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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都没办法将拒绝帮忙的话说出口。 姜慕知拍了拍她的后背：“学姐，你当年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过我，现在你遇到事情了，咱们也一起面对。” 万娅看着姜慕知认真的脸，用衣袖狠狠抹了几把自己的眼睛：“我决定了，等这件事一过，我就要彻底跟万煊说清楚，我的是我的，他的是他的，不管父母怎么偏心或者怎么样……都是成年人了，我真的受不了每次跟在他后面擦屁股。” 别人家的家事不好评价，姜慕知只能表示自己支持万娅的所有决定。 她后来又在万娅家待了一下午，直到晚上夏谦突兀敲响万娅家的家门，一脸担心地看着万娅，问她这么大个事情怎么不跟他说。 “你最近不是要在医院照顾妈妈么？”万娅现在的情绪好一些了，“告诉你了你也帮不上忙，只能平白给你添堵。” “这是哪里的话！” 姜慕知见这一对欢喜冤家说上话来，心里头也就稍微松了一口气，她觉得万娅和夏谦这对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就连倒霉的事都一起碰上。 不过，还是把时间留给这两个人吧。 姜慕知回家之后，差不多翻了一下自己的银行卡，发现里面还能灵活挪用的存款大概有二十万，剩下的理财看能不能退出来一些，多少能帮上一点忙。 正在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毫不意外撞上简绍从的脸。 “也许我以后应该给你录个指纹。”姜慕知说，“这样我可以不用起身跟你开门了。” 简绍从换鞋的动作一顿，耳朵微红，不过还是冷静回复：“礼尚往来，这意思是我最好也给你录一个。” “那随便你。” 姜慕知跟简绍从相处的时间多了，渐渐发现对方的性格没有看上去那么挑剔，相反，简绍从在大部分时候都给人一种不争不抢、随意而安的感觉，甚至在跟姜慕知探讨关于紫杉树在网上的数据时，情绪波动仍旧不大。 这样的性格倒是很合适居家，就是不知道以后带到鱼龙混杂的文娱圈里，能不能有充足的竞争力。 姜慕知挑了一部音乐动画片在电视机上放，又从零食柜里拿出两桶焦糖爆米花，一人一桶抱在怀里，像是就准备这么看一晚上了。 姜慕知觉得现在觉得有点累，因为万娅，也因为紫杉树……她已经挺久没有因为其他人的事情，引起自己那么大的情绪波动，但实在是不愿意看到亲近的人伤心。 音乐动画片倒是个很好的选择，合适放空大脑。 结果没想到明明是部动画片，后面小男主人公的亲人却患了癌症，整部影片的基调一下子又变得沉闷，这和姜慕知想要达到的效果南辕北辙，她决定找点话题，不然这样下去实在令人无法放松。 “你……” “你……” 她和简绍从两个人异口同声，同时回头，四目对视，气氛有点怪。 简绍从挪开眼睛：“你先说。” “我倒是没什么事，主要是想问问你，之前你说找心理医生，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看。”姜慕知不避讳提心理医生的事，她觉得简绍从必须习惯，只有平常心对待治疗，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找了。”简绍从点了点头，“医生很有经验，我已经跟他聊过一次。” “感觉怎么样？” “还好。”简绍从舒了一口气，他思索了一会，说，“怎么形容呢，原本以为会像之前那样，连想都不敢想，完全没办法回忆当时的场景，但是事情比我想象得要顺利。” 姜慕知点了点头：“都说时间是最好的治愈药，看来也有点道理。” 简绍从其实自从决定要试着登台之后，就在心里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现在一切都在按部就班进行，真正做起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可能可以提前完成了。
第三十二章 简绍从来找姜慕知，本来是想跟她说一说夏谦的事情——夏谦的母亲住院之后，夏谦不得不利用有限的时间陪护，除此之外，他还为了赚手术费没日没夜地跑起了外卖。 “夏谦想尽快给他母亲安排手术，虽然他家还有一些存款，医保也能报销一部分，但是他还是想准备出一些富余的，以防万一。”简绍从向姜慕知汇报了一下紫杉树的情况，“所以，我们也征求了一下胡英慈的意见，决定暂时先歇一歇。” 姜慕知点了点头：“歇一歇也好，你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调节上台的心态问题。” “对了，我听夏谦说，万娅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需要很多钱还贷？”简绍从又问。 姜慕知挑着重要的情况跟他说了说：“我打算先给她填一些，把难关过去再说。” 简绍从非常不赞同万煊的行为，他皱起眉头：“我能帮上忙吗？” “你就算了。” 动画电影已经结束，在舒缓的弦乐声中开始滚动人员表，姜慕知转过头，看向简绍从那双漂亮的狗狗眼，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手感正如想象中的那么好。 她趁着简绍从表示反对之前，补充道：“你现在还是在用家里的钱，这可不好贴补朋友。”姜慕知说着，偷偷观察简绍从的表情。 果不其然，简绍从的表情一下子僵住，微张开嘴，咬了一下嘴唇，看上去像是被人踩了尾巴。 姜慕知假装没看到，又道：“不过，我相信你的实力，自己挣钱肯定没问题的，说不准以后成名了，你爸还得管你要你演出的票呢。” “我也接混音和编曲赚钱的。”简绍从没忍住反驳，想了想又觉得赚的钱和花的钱确实不成正比，声音减弱，“今年之后，如果还是不行的话，我可能会考虑转全职幕后了。” 姜慕知没想到还能诈出这种话来，诧异地看向简绍从。 简绍从有点不自在：“自从知道不能登台之后，我肯定也考虑过退路，总不能真的一直花着家里的钱……” 他的话没说完，姜慕知已经往旁边挪过去，捂住了他的嘴巴：“嘘——你现在要想的不是这些。” 两个人之间原本隔着一个抱枕的距离，现在肩膀已经碰到了肩膀，姜慕知是转过身半面向简绍从的，她的一条腿弯曲抵在沙发边缘，手掌盖在简绍从的嘴唇上。 简绍从显然是没有料到还会有这么一出，惊魂未定看着姜慕知，鼻息喷洒在姜慕知的手掌上。 相比之下，姜慕知要淡定一些，不过，她在确切感觉到简绍从柔软湿润的嘴唇之后，还是触电一样将手抽了回去。 “总之，既然想要登台，就心无旁骛地先去努力，成不成到时候再说。”她将自己的长头发撩到耳朵后面，看上去难得有几分狼狈。 刚才“促膝长谈”的氛围已经消失殆尽，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尴尬和暧昧，两个人又凑合应付了两句，很快各回各家。 姜慕知再次来到公司，全身心投入工作当中，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崔启在旁边幸灾乐祸。 原因很简单，万娅和姜慕知关系要好的事情，整个A&R部和企制部都知道，而这两个部门又是经常合作的两个部门，一个负责挖掘新人和为艺人制定发展规划，另一个部门则负责具体的作品产出，可以说是流水线的上下游。因此，有点资历的经纪人基本都有常合作的制作人，虽然没有固定搭档这么一说，但多少也互相影响。 “我听说，万制作人最近烦心的事情比较多，有些项目推掉了，不知道姜老师这边有没有受影响？”崔启端着他那个保温杯，假模假式地关心道，“诶，姜老师应该庆幸，幸好Glowing D这次的新专换了其他制作人，要不然就被耽误了，说起来，姜老师也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啊。” 姜慕知原先还乐意搭理崔启两句，现在私底下是一句都不愿意理。 虽然她在职场待了那么久，肯定也不是一直靠做“老好人”升到的副总监，但是，像崔启这种拿别人家私事当谈资的，姜慕知还是忍不住觉得反胃。 万娅现在着急用钱，推掉的一些项目要么是周期长，要么是人情账，至于Glowing D的新专本来收益就相对而言比较有保障，而且都是公司内部的项目，到时候向公司申请暂借款也要方便很多，如果能留在万娅手里，应该能帮不少忙。 现在，姜慕知是有心想要帮万娅，但手底下艺人听了风声，肯定觉得这个时候将项目交到她手里不靠谱。 一切还是要顺其自然。 姜慕知忍了几天崔启在旁边唠唠叨叨，不过，很快他就没法唠叨了，因为公司之前做的一个大型音乐综艺计划突然被提上议程。 这次综艺节目暂时用的代号叫MF，之前在live演出刚开始在国内兴起那会，就做过一些筹备和策划，后面因为制作许可证还有高层决策问题，暂停了一段时间。 现在，眼看着live音乐表演的形式越来越火热，这档节目又再次被提上了议程。 节目是PK形式，由海选到淘汰，就是这种最为常见的综艺流程，虽然是面向所有公司、个人，但到底是Million Wave出钱出人去做，所以公司肯定要在这档节目上为自己旗下有合作的艺人谋取更多利益。 而且，根据一些小道消息，Million Wave这么多年来很少承办综艺或者节目，这次既然选择出手了，肯定是瞄准了新的年轻人市场，这样看来，公司也准备根据这次综艺的表现，给旗下的艺人进行重新的一次定位和洗牌。 有艺人的地方就有A&R部，姜慕知和崔启要处理的事情一下子就变多了，除了正经跟进度之外，A、B组有想法的经纪人也纷纷来到组长面前“表现”，试图给自己负责的艺人、乐队谋取参与的资格。 贺东广找上门来打探消息，姜慕知也并不意外，只是深夜得知他在楼下的时候，姜慕知正在简绍从家里跟他一起看某张蓝光歌剧影碟。 姜慕知手里正抱着一袋果干，手机放在前面的茶几上，亮起来的时候，简绍从几乎是瞬间就看到了上面的字“贺东广（Devin）”，他皱起了眉头，看着姜慕知当着他的面接了电话。 要说起来，本来做文娱的工作时间就不固定，姜慕知早已经习惯手下艺人、经纪人在非上班时间打电话，她接得毫无负担，甚至眼睛还一眨不眨盯着前面的液晶电视屏，丝毫没注意到简绍从突然的“变脸”。 “什么……哦，知道了，下次不用整这些。”姜慕知挂掉电话，穿上拖鞋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简绍从他家的沙发真的很舒服，尤其是窝在上面，感觉整个人都能瞬间放松。 简绍从见姜慕知站起来，立刻也跟着起来，想都没想，下意识发问：“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晚吗？”姜慕知看了一眼墙上的表，“这不是才八点多……我下楼一趟，取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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