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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殖民星撑不下去了！我留着做什么？等死吗？！”奥兰多怒道，“两个办法，一是用仿真欧姆，二是搭建跃迁点。可后者有多难你想过没有？时间精力能源金钱我们都没有！如果太阳系坍缩，这些跃迁点有什么用？！” “如果真的要走。”森峤喘着气，道，“就用最稳妥的办法，选一部分奥斯克鲁，带着基因库走，无论要走多少年。陛下，我们不可能全部离开，离开的奥斯克鲁，也必定需要更迭很多代才能抵达。” “原本不可能。”陛下道，“但如果用仿真欧姆，我们可以分批走。” “为什么这么执着用仿真欧姆？”森峤道，“不是说克隆的下一代就是我们自己吗？既然如此，为什么害怕死亡？奥斯克鲁没有死亡，不是吗？” “可谁也不想埋葬在他乡！”陛下怒吼，“回母星去，是每一个奥斯克鲁的梦想！” 一时周围都安静下来，无法形容的悲伤缓缓流淌。 许久后，森峤才道：“所以你们要研究欧姆基因培育，你们要带上欧姆，将他们当做备用食粮，养在飞船上。他们的基因需要修改，要容易生养，要能补充足够的能量，最好智商还低。为了增加可食用性，甚至可能培育出四只手八只腿，从幼崽到长成，速度越快越好，对吗？” “他们是食物。”审核会道，“你跟食物在一起，本来就很荒谬。你自己做下这种恶心的事，还要帮着他们对抗自己的同胞，你才是真的疯了。” 森峤摆手：“这种伦常问题我不跟你们争论，我只说一点，你们是在自取灭亡。特殊管理局下面的东西不能动，否则大家都得死。” 风一愣，原来森峤都知道。 “你总觉得自己什么都对。”奥兰多道，“我最初用你去测试，也是为了让你动摇，觉得这东西有可用之处，它的发展你也看到了，这是很好的办法。你不愿意信任自己人，却去信任欧姆？陛下对你失望也是正常的。” 奥兰多叹息：“陛下，我曾想帮您挽回他，但实在是做不到。” ---- 今天有加更，晚点补上。感谢大家的支持。-3-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千海星加更） 奥斯克鲁的陛下已经很苍老了，隐约能看出有些类牛类鹿的模样，有一对大大的巨角，角的顶端披着白纱，上头缀满了野花，像是沐浴着雨露从林中走出的似牛似鹿的巨兽，苍老的手微微一挥，道：“森，你已经疯了，为了一个欧姆。” “陛下认为我疯了，我说什么都没用了。”森峤看向奥兰多，道，“特殊管理局下的能源不能动，还有，奥兰多有别的野心，且野心不小，他已经跟审核会联手了。我言尽于此。” 他喘息着站直了，摘了胸口上代表巡逻队的徽章，脱了灰扑扑的，沾了血的制服外套，道：“今日我正式退出巡逻队，无法再效忠陛下，是森的遗憾。” 陛下闭上眼，叹气：“没关系，等你死了，我会亲手养育你的下一任。我保证，一定不会让他再走上你的老路。” 森峤冷冷道：“他不会是我。他有他的路。” 审核会的长老一挥手：“还愣着干什么？他已经不是你们的队长了，杀了他。” 柯尔塔目眦欲裂，再也忍不住，拔枪而出，翅膀倏然展开，将森峤牢牢围了起来。 “想杀他！先杀我！” 达达也冲了过来，高大的狮身挡在前头：“巡逻队的队长，我就认森峤一个！别的我都不服！” “那就一起杀了。”审核会长老道，“不服从命令的奥斯克鲁，我们不需要。” 柯尔塔喊：“看到了吗？！这就是效忠他们的下场！他们哪里想过我们的未来？他们眼里只有自己！森才是真正为我们好！” 达达发出响亮的狮吼：“特殊管理局下的能源不能动，谁动谁死！你们是不相信吗？！” 他指着台阶上的审核会：“你们想给这种垃圾陪葬吗？！” 众巡逻支队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 审核会长老愤怒道：“你们是要集体叛出吗？那就都死在这里！” 他一招手，掩藏在林木里的无人机就冲了出来，柯尔塔瞳孔骤缩：“他们居然还留了后手！鬼知道是不是等着森峤死了，就把我们这些知情也都杀光！” 巡逻支队众奥斯克鲁露出警惕怀疑神色，齐齐抬枪，对准了无人机。 柯尔塔喊：“不想死的跟我冲！先把无人机打下来！” 一时间场面混乱极了，保护审核会的仿真欧姆冲了下来，巡逻队同无人机互相扫射，还要抵挡随时可能帮着审核会偷袭的同僚。 都是穿着一样制服的同事，平常也许互相笑着打过招呼，也出生入死的搭档过，这会儿却难分敌我。 森峤感到失望透顶，从柯尔塔保护的翅膀缝隙里抬眼看去，台阶上，奥兰多正和陛下说什么，陛下转身要走。 正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里溜了过去。 森峤一愣，刹那间冷汗浸满全身。 他一把抓住柯尔塔的翅膀：“柯尔塔！让我过去！” 柯尔塔冷不防被他抓了翅膀，痛得呲牙咧嘴：“卧槽老子为你拼死拼活，你背后捅刀子？！” 森峤忙道：“抱歉……来不及解释了！让我过去！” 达达鼻尖微动，转头，看见那个雌性欧姆三两下就冲到了台阶下。 奥兰多周围都是仿真欧姆，因此谁也没在意她。 这反而给了她最佳的机会。 她稳稳的抬枪，几乎是眼也不眨的，枪声响起，混乱中有两个奥斯克鲁轰然倒下。 一个是奥斯克鲁的陛下，他胸口中弹，一脸不敢置信，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头，就口吐鲜血的倒了下来。另一个是奥兰多。 但奥兰多旁边的仿真欧姆反应极快，在她拔枪的瞬间就扑了过去，因此子弹打在了仿真欧姆身上，没有伤到奥兰多。 奥兰多被仿真欧姆侍卫扑倒在地，惊魂未定，再看陛下，竟已断气了。 他愣了几秒，随即大喊：“陛下中弹了——！” 审核会长老们这时候也才反应过来，大喊：“医生！” “陛下——！陛下！” “是谁开的枪！抓起来！” 风皱眉，躲在一侧还想再杀一个长老，被冲过来的森峤一把抓住。 柯尔塔扇动翅膀飞了起来，森峤抓着风，柯尔塔的利爪抓着森峤，直接拖着两人往远处去。 “抓住他们——！”奥兰多大喊。 无人机紧追上去，柯尔塔的肩膀中弹，他歪斜一下，血滴在森峤脸上，森峤仰头喊：“放我们下来！柯尔塔！” 柯尔塔咬紧牙关，将两人带到宫墙之下才放下他们，鲜血已浸透了他的制服。 “走！”柯尔塔推了森峤一把，“不用管我们，走！” “你和达达若是留下会……” “我们知道该怎么做，又不是傻子！”柯尔塔吼他，“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看你死在里面！” 森峤红了眼眶，一把抱住柯尔塔，狠狠拍了下他的背。 被牵动伤口的柯尔塔，想骂人。 森峤抱着风就跑，柯尔塔扯下衣服草草将伤口一扎，又将制服外套脱了，拿血在脸上随意一抹，对跟出来的巡逻队和维护奥兰多的仿真欧姆喊：“朝这边跑了！追啊！” 他率先追过去，只留一个背影，又没有穿制服，一时没人认出来，竟都昏头昏脑跟着他冲了过去。 森峤和风往反方向逃出很远，有无人机从另一头堵了过来，森峤为护着风，手臂中了弹。他一个踉跄，差点把风扔出去，又忍着剧痛牢牢将风抱住了。 “你们陛下死了！”风道，“这是最好的机会！让我再去干掉那几个长老，杀了奥兰多！” “你疯了？！怎么可能再让你得手！” “我拼着命不要，杀了他们。”风揪着森峤的衣领，狠狠道，“替你报仇，两世的仇！然后他们群龙无首，远冬城就你威望最高，你就能控制他们！” “你……”森峤心头大动，但也无奈，“你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你想过我吗？还有，奥兰多有别的亲属，其他贵族也还在观望，我想控制全局，也要看有没有那个资本，你想的太简单了。” “至少审核会……” “审核会原本就是墙头草，没有了陛下和奥兰多，也会听别人的。这里头的关系错综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 风咬牙，看着他的手臂，想到他那句‘你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一时脸上发热。明明不合时宜，内心却忍不住的感动和雀跃，她小声道：“现在怎么办？” “至少他们会内乱。”森峤道，“躲过这阵，我们能有喘息的机会……” “没有机会。”风道，“牛顿要攻占特殊管理局，我去过那儿了……” “你去过了？！”森峤一时大惊，摸她的头和脸，“有没有事？有没有头痛脑热？呼吸难受吗？喉咙痛吗？” “流了点鼻血……” “那里普通人不能去！”森峤气道，“你答应过我不会乱跑！” 风一时心虚，低头不敢看森峤，不说话了。 森峤抱着风躲进一条巷子，左拐右拐，又从一道小门进去，竟是进到了一间杂物房里。从杂物房的二楼出去，是一个很大的露台，露台又连接着周围的矮房。 许多奥斯克鲁在封城前跑了出去，这些房子大多空了。楼顶还有晾晒的衣物，堆在露台的桌椅，森峤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中间挤过，单手托着风，单手一撑露台边缘利落跳到隔壁房顶，如此连续穿了好几栋房子，在杂物的掩盖下，无人机时不时会跟丢，无法准确识别。 从其中一栋房子的楼顶下去，到了后花园里，再翻墙出去，竟是到了距离白昼酒吧不远的地方。 风都惊呆了。 “远冬城就没有我不熟悉的地方。”森峤低低道，“毕竟巡逻这么多年，追捕犯人的时候经常需要走捷径。” 也对。 风抬头看看森峤的下巴，知道他这会儿心情不好，只嗯了声。 沿着小路走到最里面，是白昼酒吧的后门。 进去就是后厨以及藏酒的地方，森峤推开门，里头空无一物。端午说过，白昼酒吧已经停业了。 两人上了二楼，森峤才将风放了下来。 风在这儿待过，熟练的去翻了药箱出来——好在虽然东西都搬空了，但还落下了一些杂七杂八的旧物。 给森峤上好药，又用被落下的酒消了毒，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劣质酒的味道，有些呛人。 森峤看着她：“还流鼻血吗？” “早就没有了。”风难得示弱，“对不起，我答应过你不乱跑的，是我的错。” 见她没有辩解，老实道歉，森峤反而发不出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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