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粗鲁的说这种话。 以往在床第之间时,也是从来没有的。 盛晚脑门宛若被敲了一闷棍,她从头掉脚的愣住,却说不出话来,也不想走。 “晚晚,我给你时间了,你自己不逃的。”陆远词认命般的轻笑一声,抬起修长的手指按住她的眼睛:“你活该。” 他也活该。 活该……今天过后,他注定失去她。 陆远词彻底失控,盛晚全程都在哭。 而且她不敢哭得太大声,呜呜嘤嘤的小小声,足以把人的心脏泡软——可此时的陆远词除外。 因为,他没有理智。 陆远词满脑子都是六年前的那个雨天。 他在宁大校外捡到了盛晚,满腔的欢喜无从诉说,哪怕他明明知道女孩儿是把他当作一个替身的。 盛晚说过他笑起来的样子好看,希望他总是小小,但陆远词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笑,在她面前,他甚至会刻意的板着脸。 他为什么要故意不讨她的喜欢呢? 陆远词嗤笑,心想如果他没有听到盛晚在梦中的呓语就好了。 梦里的盛晚说出来她所有的真心话,她说自己笑起来像是靳予。 他浑身上下哪里都没有半点儿像靳予的地方,偏偏她觉得他笑起来像。 没关系,那不笑就好了,反正自己是要留盛晚在身边的。 当替身也无所谓,只要靳予这辈子不出现在他们面前就好了? 只是这到底是镜花水月的幻想罢了,靳予还是回来了,盛晚还是和他见面了…… 一想到这里,陆远词就恨不得弄死怀里的女人,残暴的心态按捺不住。 他是真的想让她逃跑的。 只要一想到盛晚这辈子深刻爱过的人也许只有靳予一个,他做什么都徒劳无功,仿佛只能渐渐走向极端。 驰靡过后,趴在凌乱大床上的女人皮肉白皙,满身却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宛若一个被弄坏掉的破布娃娃。 陆远词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她弄坏掉,因为盛晚已经晕过去许久了。 他甚至……没有去检查她的勇气。 自己为什么不去吃药,来吃她呢? 就算盛晚真的被他拆吃入腹,他心里也还是得不到满足的。 所以为什么……要去伤害别人呢? 陆远词修长的手指死死的按压着自己胀疼的太阳穴,他深呼吸几口气,有些狼狈的跑到客厅去找药。 偌大的屋子里一切都是安静的,没有人会打扰他们。 在这个时代,只要手机一关,轻而易举的就能拦截住所有来自外界的信息。 就算自己把盛晚关在房间里,又有谁知道呢?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陆远词连忙吞下手心里的药片,硬生生地嚼碎用苦涩来压制那种犯罪感。 不行,不行的。 盛晚是阳光且明媚的,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该剥夺她的自由。 陆远词不知道在客厅坐了多久,直到吞下去的药片融入血液唤回神智,他才行尸走肉一般的回了卧室。 被满屋子的气味儿呛了一下。 他紧紧皱着眉,走到床边跪了下来, 一向无坚不摧的男人膝盖跪在地毯上,卑微的,虔诚的拉过盛晚无知无觉的手。 然后慢慢的褪下女人左手中指上的素戒。 这是他送给盛晚的第一个戒指,陆远词想,大概也会是最后一个。 他得放她走,必须放她走,在自己对她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之前。 再这样下去,盛晚迟早被他弄死。 - 盛晚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时,只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一块皮肉不是疼的。 就像被大卡车碾过全身——虽然她当然不可能真的被碾过。 但已经足够她疼的大脑一片空白,看着天花板足足愣了五分钟,才能回忆起自己经历了什么。 盛晚回过神后,便有些讽刺的嗤笑一声。 呵,这回可真是应了宋苏那句话了,她确实有被“虐待”的风险。 虽然没到去医院的地步,但每块皮肉确实是疼着的。 也不知道陆远词那家伙是不是吃了chun药来折磨她,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猛的? “狗男人……”盛晚移动着颤抖着腿勉强下地,站在地板上的时候整个人差点升天。 她声音颤抖,哆哆嗦嗦的骂了陆远词的祖宗十八代。 不过弄了这么一遭,他总该消气了吧? 睡了就跑是什么意思?没脸面对她? 盛晚嘟嘟囔囔,泡在浴缸里边搓边骂——直到她碰到自己的手指。 她一直戴着的戒指哪儿去了? 盛晚一愣,等回过神之后心脏就是不断地下沉。 戒指和她手指的尺寸一模一样,她从不摘掉,不可能是被她弄丢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一个,是陆远词在她睡着的时候摘掉的。 摘掉送给她的戒指,不见人影,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盛晚一瞬间觉得整个浴缸里的水都灌进她的身体里,让她整个人都沉的不行。 没了任何泡澡的心思,她从浴缸里爬出来套上睡袍,甚至头发都来不及吹。 盛晚光裸的脚踩在地板上,带出一道湿漉漉的脚印。 她走到床前费力地弯腰,找到自己静音的手机。 无视这荒谬的两天内有多少足以把她电话打爆的未接来电,盛晚直接找到陆远词的电话拨了过去。 可一遍,两遍,三遍…… ‘嘟嘟’的忙音声仿佛是嘲弄她的背景乐,电话始终没人接。 盛晚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快被气哭’这种感觉。 但要真的就站在原地这么哭,未免太窝囊了。 盛晚强压下眼眶的酸涩,咬着牙拨通江杞修的电话。 他倒是不敢不接,只是语气慌张的厉害:“盛小姐。” “麻烦你转告陆远词一声。”盛晚一句寒暄没有,单刀直入的冷冷道:“他如果现在不滚回来见我,这辈子也就别见面了。” 说完,她立刻挂断电话。
第45章 晚晚,分手吧 江杞修稍稍修饰了一下盛晚的话,譬如把‘滚回来’这三个字改成‘盛小姐想见您’。 陆远词听见,垂眸看着文件的长长睫毛微动,半晌后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知道了。”他淡淡的下逐客令:“你出去吧。” “呃,陆总。”江杞修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转告:“盛小姐说的是,她现在就要见到您,否则……” “否则……”在陆远词望过来的眼神中,他冷汗都快下来了:“盛小姐说,否则她就再也不见您了。” 说完,江杞修敏锐的在陆远词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僵滞的情绪。 随后,一向大厦将危也能做到不动声色的男人‘倏’的一下站了起来,近乎仓惶的跑了出去。 江杞修看着他的背影,只感慨爱情这东西真是神奇。 足以令陆远词这样的男人变得手足无措。 航远到北海岸的距离并不算近,陆远词闯了两个红灯,一路飙车回去,半个小时就到了。 只是在下车之前,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方向盘,陆远词深吸几口气,才做好下车,回到家里面对盛晚的准备。 手指按在指纹锁上,打开后走进玄关,陆远词抬眸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盛晚。 她穿着丝绸的v领睡衣,很长,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包住了两条长长的腿。 可女人露出来的肩颈和锁骨上,都是刺目的星星点点。 陆远词眼睛像是被电了一下,匆忙避开。 “陆远词。”可盛晚却不允许他逃避,下地赤着脚走到他面前,一双明眸直直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陆远词本来以为她问的是关于在床上那些粗暴的对待,可女人红唇微张,说出来的话却是—— “你为什么要摘掉送给我的戒指?” 陆远词一愣,随之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无力,还有后悔不已的钝痛。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看着女人白皙颈项上刺眼的痕迹,闭了闭眼。 “晚晚。”陆远词张口,声音沉沉中带着点哑:“我们出去说吧。” 他不想在这里和盛晚说接下来的事,只觉得口鼻都被沉重的氛围给压迫住了。 北海岸毕竟是他们一起生活过很久很久的地方,他希望女孩儿以后即便是自己住在这里,也能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盛晚看着他意味不明的态度,秀眉轻轻皱起:“为什么要出去说?” 陆远词没有回答,只是率先转身离开,摆出非得出去才能对话的态度。 他这种冷漠又僵硬的样子把盛晚气得半死,她使劲儿咬了下唇,强忍着骂人的冲动,走到卧室里忍气吞声的换衣服。 她身上斑驳的要命,在这种大热天里,也只能穿着高领长袖的薄薄衬衫,下半身是同色系的纱裙,垂坠到脚踝。 “拜你所赐。”盛晚看了陆远词一眼,冷冷的讽刺:“三伏天要捂痱子了。” 说完绕开他,站到电梯前。 陆远词心脏像是被人重重地拧了一把,疼得说不出话来。 而且他也无话可说,因为盛晚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确实是拜他所赐,他一手把女孩儿害成了这个样子。 这种明明可以避免却因为他一再眷恋贪心才产生的错误……是时候中止了。 陆远词把车开到了滨市湖边的米其林三星店。 这是他第一次邀请盛晚时来的餐厅,他虽然比她大了几岁,但其实并没有和女孩儿相处的经验,请她出来吃饭,也只知道来那些外人看起来最贵最有排场的餐厅。 实际上味道却不怎么样,盛晚对这家店的兴趣一般,之后两个人也没有再来过。 陆远词今天选择了这个地方,只是想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 米其林三星的位置并不好订,总得提前一个月定位置,但对于陆远词而言,也就是打个电话的事情罢了。 开车过去差不多要四十分钟,两个人一路无话,谁都没有选择主动打破僵局。 封闭的车厢里开着空调,气氛降至冰点。 盛晚有些不安,又觉得分外委屈——她做错什么了?就算和靳予见面被拍到也道了歉了,陆远词把她折腾成那样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一个大男人,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又愤怒又委屈的情况下,她当然不会主动去说话。 直到陆远词把车停在餐厅门口,走过来帮她打开副驾驶的门。 盛晚也没有拿架子端着,顺势提着裙摆走下来,余光看到他手里拎着一个厚厚的资料袋。 …… 和她吃顿饭也要带着这些东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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