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板!能不能给我扔个盆子出来?” “你干什么?” “我再堆个雪人啊。” 方夏开门,随手丢个大盆子给他。 赵西延看看已经合上的门,低头看看扣在雪地上的盆子,心里怪怪的,怎么感觉跟喂狗似的? 他还是要捡起来,倒立盆子,朝前一推,就装半盆子雪,方便堆成一个球。 方夏洗完澡,穿上睡衣,睡衣不丑,上身蓝色长袍,帽子还带白色兔耳朵,同色系裤子,她上大学的时候买的,那时候很流行,宿舍四个人买的一样的,只不过就她一直用到现在,反正又没破,穿着还一样很暖和。 忘拿吹风机了,干发帽缠在头发上,她抱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出去。 赵西延正蹲在她的窗前,手下的雪人已经快成了,紫色盆子放手边,里面装了一盆子冒尖的雪,从角落里调过来的。 “你怎么不就地弄雪?” “雪人脚下是成片的雪才好看,要是弄干净了,跟秃子就留一根头发没区别了。” “你怎么又堆这了,不堆你窗户底下?” 赵西延拍拍刚成的雪人脑袋,冻红的大手撑上雪地,身体后仰撤开,让方夏看清楚,“当然要成双成对的才美满,要是一边一个,那不成窗神了?” 方夏又看一眼,这回发现他之前堆的雪人是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现在堆的是个穿裙子的,雪白白的,裙子也是白白的。 方夏面无表情说:“有什么美满的,再晴两天,就化干净了。” “嗳,话不能这么说。”赵西延起身,双手叉腰反驳她这句话,“没有什么会永远静止不动,万事万物都在运动,人还会生老病死呢,不能强求一对雪人永久保存,最重要的是享受当下,最起码在化掉消亡之前,他们还是成双成对的。” 方夏不和他掰扯,往屋子里走,“热水我用完了,你要用再烧。” “知道了。” 晚上方夏躺在这张新床上,就算是睡了两个月的床单,盖了两个月的被子,还是觉得很陌生,很不习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冬夜里静极了,隐隐约约的,好像听见了对面赵西延翻身的声音。 方夏穿上睡衣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映着屋里的光,能看见那两个手牵手并立的雪人。 想起来赵西延刚才说的话,觉得他真是胡扯,她现在去给他们挪开,或者中间立个挡板,还没化呢,就分开了,上哪圆满去。 方夏第二天六点半起床,天色昏蒙蒙亮,打开堂屋门出去,正好看见赵西延活动着手臂从外面回来,一张嘴呼吸,吐出腾腾白雾。 “你怎么这么早出去?”方夏扬声问他。 “醒得早,出去活动活动,现在要走了吗?” “你刷牙洗脸没有?” “没呢。” “我先刷。” 赵西延大步跟着往卫生间走,“我能和你一块刷牙……” 最后一个“吗”被关门声震飞。 方夏:“我还没上厕所。” 赵西延摸摸鼻子,去瞧他堆的雪人,眉清目秀的,多好看,一个像他,一个像方夏。 真想给他们牵着的手系上红绸子。
第50章 洗漱完,一块散步去店里,赵西延已经非常熟练地去找今天过期的食品,今天有块巧克力口味的提拉米苏和两大盒饼干。 方夏吃一盒饼干,让赵西延也吃饼干,提拉米苏可以放到中午做饭后甜点。 赵西延忧心道:“你这样天天吃临期的,会不会对身体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临期又不是真的过期了,现在天这么冷,保鲜时间都拉长了。” 方夏吃了几块饼干,喝点水,就开始和面留着醒发,赵西延跟着看,自己吃一个,喂方夏一个。 方夏皱眉,“你别影响我干活。” “哦。”赵西延只好退回原位。 方夏扫他,“你不去前场看着,在这看我干活干什么?” “偷师啊。”赵西延说的理所当然,“我看看能不能偷偷学会。” “你学这个干什么,去对面开一家一样的,跟我对着干?” 赵西延打个响指,“我要是考不上,不失为一种谋生的良策。” 方夏翻他个白眼。 赵西延瞅了一会儿,说:“不就是揉一揉,也没什么难的嘛,你起开,让我试试。” 方夏不动,揉自己的面。 “你让我试试。” 方夏眉头皱的能夹死个苍蝇,“你去前场看店,怎么这么烦人。” “哪儿烦人了。”赵西延想直接上手给她的嘴巴拉个笑,“现在天都没亮好呢,开门也没顾客,还不如让我干一会儿,你先歇歇,再吃点饼干。” 方夏揉面的动作慢了点,心里有点感动。 赵西延真是个烦人精。 赵西延说:“我手劲儿大,揉的快,一会儿上班的经过,能买点新出炉的面包,能卖一波儿呢。” 方夏挪开位置,让给他。 赵西延兴奋捋袖子,洗干净手,摩拳擦掌开始揉面。 方夏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吃着饼干指挥,揉好这一盆,还有下一盆等着。 他揉了两盆就知道怎么弄了,方夏吃完饼干,去做其他的。 等八点,街上陆陆续续过人,上班的,去学校的学生,赵西延揉完今天的最后一盆面,去前场接待顾客。 中间有人来订蛋糕,赵西延看玻璃墙里摆放的有蛋糕模型,但不知道怎么接待,进里间找方夏,她出来,找个本子记上要求,收了钱。 中午,赵西延好奇地看方夏做蛋糕。 到了做蛋糕,赵西延才知道方夏这双巧手有多巧,竟然用面包奶油和糖豆巧克力,做了一出曲水流觞的山水景。 赵西延忽然想起来,“之前你十八岁生日吃的那个城堡蛋糕,现在能做吗?” “可以啊,都很简单。”方夏说,“我大学的时候蛋糕课上了半年,什么样式的都会。” “那我生日的时候,先预定个庄园蛋糕。” “你怎么想的这么大。” “野心还是要有的。” 方夏眉心一蹙,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我忽然觉得,你回头要是考上了,会不会是个腐败分子?” 赵西延拍着大腿哈哈笑。 下午方夏看店,赵西延去快递站取他买的资料题,回来之后,方夏就不让他陪她一块看店了,去里间后厨学习做题。 赵西延拒绝不成,留了一句:“要是太忙,你喊我出来。” “放心,不会让你吃白饭的。” 嘴上是这么说,下午人再多再忙,方夏也没让赵西延出来帮忙,还是让他抓紧时间学习,赶紧考上赶紧走人。 晚上一块回小院,赵西延抱着他厚厚的两摞书,方夏提议帮他搬一摞,赵西延就给她四本,都是大厚本子,就这四本也够她累的了。 赵西延挑灯夜读,方夏睡不着,闲着无聊玩手机,结果刷到的都是考公的内容。 严重怀疑她和赵西延说的话,被手机软件监听了。 既然刷到了,就姑且看看。 三分钟后,发现,好卷啊…… 方夏下床,这里没有饮水机,烧一壶开水,给赵西延端过去。 赵西延简直受宠若惊,从见面以来,她就没给过他一次好脸,现在竟然会主动给他烧水倒水。 赵西延看着她身上的蓝色睡衣说:“你穿这个睡衣很好看。” 方夏放下水杯就走人,“有毛病。” “嗳,方夏。”赵西延叫住人。 方夏回头。 赵西延看着她说:“你专门烧水给我倒水什么意思?心疼我了?” 最后一句,他眼角眉梢都开始荡漾春水。 “做梦呢?”方夏白他一眼,“我就是渴了自己烧水喝,你要是不想喝,嫌多余,我端走。” 她说完就朝桌上的水杯走,赵西延立刻抱到怀里,“给我倒的就是我的了。” 方夏都走到跟前了,就没再拐回去,指着他摞在桌前的书问:“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随便看。”赵西延捧着热乎乎的水杯,看方夏捻起最上面的一本逻辑题,随即眉头死皱,别说夹死一只苍蝇了,来根麦芒都能给夹断。 五分钟后,可能实在是没看懂那道题,她眉头舒展开,随手翻了几页,若无其事地放回去。 “你自己好好学。”她叮嘱他,像一个过来人,长辈。 赵西延憋着笑。 方夏脚步生风走了。 真的好难,她一道题都看不懂,问的问题都好拗口,好难理解。 方夏躺在被窝里,想着今天盘完的账,和店里剩下的单品,明天哪一样需要做多少,哪些材料是不是该进货了,明天进还是推到后天?毕竟太多了后厨放不下。 睡着之前感叹,还是她的活比较轻松,不费脑子,看看,这一会儿就算的明明白白的,就算她现在只会加减,乘除都算不太明白了。 周六早上,小萝卜头来店里帮忙,她当年没走高考,反正以她的成绩也考不上,提前走的单招,学的乘务,现在在火车站做地勤,还是和爷爷奶奶住在小院,拆迁始终等不到,还越等越没消息。 老远看见店里有顾客进出,还拎着买的东西,她就觉得奇怪,走进去,看见柜台后收账的男人,吃了一大惊。 “赵西延?!” 赵西延抬头,热情打招呼,“嘿!罗蓓!” 小萝卜头更吃惊,“你还记得我啊?” “记得啊。”赵西延手上忙着给顾客装袋,嘴里说,“你老大在里头。” “哦,好。” 小萝卜头进里间厨房,方夏坐在高脚凳上,桌上摆着一筐打好的鸡蛋,从里面挑蛋黄,手法非常熟练,三秒一个蛋黄,她走到跟前,叫一声:“老大。” 方夏回头,手上都是拉丝的蛋清,对她点点头,“赵西延在前面,你要是不想和他一块待着,和我在这坐着。” 小萝卜头找个矮凳子过来坐着,她是个厨房杀手,做不了这么精细的活,只能在旁边看着,“老大,赵西延怎么过来了啊,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前几天。” “他来这干什么?” 小萝卜头惊讶又奇怪,老大不是和他绝交了吗,其实小萝卜头认为老大是和赵西延谈了的,毕竟两个人高三下学期每个周末都一块在图书馆待着,暑假又一块打工两个多月,她觉得老大一定是追到手了,只是后来分了,如果不是分手,哪有好几年不联系一次的,她们和陶可非那种普通朋友还一年联系个两三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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