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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靳沛沛深深吸了一口气：“医生怎么就没给你做个胃镜？我记得你昨晚点麻辣香锅的时候还让人可劲儿给你加辣。” “我哪敢啊。”初薏想起之前在微博上看见的胃镜详解图就一阵恶心，“要是真有那一天，我宁愿痛死也不会去做的。” “得了吧，要是没人看着你，肯定没多久又有下一次了。”靳沛沛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你这次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算吧。”初薏揉了揉脸，总觉得一提到这个自己就会憋不住起反应，“我在他的卧室洗澡了，虽然睡的是客房……” 她脸颊上迅速染起了红晕：“四舍五入也算是睡一张床了吧？” 靳沛沛：“……” 靳沛沛：“你在想屁吃。” 接下来的好几天，初薏都没再见过沈嘉淮。 靳沛沛他们班一周有两节沈嘉淮的课，周一的课初薏没赶上，本来她兴致勃勃地要去上后一节课的，却临时被通知课取消了。 “沛沛，我已经十年没见过沈嘉淮了。” 周六，初薏瘫在沙发上，毫无精神地看靳沛沛在摆弄她新领养的多肉。 “……” 靳沛沛白她一眼：“你也就五天没见过。” “那也很久了，你知道什么叫度日如年吗？”初薏跟个老太太般碎碎叨叨，“我从早上睁开眼的第一秒就开始想他了。” “人家沈嘉淮就住在对面，你自己不去敲门怪谁？”靳沛沛气笑了，多肉也不摆弄了，径直将初薏扯起来往大门走，“走，我陪你去按门铃。” “诶别别别——” 初薏急忙甩开她的手，“唰”一下钻回沙发上缩着。 “要是打扰到他多不好。” 靳沛沛气笑了：“那你就别跟我唉声叹气，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哦。”初薏委屈地撇撇嘴。 周日的时候，初薏终于见到了沈嘉淮。 只不过那是在临科大，她陪靳沛沛回去办理证件的时候，在办公室转角遇见沈嘉淮。 他跟上次在办公室遇见过的老教授在谈什么事情，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初薏。 直到初薏忍不住喊了一句“老师好”，他才堪堪停下脚步。 “小沈啊，我在办公室等你吧。”老教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你学生好像有事要找你。” 沈嘉淮颔首，一直目送老教授离开，而后将目光转向初薏。 “怎么了？” “没、没有，就是路上遇见你，打声招呼。” 平时总是时不时见到沈嘉淮，且中途不会间隔太久；但这次差不多间隔了一星期，因此初薏有些不自觉的紧张。 “不是要尊师重教嘛……” 声音听起来飘忽，实则理直气壮的很。 “你还知道尊师重教？” 沈嘉淮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 “我一直都很尊师重教。”小姑娘立马反驳，半点心虚都没有。 他从鼻腔里轻哼了声出来。 初薏觉得他今天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于是大着胆子问他：“沈老师，上周三的课你怎么没来上呀？” “家里有事。”回的话倒是一如既往地简明扼要。 看见老教授在门口站了会儿，沈嘉淮心神领会，目光淡淡扫到她身上，“还有别的事情么？” “还有一件事。”初薏看了眼斜对面等她的靳沛沛，心中暗暗道了个歉，而后问道，“沈老师，今晚可以请你吃饭吗？上次说想感谢你的，一直没找到机会。” “不用了。” 他话里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软和。 “那是我的责任。” 初薏早就料到他会拒绝，唇线一弯，凑到他面前，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语气说：“还有上次我生病，麻烦你那么久，还去你家叨扰，我真的超级不好意思的，沈老师真的不能给我个机会表达谢意吗？” 由于是在学校，并且还是沈嘉淮就职的学校，初薏并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两人离得近了，眼神交缠，呼吸互换，氛围瞬间紧张，甚至变得炙热。 她眼中倒映着他的轮廓，站在他面前时，满心满眼都是他。 沈嘉淮喉头梗了一下，下一刻眼中染上一层克制。 “最近我都挺忙。”他嗓音忽地有些哑了，“周五晚上吧。” - 初薏接到初航的电话时，她刚蹭完沈嘉淮的课。 “提前回国？”话音落下的同时，她在靳沛沛眼中看到了明显的幸灾乐祸。 “嗯，Project提前结束了。”初航那边是深夜，他大概是一个人在房间，一点杂音都没有。 “什么时候回？”初薏攥着手机的力道越来越紧。 挂断电话之后，初薏长长呼出一口气。 “怎样，你哥什么时候回国？”靳沛沛挽住她的手臂，笑得极其不怀好意。 “月底。”提到这个初薏就郁闷，“这也太早了吧。” “是很早。”靳沛沛看了眼日历，“满打满算你还剩下两周不到的时间。这两周内，如果你能把沈嘉淮搞到手，就不仅仅是被临科大载入史册，而是被国家载入史册了。” “哪有这么夸张。” 初薏哼笑了声，挽着靳沛沛的手却不由得再紧了些。 其实她也没什么底气。 在初薏看来，沈嘉淮这几次的妥协，更趋向于“无可奈何”以及“朋友的妹妹”。 就比如说那天她急性肠胃炎，如果不是初航打电话拜托他帮忙，以沈嘉淮的性格估计连电话都不会接。 她平时看着总像是没心没肺，死皮赖脸纠缠沈嘉淮，即使是被当众拂了面子亦或是冷眼相待，她都能当做是没发生过，仍旧笑嘻嘻围在沈嘉淮身边。 实际上她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吗？ 怎么可能。 不知道是不是沈嘉淮这人真的是块木头，当然也有可能是打算在不远的将来出家，总之她迄今为止，还没在他身上发现一分为她“情动”的痕迹。 她想了半晌，一直被“初航即将回国”占满的脑子蓦地闪回了一句话。 ——你上次给我看的那个男人原来是明星啊？ ——怪我平时不怎么上网冲浪，居然能被你骗这么久。 听起来仅仅是玩笑的两句话，此时却在初薏心中螺旋升天爆炸，如同新年燃放的烟花爆竹。 噼里啪啦，稀里哗啦。 “卧槽。” 她猛地反扣住靳沛沛的手腕，难以置信地轻喃。 “沛沛，我好像完蛋了。” - 沈嘉淮很少会接到来自奥斯陆的视频通话。 因此平时更倾向于直接挂断的他破天荒按下了接听。 许久不见的熟悉面孔霎时间出现在四四方方的视频边框中，笑起来时依旧会露出8颗上牙，微笑这个表情得非常标准。 “沈嘉淮，我月底回国，别忘了来接我。” 从认识初航的那天起，他就把这个人的性格摸了个透彻。 没什么太大心机，为人仗义，无条件相信亲近的人，性格阳光等等……都是他的标签。 通俗一点来说，这种性格的人，也可以统称为—— 间歇性傻白甜。
第22章 022% 这一次傻白甜也不负众望。 初航刚从实验室里出来, 衣服还没脱，只摘了眼镜，那股阳光少年气明显又张扬。 跟初薏一模一样。 最初在奥斯陆见到初薏的时候, 沈嘉淮一眼就记住了她的长相——与初航太过相像，对于不怎么关心他人的他来说, 她没有任何特点。 或者说是，身上的标签即为“初航”。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才将初薏身上的标签彻底撕下来，沈嘉淮也不记得了。 但就是从某一天开始，初薏就是初薏, 她不再是一个“长得像初航的人”，而是开始拥有了小特点，出现了专属于她的极为独特的地方。 想起初薏, 沈嘉淮的目光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地柔了几分, 然后——尽量换了之于沈嘉淮来说最委婉的说法。 “你家人都不在临江？” “在啊。”初航揉了揉太阳穴，“但我不想那么早回去，打算去你家借住几天。我妹家不是还住了她朋友么，不太方便。” 说完这句话，他想起了什么, 补充道：“我转行的事情，我爸妈骂我到现在, 快烦死了。” “刚好我月底在出差。”手机在震动，沈嘉淮瞥了眼，是曾经的导师发来的电邮，“你到时候直接按密码就能进来了。” “行。”初航点头, 转而又牵起另一个话题，“听说我妹那个朋友是你学生？你跟她们两个住对门，偶尔会有交际么？” 偶尔有交际？ 沈嘉淮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那何止是“偶尔”, 应该说是“时时”才对。 但沈嘉淮向来不是那种会明显流露自己情绪的人。 于是他轻应了声：“嗯。” 初航没多想，更何况隔着一个A/V画质的视频，他也看不出什么来，便自顾自地说：“她最近在追个小男生，我看她兴致特别高，所以你有空的话就帮我注意一下，尤其是那个男的……” 说到后面，初航那边的信号不太好，说话有点断断续续的，沈嘉淮索性没再接着听了。 但脑子里全是他说的—— 小男生。 小男生？ 他怎么从没听说过初薏在追什么“小男生”？ 平时不都找他找得热热烈烈么。 “……” 沈嘉淮倏地皱起眉。 听初航的意思，初薏大概是跟他撒谎了，毕竟怎么说他也是以“初航朋友”的身份出现的。 “她这个年纪恋爱很正常。” 沈嘉淮压下眼中的波澜，等信号正常了，淡声道：“没有必要太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初航叹口气，“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性格又比较单纯，我怕她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如果你发现那个男的有什么不对，或者不适合她，一定要立刻马上告诉我。” “怎么样才算不对？”沈嘉淮挑了挑眉。 这回初航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不要太花里胡哨，不要那种一看就是经常各种夜场到处蹿的，之前有个追到家里来的就是这种花花肠子……还有就是……” 他顿了顿，眯着眼笑：“最好也不要你这样的，不然铁定三天两头闹分手。” 沈嘉淮：“……” 沈嘉淮：“扯我干什么？” “举个例子而已。”初航啧了声，“就你这么无趣的性格，我哪敢把她交给你？她那么爱玩，肯定不会天天陪你钻实验室的。” “？” 沈嘉淮极为不屑地嗤了声。 “怎么？你不信？”初航轻笑，“你又不是没见过初薏，这家伙很依赖人的，一会儿见不着人都不行。你要是跟她在一起，真有时间和精力陪她到处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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