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男人面前,呼吸静了一拍,尽量冷静着说:“抬手。” 梁宴照做先抬了左手,阮听雾拿睡衣套进他手臂,套完后,她说:“右手。你动作小一点,别碰到了。” “嗯。” 梁宴抬了右手。 阮听雾给他套睡衣时候,扫见他后背有一个很明显的伤口,看着像被什么砸的,她忍不住碰了下:“怎么弄的啊。” “让你穿衣服,没让你碰哥哥吧?”梁宴轻笑了下:“刚刚不是还闭着眼睛,现在就直接上手了。” “我心疼啊。”阮听雾呢喃道。 “过去的事了,”梁宴语气散漫,像是安慰她:“哥哥不疼了。” “这种伤口,怎么可能不疼啊,”阮听雾低声道,“我知道很疼的。” “你可别又掉眼泪。”梁宴语气认真。 对他来说,她掉眼泪,他才是真疼。 “知道了。”阮听雾低落地说。 “别伤感了,”梁宴漾道笑地逗她:“帮哥哥系个纽扣。” “好,”阮听雾紧张地坐在沙发上,偏着身体伸手,因着得帮他系纽扣,她朝他凑过去一些,语气不自觉也紧张了一些,说:“哥哥你过来一点,我有点系不到。” 她低着头,男人声音从上方落下来,静悄悄落在她耳畔。 “嗯,注意别再乱碰。” “知道了。”阮听雾小声说,“刚刚不是特殊情况吗?我就是看不了别人身上有伤口。” 她伸手摁住他睡衣,从最底下那颗纽扣系起。 眼神落到他平坦劲瘦的腹肌,手指顿了下,鼻尖闻到一股属于他的烈橘气,她吸了吸鼻子,艰难地扣好了那颗纽扣。 扣完第一颗后,她抬起眼,看到梁宴低哂着眼皮也在看她。 “……”阮听雾对上他眼神,发觉两个人靠得是如此之近。 她现在这个姿势,好像躺在他怀里。 男人锁骨和喉结都明显突着,在白昼灯下看起来分外诱惑人。 极力摒除脑子里的脏东西,阮听雾镇定地笑了下:“你盯着我干什么。” “担心你对哥哥上下其手。”梁宴回。 “上下其手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阮听雾心脏跳得砰砰地快,说:“你别乱用这种成语行不行。” “这不是方便理解吗?”梁宴轻扯唇:“系完纽扣就回你自己卧室。孤男寡女的,别影响哥哥清誉。” 阮听雾听了这话,抬起眼看他:“要影响也是影响我清誉吧?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你想和谁谈恋爱?”梁宴哂笑了声:“你眼光还能更差一点吗?” “我怎么就眼光差了。”阮听雾忿忿道:“我还没找男朋友呢。” “行,”梁宴挑了个笑:“再差的,怎么样也得找个哥哥这样的吧?” “……”阮听雾撇开脑袋:“不要。不喜欢太花心的。我很讨厌。” 梁宴难得安静地没说话。 阮听雾帮他系好纽扣,走出了卧室。 踩着拖鞋走到厨房,端着水杯仰起头喝了一大口水。 次日中午时分,许肆仰给阮听雾打了个电话,说他到了别苑门口。 阮听雾抱着书下楼,大老远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生低头划着手机。 许肆仰生得高大,模样是那种清俊的少年气,但偏生话少,人拽,对谁都冷冷淡淡。 忽然,有个女孩子走过来问他要微信。 上高中那会,也有许多女生问他要联系方式,这事放在许肆仰身上不奇怪。 反而,很常见。 阮听雾顿了下脚步,原本没打算走过去,先等待女孩子要完微信的,但许肆仰却忽然朝她看了过来,眼神仿佛还在向她求助。 “……”阮听雾一贯知道许肆仰拒绝女孩子惯了,怎么今天还向她求助。 她抿了下唇,只好朝许肆仰走过去。 “有女朋友了,不好意思。”许肆仰看了眼阮听雾,又朝那个问他要联系方式的女孩子道。 “啊,什么。”阮听雾脱口而出。 许肆仰朝她使了个眼色,阮听雾才理解他意思,朝女孩子笑了下。 女孩子说了句抱歉便走了。 随后,阮听雾把书给他。 “谢了。”许肆仰说。 “没事,”阮听雾朝他笑了下:“举手之劳。” 随后,她没吃早饭有点饿,便和许肆仰一块去了家咖啡馆。 从咖啡馆出来,往别苑门口走。 许肆仰:“你头发上好像有个脏的塑料片。” “啊?”阮听雾随手拨了拨:“掉了吗?” “没。”许肆仰道。 阮听雾又拨了拨,许肆仰看不下去,走近她指了指具体位置:“这。” 哦了声,她拨了下,“好了吗?” “好了。”许肆仰说。 阮听雾弯了下唇,才发现许肆仰整张脸近在咫尺,她和他靠得有些亲密。 刚想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身后一辆车经过,她听见车窗缓缓降下细微又熟悉的声音。 像是有预感,副驾驶那道嗓音响起来时候,她也没觉得意外。 “上车。” 梁宴手带了绷带,请了一个代驾开车。 许肆仰打开那本书,偏头问阮听雾一个问题。 她寻思自己已经在门口了,也不用上车,倒不如给许肆仰讲一下那个问题。毕竟高中那会,许肆仰也给她讲过不少题。 思及此,她回头朝梁宴说:“我待会自己走回去,哥哥你先回。” 许肆仰:“你回哪儿啊。” 阮听雾促了一小瞬,正准备说哥哥家的,梁宴低低金属质地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她回家。” 她轻眨了下眼,偏头给许肆仰讲起题目,身后传来汽车发动声响,大概是梁宴让司机开车走先回了。 许肆仰那道题有点难,她讲得慢,直到讲完那道题,才发现已经四十分钟过去了。 讲完题后,许肆仰道过谢转身离开,阮听雾也转身,但惊讶发现梁宴的车还在。 他好像还在等她。 阮听雾怔了下,拉开后座的门,一边探身进来一边问:“哥哥你怎么还没走啊。” “现在走了。”梁宴示意司机开车。 阮听雾哦了声,接下来的十几分钟,直到进家门,梁宴都没再说话。 她觉得是她让他等了那么久,所以他有点生气,弯腰换鞋时候出声:“对不起啊哥哥,我没想到你会等我那么久。你以后别等我了,就几步路而已。” “哥哥哪会怪你。”梁宴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我吃过了,”阮听雾道:“现在不饿。” 梁宴:“和他一起吃的?” “嗯,”阮听雾换上拖鞋,道:“那时候有点饿。”她转头看他:“哥哥你吃饭了吗?” “没。”梁宴应。 “那你吃什么?”阮听雾笑了下:“要不我给你做碗面吧?” “哥哥随便吃点就行。”梁宴踩着拖鞋回卧室,声音听着有点恹:“先睡会。” 阮听雾没察觉出他异常,嗯了声,回房间收拾书包。 半小时后,她接到程砚的电话。 “哥,”阮听雾走到落地窗前,俯瞰清北大半个城市,问:“怎么了。” “你最近有和梁宴见面?” “嗯?”阮听雾不知道程砚怎么问这个,犹豫了几秒,又听见他愤怒开口:“我刚刚给他打了个电话,这人脾气好差,凶死了。” “……”阮听雾啊了声:“我感觉还好啊,梁宴哥哥脾气应该还可以吧?” “他脾气一直很差,”程砚道:“算了,我也不是第一天才认识他。不过他今天是遇到什么事了,说话凶到极点。” 阮听雾猜测着难道是她让他等那么久吗,可是,梁宴说他没有怪她啊。 没聊几分钟,程砚有事挂了电话。 阮听雾坐在房间里,犹疑了会,想着大概是他工作上或者是别的事吧。应该和她没关系的。 毕竟在梁宴那,她不可能重要到会影响他心情。 而且,她想到之前和他在餐厅吃饭的那次,他也若隐若现有点低气压,而那一次,她好像也没惹他。 所以,他的喜怒百分之与她无关。 可是,程砚竟然说他刚刚很凶,好像,也不怎么凶吧? 还是说,梁宴只是刚刚不凶,睡了会觉后有起床气,再加上工作上烦心的事,现在比较凶了? 那她等下出门和他碰面,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嗯,梁宴很凶的样子,她以前也是见过的,那次,她被他凶得都掉眼泪了。 咽了下喉咙,阮听雾拎着书包推开门,男人坐在客厅喝水。 很矜贵的眉眼,但看着脸好像是有点凶。 阮听雾呐呐开口:“哥哥,我先回学校了,上完课再来。” “嗯,行。”他拨了下唇角。 阮听雾见到他笑,也弯了下唇。 也是,除了之前那次她夜不归宿地喝酒,他哪凶过她。 “哥哥现在去俱乐部,顺便送你。” 阮听雾嗯了声,跟着梁宴,但这次他没坐副驾驶,而是和她一块坐了后座。 很快到了学校,阮听雾背上书包,说:“哥哥我待会坐地铁来。” “行。”梁宴下午的确脱不开身,抬手揉了下她头发。 阮听雾弯了下眼角。 下午第三节 课结束,阮听雾回了趟宿舍,用袋子装了些换洗衣服。 花十分钟时间走到地铁站。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地铁里人很多,几乎是人挤人,阮听雾拉住吊环才勉强没被人挤。但出地铁门时候,身旁有一人挤了她一下,她没站稳,包摔在了地上。 阮听雾叹口气,伸手去拿,有一只手比她更快捡到。 她抬眼,许肆仰递给她:“挺巧。” “巧,”阮听雾出地铁站:“你也在别苑站下吗?” “嗯,”许肆仰道:“有个朋友也住这,今天我来找他。” 阮听雾哦了声,两人便自然一起往别苑的方向走。 手机亮了亮,她低头回复完消息抬起眼皮,忽然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滑着板往他们的方向冲过来。 速度惊奇地快,而且好像停不下来。 日光喧闹,眼前阳光刺眼。 眼看着滑板就要冲了过来,且是冲着她的方向,她来不及反应,手腕忽然被人拉了下,才堪堪躲过去。 两个人步伐都有点踉跄。 滑板少年连歉都没到就溜之大吉。 阮听雾踉跄着没站稳,整个人栽在长椅上,手心擦过硬质的木板。 许肆仰低头拿过她手检查伤势。 他动作太快,小姑娘还没回过神,但又看见不远处梁宴正朝她走过来。 更加反应不及的,男人朝许肆仰淡淡咬出两个字:“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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