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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消息是，郊游活动安排在考试结束之后，是否能笑着去玩儿，就看各自的命运了。 舒月不曾松懈过学习，但这回是睽违已久的、不与谁作对的，真正亮出她实力的一场考试。 兴许是近乡情怯，她连坐地铁都忍不住刷题，生怕到时候发挥失常，自信心受挫。 12班的同学们也被激起了斗志，毕竟，谁都不愿意哭丧着脸去郊游。 于是以舒月为首，自发组成了学习小组，课间都被做题占据，倒是抽不出时间和江聿淮说话了。 …… 时间在埋头苦学中流逝，终于到了考前最后一个周末。 舒月起了个早，独自在商场溜了一圈儿，出来时大包小包，出租车后备箱差点塞不下。 这都是为了维系她近来新树立的“花钱如流水”人设，好打消孙玉兰的猜想。 那天，孙玉兰以为舒月不在家，和闺蜜诉苦时便用的公放。 “我的命好苦，舒明志竟然还说财产要全部给小贱蹄子继承，你说这都什么事，我做配偶的明明也是第一顺位……” “玉兰姐。” 闺蜜推测道，“你说这钱一笔一笔地往外流，小丫头又和她那个病涝妈感情好，不会是偷偷在接济吧。” 孙玉兰心中警铃大作，嘴上却还在硬撑：“那不能，这可是夫妻共同财产，用在他女儿身上也就算了，要是用在前妻……告上法庭也是能判个追回50%的。” 舒月听了，转头买下几个奢侈品包包，时不时“忘记”在家里的沙发或是餐柜上。 果然，孙玉兰的注意力便转为斥责她花钱大手大脚。 而今天买的东西中，有两套是要寄给妈妈的秋装，她不方便回家，指挥司机开到了江家。 门铃响了两声，穿着银灰色丝质睡衣的陌生少年开了门，身量和江聿淮一般高大，然而气质更显冷洌，像抔冰冻之地的雪，不知何种热烈才能将其融化。 见到舒月，他狭长的双目清明几分，语气平淡无波：“是你啊，小邻居。”
第26章 逗弄 舒月头上冒出一排问号：“你认识我？” “不认识。” 傅延侧开身, 点点下巴示意她进门，而后抱臂回了客房。 来去如风，客厅瞬时只剩下舒月一人。 她花了五秒理清现状, 猜测方才那少年是江聿淮京市的好友，只是为什么会认识自己呢？ 难道…… 江聿淮向朋友提起过她！ 舒月抿了抿唇, 克制住不要笑出声, 掏出手机给江聿淮打电话。 他很快接起：“怎么了？” 嗓音带着睡眠不足引起的嘶哑，吐字缓慢, 低低沉沉，落在舒月耳中分外撩拨。 舒月捂住滚烫的脸, 细声细气地说：“我现在在一楼, 是你朋友开的门。” 听言, 江聿淮停顿两秒, 再开口时明显变得清醒：“我马上下来。” 不出半分钟, 旋梯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江聿淮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款居家服，肩上虚披了件开衫，似乎是想穿着正式但又怕舒月久等, 所以捞匆匆捞了外套。 她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莹亮双眸里跟着泛起涟漪，温暖而明媚，纵是漫天星河也稍逊一筹。 江聿淮笑了笑, 在她身侧坐下：“我还以为你和家里闹矛盾了, 原来只是起早逛街呐。” 换做平时，舒月必定要回呛一句, 此刻却是听他说什么都满心欢喜, 只担忧地问：“你昨天几点睡的呀？我不知道你朋友来了，不然肯定晚点再来。” “没关系。” 江聿淮揉揉眼睛, 语调卷上慵懒，“他们也是凌晨才过来的，见你睡了就没提。” 他们？ 舒月疑惑地转了转眼珠。 这时，旋梯上响起另一阵脚步声，“哒哒”作响，听起来便像个急性子。 她于是侧头去看，对上游川仅睁了条缝隙的眼。 游川嘴里还在念叨：“饿死爷了，谁快给我弄点能吃的玩意儿，我——啊——” 见沙发上坐着女生，他条件反射地抬手捂胸，活像被轻薄了般叫着：“她她她是谁！” 江聿淮拧起好看的眉：“吵死了。” 游川低头看看，见自己衣着完整，才挺直了背，叉腰道：“我就说你小子金屋藏娇，所以才死活不肯回京市，看吧看吧，还真被我发现你藏了个大美女在这儿。” 舒月原本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岂料游川却冷不丁地夸了声大美女，她成功被取悦，矜持地打起招呼。 “我是江聿淮的邻居，过来找他玩。” “卧槽，声音也好听，你们元城真有点东西啊。” 回应游川的是江聿淮已然发黑的脸。 他警告道：“上去。” “……” 游川飞速从冰箱顺了块面包，朝舒月咧嘴一笑，逃也似的转身走人。 她戳戳江聿淮的胳膊，满是好奇地说：“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性格的朋友。” 江聿淮一副不忍直视的神情：“发小，没得选。” 这句话莫名戳中了舒月的笑点，她捂着唇“哧哧”哼唧个不停，肩膀也剧烈颤着，任谁看了都会跟着扬起唇角。 等她笑够了，江聿淮递过来一瓶拧开的矿泉水，随口问道：“今天心情很好？” 舒月重重点了点头：“感觉遇见你之后，我的生活顺利了好多，你是什么锦鲤体质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江聿淮偏转过头，一声不吭地和瓶盖较起劲儿。 如今的舒月，或许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一看便知这是害羞了，忍不住想进一步逗弄。 她俯身凑近一些，手掌撑在江聿淮腿侧，认真地说：“你这个样子好可爱呀。” 话语落下，江聿淮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像是一滴赤红墨汁落在了宣纸上，染得全乎且迅速。 舒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又惊又奇，眼神肆无忌惮地往他脸上打量。 江聿淮遭受不住，也知晓说重话已经吓不住她。干脆扯着舒月起了身，将人带至院外，而后面无表情地把门关上。 她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以至于下午和小组同学在自习室做题，眉眼间还噙着开怀笑意。 陈念看得背后发毛，忍不住吐槽：“是我疯了还是她疯了，做五三这么开心？” 梁若遥已经被数学折磨得眼冒金星，也跟着说道：“舒小月你是变态吗？你是变态吧！我理解不了一点爱学习的人。” 舒月努力克制住表情，赔罪道：“不是因为学习……好啦好啦，你们背背我圈重点的这几个公式嘛，到时候写上去就能浑个友情分。” “宝贝。” 崔雯雯是12班的万年第一，对学习和排名都有些热枕，她捏捏舒月小手，好奇地问：“这回考试有信心吗？” 舒月如实回答：“正常发挥的话能拿第三。” 然而，公布成绩那天，才发现和预想有些许的偏差——她是第四名。 往上分别是郑嘉赫和舒扬，再然后，以60分差距拿下断层第一的，是江聿淮。 舒月顿住，又确认一遍名单。 梁若遥也跟着愣道：“你不是和我说他学习不好？总不能是重名吧。” “我捋一捋。” 舒月努力回想，最初误解他不善学习，是因为那句“在哪里都一样”。敢情是胜券在握，离开京师的资源依然能天赋碾压。 她越想越怄气：“你信不信，他平时学习都没有我用功！” 上上周，舒月还因为担忧，委婉地劝他看看书。谁知江聿淮表情困惑，回答说：“课上不是听过一遍了？” 原来并非厌学，而是一学就会。 行吧。 …… “不行，我狠狠地嫉妒了！”舒月拨开人群，直奔重点一班，在窗边气势如虹地喊：“江聿淮——” 看见她的瞬间，江聿淮眼睛亮了亮，然后低头和身边的同学说了句什么，快步走出教室。 舒月以为自己正处于盛怒之中，气势汹汹。 却不想落在别人眼里，不过是眼睛瞪大了些，唇角抿紧了些，皮肤比往常白里透红了些。 江聿淮觉得她这副样子很是可爱，眸中化开浓浓笑意：“今天放榜了，考得很好？”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舒月瘪嘴：“你居然骗我。” 江聿淮自然清楚她在说什么，早有准备般倒打一耙：“是你不太关注我。” “……” 她确实刻意避开了重点一班的八卦，一来是不想听见吴书羽的名字，二来是每次徐沁遇上她都会微笑打招呼，舒月既心虚又愧疚。 江聿淮忍住想要抬手掐掐她脸颊的冲动，说道：“等我一下。” 再出教室，他手里多了杯香草咖啡。 舒月继续装高冷：“行呀你，算好了我会来。” 他小幅摇了摇头，无奈叹息：“如果你不来找我，我会过去找你，是必然事件。” “反正我不吃嗟来之食！” “……”江聿淮挑眉，“这么严重？” 她点头：“很严重！” “我帮你赢过你哥，怎么样。” 舒月表情松动，笑意明显爬上眉梢：“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还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好朋友呢。” 江聿淮：…… * 于是，学习小组规模扩大，不仅多了年级第一，还加入两名编外人员，分别是尹俊楠和他的同学。 因着有寄宿生，周内的学习安排在申请下来的空教室，周末再寻一天泡自习室。 梁若遥这回考入了班级前五，纵观全年级，名次依然靠后，但至少说明努力没有白费。 她积极拉着尹俊楠“入股”，不料真学起来，第一个发牢骚：“我穿越了吗？考试不是刚结束，我为什么还要受学习的苦……” 尹俊楠温柔地揉揉她的头，鼓励道：“因为你很有潜力啊，而且还可以更有潜力。” 尹俊楠的同学夸张地搓了搓胳膊：“有我可怜？既要吃狗粮还要受学习的苦。” 众人也跟着笑作一团。 舒月用手肘碰碰江聿淮，说起悄悄话：“等结束了我们去吃意面吧。” “好。” 崔雯雯举起手，故作严肃道：“报告老师，上课时间禁止卿卿我我，尹同学也是，当众撒狗粮是犯法的。” “遵命！” 舒月端正坐姿，将打印好的笔记分发下去。 这是江聿淮专程简化过的内容，只保留了出现频率最高的知识点，每个知识点配以一道经典题型，是以仅有薄薄几张纸。 不得不说，捏着毫无重量的纸张，心里头对学习的抗拒弱化不少，甚至会产生一种稍微认真点就能啃下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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