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莹比她小三岁,刚上大二,最大的爱好是学习,从小不用大人操心,标准的隔壁家小孩。 白黎看着天花板,一听白莹说学课就是最好的催眠剂,本来还顶好的精神,现在开始打哈欠了:“是移情别恋的移情吗?” “嗯,字是一个写法,但心理学上指寻求帮助者把情感转移到施救者的身上,对施救者抱有超出帮助关系的幻想和情感。” 白黎瞳孔微怔。 白莹一本正经道:“姐姐,你对周牧觉,就是患了移情症吧。” 白黎拉上被子:“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 “我成年了,酒吧都能自由出入了!” 白黎坐直身:“昨晚周牧觉去酒吧,是因为你在那吧,小姑娘少去。” 白莹惊讶道:“你人都不在京北了,他昨晚去哪儿你都知道,姐,你有病,得治。” 白黎无语,“别人兄友弟恭,我俩是姐慈妹孝是吧。” “当然了,我修心理学就是因为身边有你这个研究对象,姐,你病入膏肓了,周牧觉不是好人。” 白黎听到这笑出了声。 白莹继续道:“周牧觉是把你从海里救上来,没有他你就死了,在这点上我承认他做了好事。” “轰隆~” 此时窗外滚过一道沉闷的雷声,也把白黎脸上的笑浇了下去,“你早点睡。” “我知道你当我小孩,不听我的。” 白黎无奈哄道:“好啦,白医生,那你想怎么治我啊?” 他们还像小时候玩过家家那样,白黎懒性子,白莹就拿着听诊器给她听心跳。 白莹:“我现在只看了书,目前为了避免你再次陷入移情症,请不要将男人的善意帮助转为心动。” 这时屋外传来响动,白黎疑惑地转眸看向房门。 客厅里,顾明野套上防风衣,蹬上皮靴,一身的夜行装站在廊灯下,白黎扶在房门边看他,“出什么事了吗?” 她收了手机,扫了眼窗外,风刮得没那么厉害了,但雨一直在下。 “工地交班。” 墙上的挂钟显示半夜三点,白黎靠在门边双手环胸,“你们是按天算工钱的还是编制的合同工?” “都有。” 男人倒了杯水,仰头饮了起来,风衣领口露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看得白黎都有些口渴了。 “那一天是多少钱?” 有一滴水珠顺着嘴角滑下,暗昧的光影流转过锋锐的下颚,最后洇湿了黑色T恤的衣领。 “具体得看工种。” “这台风天你去工地也干不了什么活呀。” “看场子。” “那是多少钱。” “二百。” 白黎站直了身,“我替你去吧,我正好白天睡饱了。” 顾明野眉头微凝地看向她,而后嗤笑了声,“大小姐,这二百你也看得起啊。” 白黎转身进了房间,一边捞自己吹了两天的衣服一边朝屋外道:“知道我为什么有钱吗?” “为什么。” 他语气里带了丝笑。 她过来手搭在门边,探出一颗脑袋对他眨眨眼道:“因为有钱不赚,是傻子啊。” 白黎从昨晚闷到现在,她不玩游戏,也不怎么看剧,最大的爱好是逛街和美食以及旅游,当然还有睡觉,但是今夜,她还陷入了失眠。 周牧觉是她情绪里的台风天。 她把充好电的手机带上,说:“去哪儿不是玩手机。” 顾明野见她真就换了衣服出来,还有些愣,但没说什么,只是从入户柜里拿了件雨衣出来给她。 明黄色的雨衣,白黎翻到正面,兜头套上,刚好合适,揶揄道:“女士的哦,你不会真骗你哥吧。” 顾明野长臂拉开铁门,风雨裹进来的时候说了句:“海洋馆的雨衣,批发买了一箱。” 白黎把塑料帽沿往下拉,照了照防盗门上的透明玻璃墙,帽檐是个鲨鱼头,上下牙齿张着,露出她一张脸,她甩了下腰身,屁股后面还连着一根鲨鱼尾巴,她摸着笑出了声。 “哪里有黄色的鲨鱼,这是人家卖不出去积货了吧!” 顾明野偏了下眸光看她,好像让她说中了,边反锁门边道:“我看你就是在家闲的,要出去玩水。” 防盗门让他挡了一点,白黎往边上挪,“与其枯等雨停,还不如跟你搞……” “啪” 白黎侧身的动作一僵。 顾明野转钥匙孔的幅度也明显顿了下。 白黎忙一手扶住帽檐一手去抓回尾巴,轻咳了声,“搞,搞钱……” 说完额头都渗出汗了。 耳边继续钥匙转锁的声音,白黎护着自己的鲨鱼尾巴,生怕再弹到顾明野的大腿上。 “路上吹倒了很多障碍物,开不了车,只能走,二十分钟。” 白黎听着他没有情绪的语气,“嗯”了下,“我还没体验过在台风天逛街呢。” 顾明野气息粗沉了一声,仿佛在对她说:无聊,不过不跟你计较。 出了院门,头顶的大雨噼里啪啦地往身上砸,夜风吹来却有凉丝丝的感觉,这是海风的味道,跟内陆的干燥割裂感截然不同,白黎竟然觉得舒爽,大概是因为被闷了一天一夜,大概是,希望它把周牧觉吹走。 顾明野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说:“路边这么多树,台风来之前都怎么做防护的啊?” “加固主干,细枝砍掉,省得招风。” 白黎倒是头一次听,村野小岛的夜晚,连路灯都罕见,她只能看着顾明野的腿,他往哪里落,她就踩到哪里。 “我买珍珠手链的那个老板娘说你们夏浦这两年在搞发展,除了海洋馆,后面还有一片地在建,是你现在去的地方吗?” 此时白黎感受到了什么叫风雨如晦,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朝前面那道漆黑的高大身影说道。 顾明野“嗯”了声,那双腿忽然顿住,像两根裹着黑色风衣裤的水泥杆,又长又直,“前面是个斜坡,水流不小,注意。” 白黎看了眼,水流从她这边往下冲,而且是没修好的泥路,这不由让她想到昨夜从渡船上差点打滑摔下去的斜坡板,心有余悸。 她的手下意识伸到两边想抓点什么扶着,但很显然,树枝都被砍光了,她有些紧张地看着顾明野,见他轻巧地往下踩,侧身站在斜坡中间,那腿像钢筋似的,稳稳扎在那儿。 马丁靴踩下的瞬间,白黎明显感觉滑了一下,她生怕摔下去,见顾明野闲着站在那儿等她,她犹豫地开口:“我有点脚滑,能不能垫点树枝什么的在下面啊?” 顾明野眸光微垂,落在她脚下,就在她说“没有就算了”时,一股雨风灌入耳膜:“站着别动。” 男人右腿迈上,遒劲的长臂搂上她的后腰,远处的灯塔有节律地闪动了两下,白黎就落到了他的怀里。 悬空感像小鸟煽动了一下翅膀,令她从斜坡上轻飘飘地被抱起。 而她双手下意识攀紧顾明野的肩膀,那里的触感,她在几个小时前才体验过。 交颈而过的近在咫尺,细密的雨中,她有一刹那感知到男性的呼吸,很强烈。 作者有话说: 野哥:脚滑就对了,我更狡猾。 感谢在2023-02-16 19:32:14~2023-02-18 11:59: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泡泡 23瓶;冰島極光 5瓶;布布、相逢 4瓶;Darcy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坐稳了。”◎ “谢谢。” 白黎含水的眼睫轻眨了眨。 顾明野把她放落地,悬着雨水的眼帘看了她一眼,而后垂眸收了搂在她腰上的手,说:“快到了,工地上有避雨的地方。” 白黎点了点头,她是无所事事的游民,偶然降落在这个小岛上,下雨也好打雷也好,全当是一场风景。 就连人也是。 白黎并不是第一次进陌生男性的家里,她尤记得大学后两年出国,当时是国内的春节,她因学业没有回家。走在异国的街头上吹风,原本是想感受一下热闹的气氛,忽然听见前面两个女生用国语聊天,大概是研究路线,口音是京北市的,那种漂泊感便油然而生,她主动上前替她们指了路。 好巧,她们的目的地就是她公寓隔壁。 当时就这样顺路回去,然后被邀请参加她们的派对,进了才知道是一个群居的男生公寓,至今想起,自己的胆子都是在国外那两年练出来的。 此时头顶的大雨暂歇,顾明野领她进了一处四面透风、才铺了水泥的矮楼里。 她把雨衣帽檐拨下,然后弯腰掀起了斗篷衣角,从裙子兜里找出了一包手帕纸,抽了一张递过去。 “给。” 男人掌心掠过短发带出濛濛水雾,闻言动作微顿,刚接过,突然听楼里回响起一道人声:“野哥,快来帮忙!” 男人重新把风衣帽沿套回去,兴许是擦了还会淋湿,他顺手把刚才那张手帕纸揣进了兜里,对她说:“站到这里,不准乱走,这里有很多建材不安全。” 他语速飞快地落下,指着白黎站到一处屋檐下,前面是一片绿丛,这里没有挡风的门墙,她只能挨着混凝土石柱站着,这时见那道高挑黑影迈上了楼梯,他腿长步伐大,一下就跑了上去。 矫健得像夜晚的鹰。 白黎一边擦着头发上的雨丝,一边往四周好奇探寻,这工地就像电影里的寻宝阁,堆满了物料,上面都用防水膜封住了。 再次听到声响,是一道人声:“野哥,这儿!” 白黎吓了跳,抬头往上看,才发现架在三楼的外墙竹脚手架里藏了人,而那人手里正握着什么东西摇摇晃晃要倒。 此时台风呼啸,带来不停的暴雨,白黎看见一道长手稳稳地固住了那摇晃的长杆,另一道手攀上,手里好似拿着钢丝,手法迅速又灵活地绕了几圈,打上一个结。 拴紧了。 刚才喊顾明野的男人舒了口气,“还好你及时赶来。” 白黎也让这番惊险吓了身汗,见没事了,便收了目光要往屋里走。 “白黎。” 忽然,头顶落来一道声把她定在原地,男人的嗓音裹着风雨坠下:“站在那儿,等我回去。” 白黎有些烦躁地扯了扯唇角,躲在柱边避雨,男人还在加固建筑外墙,那一身黑色雨衣不知浇过了多少雨水,甚至连里面的黑色T恤也要浸透了,但他动作却丝毫没有慢下,密密的竹林暗影间,他沉稳地穿行而过,她就站在他一低头就能看见的位置。 有雨丝飘进来落在她额头上,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觉得今晚的风,好像温柔了一些。 顾明野下楼时,身后缀着道身影,她认识,是肖泉。 抽了张手帕纸递过去打招呼时,顾明野的目光落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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