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祗已经等不及的,微微张开了嘴唇。 江听白垂眸,伸出指腹在她唇上抹了一下,声音低了下来,“要迟到了。听话。” “耽误五分钟没关系,外公他特宽宏大量。” 于祗不再等他。她主动吻上了江听白。 江听白的嘴唇在她的齿舌尖细碎地含着,她的舌头像化开的软糖,甜丝丝的味道填了他满嘴。他喘起来,认命地掌住她的后脑,深深地回吻她。 “这下真来不及了。” 靠在柜子边吻了好长一会儿。于祗才终于想起家宴来。 江听白将她翻了个身,他紧贴着她的后背,细密地吮吻着她耳后的大片肌肤。他沉郁的嗓音格外哑,“你说的外公宽宏大量。” “......” 他们最终在上玉泉山时出了点小状况。 江听白非是要显得心诚,遣散了司机,自个儿亲自开车上玉泉山。但出门前,站着狠狠地那么做了一回,出来时仍免不了有一星半点溅在深色地毯上,醒目地提醒着他的失控。讲老实话,大腿真有点酥麻。 很直观的一个体现就是,他扶着方向盘,因为腿仍旧泛软,半天都踩不下去油门。 旁边的于祗扭头看他,“你倒是开呀。” 江听白手搭在窗边点了支烟,“我就歇三分钟。” 于祗在心里说了句,您还真娇呐。 江听白掐了烟,心道这小姑娘是挺有良心,都不问他为什么要歇,还一脸嫌弃的表情。真就是用完他就拉倒呗。 他们到的时候足足迟到了二十分钟。 两家的长辈,从江秉意到明蹇,江盛和陈雁西以及明容,都在等着这小两口。 于祗想开口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毕竟是她外公的席面,不好让江听白背这个锅的。 但江听白拦了她一下,“外公,爷爷,我下班回家晚了,耽误时间。先罚一杯酒。” 明蹇让佣人把他的酒杯拿下来,“我们家没有罚酒的规矩,尤其是姑爷。” 江听白手肘撑在桌上,拳头抵着唇笑,“jsg谢外公。” 于祗小声说,“宽容大量吧?” 江听白还没说话。他爷爷已经先训上了,“下次见老一辈儿的长者。你再敢迟来,不允许,家法伺候。” 江听白从小怕他爷爷,连忙应了一声。 等到开了席,先敬过明蹇一轮酒。他才慢悠悠地对江秉意说,“你这孙子蛮体统的,没你说的那么邪门。” 江秉意又得意起来,“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听不出人家是自谦还是自夸呢?我的子孙当然像样。” 明蹇指了下他,“我说他那么像一个人,他就是像你,和你年轻时候一个模子。” “什么模子?” “狗肚子里装不下二两香油。” “......”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4-28 00:02:30~2023-04-29 00:02: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Bunao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CeliaBab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n83819 36瓶;减肥的鱼、我爱冰淇淋 10瓶;Jerry 8瓶;55788481、凌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纸婚 ◎是爱情!你明白吗?◎ 两家人吃完这顿饭, 又陪着老人家坐了坐。 江盛看着这一处,和他家老爷子比邻而居的,宽大恢弘的院落。唯一不同之处在于,种得大半是南方杉木, 大约因为明老爷子是苏州人, 又在上海主了多年的事。种上些合欢、香樟、黄馨和八角金盘, 聊解老人家的思乡之情。 江听白喝了一口明蹇带来的母树大红袍。他正式通知他爸妈, “跟您说一声, 上次那黄院长给你看的报告, 诊断结果是错的。冤了我家于二这么久。” 于祗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 当着这么些长辈,尤其是江老爷子还在的情况下, 这么不给他妈留面子。江听白真大笑子一个。 陈雁西被这个消息弄得红了脸。黄院长是她颇有交情的好友,还以为她医术过人,没想到会搞出这种乌龙来。 她面上的表情, 就好比孟姜女哭了秦始皇的坟,有种荒天下之大谬的尴尬。 江盛也开始质疑她,“那姓黄的不是和你交好吗?她就这么害人呐她!” 江听白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地应和,“真是个祸秧子,没准儿她就是被人支派的, 要不就拿钱了。不是我说你啊小陈,你这些狐朋狗友在你的人生道路上,是一点好作用没起。全把你往那水沟儿里带了,你还挺美的。” 从他说“不是我说你啊小陈”起。于祗就睁大了眼睛,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丈夫,越级训她婆婆的话。 于祗发散性地担心起来, 以后她儿子要是得了江听白一点半点的真传, 哪怕只是一点点, 天呐!换了她是陈雁西,被丈夫儿子这么轮流指责,她一分钟都坐不住! 老天爷保佑。半点不开玩笑,请一定让她生个女儿。 这件事于祗一直惦记到打道回府。 她给陈晼发微信:【有生女儿的偏方吗?】 一个被查出有不孕症的人,大半夜问她生女儿的偏方? 陈晼觉得于祗是想孩子想疯了。可怜,一个本来都不打算在三十岁之前生孩子的人,忽然就被逼成了这样。 陈晼:【早点睡吧。心理已经很变态了,身体一定要健康。】 于祗:【......】 * 北京这一年的严冬,在提早到来的风雪中颤栗而至。都还不曾入冬,就已经陆陆续续下了好几场大雪。空中浮着一层薄薄的灰沙,风像是追着人们的衣摆往里灌,四下里发散着涤净的寒气,雪渐渐变成雨,又化作雪。 于祗坐在导师办公室里,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捂手。等他下课,把昨晚赶工好的论文交上去。 她坐着直犯困。昨天睡得太晚,一段不算难写的结尾费了三个小时。 江听白刚从加拿大出差回来。屋子里开着暖气,于祗只穿了条真丝薄裙下楼去迎他,行李箱刚推到一边,踢上门,话还没有说一句,人就吻上来。 一路走一路吻。黑色大衣,围巾,西装外套一件件脱下,掉在从玄关到客厅的地板上。 “我没写完论文,明天就要交了。” 于祗嘴上这么说着。手却往后撑在沙发上,舒服地眯起眼睛,不住仰起脸凑上去吻他。 江听白早看穿她这点口不应心的小把戏。 他从她扬得高高的颈项里抬起头。江听白拦腰把她抱起来,对面坐他的腿上,模棱两可地发问,“那不来了?” 她伏下去,摸索着吻他的脸,“我想你。” 江听白哑笑。她这是要他还来。 他一句话道出实情,“我看,你是这里想我。” 从知道于祗是误诊以后。他就一次比一次更没忌惮地胡来。 于祗靠在他怀里,她的手无力的,从他的脸上滑落到肩膀上,又掉在胸口,被江听白握在手里。 他沿着她一根根的手指吻过去,吻到她的脸上,“我爱你。” 所以这段写了三个小时的结尾。其中两个半小时,都用在了交流技巧上。 刘院长进门先放下课本,“小于,今天来了啊。” 于祗站起来,“导,论文我给您放桌上了。” 她咽了咽。把那一句——希望您不要又大晚上的给我发消息,真诚地问,“你猜我看到这一段时,是什么样的精神状态?”吞回了肚子里。 刘院长没敢翻开。他比他的学生更小心的,“我早上出门急,没吃降压药,真的可以看吗?” 于祗没那份自信,“我这边建议您还是吃了药再看。” “你对你老师还是有一些关心的。” 刘院长欣慰地说。不枉他给她改论文到深夜,改到直感慨有这功夫,都够他重写一篇的了。 于祗坦白,“不。这是我对自己的免责条款。” “......出去。” 于祗关上门,“好嘞。” 她走出教学楼。大片灰色的、低飞的阴云蒙住了整个天空,于祗仰头看了一会儿,大约晚上又有一场雪要下。 沉闷而凝重的冷色调里,加长版的黑色宾利旁站了一道挺拔的身影。他穿到膝盖的白色羊绒大衣,松松软软的,是不怎么深沉的矜贵,很应季的温柔。 “织织,到我这儿来。” 江听白冲她招一下手。 于祗抱着书,小跑到他面前,把手伸进他的腰里边捂着,“冷死了。” 他曾无数次想过这个画面。在于祗读高三的时候。 江听白每一次去接她放学,都幻想着,穿着蓝白校服、扎个马尾在脑后的于祗,能朝他跑过来,满脸稚气的,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说今天上课又没听懂,你回去讲给我听。他当然会笑着说好。 这个他反复做着的梦。到今天,已过去整整十年。 江听白把她的手捧起来哈了口气,“这样好点儿吗?” 于祗弯一点唇,有一点娇怯的,“嗯。你怎么会来接我?” 他刚开完会,把所有的总监骂了一溜够,实在一句废话都懒得多说,“天经地义的事,你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 老天爷,可以说的理由有那么多! 我路过这边想起你。我专程来接你。我等不及回家,想要早点见到你。 哪一句不比他语气生硬的天经地义要有情调!相信随便在这个学校里,抓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严谨古板的法学系男同学,都比江听白给出的答案要好上十倍。 于祗终于认清现实。 她这辈子可以期待任何事情。包括且不限于,往喜马拉雅山开凿通道安装电梯,并在珠穆朗玛峰上开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火锅店。人类集体迁徙至火星上安居,太空旅游的范围扩大到天狼星系。 除了指望江听白能浪漫起来。 她立马把手从江听白的掌心里挣出来。坐上车,语调微冷地吩咐司机,“开车,立马走。” 江听白挤了上来,“好嘛,我还没上车呢,往哪儿走?” 于祗吐出两个字,“回家。” “先去吃饭。章伯宁又弄出一新概念餐厅,请帖下了两三次。” 江听白靠坐到她身边说。 于祗不想去,“可是我真的很困。” 江听白口吻平淡地哄她,“你也不能一回家就睡,总是要吃饭的对不对?” 在于祗听来已经算得上温情。不在这场婚姻里英年短命的诀窍,就是不对江听白有太高的要求。 她点了下头,往他身上挨过去,把脸埋在他肩窝里,“对。你说的真对。” 丰富而亲近的肢体语言,外加软下去的清脆音调。 江听白对她这反应心知肚明,也知道自己能为她提供的唯一情绪价值是什么。他已经认了,低吻着她的额头,轻声提醒道,“这是在车上,又是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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