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囿囿姐,我们现在去祁总那儿了吗?”杨玥小心翼翼问。 “他在吗?”沈囿问,有点心不在焉。 杨玥查了查行程,“先生应该在吧,他不是早先就安排好了吗,今天由沈小姐你陪同去参加生日宴,这会儿他还在公司。” “查一下华策影奖庆功宴在哪儿。”沈囿淡淡回。 杨玥有些迟疑,还没说出拒绝的话。 沈囿就开口,“问林特助,岑导,杨玥你是先生送过来的人,一点聪明事都不会干吗?” “好的,沈小姐。”杨玥翻通讯录,去找电话。 五分钟后,沈囿看了眼那地址,也没吭声,只开口,“去吧。” 杨玥战战兢兢,“小姐是去教训苏思薇的吗?” 网上的事还在发酵,她颠倒黑白买营销的手段有一套,已经有一两个帖子扒出了她曾参演电影的照片,开始泼脏水拉踩。 沈囿一一看过,“只是当面问清楚而已。” 摸了摸手腕手链,她笑得温和,“我挺好奇,我当年是怎样轻蔑嘲讽她了。” 杨玥看见她笑了,才松下一口气,“好诶,刚好先生也在,他会为小姐你出气的。” “小姐你人这么好,怎么轮得到网上那群满嘴仁义道德的键盘侠污蔑。” “嗯。” 杨玥咬了咬唇,有点胆怯,“囿囿姐,你给先生发消息吧。” 沈囿勾了勾唇角,“你怕他?” “没,”杨玥声音很小,“他太冷了,让人接近不了。” 也太帅了,混球,顶着一张英俊优越的脸,却恶劣坏到让人不敢接近,也不敢妄想。 沈囿轻轻笑了下,也没应,只是闭眸小憩。 到明昼会所时刚过六点,落日沉入钢筋水泥浇筑而起的建筑之间,街道亮起各色霓虹灯。 明昼会所是一栋咖啡色的建筑,流动的巧克力一般美轮美奂。 杨玥有点生涩,带沈囿壮着胆子从正门入,递了祁总的名片进去,进到正厅里,她摸了摸胸口,惊喜的看着四周,小声囔囔,“听说这儿普通人进不来的,要交一千块钱保证金。” 沈囿回头看见她的模样,一时恍惚,“你大几了?” 杨玥还捧着单词本,眼神清澈,“大三,明年毕业。” 摁电梯上楼,沈囿穿的素雅,一袭素净碎花裙,腰线勾得纤细,黑发及腰,脸上没搽什么脂粉,但周围的男人目光还是往她身上飘,赤/裸欲望一览无余。 沈囿嗓音轻飘飘的,“那记住,以后来过这儿的男人,都不能要。” 杨玥不懂,“为什么呀,这家会所很高档,这些男人怎么了。” “禽兽。”她回得言简意赅。 娱乐场所,富二代太子爷爱浸淫的地方。 “可是我觉得像沈小姐你祁先生这样挺好的呀。”杨玥小声嘟囔,自言自语。 听到这句,沈囿抿了抿唇角没说话。 电梯运行到高层,刚下回的微博有新推送,苏思薇发了博,照片包厢里暧昧暗色灯光流转,红酒杯下,一块价格昂贵的钻表低调隐在暗处。 台球厅酒吧一一走过去,DJ在舞池里带情绪,音乐震天响,杨玥被人抓了一把,走到廊厅被塞了一杯酒。 沈囿冷冷回看一眼,那男人立马灰溜溜的跑了。 刷黑卡请的服务员带路,走廊走到尾,转了个拐角,刚巧与一餐车的玫瑰花和一餐车的松露慕斯蛋糕迎了个满怀。 站在尾厢00001的外面,沈囿心跳得未名有点快,手掌无力,现出一点疲惫。 来这儿,是未经他允许。 犹疑着,包厢门被推开,苏思薇身着红色深V礼裙出来,她满带笑意,“这是谁订的花到了呀。” 她弯腰捧了起,偏头时正好撞进沈囿一双清冷的眸底。 笑意垮了一瞬,随后更胜,她挽起沈囿的手,“是师姐来了呀,这么多年不见。” “进来喝杯酒啊,刚巧电影投资人也在。” 不由分说,沈囿被她拉进去。 暗紫色灯光流转,香槟塔酒瓶摞成一叠,室内温度似乎比室外高了好几度,男女衣着光鲜单薄,缀着亮闪的衣裙在靡靡灯光下更显耀眼,衬着浓妆,女人们都美艳得不可方物。 高跟鞋压着地板,一步一步踩,心上莫名蔓延起一丝忐忑,沈囿安静地搜寻屋内的人。 外厅往内走,只一眼便确切无误的看见环形沙发内,靠右侧手里玩着扑克的男人。 男人手骨修长,指间一枚环扣银戒,暗色靡靡灯光下,五官轮廓锋利冷峻,领带半解,西装质感如磨过的砂带着凉调,眉心压不住的冷厉感,脖颈往内是吻蝮纹身,漆黑冷淡。 “祁总,这就是我今天向您提到的我的师姐。”轻轻娇媚一声,喊得风情万种。
第2章 酒杯轻晃,杯里冰块碰撞,瓷壁冰冷,黑西装白衬衫,男人拇指折叠压着张黑桃K,黑色金属机械表泛着冷光,顶光往下,碎发漆黑冷淡,连眼皮都没掀,没一点要回应的意思。 裸露下的高跟足踝有点凉,沈囿安静的看着他,心底却隐有酸涩感。 她知晓他这种反应所代表的情绪,不置一词,懒于分任何精力。 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这些入不了他眼。 苏思薇肉眼可见的变紧张了,抓沈囿的手都有些僵硬。 周遭西装革履谄媚奉承的制片人和导演上来解围,“思薇,怎么来这儿闹笑话?” “祁总和你不熟,今天怎么回事啊,一直cue他,心动了啊,你这眼界可真高,来何制片这边敬酒先,先认识。” “薇薇,你这就不懂事了啊,平时都学的什么规矩,带你师姐过来坐。” 苏思薇脸都泛白,说话有点抖,虽莽撞也算诚意满满,她拿酒杯倒了一整杯威士忌,举起,“祁先生,今天是思薇鲁莽了,为表抱歉,这杯酒我先干了。” 她仰头喝完了一整杯威士忌。 “行了。”黑桃k出掉,男人抬了点眸,漆黑深邃一双桃花眼,却冷情薄幸,疏冷得不任何泛波澜。 昧色灯光相交一瞬,眼睫轻颤,沈囿恰撞进那双深眸里。 空气里酒精冒出细小气泡炸裂的声响,那一瞬,沈囿窥见那双熟悉眸子冷寂了一分,沉下去,显出冷厉。 他的不悦。 扯了扯唇角,男人转了转酒杯,伪装出的一分温情在,“不碍事,薇薇。” 苏思薇都准备走了,这会儿听见这声,有点受宠若惊,“祁总,您叫我。” 长指敲了敲桌壁,他似乎来了点兴趣,“来,听说你演技很好。” “我看看。” 苏思薇立刻松开沈囿的手,红裙大波浪,走的几步路都扭上天了,她弯腰俯在水晶桌前,腰线勾勒出紧致身材,极近暧昧,旖旎一览无余,她嗓音又嗲又轻,“祁先生,您想要怎样看我的演技呀,我不仅日常很会演,私下也研究了好些法子呢。” 柔腻得要化开,她道:“您是现在看,还是今晚看呀?” 指尖掐提包拉链,指甲要劈裂了,沈囿僵站在一旁,身旁制片人好奇问她,“小姐,怎么称呼?” “姓沈。” “妆是素了点,但沈小姐身材颜值都一绝,既然以前也是出过道的,以后有没有考虑过呢?”何制片眼底都是欣赏。 沈囿还是表现得温顺,余光里却总是在祁禹时交触的酒杯上,她犹豫着正回。 祁禹时冷嗤了声,“聒噪。” 何制片立刻停止询问,叫人关掉了音乐,空气瞬时安静很多。 沈囿提起挎包坐在环形沙发上,正对他们那面。 冷气飒漫,加冰块的酒里有水珠往下滴,扑克散成一团,往桌面上洒。 脖颈处的纹身现出幽暗,祁禹时挑了挑眉,散漫而不精心道,“那,现在表演一下看看。” 苏思薇一时惊愕,有点无措,何制片过来提醒,“思薇,哭戏!” 周围的男人也跟着起哄,“苏小姐,哭一个看看。” “哭一个,哭一个。” 苏思薇隐有得意,装得有点不情愿,最后轻轻回,“那好吧。” 指尖冰冷,沈囿望向那边,只觉得,时间的缓慢流逝下血液似乎在一点一点被冰冻,这个人他没有心。 六年,对他来说算什么。 苏思薇加了句词,抬头看他,割的双眼皮流畅自然,眼里蓦时便积蓄起泪水,哽咽着开口,“祁爷,你看,这样好么?” 盈盈泪光在眼里打转,她动情又怜弱的看着祁禹时,眼睫跟着颤,眼底的亮闪微微浮动,眼神深情又无辜,惹得众人情绪都为之牵动。 一秒,两秒,三秒。 啪嗒一下,一大滴饱满剔透晶莹的泪珠掉落,女人眼眶泛红,鼻尖微粉,楚楚可怜,任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碎。 “好。” “苏小姐秒落泪,果然是好演技。” 四周响起三三两两掌声。 心口郁结过盛,沈囿拿起一瓶酒,开瓶器开了,想了想,她还是用杯子倒了一杯喝。 祁禹时笑意疏微,也并不跟着拍手,只是绕有兴趣的看着她。 “哥哥,你看这样可以吗?”苏思薇眨了眨眼,眼泪汪汪我见犹怜。 听到这一声,沈囿咬了咬唇角,闷闷的,没做声。 祁禹时却仿佛惹了不快,他随手开了瓶罗曼尼,眉眼分明带着笑,举止却恶劣,他把那瓶红酒从女人头顶浇下去,嗓音玩味低沉,“这会儿,还能怎么演?继续。” 周围人都面色一变,看着苏思薇湿透的头发和红裙,眼神不自觉被勾着,有导演看不下去。 “祁总,您是想……” 祁禹时往身后沙发靠了下,手里抓着剩半瓶红酒,笑容尽显薄情,“怎么,演不下去了?” 苏思薇半跪在地上,浑身冷得发抖。 “演完这场,剩下半瓶酒赏你。” 沈囿看见这场面都有点心悸,唇色微微发白,在旁一句话也没说。 导演立刻找补,“薇薇,你今天颁奖词提祁总就是不对,还不道歉。” 苏思薇也是个豁的出去的,红酒淋身上,还遮不住妖娆,她硬是自编自演完了剩下半场戏,临了眼角还挂着泪卑躬屈膝道:“祁先生,薇薇一切都听您的。” “演得不错。”祁禹时笑了下,随手抽了投资企划书过去,“挑个角色。” 他嗓音却冰冷似警告,“别什么野鸡颁奖典礼都提我,也别让我再听见什么乱七八糟的热搜,滚吧。” 苏思薇感激接过,手在抖,跟着随后来的助理披上外套,浑身哆嗦着出了那昂贵的包间。 沈囿在一旁看着,如果这是她第一次见他这样恶劣的场面,她一定会害怕会退缩,可是这么多年,她看清了,他就是这种人。 高傲,冷静,残忍,可以随意践踏不如自己身份的人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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