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瞬间的,阮听雾看着他受伤的手,为了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她认真提出一个可行的建议:“哥哥,要不我今天睡客厅沙发上吧?你如果有事叫我,我能听到你叫我。” 梁宴觉得她这话荒谬,顿了下,他气笑了:“你睡我房里沙发不还能听清楚点?” 梁宴的意思实际上是觉得她那话说得离谱,这么个娇气的,还想着睡沙发?隔天起来不还得腰酸背疼地喊。于是他便随口说了那句话,以此来辩证她那话荒唐。 但没想到阮听雾明显会错了他意,竟认真地问:“可以吗?哥哥之前不是觉得会影响你清誉吗?” “你真觉得睡我房里沙发上合适?”梁宴蹙眉问。 “是有点不合适,”阮听雾说,“有点硬,我睡着不舒服。” “没和你说这个。” “那是什么?”阮听雾思索着,还好吧,他一直把她当妹妹,哥哥妹妹的,又不是一张床,只是一间房,而且又是特殊情况。 她也只是不想让他发生刚才那种意外。 “不是,”梁宴一时语塞,停止给她手上药,坐在了沙发上,偏头看着她,模样认真地说:“五五,哥哥现在得教你一下。” “教我什么。”阮听雾纳闷道。 “哥哥之前和你说过吧?”梁宴慢慢思索开口:“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嗯,”他道:“身边很多男的都是心思不干净的。所以——” 阮听雾:“所以什么。” “你得别给他们可乘之机。”梁宴说:“就像刚刚,你怎么能觉得睡哥哥沙发上合适?”他拧着眉:“你对别人也都这样?” 阮听雾越听脑子越大。 下一瞬,又听见他缓慢地说:“你心思单纯,觉得无所谓,但别人不一定这样。” 没再等他继续说下去,阮听雾突然道:“我没对所有人都这样,我只对你这样。” “……”梁宴尾音上扬嗯了一声。 “我真的只对你这样。”阮听雾重复了句。 梁宴没想到她会给他这个答案。顿了挺久才继续给她手心上药,“知道了,”他笑:“你对我就这么放心?” “嗯。”阮听雾上完药,说:“那我睡外边的沙发吧,我真担心你待会要喝水或者要做什么,我睡卧室你叫不醒我。” 梁宴拧好药盒的盖子,把药盒放回原处,随着抽屉一声轻响,他说:“你要乐意,睡哥哥房里沙发也可以。” -- 阮听雾抱被子进来之前,去客厅喝了口水。喝完水,她踩着拖鞋去梁宴卧室。 进去后男人却还坐在沙发上没动。 他后脑勺抵着沙发,突起的喉结正对着她。 两人视线在空气里相撞了下。 梁宴看着她抱着被子进来,撩了下唇角:“哥哥还真能让你睡沙发?”他朝床抬了抬下巴:“你睡那。” “啊,”阮听雾局促地道:“你睡沙发?那我还不如回我自己房呢,起码你还能睡床。” “哦,”梁宴笑意没减:“这是又不想哥哥半夜叫醒你了?” “没有,”阮听雾弯腰捻了捻沙发材质:“我是怕你睡不习惯。” “我有你那么娇?”梁宴问。 “我也不娇气啊,”阮听雾唇角弯了下,语气有点郁闷:“我这还娇气啊。” “不娇,”梁宴抬手关上卧室的灯,昏黄的暖光灯乍然灭掉,只剩卫生间一点橘黄的灯亮着,他说:“你得娇点,再娇气都有人疼。” 阮听雾是从小没人疼的,稍微对她好那么一点的就是外婆,但—— 于是,她听见梁宴这话愣了下神,下意识地岔开话题:“那哥哥你今晚真睡沙发吗?我有点不好意思,哪有让主人睡沙发的道理。” “什么主人,”梁宴躺在沙发上,将被子拨到自己身上,说:“你不是我长官,么,哪有让长官睡沙发的道理。” “……”阮听雾耳边腾了点热意,她抱着被子站在床前,“那我真睡你床上啊?” “一张床而已,”梁宴翻了个身,语气平淡:“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谁说我害羞了?”阮听雾一鼓作气把被子掀到床上,脱掉拖鞋上了床,“我有什么好害羞的。” 梁宴侧躺闷了个笑。 阮听雾刚在床上躺下,便被床单自带的独属于梁宴的气息包裹。 薄荷中夹着烈橘,是一种很难形容但又很好闻的清香。有点像潮湿水汽卷着夏天的气流。 她翻了个身,今天穿的睡衣是长袖长裤,没有肌肤直接接触到床单。但纵使如此,阮听雾还是觉得身上血液流动的速度在无限加快。 毕竟,她今天睡在了梁宴床上。 甚至,两人还睡了同一间房。 十几分钟过去,两人都没怎么开口说话。 阮听雾侧着身体,眼睛闭上,却还能感受到男人灼灼的气息。 她又翻了个身,几乎是同一瞬,一道低沉声音响起。 “没见面的这两年,你有想过哥哥吗?” “你还没睡啊。”阮听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缓慢睁开了眼。 梁宴嗯了声。 “我想睡觉了。”阮听雾道。 梁宴又在黑暗里轻嗯了声,眼睛却始终没闭上。 两个小时过去。 房间里女孩子呼吸很静。 他从沙发上起来,推开卧室门去客厅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后,推开卧室门。 进门便看见睡在床上的女孩子翻到了床的边缘。 明明刚睡时候是床中央的。 梁宴经过她,脚步顿住。 女孩子睡得很熟,睫毛很密地闭着,眼皮看着薄得发软。 他低头睨着她。 良久后,男人微闭了下眼睛,声音很轻地晃出一句话:“嗯?你到底什么意思,讨厌哥哥这样的,又说只对哥哥那样?” 说完这句话,他坐到床边,寂静地看着她,手不自觉捻了捻她头发,走之前给她盖上被子。 但忽如其来的,身后发出一阵女孩子意识不清的细微声响,听着像做梦,他回头看了眼,意外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又翻了个身体,身体已经摇摇欲坠地悬在床沿边。 下一瞬,她又动了下,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梁宴眉心一跳,脚步下意识迅速往她那迈。但毕竟有只手受了伤,不好发力,又是匆忙中只好蹲下,用另外一只手撑住她身体,才没让这姑娘从床上摔下来。 但姿势已然很暧昧了。 梁宴掀了下眼。 她那张脸暴露在他视线下。 他手臂还撑在她身侧。 空气里某处逐渐变得湿润。 梁宴滑了下喉咙。 知道再这样下去他可能忍不住,于是直起身。 但没想到女孩子伸手,攀住他脖颈。 她手温而热,覆在他后脖颈上缠着。 几乎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情况。 他微低了点头,女孩子眼睛闭着,看来是在睡梦中下意识随手攀过来的。 “五五。”男人嗓音微哑,抬手松开她攀住他脖颈的手。 但小姑娘手劲比他想象地大,他一时还没拉下来。 准备再次把她手拉下来的,女孩子温热的气息传递到他耳边。 她不知道做了个什么梦,嘴里还轻轻咬着字。 声音小如蚊虫。 梁宴皱眉,勉强听清她说:“橙子,他不喜欢我。” …… “可是,我这辈子,就,只想喜欢他了。” 梁宴眉皱得更深。 她在梦里,也在说,她只想喜欢那个人。 梁宴手臂青筋暴起。 他想起两年前她走的那一夜,还哭着对他说。“哥哥,我这辈子只喜欢他一个。” 梁宴视线盯着她。眼睛微闭了下。 第一次切实感受到心脏真实的痛感。 再一次睁开眼。 不受控的。 他缓慢俯身靠近她,两人的唇逐渐越靠越近。在即将接触的那一秒,男人移开,而后移向她手臂。 最后,他低头,吻住她手臂内侧一小块肌肤。 触感有点凉,且软。 梁宴难耐地轻咬住,目光变得灼热,更轻地磨了磨。 几秒后,他发觉自己这种荒唐到极点的行为。 松了口。但赫然,女孩子手臂上出现牙印。 是他的。
第46章 次日上午阮听雾没课, 但她很早就醒了,因为,她昨天梦见了两年前的那个晚上 夏天, 暴雨, 机车赛上意气风发的男人, 以及她站在门外,听着他那句话径直烧进她心里。 当妹妹的。没动过一点心思。 阮听雾醒来时候眼眶是湿润的, 明明都已经过去两年了, 但再梦见那一晚,她还是觉得心脏都要碎掉了。 仿佛,自从那一晚过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夏天了。 抬手擦了擦眼泪, 眼睛里却晃进一个浅淡的印子。 在手臂处, 不太明显,她低头仔细地看了眼。 却也辨认不出。 大概是昨晚不小心在哪磕的吗?梦见了那么伤心的事,或许,她昨天也说梦话了? 毕竟情绪波动那么大。 就算是白天, 她也能记得昨晚做梦时候的悲伤。 小姑娘脑袋慢吞吞垂在膝盖上。 几分钟后,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骤然抬眼看向沙发。 空落落的没人。 阮听雾踩着拖鞋走出卧室。 门口传来摁密码的声音。 她偏头看了眼, 男人从门外进来,手里像是拎着早餐。 阮听雾:“梁宴哥哥早上好。” “嗯。洗漱完来吃早餐。” 阮听雾应了声, 走去自己卧室洗漱。洗漱完, 她走出卧室,坐到餐桌座位上, 梁宴推给她一碗粥, 阮听雾接过, 又看到手臂上的印子,忍不住皱眉朝他伸出手,问道:“哥哥,这是牙印吗?但我看着又不像。” “什么牙印。”梁宴淡道。 “不知道,”阮听雾眉心拢起来:“好像不是牙印,太淡了,我看不出来。” “可能压到床沿。”梁宴低头喝粥,眼皮懒洋洋地哂着。 “应该是,”阮听雾认同地点点头,“哥哥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沙发,大概不好睡吧。 梁宴:“还行。” “哦,”阮听雾笑了下:“今晚还是你睡床吧,我睡沙发。” “别,”梁宴朝她掀眼:“分房。” 见女孩子眼神迟钝了下,他慢条斯理补充:“哥哥手臂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阮听雾点点头:“我今晚就不用过来了。” 梁宴:“也不是。” 阮听雾:“那我?——” 梁宴低头舀了口粥。 “今晚还留在这里照顾哥哥吗?”阮听雾不解道:“但我感觉我好像也没帮上什么忙。” “可以留一下,”梁宴起身往厨房走,经过她身边时掉下一句话:“还没太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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