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发冷,沈囿醒后,光着脚进浴室吐,跪在马桶边,胃里又空又难受,吐的都是酸水。 在家里清洁的阿姨听到动静过来看见她,惊讶了下,连忙送热水来,问她:“姑娘,你是刚刚派对没来得及走吗?” 胃里难受得厉害,沈囿摇头不说话,脸色苍白,没一点血色。 五分钟后,阿姨过来,唯唯诺诺站在祁禹时身后,“就是这位姑娘。” 黑色毛衣和长裤,男人很高,身姿挺拔落拓,皮肤冷白,单手插兜,高高在上,睥睨众生般。 女人身形纤细,光脚缩在冰冷地板上,发丝沾在脸侧,伶仃瘦弱。 抬手取下浴室的浴袍,祁禹时走近,弯下腰,把衣服搭在她瘦弱纤细的肩上,嗓音低沉:“怎么回来这么晚?” 沈囿闭眸,眼泪掉个不停。 他伸手给她擦眼泪,拇指指腹温暖粗粝,“胃不舒服?” “还是喝酒了?”他有些无奈,低头吻她额头,疏离而温柔,“看看手机,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女朋友。” 眼泪断线一样,沈囿狼狈地俯身,心底仿佛麻木得不知道疼了,而可悲的是,她还忍不住沉溺在这种虚假的温柔里。 祁禹时从没那么哄过别人,第一次对她软成那样,拦腰抱起她往回走,他嘱咐阿姨送热水来。 擦脸清洗身体,祁禹时指尖很凉,捏她肩膀,偏执的占有欲显露,“以后这种广告不准再拍。” “化妆师摄影师都是男的,他们碰你腿了,对吗?” 沈囿偏过头去,咬着唇角不说话。 “沈囿,你是老子的人。”眼底阴鸷,轻轻扯了一缕黑发,祁禹时嗓音冰冷,“下次会有惩罚。” 温凉的唇落下,凛冽的沉香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冷感无遗。 心底好像有棵枯树,好不容易逢甘霖,却又被人连根拔起。 沈囿躺在他怀里,却觉得心底一片荒凉。 一夜几乎没阖眼,窗外雨声淅沥,一阵一阵的,天色灰暗雾蒙蒙的。 沈囿早起不舒服,又去厕所吐了几次。 而祁禹时已经换好衣服,深灰色西装,领带偏棕色,头发往后梳,几缕碎发微遮眉眼,极棱角分明骨相优越一张脸,桃花眼眼底漆黑,情绪很淡。 沈囿强忍着不舒服,走上前去踮脚给他打领带,喉结往下,冷戾纹身蔓延在颈侧,蝮蛇危险冷漠。 照例分开,她轻轻吻了下他唇角,有些疲倦:“晚上见。” 轰隆一声,引擎发动,黑色越野驶出别墅区。 祁禹时抬手解腕表,眉眼疏冷淡漠。 徐克己恭敬报告,“沈小姐昨晚九点回来的。” 所以,知道了吗? 轻嗤了声,抬手玩弄一枚银质打火机,祁禹时眼底一片冷漠。 “这周沈小姐还有个小杂志采访。” 啪嗒一声,翻盖阖上,男人嗓音低沉,“让他们停刊。” “一念天地已经开始宣传了。” “买江南意的热搜。” “光点那边审核已经通过了。” “重审。” … 祁禹时晚上回来时已过八点,从安乔苑到伽蓝园,开车四十分钟,车后座里有付婉玉塞的点心糕点,轩玉斋的螃蟹还有周乔包的饺子。 “先生,夫人让您尽早和她断了,董事会那边不等人。”徐克己握方向盘,倒车入库。 “或许没有缘分。”低低一声。 指骨用力,咔嚓声响,祁禹时散漫笑笑,“我妈急什么。” “婚我会结,其余的事,也轮不到他们管。” 推开车门下车,月光寥淡,蔷薇花瓣阖上,叶尖水珠微坠,夜露深重,别墅里灯光弥漫。 推开房门,单臂捞着外套,祁禹时从玄关进去,裁剪得体的西裤下包裹着一双长腿,肩宽腰窄,气质矜贵而冷。 客厅里水晶吊灯明亮无比,有电视声音传来,芝麻摇着尾巴在地板上走来走去。 瓷砖上铺了地毯,茶几上的水还热着,白汽弥漫,玻璃窗上倒映着女人温柔的侧影。 沈囿盘腿坐在沙发上,蓬松长发散开,中指还带着那枚镌刻了蝴蝶的银戒,皮肤雪白,鼻尖挺翘,眼睛很漂亮,嘴唇也开始有一点血色。 她抱着小羊绒毯,搭在腹部,眉眼弯弯,眼底又有些憧憬和喜欢。 看见祁禹时进屋,西装挺括,眉眼冷淡英俊,抬手解领带的动作也很帅,她喜欢那么多年的男人。 沈囿微微仰起头,脸庞素净温柔,轻轻喊他:“祁禹时。” “嗯?”他回了声。 “我怀孕了。”唇角弯弯,梨涡很浅,沈囿一手轻轻搭在腹部。 温驯柔软一声。
第26章 扯领带的动作一顿, 祁禹时低眸看她,“你说什么?” 沈囿把保存在一旁的验孕棒递过去给他看,上面有两条浅浅的红色, “我说我怀孕了。” “我们要有孩子了, 禹时。” 她手指纤细白皙, 指甲偏粉, 弧心有月牙,盖着小毯子,芝麻躺在脚边,一旁小桌上还有喝了半碗的鱼汤, 奶油白色, 姜片半浮。 眼睫很长, 在眼窝里覆下一圈阴影,澄澈黑白分明的瞳眸里, 满满是期望和喜悦, 她期待着看向他。 掀了掀眼皮,扫了眼验孕棒, 长指松开领带,祁禹时转身弯腰坐下,黑衬衣领口纽扣解了两颗,喉结弧度锋利, 脸上窥不见情绪。 男人气质矜冷,碎发漆黑而短,指骨冷白有力, 长腿交叠, 摸了烟盒出来没点,金属制打火机机身折射冷光, 眉眼始终冷冽,极度冷静回,“这个概率不准。” 没有期待,甚至没有一点喜悦。 他疏冷抽离得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 唇角笑意僵住,心底好像被刺了一下,碎裂的冰块曝晒在阳光下,雪水都化着冷意,手指僵冷,沈囿缓慢收回那支验孕棒,心底难受得厉害,声音都微微颤抖,“祁禹时,你不想要是吗?” “不想和我有孩子。” 钻表磕在木质扶手上,祁禹时压抑着不耐烦,冷冷回:“沈囿,我没这么说。” 沈囿眼眶慢慢变红,隐隐有泪:“那你还有别的意思吗?” 他的嗓音如碎冰,沉冷磁性,“我们每次都做了措施。”这方面他很注意,主要是不喜欢弄出那一套狗血戏码,私生子,未婚先孕,以孩子逼迫争财产的把戏,犯这种错误很低级,也不能容忍。 瓷砖冰冷,窗台下一盆茉莉吐露了淡淡花苞,室内香薰气息很清淡,清幽冷沉。 沈囿抱着毯子仍觉得手冰,她望向男人的侧脸,骨相优越,棱角分明,半隐于暗。 “是吗?”沈囿维持着冷静,声音里有克制不住的颤抖,“你在欧洲那次,你没戴套忘了吗?” 去伦敦的第一天,和对家公司总裁应酬喝酒到很晚,那天两方关于市场份额的侵占和销售有很大矛盾,祁禹时耐着性子下通牒,对方却并不买账,并且还暗地里做了买股分散霆越权利的事。 那次他喝得的确有点多,克制着愤怒,酒精上头,的确也不清醒。 关于那次的记忆不甚清楚,祁禹时回想起来,脸色一点一点冷下去。 沈囿兀自开口,“那次,你很生气,发泄一样,弄得我很疼,我没有够到避/孕/套,那晚做了很久,你都记不清了吧,祁禹时。” 墙壁冰冷,客厅大理石桌到卧室,沈囿仿佛是一张脆弱的卡纸,被他肆意揉捏,没有一点爱惜。 眼泪流出,沈囿闭眸,“原来那次你不清醒,也一样一点不温柔。” “别说了。”点燃烟,祁禹时又掐掉,手指用力到青筋绷起,皱了皱眉。 心底沉闷得厉害,沈囿情绪上来,泪水一直掉:“你也不知道,昨天和今天,我都吐得厉害,反胃,手冷,出冷汗。” 吐完胃都是空的,却想着为了他们的孩子,她要吃些东西,有营养的东西,让周妈煮汤,没胃口也喝了半碗,还吃了半个苹果。 “哥哥,我是你女朋友吗?”心底痛苦,沈囿从没看清过他,冷情薄幸,他像座冰川,永远不会融化。 “我才二十三岁。”无可救药的爱他这么多年,甚至还天真的想要生养一个和他的孩子。 她明明也怕的,可为什么祁禹时能那么冷漠,那么冷静,毫不犹豫的粉碎她的一点希望。 他对他们的未来没有期望。 说喜欢她,只是为了和她上床吗。 这些天发生的事此刻都尽数涌上心头,送她留学让她离开,接江南意下戏,在伦敦和陌生女人亲昵,她摔了一跤,整整两周他没有来看过她一眼,连问候也没。 他的兄弟可以轻视她蔑视她踩她,他永远无动于衷,甚至还称她为戏子。 无法言喻的痛苦蔓延,沈囿几乎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哽咽着开口:“祁禹时,你是不是永远不会爱人。” 没有心。 撕碎烟丝,揉烂按进烟灰缸里,烟嘴爆珠被捏爆,冷冽的佛手柑橘调,心头烦躁,祁禹时擦她眼睛泪水的动作也不温柔,冷冷开口:“去医院。” 他一手捞着手机给林恪打电话,嗓音冷淡,气压极低的命令。 沈囿弯腰靠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挡着眼睛,情绪失控一样,克制不住的掉眼泪。 祁禹时挂了电话回头看她一眼,“哭够没?” 接着弯腰直接将懒腰抱起,长腿几步往外走,克制住愤怒,冷着脸一言不发。 沈囿还穿着绒毛拖鞋,毯子也要掉了,脸上都是泪痕,狼狈至极。 周妈在旁边局促的看着,看着先生的脸,冷峻阴沉,她做半天心里建设才敢上前去,帮沈囿掖了掖毯子,又加了件羊绒大衣给她披着,小心翼翼道:“先生,小姐怀孕前三个月胎不稳,小心些为好。” 祁禹时冷睨她一眼,“滚开。” 就这么抱她出了别墅,夜里温度低,沈囿裸露在外的脚踝很快冰凉。 咬着唇角,眼睫被泪水打湿,沈囿在他怀里看他,眼眶里盈满泪水。 祁禹时把大衣往下弄了点,垫她脚下踩着,“别哭,不知道哭对孩子不好?” 黑色宾利驶过露天草地,林恪下车拉开后座车门,站旁边挡风,让他们上去。 祁禹时先把她放进后座,随后自己长腿一跨上车,车门阖上,他坐沈囿身边,单手压着眉心,控制住情绪。 擦干眼泪,沈囿往车窗那边坐了坐,此后一直沉默着没说一句话。 车窗外,城市灯光璀璨,热闹繁华,护城河里倒映着波光,车辆川流不息,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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