尖了,虽然四肢还是瘦,但整体的状态好了很多。 每天的饭都是周景辞变着法的做,景念跟着吃胖了好几斤,嘴里直念叨开了窍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啊。 周景辞也不反驳,由着她说去。 时屹性子越来越冷,几乎没了顾忌,而且总爱去郁欢失踪前的寺庙,听经书,捻佛珠,看鹤仪的牌位。 他有了信仰。 一个信奉唯物主义的医生终于低了头,他甚至会跪在蒲团上祈求。 八个月了,郁欢离开已经要八个月了,再有四个月,他就要彻底绝望了。 杨宛给他找了许多门当户对的千金,明里暗里的催他结婚安定下来,时屹没拒绝,偶尔闲下来会和他们约个饭,只是每次视线落在她们身上,脑海却全是郁欢的脸。 陆湛看不下去,觉得时屹跟守寡一样,何必呢,人都没了做给谁看,当年郁欢陪着他的时候,他可谓是无所忌惮。 不过时屹如今身价暴涨,这些话他是不敢说的,只会凑酒局让他纾解一下。 这次去的是个复古的清吧,屏风里有人弹奏古筝,还有附和的昆曲。 时屹坐着喝酒,身旁靠了个女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他,时屹觉得烦躁,眼睛一瞥就把人吓跑了。 陆湛玩的开,这时也顾忌不上他,时屹喝了几杯头有些晕,就随便找了个更衣室,躲在屏风后面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门进来了,大概是表演的乐手,时屹没搭理,自顾自躺着。 进来的人换着衣服手机突然响了,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听着很熟悉,时屹想了一会,似乎是给时玥上坟的那小姑娘,叫沈意。 “喂,念念,今天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了,我刚刚表演完,累死了,准备回家呢。” 偷听别人打电话似乎不太好,但对方在换衣服,这时候贸然出去会被当成变态,时屹便没出声。 “卢塞恩漂亮吧,也不说多给我拍几张照片,我还想见见世面呢。” “最近跳舞没生疏吧,郁欢呢?她身体怎么样,时间快到了吧,等我有时间了去看她,给你哥说,对我们欢欢好点....” 一直闭眼浅寐的时屹在这时睁开了眼,双眸漆黑如墨,唯独瞳孔,闪烁着摄人的光。 如尘封多年不见天日的古井被启开,清冷月光落在水面,无风起皱,乍起涟漪。
第123章 好久不见了,郁欢 郁欢肚子已经很大了,为了生产顺利周景辞每天都会陪着她散步,之前是景念陪着,不过有次遇到变态骚扰后他就改主意了,不会再让两人单独出门,不论做什么他都会陪着一起。 离生产还有两个多月,郁欢越发承受不住,被孩子闹的晚上睡不好,周景辞很心疼,每晚都在旁边陪着,现在就已经挑选合适的月嫂了。 郁欢已经习惯每天睁眼看到的人是周景辞了,但是深夜总会被噩梦吓醒,然后钻进周景辞怀中,一晚上再也睡不着。 只有在他怀里,郁欢才没那么害怕。 周景辞就在旁边陪着,天花板安装了星空壁灯,睡不着的时候两人就一起看银河,他就给她指认星座,漫漫长夜似乎也没那么难熬。 但周景辞是个正常男人,也有欲望,多数时候他会扣着郁欢的腰身,极其沉迷的吻着郁欢,细密绵长,郁欢很不好意思,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沉沦,她渐渐喜欢上周景辞。 或许是因为安心,或许是单纯被他感染,她也想和周景辞亲密,但情况不允许,她主动提出帮助周景辞解决。 周景辞还记得那晚,两人吻了许久,他下床去浴室平复,出来的时候郁欢坐在床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耳尖都是红的。 因为刚刚激吻过,吊带已经凌乱,大半个浑圆暴露出来,因为怀孕郁欢又大了些,人也更白了,她就歪头看着周景辞,很乖很欲。 周景辞不明其意,笑着问:“怎么了?” 郁欢脸红的厉害:“我想帮你。” 他不明白:“什么?” 郁欢比划了一下,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你不是想...虽然我不能,但是我可以帮你。” 周景辞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他的爱人怀孕八个月了,本是最辛苦的时候,她还想着帮自己解决。 不知道郁欢从前经历了什么,让她觉得XA是单纯的侍奉别人,似乎自己的感受完全不重要。 他走过去,摸了摸郁欢耳垂,俯下身仰头看她,眼里温和的光缓缓流过:“那你的感受呢?” 郁欢一愣。 “郁欢,我不喜欢这样,我吻你,对你有欲望是因为爱你,但不是占有,我也不需要用这种事来证明彼此的心意。” 郁欢歪了头,直到此时她才明白,爱情原本该有的模样。 从前和时屹在一起,习惯了在XA上的不对等,她永远是弱势的一方,随着时屹的节奏走, 为了讨好他郁欢迷失了自我,在病态的爱中越陷越深。 可是遇到周景辞后她渐渐正常,终于正视了XA,时屹教她臣服,而周景辞却教她做回自己。 可她身陷囹圄,肚子里还有别人的孩子,怎么能配得上如此赤诚热烈的爱。 景念也理解不了,虽然她认为父母的事与孩子无关,但看哥哥深爱郁欢,将孩子视如己出,还是挺惊讶的,爱人之心当真能做到这个份上。 周景辞给郁欢做营养餐的时候她在旁边打下手,终于没忍住问出了口:“哥,你们不打算结婚吗?” 周景辞切菜的手一顿,待了片刻才说:“如果郁欢能爱上我,那张纸是喜上添花,如果不能,束缚她也没用,小时候看父母整日吵架,明明厌恶对方,为了婚姻还要勉强维持,有什么意思?” 周景念没说话,她出生没多久父母就已经各自成家了,没见过父母吵架的样子,自然也不知道给周景辞留了多大的阴影。 周景辞又说:“之前你催我谈恋爱,让我安定下来,我觉得烦躁,后来遇到郁欢,想法也慢慢变了,救赎她的过程也是在拯救我自己。” 景念渐渐明白,哥哥虽然27岁,但一直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才爱的坚定大胆,和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并没有什么两样。 景念去上学,周景辞陪着郁欢从心理医生那里回来,时间还早就想着一起去散散步。 出门的时候发现天气有点阴,周景辞就让她等着,自己又去拿了把伞,然后牵着郁欢的手准备走,郁欢没动,伸了伸右脚。 他这才发现郁欢的鞋带开了,她现在不方便,衣服鞋子都是他帮着穿的,两人都习以为常。 周景辞帮她系好鞋带,郁欢和他开着玩笑,两人一路到了公园。 刚到就接到了心理医生的电话,他让郁欢在长椅上坐着,自己去一旁打电话了。 郁欢优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小腿乱晃,她现在没有什么烦恼,唯独是这个小孩,有时候闹人厉害,不过还在有景辞陪着减少了大部分的焦虑。 公园不大,原本有几个散步的人,也不知怎地一下全没了,就剩下郁欢自己。 她什么也没发觉,看着旁边高大的樱花树,鼻端全是清淡的香。 直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不紧不慢,有双手放在了她肩膀上,接着她听到了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郁欢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以为是周景辞回来了,头也没回,手顺着握着了他,叫了声:“景辞,我想去樱花树那里。” 话音一落就觉得不对劲,这双手上带着素戒,而且熟悉的雪松香从后面包围。 他不是周景辞。 郁欢瞬间反应过来,身体永远骗不了人,对一个人的惧怕是刻在骨子里的,她已经在发抖了,也是这时才发现,公园里已经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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