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囿仔细回想,透过他后面自爆的话语,差不多确定了这人就是吴卓。 人间欢嫖 ,香江游轮上说她坏话,造她黄谣的人。 易航发了语音过来,让她别承认别发声,等这件事先盖过去,先熄灭网友的怒火。 祝宁也打电话来安慰她,沈囿抿着唇角没说话,抱着个枕头,她絮叨安慰个不停,微博账号被助理改了密码,现在也没法帮她发声。 “囿囿,要不我从平津回来陪你。” 丢掉手机,沈囿蜷缩在沙发上,望着窗外阴沉灰暗的天空喃喃道:“不用了,宁宁。” …… 宴会场地,男女衣着光鲜,言笑晏晏。 堂厅内装潢得美轮美奂,珍馐佳肴一应俱全,远远望去,精美高雅,遥不可及般。 祁斯忆捏着酒杯走过去,对着身旁的男人淡淡开口:“弟弟,你比我狠。” 家产权力与自由,他总能做出最优解。 “订婚快乐。” “谢了。”酒杯轻碰,祁禹时眼眸微调,散漫淡然,“大哥,别挣扎了。” 平静话语里却藏了锋,这是警告。 祁斯忆脸色垮了下来。 周乔由付婉玉挽着过来,穿了一件白色长纱裙改良的订婚服,腰带正红色,显出细腰,长发盘起,窈窕美丽。 眉眼里带着淡淡笑意,她望向一旁半靠着墙壁的男人。 黑色高定手工西装,袖口有暗色海浪纹,纽扣是深色黑曜石,领带松散垂下,英俊淡漠,收敛起痞坏,矜贵冷郁无比。 周乔看过那么多好看的男人却也不得不承认没人能把西装穿得像他这样帅。 “儿子,过来。”付婉玉温婉得体的笑,眼底都是笑意,嘴角没放下来过。 祁禹时往前走了步,低头看她,眼神一扫而过,浮浅的温柔到不了眼底。 “等会你周叔叔周阿姨要过来了,带乔乔一起过去给他们敬茶,多说几句好话,知道不?” 耐着性子,祁禹时淡淡应了声:“嗯。” 付婉玉一手搭披肩上,“啼霜居以后就做为你们的新房,我知道是禹时拍的,那边地段好,离公司也近,乔乔你第一年来京城,气候可能不适应,那边宜居,也能快点适应。” 周乔询问地看向祁禹时。 长指敲了敲玻璃杯,他无可置否,散淡回了句:“随你。” “等会,我有礼物给你,二哥儿是个好孩子,年轻时不服我和他爸的管教,去边境野了两年,身上受了些伤,脖子的纹身是遮伤的,就是看着野,乔乔你也别怕。” 周乔捂嘴笑了下,眉目如星,“我觉得很帅啊,我不怕。” 性冷感又痞坏,按理说,这些年他身边一定不缺女人。 不过据周乔调查,竟然真的只有沈囿一个人,她还挺惊讶的。 祁斯忆在旁看不过,叫了声,“妈。” 付婉玉嗔了他眼,“没事别乱叫。” 挑了挑眉,祁斯忆喝完杯里的酒,半开玩笑开口:“妈,我跟江南意已经一个月没来往了。” “赶明儿,你也替我找个门楣显赫得像我高攀一样的姑娘让我娶了行不行?” 周家和祁家是门当户对,甚至周家低一阶,祁斯忆这是明牌了,想找个更高的来压。 “你在这京岭去找,找到比我们家门楣高的也行。”付婉玉没好气,“家里公司都你弟弟在管,我看你别说高的,低也配不上人姑娘。” 祁斯忆维持着笑,“妈,你找不找?” “要真改邪归正想娶,找也不是不行,从今以后别和那明星来往。”付婉玉下通牒。 祁斯忆没说话了,靠着墙壁,晃手里空酒杯。 陆朝逸和梁津他们过来,林恪兢兢业业站在厅外,看宴会里的男人淡漠地和面前女人交换戒指。 记者拍照采访,拍摄合照,气氛轻松而愉悦。 而热搜上已经扒到了祁禹时身份,林恪无奈,致电x娱a总,把有关他的词条全部清干净。 订婚宴仍在继续,凯乐汽车周氏集团和霆越集团联姻,商界新贵,科技名流都在场交谈,谈合作谈投资,谈以后京城的局势。 沪圈和京圈联姻,祁家从祁老司令那一辈打下来的荣耀,会继续延续下去,并且可以预见,以后京岭这边和上海那边,市场份额,科创私募投资领域,应该都是他们说了算。 攀附的人如过江之鲫,宴会热闹,经久不散。 当天霆越和凯乐股票直接涨停,热搜上的闹剧无人在意。 … 订婚宴结束时是下午,四月的天气里下了一场雷暴雨,来得突然,猝不及防,一道惊雷劈下,照亮了半边天。 沈囿从睡梦中惊醒,手脚冰凉,梦里全是辱骂声。 房间里很黑,她喊周妈没人应,下意识伸手去摸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推送进来。 瞳孔久处黑暗见到一点光就开始被刺痛,看清那行字时沈囿几乎感觉心碎掉。 指甲陷进床铺里,沈囿点进新闻。 霆越总裁与沪上周氏汽车集团公主订婚,不日将举行婚礼。 底下评论喧嚣甚上。 上午谁说沈囿金主是霆越总裁的,被打脸了吧,人家什么身份能看上她,这不就门当户对联姻了吗。 是啊,沈囿也配,如果非得是真的,那也太假了,她肯定是第三者,情妇。 指甲压在书页上,几乎折断,疼痛后知后觉的袭来。 下面那些骂她恐吓她的话沈囿已经不想再去看。 她登上自己的微博账号,所有红点一个也没去看,维持着理智,编辑了一句话发出去。 我是沈枝,也是沈囿,曾在六年前被编造莫须有的丑闻污蔑以至退圈,现在这样的事又重新发生一遍,我不会再退缩逃避。 发送那一瞬间,评论刷新成千条,沈囿没再去看。 她平静的不像话,心死一样,联系律师,找发第一篇帖子的人证据截图和ip,搜集所有辱骂羞辱污蔑她的言语,平静的回答律师的提问,冷静的回答。 做完这些用了一个小时,她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这个他们曾经交欢共度无数个日夜的地方,心底荒芜一片。 她以为她能忍很久,卑微伏低到尘土里,还想和他能一起白头,慰寥所有冬日风雪,跌跌撞撞的长大,遍体鳞伤的同行,无论怎样也能被选择的老去。 她从前总安慰自己,他只有她不是吗,祁禹时只有过她一个人。 可现实如冰冷雪水,迎头浇来时,冻得人遍骨生寒,肌肉,骨骼,血液,所有能曾经为他喧嚣热烈悸动的分子,都被击碎,空剩一副躯壳,什么感情也没留。 沈囿记不得自己枯坐那多久,只记得是敲门声将她拉回现实,雨天竟然也有邮差。 风雨无阻。 家里订了报纸,他偶尔会看,没人取消。 沈囿趿着拖鞋,一件素白长裙,手臂纤细,手腕上的银链坠着,贴合着腕骨,冰冷沉重,脸色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 “是沈小姐?”邮差很年轻,也很热情,脸上带着阳光的笑,撑着伞衣服都被打湿大半,他对上沈囿的眼睛,一时有些怔然,“姑娘,你生病了吗?” “这么冷的天,多穿些好。” 沈囿低头签字,握圆珠笔的指尖也白到没有一点颜色,她看见报纸版面的照片,轻轻回,“谢谢。” “报纸多给我几份吧。” 小伙子很热情,说她是最后一家,把剩下的报纸都给了她。 关上门,沈囿捧着厚厚一叠报纸进房间去,摆在茶几上,她读了那条占据一整页头版的订婚新闻。 黑白照片里,男人依旧将西装穿得那样帅,英俊锋利,淡漠轻狂,身旁站着他的未婚妻,改良长裙,温柔娴静的气质,中指带了和他一对的银戒。 她莞尔,温和又漂亮,灯光下光彩夺目。 站在一起,全然一对璧人,媒体称他们为天作之合。 心脏迟缓跳动,疼得好像已经没有感觉了,她曾在梦中描绘过无数次的画面,终究是另一个人成了女主角。 拨下他的号码,沈囿看向窗台下一盆浸泡在水里的仙人掌。 根茎青绿,尖刺直立,明明没碰到,手指却好像已经有了痛感。 铃响第十三次,电话接通。 沈囿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异样,“哥哥,回来吧。” 那边沉默了很久,最后嘟的一声,电话挂断。 把仙人掌盆里的水倒出,挪到屋檐下阳光房里,自己种的草莓已经结果了,在雨中被雨水冲洗得鲜红透亮,沈囿撑伞拿着一个刻有雕花的玻璃盆摘了一盆回来。 裙摆湿了,手上也是雨水,走到屋檐下时有闪电降下,划亮天际,轰隆一声,院里松树沉默伫立。 芝麻从它的小房子里跑出来,摇着尾巴跟沈囿一起进屋。 洗干净草莓,胃里有点空,沈囿去厨房给自己煲了一锅粥,没有芙蓉没有鸡丝,只是很简单小时候姚寄梅经常做给她吃的皮蛋瘦肉粥。 煲完粥,又给芝麻换水换粮,拆了个冻干罐头给它,一刻没停,后面她翻自己挎包,找出自己喜欢的飘,刚翻了两页。 就听见开门的声,皮鞋踩在地砖上,声音越来越近。 屋外带来了凉风,有些冷意,芝麻往沈囿的地方又趴近了些。 书页里的徽章掉出来,金色的星星和国徽,祁禹时二十一岁时送她的礼物。 屋里光线很暗,男人很高,携着冷气,凛冽冷调的木质气息,独属于他的。 随手将大衣挂在衣帽架上,祁禹时抬手扯领带,手背一道疤痕蜿蜒向腕骨,肌肉线条结实流畅,青筋毕露,阴郁而机具冷感。 茶几上放着报纸和书,沈囿直坐着,手搭在膝盖上,脸上没一点血色。 漂亮苍白,清冷得似朵百合。 他以为是求和。 皱了皱眉,祁禹时随意慵懒问:“热搜怎么回事,惹谁了。” 手平放在膝盖上,沈囿抬头看他,清凌凌眼底只剩平静,“哥哥,你要结婚了吗?” 扯领带的动作停了下,冷漠锋利脸庞没什么波澜,祁禹时抬手解开领带,点烟咬着,淡笑了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只是在明偏暗光影里,望向女人清冷柔弱眼底,最深处,有不屈的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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