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数额特别巨大或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行为,可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并处罚金。① 姚成旺一家对温汐进行长达两年的骚扰、威逼、恐吓, 最终以绑架未成年的方式, 囊获财产30万余元, 一应证据链确凿。 另外,自姚雨薇与季衍结婚至身故期间,姚家人也曾多次以各种理由索要钱财,数额不计。不堪其扰后,季衍提出以出借的方式给予以作约束, 而这一家人却从来没把这事放在眼里,毕竟季衍既不可能真的去要钱, 且就算他们不还他又能如何。却没想到, 借条一直保留至今,数额更是大到就算抛开利息,他们也决计不可能偿还的地步。 多项罪名并告, 温汐要求按法律的最高规格处理,并坚决不接受调解。 然而,法律的镣铐,带走的仅仅只有姚成旺与葛春兰二人。 她那样好的一个哥哥,被这家吸血鬼折磨了多少年,最后连命都搭进去了, 如果仅仅只是坐牢, 未免也太无聊了些。 可如果坐着牢, 外面还有个不成器的儿子,不知是死是活, 是被债主摧残还是颠沛流离,每天都担惊受怕却又无能为力,十年后就算能出来,也不知会是一家团圆还是得收殓尸骨。 这样的生活,是不是会更精彩一点? 温汐等了整整两年,就是为了亲眼看到这一幕。 任凭车内骂她“猪狗不如”的声音再高亢,囚车也必将隔离开他们要守护的“至宝”,更决计没有任何转圜的可能。 而“侥幸”逃脱的姚玉龙,从这一刻就,就失去了最坚实的避风港,从此想成为过街老鼠,还是丧家之犬,倒是都可以自由选择。 温汐俯身,看着被警察制服的姚玉龙,带着笑意温声说道:“从今天起,就要摘掉奶嘴,独立行走了。” “可能会有点不习惯,但是没关系,优胜劣汰物竞天择,有些物种,消亡也是有必然的。” “臭婊子!你这个臭婊子——”姚玉龙腥红着眼疯狂挣扎的样子,宛如粘板上将死的鱼,激动点也是应该的:“老子杀了你!老子早晚有一天杀了你——” “嗯。”温汐睥睨着一切,仿佛他越挣扎就越能证明她的屠刀落准方向了,所以此刻,连叫骂声都显得无比动听:“我等着。” 像是心中淤堵多年的一口气,终于有了消散的征兆,她唇边溢着一抹畸形的笑,以胜利者的姿态转身,却冷不丁对上一道风尘仆仆赶来的身影。 笑意便又倏一下滞住。 她愕然定在原地,一息之间,连身后舒心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江声甫一站定,看到她没事时,心稍定了下,却又在看到她眼底神色倏然扭转时,骤然反响出浓烈的不安。 他撞破了她最不愿意让他看到的那一面。 他想。 江声的眸色忽而变得紧绷,目光克制地不去打量周围的一切,指尖轻颤一下,继而上前牵她,状若无事地说:“……怎么跑这儿来了?” 温汐没说话,由着他把自己带离现场。 他把人送进副驾,拿过她的车钥匙,启动后笑着说:“我今天刚好有空,想着好几天没见,就来找你了。” 说着又看了眼时间,仿佛一切如常:“这会儿也快到饭点了,是要先回家,还是直接在外面吃点儿?” 温汐依然没说话,面色却愈发严峻。 “……”他默了一会儿,又说:“那先回家吧,冰箱里东西还挺多的。” 他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些什么,温汐却都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只知道他一句都没提刚刚发生的一切。 她相信,那个时候才赶来,他应该的确没看到多少,但凭着他的观察力,加上姚玉龙在身后骂的那些话,猜也该猜到了。 他的只字不提,更是一种佐证。 她心里蔓延着一股前所未有的难堪。 如同在地库被他撞见打架那天一样,好似她所以自以为无坚不摧的信念,事实上,都只是一摊见不了光的污秽淤泥。 因为她明明可以将一切交由法律处理,却偏偏要留下姚玉龙,偏偏要让所有人都步入绝境才肯罢休,也决计不可能就此收手,甚至还因为自己的阴暗扭曲而志得意满。 可这一切,在他的见证下,却只剩下无尽的羞愧难当与无地自容。 可她从来就是这样的人,从来都不是什么纯真的小白兔,藏在他背后的那些年,做的那些事,没有点狠绝也是不可能办到的。 她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现在却意外地有些理解了。 也许,知道有个人在身后默默付出,多少都会有点好奇与感动吧,可惜这些事一旦摆上台面,就不是那么能见人了,他多少,也该觉得她的手段有些过于狠厉了吧,也该知道真实的她和他的想象相去甚远了吧。 车子在地库停摆,两人并行进入点头,他还在说自己会做的菜不多,一时半会也学不到位,想吃什么他一会儿再出去买些。 她却忽然敛眸,平静地喊他:“江声。” “……” 他愣了愣,心口窦跳一下,无端就有种剧烈的不安,迟疑了好半晌才答:“……嗯?” 温汐抬头,定定与光面镜里的他对视,神情认真而坚决:“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 …… 温汐刚一进家门,就被方柠劈头盖脸一通骂,说自己骗她去加班,结果到底去干了什么。 她却全都听不到似的,也没有力气去回答这些,累极了似的回房间补了个觉,睡到半夜,才迷迷蒙蒙睁眼,对着没有边际的黑暗放空。 手机也很安静,大半天都没怎么响过。 他如她所愿,离她远点了,不再时不时制造碰面,不再有事没事发消息。 可她每天到公司,都会发现桌上摆着早餐,下午固定会有一杯鲜榨橙汁,看着依然还是自制的,偶尔加班没法及时赶去晚托班,季嘉述也会来电说有人把他送回家了。 她不知道他每天到底哪里来的空闲,又到底想要干什么,自己明明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他就这么专心回到工作上,好好准备演唱会不好吗? 她几次拿起手机想要质问,最终却还是卸了力气。 因为说不出更难听的话,也不想被曲解为“关心”,只能极力忽视,希望时间能够荡平一切。 - 夜里8点。 江声把季嘉述送回家后,又回到工作室,准备继续核对舞台设计和宣发内容,却被许越泽一把扯掉文件:“哥!你这样下去是会猝死的知道吗?!” 这几天工作安排非常紧凑,本来休息时间就少,他还总是时不时往外跑,连睡没睡过觉都不大记得了。 看的许越泽一个头都两个大了:“她躲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一次两次了,咱就先好好忙完这段,之后等她缓过来了,再找时间哄不行吗?” 江声揉了揉眉心,又把文件扯过来:“不行。” “为什么啊?!”许越泽几近抓狂:“我就不懂了,你这一趟趟的往外跑,有点什么屁用没?就先搁一下能死吗??” 因为这次不一样。 以往她躲他,都是自己跑掉,悄悄缩回幽暗而密闭的壳里,根本原因是因为不自信,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沾染阳光。而这一次,却是极力要把他推开。 明明一切都在好转了,却在姚玉龙喊着要杀了她之后,突然就把他推开了,那他就不得不认为,这大概是她知道自己会有危险,才故意把他赶走的保护措施了。 但他又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许越泽当然无法理解:“你要真有时间,能先管管自己的事吗?” “?”江声抬眸,不解道:“我有什么事?” “我靠!”许越泽无语:“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热搜挂一下午了看都没看??” 不等江声说话,他就又自己想通:“也是,你现在就一根神经,哪有那功夫。” 他叹了口气,简单解释了下来龙去脉,然后递过去个平板,把敲定的公关稿拿给他看:“没问题的话我就发了。” 这事说起来,也就是些和老熟人间的老恩怨了。 2020年污蔑江声代笔的事,让邱明烨获刑两年,他却并没有应以为戒,而是将仇恨积累愈深,从今年初出狱起,就从未停止过继续在网上诽谤。 虽然有前尘往事的铺垫,他编出的瞎话也基本没有人信,但总这么在大众面前蹦跶,多少有些损害江声的路人缘。 再者,江声这两年频频旷工,四处赔违约金也是既定事实,虽然事后都有认真善后道歉,可事情就是真实存在的。 又缝马上要开演唱会了,他这段时间却又总是东奔西跑,总是连着几天不见人影,就更加坐实他消极怠工,准备水一场演唱会的可能。 邱明烨便借此旧事重提,说当初解约明面上是因为工作冲突,以至于他没能赶回去见他妈最后一面,然而事实上,孝子人设根本就是假的! 说他出道这几年来,其实也一直都是这样消极对待工作的,大把时间都在花天酒地,私底下玩得非常开,根本就没有回过几次家,哪里还记得家里还有个病重的老母亲,要么,怎么直到人都要死了才急着赶回去? 仅仅一下午的时间,舆论就冲顶热搜。 但解决起来,其实也简单。 只要把那几年的工作行程,以及往返家中的票务记录贴出来,就能证明他其实是百忙之中,还经常抽时间回家看乔念知。 而演唱会筹备期间,他虽然的确因为私事经常分神,但该处理的工作,也都有在密集的时间段里完成,要不也不可能熬成现在这副模样。关于这一点,只需放出筹备进程稍作点名即可,至于演唱会到底水不水,下个月现场再见真章也不迟。 许越泽自认这么公关应当没什么问题,澄清稿件和各项附件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是临发表前顺道跟他确认一下。 江声却盯着平板看了好半晌,才忽然说:“再等等。” “?”许越泽完全无法共情他的脑回路,当即就有些炸毛:“你有没有轻重啊?!事情都已经发生一下午了!本来是没什么大事,澄清一下也就完了!但要再这么耗下去,就无异于是默认了你知不知道?!” 江声却跟没听到似的,又确认了一遍:“这事儿还挺大挺急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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