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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志得意满，那是幸事，如果他失败呢，创业的成功与否不只是能力的问题，还有天时和地利，这种失败可能还不止一次，他能不能承受失败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能不能承受他是失败的，你是成功的。对比本身就是可怕的，夫与妻之间的对比更是毁灭性的，会毁了他，也会把你架上进退两难的地步。到那个时候，再多的恩爱也会变怨怼。” “琳琳，你懂不懂一个父亲的担心？” “我懂的，爸，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们这么担心。” 俞澜说的对，如果是哥哥，不可能让他们这样操心，她钻进了自己的牛角尖里，她觉得父母在偏见廉正谦，可她也偏见了他们，把他们想到了最世俗的那一面，忽略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担心。 “这没什么好说对不起的，当父母的总是会想得比较多，或许事情也没那么复杂，他能力足够好到能让天时地利都来配合他，他会有一个不可限量的前程。可是，就现在而言，我没有办法拿我自己女儿，去陪一个外人赌他一个不可定的未来。” “相比他，我当然更满意费家。不过，现在是选你要过一辈子的人，所以你的喜欢最重要。对于你们两个的事情，我暂不表态，就按照你说的，往前再走两年，看看你们能走到哪一步，也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 蒋琳走到蒋征途面前，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爸，我不会拿自己去赌，更不会拿澜江去赌，对我来说，你和妈妈是第一位的，澜江是第二位的，至于我和廉正谦，我会努力，他也会努力，将来会怎么样，就看缘分吧。” 蒋征途摸摸她的头发，“傻孩子，对于我和你妈来说，你才是第一位的。我知道你心里的包袱，你从来不欠谁任何东西，对澜江，你已经做得很好，对自己也要好一些。你现在该是花团锦簇的年纪，不要老把自己困在公司里。” “知道了，爸爸。”蒋琳把脑袋放到蒋征途的膝盖上，就像小的时候，总会窝在爸爸身上撒娇。 小的时候，相比于俞澜，她和蒋征途更亲近些，在她的认知里，妈妈喜欢哥哥，爸爸喜欢她。后来蒋炎车祸离世，她出国，父女两个靠偶尔的视频电话联系，谈一谈学业和天气，她回国时，蒋征途已经病倒在床，他们的日常对话也只围绕着身体病情和公司的情况。 她从不敢深谈，一是怕会惹他难过，二是她潜意识里认为哥哥的死她是有责任的，她怕他们怪她。 这样语重心长的谈话和安静平和的散步，是很久都没有过的。早该谈一谈的，他们之前是各自抱着各自的伤心独自难过，其实不单单是快乐要分享，伤心难过也是要分享的。 柔和的夜风吹过，拂着发抚着肩，像是哥哥那双温暖的手。 作者有话说： 这章算是铺垫章吧
第28章 年节自是热闹的,家里从大年三十儿开始每天的访客不断。亲朋好友俞澜可以招呼，生意上往来的关系,大多是蒋琳出面,她现在担的是澜江大半个话事人，大家也认她这个小蒋总。 不过老一辈的关系走动，蒋征途是要亲自接待的,蒋琳怕他累，但看他一天忙下来，精神反而见好,也就随他。适当的活动对病情也是有好处的。 俞澜对她依旧没有好颜色，不过赶上偶尔心情好,对她递过去的话会给一个不温不火的回应,蒋琳已经很满足。 她这些天沉浸在阖家团圆的温情中，对廉正谦初四晚上的两个小时之约没有什么兴趣,便给推了。 大年初四的傍晚吴洁来了家里，打着给伯父伯母拜年的旗号,话没说两句,拉着她便要出门,蒋琳不想出去，俞澜说晚上想吃涮锅子，她还打算帮着荣姐一块儿张罗。 “你还帮荣姐，荣姐不嫌你捣乱就算不错了。小洁你快把她带走,她天天在我和你伯伯眼前晃，晃得我心烦。”俞澜语气没多好，可心情看起来还算不错。 吴洁得了太上老君的令牌,拉扯得更起劲了,蒋琳挣脱不过她,也知道俞澜的意思是想让她出去玩会儿，只能穿上羽绒服和吴洁一起出了门。 吴洁一边倒车一边叨叨着自己的不满，“你说我平常约你个局难就难了，这大过年的，都大年初四了，该忙该招待的也都结束了，怎么还这么难约，你说说，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姐妹儿。” 蒋琳掀起眼皮看她，“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你好姐妹儿，但我知道你肯定是别人的好未婚妻。我们不是约的明天的局吗，你今天就急轰轰地约我出来，是为的谁？” 吴洁被识破了也不理亏，“我自然是为的你，我约你难也就算了，你男人约你也难，你说当你男朋友怎么这么费劲儿，要是这样下去，我看你们离散火也不远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大过年的说这话不吉利，呸呸了两声。 蒋琳靠在靠枕上，有些懒怠，“我也觉得当我的男朋友很费力，其实，如果他选的不是我，路也许会好走很多。” 他虽然没有和她说过他公司的情况，可他现在几乎都是连轴转地在工作，男人四十立业也不算晚，他本不必这样辛苦，也不必这样急迫。一幢大楼平地起尚且需要时间，更何况是一番事业的从无到有，还要达到她父母的满意，纵使他心智无双，两年的时间，也太短了。 吴洁看她状态不对，“怎么了？和家里捅破了，家里不同意？还是和他吵架了？” 蒋琳不想多说什么，敷衍吴洁，“没有，就是一些胡乱的感概而已，过年不是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感慨。” 吴洁嗔她，“那大小姐你能来点好的感概吗，不管他走什么样的路，他走的路又有多难，只要路的尽头是他喜欢的人在等他，我相信他都不会觉得路难走。有情不仅能饮水饱，也能破万难。你就是顾虑这个考虑那个想太多，顺其自然，相信你自己的选的男人。连我都相信他，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蒋琳直起身体，盯着她看，“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 吴洁气，“哎，我说你吃谁的醋不行，你还吃我的醋。我信他还不是因为盛奕辰。盛奕辰那么个天王老子都不怕，连他爹都敢撅的性子，他服廉正谦。他原本这辈子立志要当只管吃喝玩乐二世祖，现在竟然能想开跟着廉正谦一块儿去创业，你不知道盛奕辰他爹都快要给廉正谦烧香了。” 蒋琳又靠回靠枕去，“你这进度可够快的，连你未来公公都见过了。吴姐姐，你知道你这样很像叛徒吗？” “我怎么像叛徒了。”吴洁不解，怎么说着廉正谦的问题，绕到她是叛徒上了。 “口口声声说着这辈子只恋爱的不结婚的女人，现在蹭蹭地往婚姻的围城里奔，你不是叛徒是什么。” 吴洁嘿嘿两声，“主要是盛奕辰他妈对我太好了，简直是把我当成小公主在宠，吴女士说了，有个好的婆婆比有个好老公重要，我往婚姻里奔是奔着盛奕辰他妈去的。” 蒋琳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承认喜欢盛奕辰喜欢得要死有那么难吗，在这儿扯来扯去地绕圈子。 “到了，到了，我们到了，你男人都等急了，快下车。”吴洁踩刹车轰人快下去，她这不也拉着她一块儿往婚姻里奔的吗，要不她会费劲巴拉地做这个接人的红娘。 廉正谦靠在车头和盛奕辰一起吞云吐雾，看到吴洁的车停下，掐掉烟头扔到在垃圾桶上，走过来打开副驾驶的门，一手搭在车上，一手伸到蒋琳面前，“下车？” 蒋琳看他，不是都说过年会把人过胖吗，他怎么越过越瘦。 廉正谦见她有些愣神，又伸过一只手来，“抱你？” 蒋琳回过神来，用力拍向他的手，想把他拍开，却被人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还是，背你？”语气拖沓有戏谑，神色却是正经的。 吴洁和盛奕辰异口同声，“你俩真是够了。” 蒋琳被闹了个红脸，顺着他手上的力道下了车，不看他，对着还在驾驶座的吴洁说，“够什么够，你在我面前腻歪的时候，我可都忍得好好的。” 言下之意，看不惯也得忍着。 廉正谦则直接拿话点盛奕辰，“既然够了，就赶紧走吧。”别在这儿互相点灯了，看谁更亮了。 嘿，盛奕辰气，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主儿，我未婚妻这么大冷天去接你女朋友过来，到头来还嫌我们碍事了。 盛奕辰刚要说什么，蒋琳开口，“吴洁说，她喜欢你妈多过喜欢你。” 嗯？！这怎么行，他合该是她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连他妈都要靠边站，盛奕辰溜溜钻进车里，去找未婚妻要个说法。 这边为到底你最喜欢谁吵吵起来了，那边黑毛狐狸拉着白毛狐狸上了车。 过了一个年，再见面，蒋琳一时语塞，竟不知道开头第一句要说什么，这是她自己的小别扭，之前都没有这种情况，自从两人确定关系后，每次分开几天又见面，她总有这样一小段的生疏感要过度。 她借着系安全带的动作避开了眼睛的对视，廉正谦调高车内的温度，又把她膝盖上放着的羽绒服放到后座。 两人各自完成手上的动作，廉正谦开口，“过年好。” 蒋琳看他一眼，“微信上不是都说过了吗。” 初一的一大早就收到了他的信息，三个字，【过年好】 以前大年初一的早晨也会收到他的拜年信息，八点准时，那个时候比现在还多两个字，【蒋总，过年好】 敷衍又不算太敷衍的态度，至少比起别人大段的排比再加改一个称呼的复制粘贴，她还是偏向于这三个手打出的，过年好。 廉正谦启动车子，回她的话，“拜年要当面拜过才算结束。” 老理儿还挺多，蒋琳含糊地也道了一声，“过年好。” 她拉下车内的化妆镜，刚才被吴洁急哄哄地拉着出门，一点儿妆都没有化，气色倒还好，只是没了妆容做武装，会平白觉得矮了几分气势。 “很漂亮。” 车停在红灯的间隙，廉正谦侧脸看她。 蒋琳若无其事地放回镜子，看向窗外，她能感觉到停在后脑勺的目光，耳朵愈发得烫。 “那边的花很漂亮。” 红灯停绿灯亮，廉正谦踩下油门。 蒋琳看到了倒出视线范围的花店，门口摆放着各种各样怒放的…花，他是在说花很漂亮。 她回瞪他，如果眼神可以化作飞箭的话，他现在已经死了一万次。 廉正谦轻笑，眼睛直视前方，手拨着方向盘拐上高架桥，“人也漂亮。” 蒋琳继续瞪他。 廉正谦伸手摸摸她发红的耳朵，“比花还漂亮。” 蒋琳拍开他的手，“男人的嘴，哄人的鬼，这话说得果然没错。” “蒋总难道觉得自己今天不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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