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说着激动起来,将茶袋包都捏碎了,宋莺时伸手捏了捏后颈。 不太感兴趣,她在想要不要睡一觉。 “要不要去花园玩?”傅嘉问,宋莺时连忙求饶,“我想睡会,要不你先……” “哦哦,那我先出去了,你先睡吧。”傅嘉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连忙告辞,将门关上。 宋莺时看着比自己家卧室还大的床,有些烦,这么大,睡觉真的不嫌翻身累吗? 最后她还是上去了,管她什么傅家,还有什么忌讳,她先睡一觉再说。 齐慧在电梯堵上女儿,问傅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傅嘉跟她不亲,那时候为了嫁入傅嘉,齐慧将她送走,只留了傅熙和傅汀。 “聊得怎么样?有没有问喜好,要不要准备点她爱吃的?”齐慧一脸讨好,傅嘉看着她,心情复杂,只怕是对她这个女儿,齐慧都不上心。 “你要问自己问,别来烦我。”傅嘉突然发火。 齐慧气结,“兔崽子,傍上你哥就升天了。” 宋莺时没睡多久就醒了,她怔松双眼,看着陌生华丽的天花板,陷入了呆滞中。 直到小客厅进来一个人,吓得她连忙坐起,警惕看向进来的傅沉,又松了口气。 傅沉捏着杯子,热气腾腾的茶水,他看着她,问:“怎么不多睡会?” 宋莺时看着他,正要回答,顿时想起他们在冷战,立马白了他一眼,翻身重新躺下。 傅沉没走,到她身边,将杯子放下。 宋莺时感觉他压着自己的被子坐下,反弹起身:“你要跟我聊傅茗吗?” 既然是忌讳,那她就故意说,让他生气,然后气跑了就行。 傅沉果然脸色一变,无可奈何道:“傅嘉还真是对你亲近,这都跟你说。” 宋莺时耷拉眼睑,看着他,坐等他生气,他却话锋一转:“你连我们家这么大的事情都知道了,那就更不可能离婚了。” 好有道理! 宋莺时泄了气,气势骤减:“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嘴很严的。” “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实的。”傅沉说话像是含了冰霜,宋莺时看着他沉下去的脸色,加上傅嘉形容他拿书砸人的事情,竟然生了胆怯。 现在在人家的地盘,她要是真惹了他,只怕下场不可想。 宋莺时用力捏紧被子,在他乌沉的眸子中,小心翼翼说:“我是想和你离婚,但没说要让你丧偶,你要是这么威胁我,我会去起诉你的。” “我怕你?”傅沉气得胸闷,当即恐吓。 “那我们就不能好聚好散吗?”宋莺时也无奈啊,傅沉盯着她:“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准说离婚!” 宋莺时微顿,好像是,她立马无辜说:“是你先说的。” “但你不准说。”傅沉看着她又要说话,伸手捏住,物理禁止。 宋莺时将他的手推开,然后用力擦了擦嘴,傅沉也感觉指腹微潮,顿时心痒难耐。 算起来,他们很久没做了。 眼看着他眼神越发深邃,宋莺时急忙问:“你不用去处理工作了吗?” “哦,突然想跟你说个故事。”傅沉不走了,宋莺时看着他,还没回答,他就已经开始说了。 “有一对表兄弟关系并不好,表弟用花瓶砸了表哥妈妈的头,害得表哥妈妈去世了,表哥被送往国外……” 宋莺时大叫起来,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傅家密辛,她这个即将离婚的女人可不能听。 傅沉却用力捏着她的双手放在她头顶,顺势将她的腿也禁锢住,“由不得你不听。” “表哥在外面过了二十年,前三年在美国的一个教父家里住,他们一家人不吃晚饭,表哥饿得受不了,半夜烤鸽子吃,被发现后被打了一顿,表哥受不了折磨,给父亲打电话,可父亲正在忙着迎接他的新儿子诞生,没空理他。” “后来他又去了法国,是他母亲的好友秦女士给他安排的住处,是一对很老的老夫妻,老的快要死掉了,但那短短两年,表哥过得意外不错,开始正常的社交,也开始认识了——朋友。” “一个很普通的华裔女孩,名叫鲁燕,跟表哥一样大,在同一所中学读书,他们经常一块玩,鲁燕会给他过生日,会跟他倾诉心事。” “可是鲁燕突然跟他说,喜欢他。”傅沉的眸子很黑,里面乌沉着阴霾,宋莺时听着却不自觉发愣。 “表哥很堂皇,但也开心,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喜欢。” “第二天再见的时候,表哥还是想和她做好朋友,因为他很珍惜这位朋友,也很珍惜她的爱意,可在那天,他被鲁燕下了安眠药,醒来的时候,鲁燕衣衫不整,稚嫩的身体还没有发育,却要控诉表哥对她犯法。” “警察放了表哥,老夫妻却也快去世了,表哥又被送往了加拿大。” “从那之后,他不想在交朋友,他会打架,在学校里特立独行,被人歧视是黄种人,也会有女生示好,但他不确定,示好的和打架的,是不是下一个鲁燕。” “十六岁的时候,他还是被人强制带去了一家酒吧,有人对他注射了药物,整个酒吧都成了毒窝,而他靠割着自己的手腕从那里走了出来。” 宋莺时胸口起伏,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却在对上他的目光时候,溃不成军。 “那……傅茗是怎么回事?”宋莺时不想继续听,她怕自己的心思从眼睛里跑出来,只能尽力去听点让自己开心的。 是啊,傅茗的事情她肯定会开心,因为傅沉的事情,让她很不开心,甚至很不爽。
第44章 “他的事情, 你未必想知道。”傅沉松开手,宋莺时自由了,她却没有第一时间坐起来。 短暂的静默之后, 宋莺时温吞起身, 靠着床头的软垫看他, 傅沉坐在床沿,目光一瞬不瞬看着她, 阳光穿透下, 他的眸子有些半透明, 里面有温柔的本意,也有暗含阴翳的光。 “我不知道怎么看待傅家的, 大概跟江海那些人传闻的大差不差,延绵几代的世家, 每一代都是你们可望不可即,但我们并没有那么夸张, 每一代都很富有倒是真的。” 在傅沉描绘里的傅家,多了几分真实和残忍, 包括傅沉爷爷是如何在上世纪脱颖而出,成为了傅家新一任的掌权人, 没有人情,只有利益,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交织,不亚于之前那些纪录片和独家媒体发布的密辛。 傅沉到底是没说到自己的事情,他说得很慢, 甚至到后面, 眼神愈发残忍,甚至是厌恶。 宋莺时低头, 傅嘉在敲门,她问:“哥,你在吗?” “怎么了?”傅沉起身,拿起凉了的红茶,傅嘉推门进来,笑道:“傅熙回来了,我想带嫂子去后面花园玩。” 傅沉看向宋莺时,宋莺时笑着点头应下。 傅嘉出去了,傅沉也打算回书房,宋莺时深呼吸一口,对傅沉说:“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如果是因为你的遭遇,所以骗我瞒我,我还是不会接受的。” “在我不知道所有的事情,就跟你结婚的情况下,就已经决定去接受你的一切,你不能接受,所以伤害我,我觉得很荒唐。” 宋莺时掀起被子下床,去衣帽间整理着装,路过他的时候,他伸手捏住她的手腕,目光略带受伤看她。 宋莺时偏头看他,“我可以不继续要求你说你之后的事情,但我有权利选择不原谅你。” “所以,你不是因为我的过去跟我离婚?” “我当然不会,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因为你的不坦诚和怯懦,以及一直以来对我的极度不信任态度。” 宋莺时甩开他的手,推开衣帽间的门进去。 旗袍被睡皱了,衣帽间的衣服都是奢品大牌,吊牌都已经拆了,干洗消毒过,上面还有独特的香料味,宋莺时随便拿下一件黑色长裙,上面雕綉着金丝纹理,尺码正好合身。 她推开门出主卧,看到傅沉重新坐在书房,听到动静,他抬眸看她,走廊的光很暗,远不如傅沉身后的阳光刺眼,宋莺时也沉沉看着他。 仿佛在一瞬间,身份调转,她依旧是那个向他提出结婚的主导者,他重新回到了被动者的位置。 傅沉的目光跟着她的身影消失。 他长呼口气,拉开抽屉,拿出烟盒,很快,丝丝缕缕的烟雾缠绕上了他。 花园就在主宅的后面,不算大,应该住在主宅的主人们平时喝茶遛弯的地方。 宋莺时从电梯出来,后院的风带了过来,她衣袂翩翩,走路带风,一旁路过的陈管家看着她,下意识打招呼:“太太。” 宋莺时点了下头,没带停留,走进了花团锦簇的奢华中。 花园中的人慢慢回头,看向她。 宋莺时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是冷,她还不知道傅茗的事情,却已经从傅沉的语气中彻底感受到这座百年庄园的冰冷可怖。 她以为温和美好的妇人,其实是世家出身,却甘愿生下五个儿子的大伯母,是儿子害死傅沉母亲,却依旧逍遥快乐的奢靡工具。 这里面的每个人都有他们的目的,短暂的臣服傅沉,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的过程和手段。 傅嘉眼睛都亮了,看到宋莺时站在木棉花树下,浸着嫩粉的花瓣无数,却远不及宋莺时的美/艳。 乌沉沉的衣服像是要将她的周身气度都压下,又像是古老时钟里新换上的时针,她会像时针一样,带来新的时间,在傅家。 宋莺时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将他们打量或审视的目光记下。 傅嘉上前拉她,“我还怕打扰你睡觉呢。” “不会。”宋莺时客气笑着,长桌上摆满了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聚会。 和傅嘉风格迥异,长相却很像的女孩子,大概就是傅熙了,她上下看眼宋莺时,凑过来打招呼:“嫂子好,我是傅熙。” 宋莺时点头轻笑,内心腹诽:看起来挺乖巧的,为什么会让傅沉感觉头疼? 大伯母他们在另一桌,多了不少陌生人,估计不是傅家人,是听到风声过来打量宋莺时的。 张景航也在,宋莺时记得他,长得不错的男生,确实让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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