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琳打起精神,“费先生叫我蒋琳叫好。” 费卿棠笑容加深,“那也就不要叫我费先生了,叫我卿棠就可。” 蒋琳握着银匙的手停下,“好。” 她和费卿棠在十一的时候见过一面,俞澜过手挑出来的人选,家世样貌学历肯定是人中龙凤,澜江是以房地产起家,又扩展到金融生物制药和互联网多个产业。近两年,房地产不景色,澜江的重心逐渐往生物制药和互联网方面转移。 而费家在医疗上是龙头企业,论市值资产,费家和蒋家不相上下,如果能与费家牵上线,对澜江来说,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她对费卿棠的第一印象不坏,礼节周全,言谈有分寸,可是也心不在焉,不明显,但她能察觉到。 她以为两人一顿饭便是结束,结果他今天突然约她,在时隔两个多月之后。他以海外出差为托,她知道不过是借口,不过懒得拆穿。如果是利益的联姻,两个心不在焉的人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前台双手抱着一大捧玫瑰来到秘书处,“呐,今日份的鲜花派送到了。” 陆凯皱皱鼻子,不大老乐意的,“又来了,这都几天了。” 陈甜在日历上画了一个小小的红心,“才第三天而已,起码得连送一个月才行。” 陆凯的鼻子皱得更高了,给他老大发信息【老大,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你这都出差了多少天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廉正谦的信息才回过来【明天】。 紧接着又跟过来一条【你每天一问,不烦吗】。 陆凯从来没觉得自己烦,他只怕自己磕的冷门CP结局成了悲,陈甜那颗墙头草已经快要叛变,但是他向来从一而终,磕了谁便认谁。 他试探着问【老大,你知道城东费家的费卿棠吗?】 信息只发过去一秒,陆凯被突然响起的手机振动吓了一跳,他老大的电话追了过来。 蒋琳一进办公室,看到桌子上放着的花,颇有些头疼,内线拨给陈甜,让她把花给拿出去。以前不是没人送过花,只是从来没有在她的办公室出现过。她有轻微的花粉过敏,知道的人不多。 那天晚饭过后,她同意了费卿棠送她回家的提议,这在他看来,应该算是一个信号吧,默认两人可以有进一步的接触。 第二天花便送了过来,每天一个定点定时的电话,家常问候,聊天气聊三餐,时间也不长,两分钟内结束。 她总有一种感觉,费卿棠在加快速度在进行这件事,好像她是他认定的目标,而他要做的,就是在短时间内拿下她这个目标。 她叫住拿着花往外走的陈甜,“甜甜,你帮我查一下城东费家最近的动向。” 陈甜问,“蒋总,是全部吗,包括公司和家里。” “对。”蒋琳点头,“这件事就你一个人知道就好了,不用告诉别人。” “好的,蒋总。”陈甜应下。 她是认同联姻,可要的是摆在桌面上的互利互惠,而不是蒙在鼓里的单方面利用,费卿棠太过反常,她不愿做小人之心,但也不能不妨。 蒋琳虽说让陈甜去查,但也没有太着急,第二天,看到陈甜递过来的资料时还是有点惊讶,陈甜是擅长收集信息,可是一天的时间,整理得这样全面,倒是不容易。 她手指翻看页面,最终停下来,她可能知道他这样急的原因了。 意外是有,生气却没有多少。至于,还要不要答应他今天的晚餐之约,她要真的考虑一下了,如果今晚去赴约,他们就是第三次吃饭,凡事带上“三”字,总要定一个性,所以她很犹豫。而这个给到手边的原因,又为她的犹豫增加了一个借口,她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晚饭最终还是没吃上,下面一个工厂出了一点事情,不是非要她亲自处理,但她还是以此为托词推了这顿饭,托词找得敷衍,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成年人的世界,有的时候拒绝不用说得那么明白。 出公司大楼已是晚上十点,福伯的车等在门口,这两天降雪,俞澜不让她自己开车。雪后的天气是最冷的,蒋琳快走两步上了车,车走到一半,接到吴洁的电话,问她可不可以去她家陪她,蒋琳让福伯改道去了吴洁家。 吴洁上个星期刚跟盛奕辰摊牌说分手,现在应该正是寂寞难耐需要人陪。 正好她也是,大概是天气越冷,孤独越多。 刚一只脚迈出楼梯,便停住。门口的两人正吻得难舍难分,吴洁从来不吃回头草,看来人活在世,总会遇到一个例外。脚重新收回电梯里,这个夜晚,应该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寂寞。 她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明天是阳历新年的最后一天,俞澜带着蒋征途去了国外,得到春节前才会回来,吴洁还说要和她一起跨年,照那两人刚和好的黏糊劲儿,大概率是要放了她的鸽子,她又懒得去参加什么宴会派对。某个人给了她…一枚戒指,便消失了。跨年夜在加班中度过,应该也不错。 俞澜发来蒋征途在花园里散步的视频,他现在不用人搀扶也能自己走路,虽然脚还是有些拖地,但已经比之前好太多。她眼睛有些泛酸,她曾经以为山一样的父亲永远不会老,可是时间太过无情,现实又过于残忍,哥哥的死对父母的打击太大,她能做的又太少。 所以他们想要她做的事,她都很少去违背,就像哥哥那样,希望这样能给两老带来些许的安慰。 她一边回俞澜信息,一边往打开的电梯门外走,结果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手机从手中滑脱,她着急去抓,但还是晚了一步,手机落到了别人手中。 “你来这儿做什么?不是,你还我手机。”她去抢,廉正谦手举高。 蒋琳也不抢了,“廉正谦,你长进了,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你领导了,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胡来?” “哭什么?”他低头瞧她。 她沉下脸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廉正谦抬手想去抹她的眼角,被她一巴掌拍开,“我是眼睛不舒服,手机给我。” 他没有多坚持,举着的手放下,手机递到她跟着,蒋琳去接,手刚碰到手机,他的手顺着手机外沿包住她的手,稍一用力,直接把人拉到自己怀里,慢慢低下头。 蒋琳瞪着他,泛着红的眼尾上扬,她以为她在威慑,殊不知美得惊人。 廉正谦唇角勾起,“除了在床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蒋总哭。” 他语气戏谑,声音压得极低,气息拂过她的头发送到她的耳朵里,刺痒又酥麻。蒋琳想伸手去摸自己的耳垂,又不愿在他面前露了怯被压了气势。 “那你可是真没见识。”她从他手中抽出手机,点着他的胸膛,“廉正谦,能让女人哭的地方可不是只有床。” 廉正谦低笑,“我的见识都是蒋总给的,要怪也只能怪蒋总没让我见识够。” 蒋琳意在挑衅,却被人反将一军,她发现了,他的脸皮一天比一天厚。她从他怀里离开,绕过他往前走,“你现在这厚脸皮是从你现在的领导那边学来的?” 廉正谦走在她身后,大衣的衣角擦过她的包,发出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响。 “有可能。”廉正谦回她,“我新领导脸皮很厚,我大概是近墨者黑。” 蒋琳停住脚步,手伸到他面前,廉正谦挑眉,伸手要去握,蒋琳打开他的手,“名片,你的。” 廉正谦失笑,他就知道没有这样好的事情。他从西装内侧兜拿出名片夹,还没打开,已经被人拿了过去,她抽出一张名片,名片夹扔还给了他。 蒋琳看着黑金名片上的印刻,“林正云科廉正谦”。 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手指轻弹了一下名片,“这座山比澜江要高?” “恩?” “你从澜江离开,加入到这家公司,是他的山头更高,还是给你的条件更好?” 廉正谦道,“都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选择这家公司?”还…不如回澜江。 “大概是因为,”他尾音稍稍拉长,吊着人的胃口,黑如曜石的眼仁儿里憋着坏,“领导更好。”
第14章 “廉正谦!”蒋琳声音提高又很快被她压下,礼仪教养不允许她在公共场合大声说话。 她很快从失态中恢复过来,笑了笑,把手里的名片插回到他西装上衣口袋里,轻轻拍了两下,“那就恭喜了,这年头,跟个好领导不容易,好好干。” 蒋琳大步流星地走到外面,迎面拂来的冷风吹过,心里大半的火气才消了下去,为一个没心没肝的狗男人生气不值当,她担心他这个,担心他那个,合着人家好着呢,还知道专门下套来嘲讽她。 不能想,一想火气就又上来,还有吴洁那个死女人,见色忘友,她都让福伯走了,现在车都没有,要不然还能上车甩门,甩他一脸尾气,现在只能在冷风里给福伯打电话让他再回来,她现在感觉自己的头发丝都在冒火。 “我送你。”后面传来声音。 “不用。”风冷,她的声音更冷。 “现在都十一多点了,福伯再来回折腾一趟,到家得一点多。”他循循善诱,“我的开车技术你知道的,还算可以。” 蒋琳扯了扯嘴角,“你的开车技术,还是留着给你的新领导去知道吧。” 肩上一沉,她的身体被大衣包围住,蒋琳伸手去拨,廉正谦按住她的手,也按住了她的挣扎,“蒋琳--” 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便再无下文,像只是为了安抚她的暴躁,又像是在斟酌着如何说出接下来的话。 蒋琳安静下来,他叫她的名字时,第一个音会加重,尾音会稍稍拉长,像是带着几分郑重,也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宠溺。她受不住他这样叫她,她的性子她自己知道,最是吃软不吃硬,越是她心里亲近的人,她越是吃得软。 她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如果他还有想说的话。 廉正谦上前走了一步,下巴靠到了她的肩膀上,她似乎听到他的叹息声,疲惫中透着餍足。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 “你这么能耐,需要我担心。”蒋琳语气不好,但任由他在她腰间的手收紧,默认了这个拥抱。 “嘘,我知道,蒋总全身哪都是软的,只有嘴是硬的。” 他的唇流连在她的脖颈,一层层的战栗,穿过衣服沿着脊柱蔓延至深处。 蒋琳强撑着冷面孔,嗤了一声,“你才跟了我几天,搞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样,廉正--” 她的话戛然而止,随后又压着嗓子吼他,“你属狗的吗?” 他在咬她的脖子,不疼,但是夹着濡湿的痒让她头发根都要倒立起来。他停下动作,低声笑着,她的心跳共振着他的心跳,鼓动着耳膜,也惊扰了夜晚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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