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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很舒服，说话很舒服，连带着整个空间让人舒爽起来。 总算舒心，说：“你觉得舒服比什么都重要。” 他去洗漱，把遥控器递到李谨手上，让她随便看看，找了部杨冀望拍过的电影，讲男人身上存在着的歇斯底里，最近正在看他的电影集，不能耽误进度。 看的入神，董乐瑜出来之后看到李谨像在评奖一样仔细观赏整个故事，熟悉的电影，杨冀望风格转变的拐点，从这以后，他片子里的男性多数压抑，男性不再无所不能，背负更多负面的东西。影评人说杨冀望成熟起来，是他成为大导演的必经之路——剖析自己，肢解社会。 静静坐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起看，感知到存在，问：“你们那部片子和这部比起来哪个更无力？” 不在一个维度，不能单纯的拿出来比较，非要说的话他们那一部没有这一部压抑，人打算做出改变的时候，会用尽全力往不同的方向走，会更极端。沉淀之后，内核不变，但是会调整表达方式，不再矫枉过正。 “这一部毁灭更彻底。”《为人师》留着希望，无论她们身上有没有滋生出邪恶，她们都是种子。 眼皮越来越沉重，没来得及带李谨参观房间里面的布置，睡意平稳而直白的袭来，头落在李谨肩膀上的那一刻清醒过来。 “赶快睡觉。” 电影暂停，李谨问他：“毯子在哪里，给你找个东西盖着，不要着凉。” 强撑着精神，带着李谨参观屋子内部的布置，两个卧室，一个衣帽间，一个书房，还有一间客房。各种东西所处的位置，卫生间淋浴间的布局，小到洗发露、毛巾的空间都一股脑的告诉李谨。 “嗯，我记着呢。” 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盖上空调被，李谨坐在地毯上，也裹着一条毯子。 “行了，赶快睡吧，醒来之后我们吃午饭。” 许诺这事情比想象中好，困意将他彻底击倒，很快陷入其中。 电视的声音调到最低，呼吸声在耳边响起，算不得万物俱寂，但他们都很安心。 看完电影，思考下一部看什么的空隙，抽出那么一点时间把视线放在董乐瑜身上，沙发足够宽敞，他只占用一小部分位置，眉眼舒展。他不止眼睛好看，五官端正立体但不过分，眉骨平直，什么都刚好，经得住任何角度的审使，一样出众，挑不出一处毛病。大众给他的评价抛去，只用李谨自己看到的东西理解他。早晚有一天，他会撕下别人给他的标签，不只是个花架子，成为他想成为的。 那个时候他们会在谁身边，万物是否重新轮转起来，这个故事最终会不会虎头蛇尾，不伦不类，消耗的时间产生什么意义？这些念头被摒弃，走一步可以往前看上几步，不局促，不拥挤，静谧安定。心脏跳动的每时每刻都会为彼此的到来打上激烈的鼓点，证明他们活在此刻。剩下的谁能预知呢，或许真能延伸到未来。李谨彻底说服自己相信当下的他，眼里全是真心，没人能拒绝。不对比，不谈论过去，孤注一掷，输赢无关痛痒，至少美好真实存在过。 再问李谨一次失去还是从没得到，他不是说他有信心，那李谨要跟着重拾信心。 一觉醒来，下午两点，李谨还在他身边，换了部电影，看到尾声，片尾曲响起的瞬间回头，问：“睡得好吗？” “嗯。” 处在开机状态，反应速度变慢，双眼皮的褶皱带上慵懒的气息，一两分钟之后清醒完毕，想到问李谨：“饿了吗？我给你弄点东西吃。” 不算饿，但到吃饭的点，李谨点头，“出去吃？” 看来是李谨没完全理解他说的弄点东西的意思，毕竟李曜山这么说的时候大多是带她出去吃点新东西，他是医生，强调健康，同时他是个爸爸，拗不过李谨。 “你想出去吃，那我们出去吃。” 听出来话外之音，轻笑，“在家吃。” “想吃什么。” 这话问的，像无所不能，“会做什么？” 她眉眼笑着说这话，不给人台阶，但董乐瑜甘之如饴，“基本上什么都会做，我在这方面挺有天分。” “这我可真不知道。” 没人知道这事儿，他回家当甩手掌柜，最多端个菜刷个碗。做饭是这两年刚学的，他不在社交平台上分享这些，不靠这个立什么暖男人设。 李谨对吃没什么高要求，她不挑剔，很好养活。董乐瑜做饭，李谨在吧台那里玩，后排摆了几瓶酒，基本款李谨认识，他摆的这几瓶，她分不清楚什么是什么，只是对着光看了几眼，没敢用力晃，放回原处。 思考角落里能放些什么，要买个可以晃动的沙发，他们都喜欢秋千，那边可以放个很小的书架，柜子上摆几张照片，那块石头说不定可以找个地方安置。 炒菜的时候，向外看，李谨四处走着，和设想中没大差别，她那么自然。 很多人质疑他喜欢李谨的原因，说着李谨和以前那些人多么不同。她们张扬盛放，大张旗鼓的告诉这世界她们不同，那段时间的董乐瑜缺少这些，所以寻求这些，他想着她们那样才是自由。 他被人羡慕的家世和童年是由严格的规则构成，他不自由，至少在大学之前，他没资格谈论那些，他已经非常幸运。入行之后，更没有空间去谈论自由，太奢侈，成为演员已然是从家里争来的机会，他不能往后退。李谨不一样，她不需要用拙劣的手段论证自己不受拘束。她站在那里，风动人影，烟起，情绪落地，心动。 这是一切的原因，以前想从别人身上找到那些，现在不想了，只是想守住李谨身上的那些——自由呼吸、独立盛放，这是他往后日子的意义。 ---- 爱不是虚幻的，爱一定是有形的。
第60章 电饭锅如约转成保温模式，提前准备的菜品没有浪费，两天前填满冰箱是最正确的决定。 转移到饭桌，李谨自觉端菜，准备碗筷，依旧面对面坐着，隔着升腾的热气。 没吃之前率先夸赞，是一个吃白饭人的自我修养，“真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 “留着的还有很多呢，你得花点时间慢慢探索，多打电话，多问我。”多见面，多陪在我身边。这两个太自私，没说出来。 “我下次一天订十四个闹钟，醒着的每个小时，都给你打电话怎么样？” 一句玩笑话，他也认真盘算，“行，剩下的十个小时换我给你打。” 说些这种无聊的玩笑话不会影响气氛，一笑而过，董乐瑜催她动筷子。 超出预期，他在迁就自己的口味，这是第一时间的想法，很素、少盐多糖，明显的陈叔风格。 “你可以负责做饭，我洗碗好了，我几乎什么都不会做，哪天你不能做饭，我最多给你下碗面条，鸡蛋都加不了，只能加点青菜鱼丸，我还没掌握鸡蛋转移到锅里却不会碎的秘诀。” 清脆的笑了一声，“你得有短板，这样才平衡。” 在一起的目的从来不是战胜对方，这不是只能有一个赢家的游戏。都朝着好的方向前进，谁前谁后没有所谓，在身旁已然足够。 非常自觉的洗碗，董乐瑜只介绍东西放置的方位。然后退出去看她游刃有余的收拾东西，不会做饭是真的，除此之外的基础家务都会做更是真的。不是娇生惯养长大，她原本就有自理能力，不需要董乐瑜溺爱她。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时间来到四点钟，想起来询问李谨什么时候回家。她们家没有所谓门禁，李谨早已经是个大人，只不过他们仍然会询问，第一天还是要回去一趟，给出以后几天经常外出的理由。 思考之后，得出五点钟返程刚好来得及的消息，邓宸君估计六点半到家，李曜山更晚些，李谨做那个最早回家的人，除了沐沐没人知晓她到底做了什么。 找到剩余的钥匙，给李谨递上一把，门禁卡一并给出，“你什么时候想来，自己开门，自己招待自己。” 不用搞欲拒还迎那一套，他给，她自然会收着。 “除了物业，只有我们两个有钥匙，没有不速之客。” 浅浅的笑，她的眼睛清澈无比，又带着故事，能把人看到心里，“我没在想乱七八糟的。” “我提前说，怕你多想。不会出现哪天你在家待的好好的，我们家人突然进来的场景，他们都不知道这里。” 他们的生活不会是黄金档的狗血家庭剧，他们更平和。无关家庭伦理大戏，只有他和李谨两个，无比浪漫。 “这几天只能抽时间和你私会，等《出城》上映结束，我搬回自己的小窝，不会让你偷偷摸摸，你光明正大。” 这个时候跟父母提出回自己的小窝，疑点重重。好几年前买了房子，和父母在同一个小区，一个东一个西，想着方便，既有距离又能及时照顾，一举多得。装修好之后，稍微住过那么一段时间，旅游之后先回自己的小窝更方便，除此之外居住的时间异常短暂。除去按时打扫卫生，最近一年基本上没去住过。这个时候提出想搬回去住几天，实在说不出口。 没想到他们在一起，倒是李谨无法宣之于口，情况颠倒，董乐瑜倒是怎么样都理解，安慰她说：“既能享受地下恋隐秘的快感，又能谈场光明正大的恋爱，我们这可是一举两得。” 扑进他怀里，“买一送一。” 温存时间短暂，不是晚高峰，返程的路格外畅通，停在大门口，“不用送进去，你在这掉头方便。” “更像私会了，李谨，”他指了指门口朝这边看过来的人，“你小心点儿，当心他们几个等下问你是从谁的车上下来的。” “这有什么关系，他们问什么我答什么。” 他们没问，李谨不用特地解释，回头的时候看见车还停在原地，他一定能看见她，李谨挥了挥手。距离缩短再延长，物理上的。心理上的距离不断缩小，他们都不虚此行。 佘鳍这人不知道从哪打探来的消息，阴魂不散，董乐瑜刚在江城待一天，人刚安定下来，接到他的电话，他上来便问：“你去干什么了？你这人真没意思，这几天没工作，还刻意逃酒，有什么图谋？” 不知道他又得到什么消息，“在外面旅游，怎么，私人时间还得专程向您汇报。” 被骂了一句，没理会，问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我还需要小道消息，今天去你们公司谈合作，遇见你经纪人，客套一下，问你最近工作忙不忙，她说你这几天什么事情都没有，专程等着电影上映。” “你这人，真转性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嗯，所以喝酒的聚会少找我，我要开始享受慢节奏的生活。” 实在忍不住，说了句卧槽，继续说：“我真想把你刚才那句话录下来，以后拿出来鞭尸。怎么恋爱不谈，酒还要戒，你这是要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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