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识月脑子里像是有烟花在炸开, 紧接着有两个声音在不断拉扯, 一个让她清醒点,不要被所影响;另一个, 则不断把她拉入更深的漩涡中。 被拉扯的, 此刻何止许识月一人, 席慎起初并未想有更多的动作, 可每每一碰到她, 他就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自己, 身体不是他的,脑子也不是他的。 什么理智, 克制, 优雅, 全都化为虚无。 因为酒精的原因? 可明明他不是第一次喝醉, 要真是酒精的原因,他也不会在面对沈望星的主动时不仅毫无反应,还心生不悦。 她到底是许识月还是林辰? 是许识月,他为什么一点都不讨厌,反而沉迷其中。 这么多年,也就林辰能让他如此。 许识月背对着他,没有瞧见那双宛若浩瀚银河一般的双眸,此刻已经不甚清明。 耳畔呼吸灼热,肩膀骨骼熨帖又分明。 她不仅脑子要炸开,体内也要炸开。 直到,她听到一句话。 “想吗?想的话就告诉我,是顾旸让你更舒服,还是我让你更舒服。” 许识月的世界瞬间崩溃,那些鸟语花香的,风和日丽的,繁花似锦的世界,顷刻间地动山摇,无数碎石翻滚,岩浆沸腾,大厦倾塌。 所有的美好的东西,尽数毁灭。 天空被厚重的灰尘遮挡,她整个人陷入黑暗和废墟之中。 她陡然清醒,从各种美妙的假象中挣脱出来,只可惜,她力气不够。 席慎原本很轻的指腹,开始发力。 “不喜欢?可你给我的反馈好像不是如此,嗯?”声音带着点哑,性|感的要命。 许识月手心握紧,她轻咬嘴唇。 他很在意顾旸和她之间的事。 想来也是自作自受,那晚她不反抗是故意的,他想让席慎每每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都会对她心生内疚。 可这种内疚的前提,是他不喜欢她的情况下。 他如果喜欢她,她和顾旸在他面前的那一幕,会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 他越喜欢她,这根刺就卡得越难受,越无法消除。 “还是你喜欢我像他这么对你。” 就在许识月脑子一团乱时,她呼吸开始不顺畅,就像被一块密不透风的墙所包围。 她再次挣扎起来。 可越挣扎,他的动作,便愈发暴力。 他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变成她从未见过的人。 什么霁月清风,清雅温润,芝兰玉树,和眼前的人搭不上半点关系。 许识月内心慌了,她再次意识到席慎的可怕之处,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许谨的温柔,对她的帮助,让她渐渐放松警惕,都快忘记他到底是多不好惹的一个人。 能在尔虞我诈的商场,坐到如今高位,能是什么良善之辈? 四肢被紧紧禁锢住,她没办法再动,心一狠,张口朝他肩膀处咬去。 他吃痛的轻呲一声后,狠狠堵住她唇畔。 都未婚先孕,不知交往过多少男朋友,还和他同居,主动向他提出结婚的人,此刻又在他面前惺惺作态些什么。 许识月此刻被屈辱,愤怒,不安的情绪占据大脑,她只想要逃离。 她再次找到机会,这次咬的是他嘴唇,唇齿间,满是铁锈味。 席慎不知想起什么,身子一僵,这才松开她。 多年前,那个女人也喜欢咬他,牙印很深,直到现在才养好。 许识月终于觉得自己呼吸顺畅许多,她找到机会,用身上仅存的最后一点力气推开面前人影,仓皇逃离。 直到关上房门反锁的那刻,她急剧跳动的心,才稍稍平缓下来。 她看着头顶白色空洞的天花板,心里空落落的,琥珀色的眼底,再无平日灵动的光彩。 她低头,露在外的肌肤,还留有刚才发生事情的残留痕迹,唇边不觉苦笑。 年轻时天真以为很小的一件事,没想到一旦开了头,后果会伴随她这么多年。 可能这就是她的命。 后悔吗?不后悔。 就算她当初不作出那样的选择,她或许也还会别的事情纠缠折磨。 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和命运反抗的过程吗。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必定要付出一定代价。 只有弱者,才总会埋怨身边的苦难。 她躺在床上,拉上被子。 四周安静极了,从她回房那刻,外面很久都没有响动。 她只希望,他今天的发疯,只是因为酒精的原因。 …… 充斥着暧昧气息的房间,空气中还留有余温。 身边人影没了,但盖过的被子,接触过的枕头,依旧留有香气。 席慎闭着眼睛,呼吸渐渐归于平缓,体内难耐的燥热,也降了下来。 已经很久都没有如此失控过。 平时在人前,他总是被人各种称赞,从外表,气质,到品格。他并非享受别人的夸赞,相反听久了后,内心毫无波动。 他的自律也好,克制也罢,都是基于他对自己的要求。 可方才失控时他才觉得,好像做了一回真实的自己。 看来不幸被顾旸言中,他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失去理智。 身体很累,每天处理诸多复杂的事情,他脑子也很累。 可经过一番发泄,他却觉得轻松不少。甚至身上被咬过的地方隐隐作着痛,他还觉得有几分欢喜。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敲门声,伴随着奶声奶气的叫声。 “爸爸,爸爸。” 席慎立即下床,打开房门时,果然看到小家伙正站在他面前,仰起小脸,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 许谨抱着席慎大腿,嘴角流着哈喇子,“爸爸,你终于回来了呀。” 许谨是半夜起床上厕所,上着上着想起来好像有件很重要的事,于是跑过来敲门。 席慎弯腰抱着许谨走进房间,“怎么这么晚想起爸爸来,是做噩梦了?” 小家伙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话,“我们学校的同学说我是野孩子,我今天和她们吵架了,但是我在学校忍住没有哭。爸爸,你明天能去学校,在我同学面前说我不是野孩子吗?” 席慎眸色幽深,周身拢了一层寒气。 他父母虽还健在,但从不曾享受过父爱母爱的他,从小最渴望的就是亲情。 看到把委屈藏在心里的许谨,那些过往的记忆,再次来袭。 童年时代缺失的东西,他到现在都没能全部治愈。 席慎抱着许谨的胳膊紧了紧,他走到床边,没有立即放下他,而是关心道,“这件事你和妈妈说了吗?” 小家伙虽然脸上写满困意,但说话口齿和逻辑都还算清楚。 他点头,“说了的,妈妈本来想和我一起等爸爸下班回家后说给爸爸听,但是我们等了好久爸爸都不回来。爸爸,妈妈说爸爸你要赚钱养活我们,所以工作很忙要加班,才总这么晚回来。但是爸爸,我妈妈以前一个人就能养活我,爸爸其实你不需要老加班的。” 再提起许识月,席慎心口顿时像被什么给堵住。 她晚上给他打电话的原因,是这个吗? 席慎再次把许谨揽在怀里,这个孩子,他第一眼看到就莫名很喜欢,相处后,喜爱程度更甚。 许谨要是他的孩子,该多好。 当年……他要是和许识月谈恋爱,也会生一个像许谨这样可爱的孩子吗? “爸爸,我晚上想和你睡。” “好。” 席慎重新躺在床上,小家伙主动抱着他。 “爸爸,你还没答应我明天去我学校接我呢。” 明天……他要去外地谈个合作,早上九点的飞机。 “爸爸能不能改天再去接你。” 许谨脸上满是失望,但他一向听话惯了,没有吵也没有闹,只是乖巧点头,“好吧,那爸爸你一定不要忘了这件事。” 席慎爱怜的摸摸许谨小脑袋瓜,“爸爸记得。” 许谨渐渐闭上眼睛。 哼,他晚上还抱着爸爸睡了,谁说他没有爸爸,那些说他没有爸爸的人就像妈妈说的,肯定是嫉妒他妈妈好看,比班上所有人的妈妈都好看。 他爸爸也是最好看的爸爸。 …… 许识月是被敲门声所吵醒,她迷迷糊糊去开门。 当看到门后的人影时,她脑子一个激灵,困意消失大半。 和她蓬头垢面相比,早起的席慎已经穿戴整齐,人模人样。 许识月躲在门后,目光警觉,“你……有事吗。” 她语气和表情都让席慎感到不舒服,他冷着脸,“昨晚许谨敲房门跑来和我睡,他和我说学校同学笑话他是野孩子,没有爸爸,想让我早上去送他上学。我今天要去外地谈很重要的合同,你把我拉到他们班级群里。” 听到是关于许谨的事,许识月神情这才放松。 她捂着嘴打哈欠,懒洋洋的语气,“没问题啊,还有别的事吗。” 席慎想起昨晚她张嘴就咬的情景,对比之下,她此刻这副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显得格外可恶。 他慢条斯理解开领口,露出被咬的牙印,一字一句,“你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许识月昨晚只负责咬,并没有看到伤口有多深,她目光好奇打量着他嘴唇,她记得明明把他嘴唇给咬破,还有血,怎么没见伤口? “我是正当防卫。” 席慎冷笑,“顾旸这么对你的时候,你怎么也不正当防卫?” 周身气压顿时降低。 大清早的,许识月还没睡好,实在是没精力,也没有功夫去和他吵架。 她揉着眼睛,再次打了个哈欠,“交代?你想我要怎么交代,要不要我让你咬回来,来来,你咬。” 许识月把睡衣衣领拉开,白皙的肌肤上,有好几处淤青,正是她昨晚和他进行肢体上触碰所留下的印记。 席慎本来有些恼她的态度,但看到那深浅不一的淤青,心软了几分。 “我可不像某些人,和狗一样动不动喜欢张嘴咬人。” “那某些人喜欢使用暴力,是不是应该放鞭炮大肆庆贺。” 她话音刚落,身子被席慎禁锢在门边。 她仰着头,眉心紧锁,又来? 喜欢强迫上瘾了吗? “我们还没结婚,席总,你这种行为,是犯法的。” 席慎居高临下瞧着她,薄唇微勾,“犯法?你去告。” 无赖。 许识月搞不懂,到底是她以前就没认识过他,还是他这几年性情大变。 顾旸是这样,他也是这样,所谓物以类聚吗? 许识月搬席思华出来压他,“妈昨天还问我和你相处的怎么样,你的那些好堂哥堂弟,也时常旁敲侧击打听我和你情况。席总,你再不松手,我就把我身上的这些淤青拍照发在群里,好让大家看看,您席总私下都有些什么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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