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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就产生了想要直接上前拥她入怀的冲动，还好被一丝残存的理智制止。 但也仅是制止而已，无法将此念头完全销毁，只能依靠酒精的麻痹。 “那你怎么不早说，还答应开车送我回家这个提议。”满满的无力涌上心头，虞栀夏不知道应该展露出怎样的表情来面对他。 “嗯，我忘记了。”听这吊儿郎当的语气一点儿也不像忘了，而是故意为之。 算了。 虞栀夏妥协似的推开车门，绕到主驾驶。 微微躬身，敲了下车窗：“你先下车，我来开。” 宋亦延乖乖起身让位，像无数个从前一样，无条件地服从于她。 调整好座椅的舒适度和后视镜的角度，虞栀夏点开车载导航问：“你家在哪儿？” 他自顾自点入搜索栏历史记录中的一个地址，导航路线设置完成后才开口：“先送你回去。” 虞栀夏微微瞪大眼睛，注视着他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 不是吧，他连她的住址都知道，而且还出现在了历史搜索记录里。 难道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她？ “别多想，资料上有提到，我只是随意查了一下。”他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将她心中的迷惑解开。 他口中的资料与宋父在饭桌上说的一样。 “看来我所有隐私在你面前都荡然无存。”捏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她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资料上还提到了什么？” “没有，只是一些基本的个人信息。”宋亦延懒懒地靠在座椅中，不以为然地说。 虞栀夏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松懈几分，紧张感也消散不少。 然而他接下来说的话，却使她刚落下的心重新悬回半空。 “好像提到了你的职业。” “我就只是个画画的，这事你早就知道呀。” “我指的是，你的笔名。” 话音还未从车内空间销匿，两人身体同时猛地往前倾。 是骤然踩死刹车导致的，但前方道路并没有突发情况出现，畅通无阻。 虞栀夏前胸直直与方向盘撞上，撞得肋骨生疼。 此时她没法顾及其他事情，注意力集中在他口中说的‘笔名’两个字上。 不死心地问：“资料中提到了我的笔名？” 她一直都将自己笔名保护地很好，三次元生活中仅有既是她多年好友，又充当她编辑的许熙瑶知晓。 虞栀夏在心中默默祈祷：千万不要被扒出来啊，如果创作的漫画中的内容被熟人看过，她真会当场因为羞涩而昏过去，并从此和看过的那个人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随后，她又在心里补充道：许熙瑶除外。 宋亦延点头。 光线幽暗，眸底闪过的一抹宠溺无人注意到。 当然不可能提到她的笔名。 资料只是他的借口，一个了解她离开两年情况的借口。 甚至他和宋父口中所说的资料都完全不是一回事。 宋父拿给他的那份资料主要是对虞氏集团整体情况的说明，仅有几段关于虞家的人的描述。 虞栀夏紧张地吞咽了下，声线发涩：“你……看过我创作的漫画了？” 听完之后，宋亦延好似在脑海中细细回忆，脸上还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笑容。 眼神瞟到他这副反应，虞栀夏在心中暗道不好。 只要他敢说出‘是’这个字，她保证自己立马推门下车，从此离他远远的。 不管是不是有婚约在身，反正再没有脸去面对他。 “没有，我骗你的。”眼见虞栀夏快要当真，脸颊烧得通红，宋亦延收起继续逗她的心思。 她偏头，狐疑地盯着他：“真的没有？” 宋亦延坚定地摇头。“没有。” 虞栀夏穷追不舍：“那你发誓。” “好，我发誓。”宋亦延伸手在额边竖起三根手指，“如果我所述不实，那就……” “那就一辈子都石.更不起来。”虞栀夏接过他的话往下说。
第57章 晚安吻 “那就一辈子都石.硬不起来。” 虞栀夏将这句话说出口的同时, 停车场内地灯光倏地亮起几盏。 暗影消失，宋亦延的面容格外清晰地展露在她视野内。 脸色在肉眼可见地变化下沉了不少，眸色也黑了几分。 车内温度骤然降至零下, 空气仿佛被凝固似的，不再缓慢流动。 直到后面车辆催促的喇叭声响起, 虞栀夏恍若大梦初醒，重新发动车子。 不远处街灯接连亮起, 霓虹闪烁, 汽车也重返于熙攘的车流。 这番宛若死寂的氛围持续了三分钟之久，而后宋亦延出声将其打破。 说出这番话时，他似乎正在咬着后槽牙，又似乎被气地笑了。 “不能石.更。” “虞栀夏，你和自己有仇吗？” “一个小小的誓言而已, 竟然搭进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 顿了几秒，宋亦延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柔缓声线, 靠近她耳畔喃喃：“哪儿有人这样诅咒自己老公的？” 不知是被他唇齿间吐露的炙热气息烫到，还是被被‘老公’两个字吓到。 虞栀身体不自觉地朝旁边缩了缩，眼神飘忽不定。 “什……什么老公，我警告你啊, 别乱说话。” 说是警告，可这番话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听上去反倒像是在与他撒娇。 “很快就是了。” 宋亦延声音很轻，淹没在喧闹的汽笛声里。 此时正处于下班高峰期，还是市区繁华路段, 路况复杂多变，稍不留神就可能与其他车辆发生剐蹭。 虞栀夏注意力自然而然地集中在了驾车行驶上, 没听清楚他近乎呢喃的话。 一辆大切诺基“黑武士”缓缓驶入小区，而后在路边停下。 ‘咔——’安全带从卡扣内弹出。 “我到家了，再见。” 飞速说完，虞栀夏便推门下车。动作干脆利落，毫无留恋，没给他留出一丝反应时间。 刚走出几步，手腕被人攥住，一道力迫使她往后仰。 神情恍惚之际，虞栀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熟悉的松木香在鼻尖萦绕，将她层层包裹。 当即就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可放在腰间的手臂不断紧缩，圈得她快透不过气。 朦胧夜色里，宋亦延瞳色愈发幽深，始终没有松手的意思。 虞栀夏只好另寻他法。 死死咬住下嘴唇，心一横。将语言化作最锋利的刀刃，直直朝他心脏深处刺去。 “宋亦延，不是两个星期，不是两个月，我们分手两年了。” “是我将感情当成一场玩闹，是我不告而别，是我不要你了。” “你到底懂不懂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明显感受到圈在腰间的力卸下了些。 没有人会不在意自己奉若珍宝的人，往自己心间戳刀子。 宋亦延也不列外，她还是有三言两语让他饱受痛苦的能力。 虞栀夏眸底染上几丝不舍和酸楚。 本以为他内心受挫，会就此离去。 可不曾想宋亦延转换了姿势，一手揽住她的纤纤腰肢，另一只手眷恋似的覆上她的脸颊。 仿若这两年分离的光阴从来没有存在过，声线中含着无限纵容：“我懂。” 她说的这些话，他怎么可能没有意识到。 从始至终宋亦延都很清楚，他于虞栀夏而言，只是一个新奇的玩具，新鲜感一过，就会被随手抛弃。 但还是义无反顾地陷入她为他营造的这场美梦，一如从前。 结局也都一样。 她毫不留情地将他抛弃。 一而再，再而三，他只能乖乖顺从，接受这种结局。 虞栀夏放在身侧的手臂慢腾腾地举起，还未触及到身前人的衣角，却又无力垂落，脸中笼着一片忧伤。 “既然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喜欢我呢？” 愧疚的情绪达到顶峰，微微低下头。哪怕在黑夜，她也不敢与她对视。 明知下场是死亡，飞蛾仍会奋不顾身朝火光飞去。正如明知会被抛弃，宋亦延仍对此甘之如饴。 没有正面回答虞栀夏提出的问题，反倒是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已经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宋亦延恋恋不舍地松手，眸中带着无限倦意。 而后手掌覆上她的头顶，揉了揉道：“晚安。” 这个小小的晚安吻，瞬间将她拉回两年前二人正处于热恋的时期。 确认恋爱关系之后的一段时间，宋亦延格外忙碌。 整天整天地见不到人，只有夜幕降临，世界陷入一片沉寂时才携着满身疲惫回到民宿。 但当他发出消息后，下一秒虞栀夏就会惊喜般地出现在视野内，以猝不及防地扑上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两人格外珍惜这段独处时光。 时间足够，虞栀夏便会冒出撩逗他的小心思，最后把他撩得饥渴难耐，遭罪的也是她自己。 直到侵略完她胸腔中的所有氧气，让她腿软到无法站稳，只能倚靠在眼前人身上，他才意犹未尽地放过她。 时间不够，虞栀夏就会犹如树袋熊般，挂在他身上，侧脸紧贴在他胸膛前，安静聆听他有利的心跳。最后以一个轻柔绵长的晚安吻结束。 ‘咚咚咚——’ 心脏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胸腔，似乎将要失去控制。 虞栀夏这才从回忆里惊醒，逃似的刷开门禁，小跑回家。 连一句简单的‘晚安’都吝啬扔给他。 宋亦延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去，但终没能遂他所愿。 虞栀夏刚走进单元门，大门便随之紧闭，他被隔绝在了门外。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愈来愈小，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内，宋亦延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橘黄色的路灯下，他斜身倚靠在车门旁，双手交叉放置胸前，视线定定望着黑漆漆的高楼。 仿佛被黑暗吞噬，只几扇窗户中有光亮泄出。 过了几分钟，又一扇窗户亮起，宋亦延眉眼不自觉弯了弯，唇角浮现一抹失而复得的庆幸。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 刚一回到家，轻轻一扔，手提包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随后直直坠落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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