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筠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宁啊,你这个身体真没事儿吗?这虚汗冒的。” 宁馥喝完水,才缓缓长舒口气,朝林诗筠笑着摇摇头:“没事儿,可能是有点儿紧张。” 她这么一说,林诗筠就懂了。 林诗筠往舞蹈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宋持风还没出来,从柜子上抽出宁馥的签课本递给她的同时小声说:“也是,毕竟是宋氏董事……不光成功,长得绝,声音还那么好听。” 这次宋持风的课程并不是助理代他来约的,而是宋持风本人把电话打到了她们工作室。 当时林诗筠一接电话,尚且不等宋持风自报家门,就已经从他极有记忆点的磁性嗓音中辨认出男人的身份。 “我刚想了想要是我来带这节课,估计他跟说句话我就不行了。”林诗筠作为资深声控,谈到这里简直笑得合不拢嘴,“一节课下来,直接脱水!” 宁馥本来心情还挺复杂,这一刻也被林诗筠大大咧咧的话给逗笑,下巴扬了扬,指向面前的饮水机:“那你也多喝点儿,补充一下。” 时慈从两个人开始跳就一路吃醋到刚才,刚拎着自己的东西和宁馥的东西,跟宋持风打了个招呼,连聊天都没心思聊,直接就屁颠屁颠地跟出来了。 他肩上背着宁馥的运动包,看两个女孩嘀嘀咕咕耳语一阵,然后笑开,也没听清楚说了什么,就隐约听见宋总声音好听什么。 大男孩心想自己声音也不差吧,虽然不是走宋持风那种低沉磁性路线的。 时慈清了清嗓子,醋兮兮地凑过去:“宁宁,刚你们凑那么近,在聊什么?” 他看见宋持风有一瞬间都好像快要亲到宁馥的耳朵了。 但只那一瞬间,快到时慈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两人又重新拉开距离,他之后再看宋持风一脸光明磊落的表情,让他甚至有一种好像是自己太龌龊了的感觉。 “嗯?”宁馥心跳忽然一虚,扭过头看向时慈,“没聊什么呀,他在问我如果不小心踩到女伴的脚要怎么办。” “哦,”时慈蔫耷耷地说,“那你也教我跳华尔兹好不好?” 宁馥别开眼又喝了口水:“你不是之前不想学了吗?” “那是之前嘛,”大男孩手托下巴,手肘撑在前台上,满脸委屈,“今天看见你和宋先生跳,我又想学了,不行吗?!” 宁馥一看时慈这副留守大狗的模样就忍不住伸手去捏他脸上的软肉:“但是有句话叫时不我待,时慈小朋友你懂吗?” “你再捏,再捏你看我不收拾你!” “谁收拾谁还不知道好吧……” 小年轻转眼又闹成一团,林诗筠做了宁馥四年室友,早就对两人散发出来的酸臭味习以为常,自觉躲到一边不闪着别人,就看宋持风从容不迫地从舞蹈房出来。 他没有直接穿上外套,而是随意地挂在手臂上,走出来的时候,眼神似有若无地落在正笑得灿烂的两人身上:“请问我要在哪里签字?” 宁馥这才回过神,把签课本递过去,指了指最下面的格子:“刚才一共上了两节课,签两个名字就可以了。” 宋持风签完字,合上本子朝林诗筠和宁馥礼貌点头:“那我先走了,谢谢两位老师。” “不客气不客气,再见,欢迎再联系我们工作室!”林诗筠通过和宋持风的短短几次接触下来,几乎要对资本家这种生物改观,笑意盈盈地目送宋持风出去。 一旁时慈还惦记着和宁馥的电影,早就心急如焚,看着宋持风乘电梯离开,立刻带着宁馥开着车,飞也似的往电影院赶。 平时需要开车二十分钟的路,被他一路火花带闪电压缩到十五分钟。 时慈在停车场上把车停下,刚准备拉开车门下车,手机铃声却在这个时候以一种无比突兀的状态横插进两人中间。 “谁这个时候?!” 时慈接起电话,表情从火大,到不耐,最后是愣怔。 挂断电话,大男孩有些颓丧地把手机随手一扔:“投资公司那边说他们老大之后要去出差,明天就要见我,让我今晚准备好宣讲的材料……” 这消息确实来得太过突然,且太过关键,让一向说话柔和斯文的男孩子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宁馥也还没回过神来,愣愣地眨了眨眼:“那现在怎么办?” “他们约的是明天下午三点,现在回家开始做应该还来得及,就是对不起,今天不能跟你看电影了。”时慈看了一眼时间,“下周五我再来找你好不好?本他们定的是下周五,我就把家里的事情都推到别的时候了。” 宁馥闻言微微一滞:“我下周五舞团有安排……” 下周五,她要跟宋持风去出席那场婚礼。 最后一次。 这场婚礼的新郎虽然是法国人,但新娘是中国人,婚礼也按照中国最古老的习俗,在傍晚举行,婚礼之后再举办西式的晚宴,算是中西结合。 婚礼当天,宁馥在下午跟舞团请了个假,被宋持风接去做造型。 从婚礼现场到晚宴会场的布置足以见双方都是极具浪漫主义的性格,冬天基本用不上的室外场地也布置得无比精致奢华,充满童话色彩。 只可惜大好的日子,天空却是阴云沉沉,两人刚进入内场,外面就飘起了片片雪花。 男人手搂着宁馥的纤腰,侧头柔声说:“冷不冷?” 在这样的场合,大家都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宁馥也只能入乡随俗。 车上和室内的暖气都很足,但就从下车到室内这一段距离也让宁馥起了满胳膊的鸡皮疙瘩。 “嘿,宋先生!” “你好。” 宋持风法语也说得相当地道,他跟别人打招呼的时候把手从宁馥的腰上挪上她的手臂,摸到一片冰凉的时候皱了皱眉。 他带着宁馥往里面暖气温度高的地方走,掌心在她的手臂上缓缓摩挲。宁馥比起热,更先感觉到的是痒,她想往旁边躲,看起来却像是在往宋持风怀里钻。 宋持风索性大方地敞开外套把人裹住,却还不等抱紧,就听怀里人说:“我不冷,你别乱摸。” 他垂眸,只看宁馥双手交叠抵在他的胸口,一副坚定拒绝与他再靠近半分的模样。 宁馥心里还记着舞蹈课时宋持风说的话,记着他说的那句“宁馥,别躲我,没用的”。 后来宁馥回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味。 怎么会没用?当然有用,不行她就把工作室的课全都辞了,再不行她就换个舞团,换个住址,把能换的一切都换掉,她就不信宋持风那样还能找到接近她的办法。 “你的手都透着凉气了,不冷?” 她的头发本是黑长直,今天做了一次性的卷曲处理,再编成发辫,简单装饰,使她看起来十分慵懒,高贵典雅。 她低下头去不看他的时候,整个脖颈的线条都舒展开,一片雪色白腻,秀色可餐。 只不过这天鹅颈的主人,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动听:“反正只要等这场晚宴结束,你就不会再来找我了,对吧?” “对,”宋持风把人搂着走到一个清静的角落,在她耳畔压低声音,“如果你能证明你真的对我没感觉的话。” 她不可能没感觉。就像现在,他只是在她耳边说话,就能感觉到她的呼吸都有点儿乱了。 宁馥侧过头别开脸,又不自觉往旁边躲了一下:“你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靠这么近。” 耳畔传来男人的低笑,宁馥瞪过去的时候,耳垂落入男人的指间。 他轻柔地揉了揉那一粒红到快要滴出血来的可爱小东西,明知故问:“为什么,因为你的耳朵不会跟你一样骗人吗?” 宁馥懒得再理这个披着绅士皮的流氓了。 她说不理就真的没再理过宋持风,直到宴会场中间供宾客取餐的长桌被悉数撤下,周围的灯光开始烘托起气氛,她才开口问:“是舞会环节要开始了吗?” 宾客们已经自觉地把场中的位置让了出来,让新郎与新娘最先入场。 新娘身上穿着华丽到近乎夸张的公主裙,与新郎相视一笑,两人在场中伴随舒缓的音乐翩跹而舞。 刚进来的时候宁馥还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宴会场的灯光布置相当有音乐剧的味道,跟着浪漫唯美的音乐跳舞,给人的感觉如同身处童话故事之中。 眼看时机逐渐成熟,周围的宾客们也开始三三两两地加入,宋持风回过头,朝宁馥行了一个邀舞礼。 他没有说话,只用一双笑眼注视着她。 宁馥也没有说话,侧眸避开男人的目光,只轻轻地把手放到了他的掌心上,跟着他进入了舞池。 宋持风轻扣在她背后的掌心散发着温热,他用手微微发力,将她几乎拢在怀里。 宁馥感觉自己只不过是小小地走了个神,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完全被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包裹了起来。 男人的掌心下,女孩子清瘦的蝴蝶骨轻轻挣扎,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又被他稳稳按下。 两人在舞池中配合得亲密无间,身体紧贴到近乎严丝合缝,宁馥依偎在他怀里,眼睫始终低垂,她好似打定主意就这么若无其事地佯装下去。 终于,眼看曲子进入尾声,宁馥仿佛已经看见近在眼前的终点,轻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灯火通明的宴会场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音乐同时戛然而止,周围一片哗然。 停电?! 宁馥心尖猛地一颤,然而比黑暗中的慌乱来得更快的是男人的气息与扑面而来的热浪。 现在一片漆黑,谁也看不见他们在干什么。就像是窃贼出于做贼心虚,总喜欢藏身于夜色,黑暗在此时此刻,带给宁馥的最大感受竟不是恐惧,而是安全。 在失神的瞬间,她的身体便仿佛蓄谋已久的佞臣,在一瞬间篡位夺权,越过了大脑的控制。 黑暗中,宁馥的脑海一片火树银花。 宁馥总算迟迟地明白宋持风那句“没用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不是指她躲不开他,也不是指他总能找到她,而是指她逃不开身体的本能,逃不开早就藏在身体每一寸皮肉、骨缝中,又一直被她视而不见的——蠢蠢欲动。 宴会场的停电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所有来宾的恐惧都尚且没来得及发酵开,随即便恢复供电,回到了刚才灯火通明的状态。 工作人员进来解释刚才那一瞬间因电压不稳导致断电,新郎和新娘接过旁人递来的话筒向所有来宾道歉。 这一小插曲就这样落幕,舞会环节结束,晚宴秩序恢复,谁也没有注意到方才的舞池中悄无声息地空出了一块地方,少了两个人。 二楼,男人怀里抱着软若无骨的宁馥,直接闯进一间空的休息室后反锁房门,低头重新与她吻到一起去的时候手摸索着旁边灯的开关,不耐烦地全数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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