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又打消了这个想法,觉得太过荒谬。 陈宣的腿虽然保住了,但瘸了。 回程路上,起初乔乔和他们的关系十分僵硬,但知更鸟没心没肺很快便抛却前尘往事,几人把话说开,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乔乔当时对十字架说:“我明白你为什么喜欢她了。” 十字架喝着酒,亲了亲喝醉了靠过来的知更鸟,将她的乱发捋到肩后:“人生苦短,有她逗我开心,就已经很好了。” 等陈宣重新养好身体,她们再次出发了,乔乔依然开着车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们。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某日知更鸟意外染了病,病症来的很急,陈宣的药箱和他们的车都不在,没有备用药,救治不及,知更鸟在昏迷中去世了。 甚至没来得及留下一句遗言,没有能和十字架告别。 她们之间的最后一句话,是当天早晨普通至极的对话。 知更鸟道:“我好像有点发烧。” 十字架过来摸她的头:“到下一个驿站让乔乔帮你买点药。早让你别喝那么多酒了。” “你使唤人家是越来越习惯了。”知更鸟不满,“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总偷看你。” 十字架捏住鼻子:“好酸。” 知更鸟磨牙:“我就酸!我酸死你!要亲亲抱抱才能好!” 十字架给了她一个拥抱。 那就是她们最后的拥抱。 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谁会先来。 十字架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乱世里的生离死别,但她高估了自己,她没有习惯。永远不会习惯。 她不明白,这样突然失去重要人的事情还要再重复多少遍,她感到绝望,或许人间本来就是地狱,而她们都在地狱里反复循环最痛苦的经历,没有尽头。 知更鸟去世的第三个月,一切照旧,但那天十字架起床开窗,发现窗外知更鸟种下的花苗长起来了。 本来她们以为是不可能养活的。 小小的,很脆弱,丑丑的,但它确实长起来了。 十字架在这个普通的清晨,大哭起来。 ---- 我想写的基本都写了,再更两章风和森峤就全部完结了。明天休息,后天更。-3-
第192章 番外十六 风VS森峤 前两天森峤换了家具,重新修缮了屋顶、阁楼和厨房,以及厨房后面那扇总是关不严实的窗户。 重新装了新的门锁,换了窗帘、地毯和沙发。 为了照顾风,很多家具设定都矮小了一些,风用的椅子等都是定制的。 森峤想给风弄一个衣帽间,据说雌性欧姆喜欢这些,但风没答应——她不喜欢买衣服,也不喜欢买首饰和包,她将原本的衣帽间设置成了自己的书房。森峤已经有一间书房了,所以这间是她的。 森峤很感慨,以为风要开始学习和提升自己,后来森峤才发现风开始打游戏了。 他就像每一个会为“孩子”网瘾着急的“老父亲”,半夜三更起来抓偷摸打游戏的风,用尾巴卷着对方上床睡觉,但还是会给风置办高性能的光脑以及全息游戏舱。 以下,是风和森峤在回远冬城三个月后的平凡的一天。 早晨六点半,森峤起床晨跑,回来路上买了风会喜欢的面包,到家后冲澡,擦护鳞膏,穿着浴袍踩着拖鞋系上围裙在厨房给自己弄早餐。 早晨八点,森峤在书房工作——回来后他和柯尔塔等人私底下重聚了一次,柯尔塔如今是深港护卫队的负责人。整个远冬城,也就深港还有奥斯克鲁居住。 森峤的信息是保密的,只有柯尔塔和达达知晓,柯尔塔帮他办理了假的身份信息,暂时作为顾问工作,工资不高。 八点半,森峤结束会议去卧室叫风起床。风侧趴在被褥里,腿夹在被子上面,头发散落在脸侧,睡的很香。 卧室拉着厚重的窗帘,一丝阳光也没有,屋里弥漫着风的气息,几乎瞬间就唤醒了森峤的亢奋。 森峤爬上床,钻进被子里,尾巴卷上爱侣的脚踝,亲吻从小腿一路蔓延到小腹。 风动了动,快醒了,迷迷糊糊的哼唧两声,想推开这熟悉的温度和气息。当然是没有成功的。 快九点半,风板着脸坐在餐厅里吃早饭,森峤帮她加热了面包牛奶,打开客厅电视,广告声响起,电视里的画面几乎都和欧姆有关。 风看着欧姆主持的新闻,有些恍惚:已过了三个月,她还是不习惯在日常生活里发现逐渐被欧姆掌控的各种权利。这些东西对她而言太陌生了。 新闻转移了风不爽的注意力,森峤陪着她看完新闻,然后两人收拾一下出门散步。 阳光正好,两人去了附近的公园——森峤用的是仿真欧姆机器。 远冬城逐渐稳定,公园里有不少抱着幼崽晒太阳的雌性欧姆,这种轻松和自由让人身心舒畅,街角有卖报纸和气球的小贩,森峤给风买了只红色的气球,风拉着绳子,无语道:“又不是小孩了。” “不是小孩也可以买气球。”森峤揽着她,“开心就好。” 晒了两小时太阳,两人去买了花回家。 在十字路口碰到了想搬进住宅区的几个欧姆,正在给星辰递交申请书。 曾经的奥斯克鲁住宅区被欧姆们占领,这么多的空房子要入住,需要申请书、需要排队。否则会大乱的。 星辰的分配原则是:老弱病残优先,有孩子的优先,在远冬城有贡献工作的优先。 而贡献工作里,又分了不同的等级。各方面都不合格的,就等排队。 几个欧姆看见风和森峤进了住宅区,指着道:“哎?他们怎么先进去了?” 星辰的欧姆也不是都认识风,但得过上级吩咐,只道:“人家早就拿到许可证了,别急,大家都有份,慢慢来。” “那么年轻,我看也不像是有孩子的,怎么就比我们先了?” “人家工作好啊。”负责审核的欧姆瞪着眼,“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不公平吗?要不你投诉去,走走走,下一个!” 风没回头,同森峤进了家门,将气球栓在了花园里。隔壁的房子都还空着,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邻居。 “还是尽早离开吧。”风将花插好,左右看看,“我就说不要装修,浪费钱。” “偶尔也能回来看看。”森峤抱着她,亲了一下她的脸,“我去做饭了。” “嗯。” “不准打游戏。” “……” 森峤去做午饭,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由欧姆掌控远冬城的电视网络之后,大部分电视节目都是欧姆在做,但一没什么相关人才,二没什么相关经验,照搬奥斯克鲁做出来的东西简直一塌糊涂,堪称灾难。 只有广告像模像样,广告比电视节目好看多了。 吃过午饭,森峤去午睡,风终于有了“游戏”时间。她耐心的陪着森峤,直到对方睡着,然后轻手轻脚下床跑去了自己的书房。 开游戏舱,登陆账号,一气呵成。 以前没玩过游戏,后来不做任务了,日常生活里少了喜欢的刺激,现在她在游戏里重拾了这份刺激和冒险。 她的号在排行榜上遥遥领先,玩家几乎都是奥斯克鲁,欧姆少有会玩这个的,因此游戏里的玩家都以为她是奥斯克鲁。 休息广场上,一众奥斯克鲁边买装备边闲聊。 “远春城好像要开停战协议了。” “打了这么多年,谁都累了。” “还是我们远秋城好,哪边都不站,清静。” “清静个鬼。”有奥斯克鲁道,“我可听说了,你们把欧姆全关押到一个集中区里活活熬死人家。” “那可是欧姆,你居然为他们说话?” “他们只是普通的欧姆,又不是星辰。”另一个奥斯克鲁道,“我们也是普通的奥斯克鲁,凭什么因为战争连家都不能回了?我们又得罪了谁?” “呸,替欧姆说话的都有毛病。” “圣母呗,他博爱每一个生灵,啧啧。你看看打起来的时候,那些欧姆怎么对付我们的?还你家……现在不定成了哪个欧姆的家了,住你的吃你的,开心吗?” 风默默无言,收拾好装备就准备离开,又被同队的叫住:“这就走了?哎,上回你是不是说你住远冬城的?” “我住深港。”风胡说八道。 “说说呗,那边情况怎么样?” 风想了想:“除了深港,其他地方都被欧姆占领了,他们现在活的很自在,吃你们的住你们的,白天去公园散步晒太阳,晚上住你们家房子,你们种的花都被拔掉了,还有那些装饰品,很多欧姆看不懂,欣赏不来,拿去烧掉了。” “啊!!”奥斯克鲁们惊诧道,“那边很多都是有钱人,家里的画一定很值钱吧!” “是吗?”风恶劣道,“值不值钱是看对象的,对欧姆来说,它们什么也不是。这就是现实。” 有奥斯克鲁指着她:“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 风还没说话,全息舱就被关了。 她突然断线,心里“哦豁”了声,果然舱门被从外打开,睡醒的类蛇人站在外头,尾巴不爽的左右晃来晃去,打得游戏舱啪啪响。 风举起手,一副投降的姿势:“就只玩了一会儿……” “出来。” 风撇嘴,站了出去,森峤将她扛起来就走。 被“惩罚”到下午三点,两人惬意地窝在一块儿温存,看完了两部奥斯克鲁拍的纪录片,讲星空宇宙的。 下午五点半,森峤开始做晚饭,风拿了森峤书房里的欧姆绘本看。 这些绘本以前她就看过,现在再看又是另一种感觉。 下午六点半,吃完饭两人出去散步消食,夜里宵禁,不能走太远,回来的路上森峤买了话梅糖。 晚八点,茉莉打来电话,风和茉莉煲电话粥到九点。 森峤无可奈何,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话聊,只好抱着风,听着她跟人聊天,单手翻着食谱研究。 晚九点半,森峤上了会儿网,跟柯尔塔商量了一些事情,风去洗澡。 晚十点,森峤去洗澡,然后风帮他按摩鳞片。从头至尾,尾巴尖尖也不放过。按摩好,风累的不行,森峤便又帮她按摩。 按腰锤肩捏小腿,然后风将腿抬起来搭在床头,就这么躺着看绘本。 森峤看她:“你在做什么?” 风道:“茉莉说这样可以消肿。” 森峤:“??” 晚十一点,风还在“倒立”,森峤将她抱下来睡觉。凌晨一点半,森峤从游戏舱里再次将偷摸打游戏的风拎出来,按回了床上。 夜深了,屋外静悄悄,只有那只红色气球随风晃荡。 好像日子就是这么不知不觉溜走了,说做了什么事吧,好像也没有,说什么也没做吧,好像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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