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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12班的女生还感到拘谨。 磨合了两天，渐渐发现校草兼学神非但不冷漠，反而会耐心讲题，于是也踊跃地向他请教。 舒月则另有一套笔记，囊括了近五年来的新题型，和她此次考试中相对薄弱的地方。 学习虽看天赋，后日努力也极其重要。 她从前一直压舒扬一头，自打父母离婚后，虽说并未荒废学业，却不比课余时间还加班加点的同学来得努力。 舒月后怕地想，如果自己当真因为不想舒明志如愿，连高考都随意应付，这对将来的她有多么的不公平。 所幸还有一年机会。 想到这，她抬头扫了眼认真讲解的江聿淮，感觉顷刻间便恢复了电量，继续埋头做题。 …… 等结束后，几个走读生在去往地铁站的途中闲聊着天。 尹俊楠说：“听说这次郊游的地方是一个山庄还是庄园，能搭帐篷，好像也有温泉。” “温泉？” 梁若遥来了兴致，“那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准备泳衣，男女浴池是分开的吧。” 说着，凑到舒月耳边开玩笑道，“怎么办呀，月月这么大的事看来要藏不住了！” 江聿淮与舒月并行，即便不想偷听，零碎的词句仍旧清晰飘入耳中。 他目露担忧，问舒月：“什么大事？”
第27章 误会 舒月面色一黑：“你不要管！” “……” 江聿淮看着她耳尖变红, 意识到兴许是女孩子的私房话，识趣地没再提起。 少顷，舒月自己心存愧疚, 蹭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角，佯装无事发生般地问：“洛斐应该也有很多这种活动吧？” 江聿淮表情不变：“或许。” 她疑惑：“什么是或许？” “我很少参加, 不太清楚。” 通常, 校委会会召集学生家长商议，席上, 江家都会抢先提出赞助。 于是，十次有九次由江家全权包揽, 身为江家独子, 他不想去便不去了, 没有人会管。 倒是一气之下转来元城以后, 反倒开始融入集体, 像每一个普通学生那般。 舒月听他语气也猜了个十成十，小幅度晃了晃指尖尚未松开的衣料，挟持人质似的看他：“这次, 你会去的吧。” 她努力扬起小脸，展示自己可怜巴巴的眼神，本就动听的声音因示弱宛如娇娇鸟啼。 江聿淮如何能拒绝。 他紧了紧后槽牙，带出流畅立体的下颌线条, 喉咙跟着快速耸动一番, 险险克制住表情，这才轻声答了舒月：“我会去。” * 翘首期盼的郊游终于到来。 早晨8点, 学校正门。 舒月将座位让给尹俊楠, 成全热恋期的小情侣，自己则扯谎说想去重点班探讨学习。 如今, 她肯认真应对考试，在老师眼中一如珍稀动物，只叮嘱了两句，让她到地儿后记得回班级集合。 同学们默认为舒月要去找舒扬，却不想她一溜烟跑去了重点一班的大巴。 重点班学生人数本就稀少，位置富余，再加上舒月从前也是一班学生，领队老师见她过来笑得合不拢嘴，还玩笑道：“下次要赢过二班那个舒扬啊。” 舒月乖巧点头：“一定一定。” 上了车，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她心里慌得不行，面上却淡定笑笑，还招手回应各位老同学。 江聿淮占了倒数第二排的双人座，见状挪开自己的书包，迎舒月入座。 并非所有人都知道他二人相熟，碍于老师在，车厢内安安静静，实则心底炸开了锅，疯狂给舒月发起消息。 她统一回复：“是邻居，过来讨论题目。” 确实，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四，这样的答复听上去合情合理。 郑嘉赫甚至想加入，被江聿淮一个眼刀堵了回去。 等大巴出发，喇叭里播放起舒缓的音乐，交谈声不再突兀，邻座同学打趣道：“刚才江哥一直说这里有人，我们还以为是讲鬼故事呢。” “……”舒月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也有人好奇舒月是如何学习，毕竟她既有天赋也足够努力，比起江聿淮这类纯粹的天才更具参考性。 舒月耐心答着，结果前半程还真如她的借口所说，是过来探讨学习了。 部分晕车的同学陆续发作，她得以喘息，转头要和江聿淮说话。却见他双目紧闭，身体微微朝自己倾斜，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舒月挪挪屁股，让江聿淮能靠着自己的肩。 窗外掠过大片云彩，身边坐着眉睫浓长的心上人，喇叭里不知名的钢琴曲仍在演奏，一切都梦幻而恬静，美好得不似真实。 她一动也不敢动，见江聿淮睡得香甜，才抻长了手指，从口袋里艰难地够出手机。 因着是郊游，可以光明正大地使用电子设备，同学们或小憩，或玩手游，或是记录沿途的风景。 舒月点开相机，切换为前置，仔细调整成两人都能完美入境的角度。 按下拍摄键的那一瞬，“咔嚓”音效随之响起，江聿淮睁开眼，和屏幕里来不及收回惊诧的舒月打了个照面。 她忘关静音了…… 江聿淮醒了醒神，说道：“发我一份。” 舒月犹犹豫豫：“刚才没拍好。” “那你重拍。” 见江聿淮并不介意，舒月便放开许多，她倾斜了身子，长发与他的手臂纠缠。 “一、二、三，茄子——” 舒月一连拍了几张，虽说两人的表情都一成不变，但颜值在线，她奚数保存下来，又将自己笑得最自然的那张发送给江聿淮。 “要不……” 她提议说，“把合照设置成我们的聊天背景吧，这样就不会发错消息啦。” 江聿淮扯了扯嘴角：“没有背景区分，我也不会发错。” 话虽如此，眼睛却瞟着舒月的动作，按照步骤完成了设置专属背景。 舒月满意极了，捧着手机看了一阵又一阵，江聿淮深觉无语，捏着她精巧的小下巴，将人强行转过脸来。 她哼唧：“里干嘛。” 江聿淮义正严辞道：“出来玩，少看手机。” 也是。 舒月指着窗外不停变幻的风景，和田埂上奔跑追逐的小狗，和他闲聊：“你很喜欢小动物？” 答案出乎她的意料，江聿淮说：“一般。” “可是你朋友圈……” 分明晒过一条田园犬，光看照片也能知道，主人将它养得很精细。 江聿淮垂眸看她，眼神晦涩，闪动着舒月无法解读的情绪。 他几不可闻地叹一声，解释说：“是我小时候邻居家的狗，后来她们家出现变故，狗送给了我外婆，外婆身体不好，我就把它接去了京市。” 总而言之，算是爱屋及乌。 舒月吸了吸鼻子，眼圈通红，带着哭腔道：“好感人啊。” 江聿淮挫败地从背包里翻找纸巾，又听舒月问：“带去京市？这么说，你那位邻居不是京市人？” “嗯。”他轻柔地揩去舒月眼下的泪滴，话音朦胧，“不过她已经不记得了。” 喇叭里猛然传出一阵杂音。 舒月下意识将头埋进他怀里，额头直直撞上少年的胸骨，听见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领队老师眼疾手快地关闭喇叭，解释道：“我们到了，下车集合吧。” “你还好吗？” 舒月眼巴巴地看着，又不好伸手替他揉上一揉，一时愧疚和心疼交织，仿佛马上便要哭出来。 江聿淮安抚地摸摸她的头：“我没有这么脆弱，好了，回去集合吧。” 一行人抵达了形似庄园的地方，溪水潺潺，群山环抱，风景古朴而优美。 中心处建了一座高达四十层的度假酒店，周边平坦开阔，现代化设施也齐全。 活动策划人特地选择距离酒店五十米的空地扎营，方便学生们洗漱和充电，也不失“过家家”的氛围感。 酒店工作人员帮忙卸下大巴车上的行李，领队老师点完名，确认好自己班级的位置，招呼男生们帮忙把帐篷搭建起来。 舒月备了几瓶驱蚊水，分发下去，给大家的帐篷外都喷了一圈。 12班男多女少，动作也麻利，几乎是第一个搭建完毕的班级。 领队老师将他们带去储物柜前，锁好贵重物品后，可自由活动至所有班级搭好帐篷。 梁若遥要去和尹俊楠汇合，舒月也揣上两瓶驱蚊水，一起搭伴往外走。 途径舒扬，舒月将驱蚊水往他兜里一塞，潇洒离开，接着又在茫茫帐篷海中寻找重点一班。 江聿淮先前拍了张照片，说是在离小溪最近的地方，但庄园里信号时好时坏，没办法共享位置，她只能靠双眼辨认。 好在他生得高挑，老远看去，像是平地突然拔出一截。 舒月悠悠踱步，见江聿淮在帮同学穿着长杆，手臂肌肉自然鼓起，线条流畅且不沾油脂气。 “啧啧啧。”梁若遥捏捏她腰间的软肉，揶揄道，“你吃的可真好。” “你们家阿楠又不是没有。” 梁若遥掩住唇，小声说：“讲真啊，暧昧期就是最甜蜜的，你们要能一直这样倒也挺好。” 舒月挑眉问：“后悔告白了？” “不一样。”梁若遥也说不清楚，“各个阶段都有不同的味道，但是捅破窗户纸前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确实很美妙。尤其是你们两个互有好感，不用患得患失，更美妙了。” 舒月明白，人大多是贪婪的，不断渴求又不断回头。 她正发散思维，听梁若遥又冷不丁地说起：“你们大学会一起考去京大吧？我和阿楠想离元城近一些，但他的成绩比我好太多……” “大学？”舒月怔在那里。 之于高中生，大学是终极目标，是看似临近却难以跨越的线。 之于感情，大学是异地的代名词，像高高的巨浪，青涩懵懂的爱恋则是水面上的帆船，谁也不知浪头拍下来时，有几人能存活。 舒月从前不曾想过这些，只一门心思要考入京大，捱到成年以后，能和妈妈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江聿淮呢？ 她在江家的电脑桌上扫见过宣传册，皆是英美两国赫赫有名的学校。 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难道江聿淮计划出国？ 舒月顿觉有重物撕扯着心脏，坠坠得疼。 恰好这时，有女生拿着免洗洗手液，递给因蹭了一掌心薄灰而眉头紧锁的江聿淮。 他没有拒绝，颔首道了谢，仔仔细细地清洁两遍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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