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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天素按捺住心中的惊讶，控制自己没有表现出来。 原来当时自己以为的顺利逃跑，都是有老师在外面偷偷跟着的。 不过当时的她精神力还处于增长阶段，察觉不出来也是正常现象。 “什么组织居然有本事在塔中安插内应？或者说塔里的老师怎么会为了外面的组织做事？”温天素最不可思议的还是这一点。 塔在每一个哨兵和向导的心中都是最崇高的信仰。 万子良沉默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和我还是同期生，一起吃住长大，最后一起当了老师。” “因为她的操作，我们甚至过了两天才知道你失踪的消息，虽然立即派出队伍寻找，但那时已经完全没有了消息。S级的向导居然能在眼皮底下被绑走，领袖动了真火，命令所有空闲队伍不惜一切代价寻找，我们也不停歇地调查那个内应的资料。” “最终牵出了一条通往那个组织的线，在摸到地方后，景冽的小队正好在附近执行任务，便由他们展开了营救。没想到……没想到……居然会有那么多向导……” 万老师所讲的和温天素的梦中出入不是很大，只是换了一个角度叙述。 “其他的向导在第一天就被营救了出来，就连当时和你在一起的符珏也在第一天的晚上回来了，但是你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才被景冽带出来，在你们离开那地方的一瞬间，那里就变成了污染区……” 温天素垂着眼睛，想到了景冽说的话。 当时她第一次触碰到景冽的那个记忆小球，景冽说自己在想以前的一次任务。 他们刚离开那个地方，那里就变成了污染区。 所以他当时说的那些话也不算是在骗人。 “那我的记忆……为什么没了？”温天素对于这一点非常疑惑不解。 万子良皱了皱眉，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告诉了温天素，“是景冽要求的，他说你在醒来之后可能会接受不了那段时间的记忆。根据他的描述，你们延迟出来的原因就是你的心理状况不太好，精神海遭到重大刺激……” “嗯……”温天素抹了把脸，轻轻嗯了一声。 就连现在的她在那个梦境结束后，都在刻意遗忘那一段折磨，更何况当时。 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 两人没有聊多久，温天素刚离开就去了档案室。 万老师有很多细节都不是很清楚，她想要知道真正的经过的话还是要去看当时的记录。 里面有抓到的组织成员的问讯，还有离开那里的向导们的自述，以及执行营救的哨兵队伍的任务报告。 万老师还告诉她，袭击符珏的那个组织有种模仿当年那个组织的味道，行事作风虽然不成气候，但还是让人不得不提防。 至于他们是从哪里搞到的温天素的向导素这件事，他还没有眉目，毕竟当时关着她们的实验室已经沦陷为污染区，所有的资料和文件都没有来得及带出来。 后来等他们再一次进入搜查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已经完全被摧毁，看起来是变异植物的杰作。 所以现在只能慢慢查。 温天素在档案室里坐了两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一脸平静地关上房门。 乍一看和刚刚并没有任何区别，但是仔细一瞧就能发现眼底蕴藏着的剧烈的风暴。 结合自己‘恢复’的记忆，一个完整的事件始末也渐渐拼凑了出来。 温天素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多了。 她还要带景冽去医院看眼睛。 经过这两个小时在资料室的阅读，温天素原本焦躁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被抚平了一些。 原本直到离开万老师的办公室，她心中都有些关于景冽摘下眼前遮挡的隐忧。 她不担心景冽怎么看她，她担心的是自己一直在压抑着的想要逃避的情绪会不会在那一瞬间攀上顶峰。 那块黑布不仅有景冽的视线的隔绝作用，更有对温天素自己心绪的遮挡。 能让她心安理得地做出平时不太敢做的事情，也能让她放大心中一直被压抑的喜好。 温天素缓缓吐出一口气，感受着自己跳动的速度一点也没慢下来的心脏，慢慢推开了静音室的门。 作者有话说： 前排小声逼逼（我不会写虐） 现在是一点点新路变化历程，我觉得真正的视线接触对于他们俩来时都是很重要的，所以还要一会转变的时间
第21章 那个医生认识我 ◎21◎ 静音室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在听到里面白噪音的时候温天素甚至迟疑了一秒。 她以为回到了自己的诊疗室。 她比较偏爱溪水流过的声音，泪水叮叮当当碰在石头上产生的动静。 所以诊疗室内都以这个声音为主。 而景冽在她离开后调换了静音室原本的声音…… “咳……”温天素又不自觉清了清嗓子。 总觉得嗓子有点痒。 “你去了好久。” 声音从床边传来，景冽的姿势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嗯……”温天素走上前, 轻声开口：“……还去了趟万老师那里，问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景冽微微偏头。 温天素沉默了很久，“没什么。” 她还是没有告诉景冽。 该知道的讯息她已经知道了, 如何展开调查她也已经有了方向, 更何况现在还有送上门的可疑人物。 温天素在档案室查询了宋邱, 意外发现他口中那个牺牲在污染区的A级朋友……叫任高卓。 这不是，巧了吗…… 在脑海中整理刚刚看到的那些资料的温天素没有注意到，景冽垂下的脑袋和握紧了一瞬的拳头。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握住, 慢慢上抬，随后落到了哨兵的脸上。 发丝自指尖划过, 用金线绣着的名字和编号在指腹摩擦。 “我的情况应该还要……治疗很久吧？”景冽轻蹭着温天素的手，没头没尾地问了这样一句。 温天素眼底的情绪有些看不清，她垂眸看着坐在床边的哨兵，挣开手腕的束缚，将整只手覆盖在了他的眼睛上方。 “嗯，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这是真心话,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这个各方面都让人满意到不行的哨兵重新认识。 “我也是。” 景冽向上抬头，让温天素的掌心自鼻梁划过最终落在唇间，轻轻.舔.吻。 “有点痒。”温天素收回手盯着景冽眼前的黑布出神, 过了片刻后开口, “我们去医院吧，已经预约好了。” 景冽微微僵硬了几秒, 站起身来开口道：“好。” 他早已经适应了没有视力的生活, 或者说其他感官为他传递来的信息和他能看到的时候已经没有太大差别。 他能感觉到温天素的异常, 也开始在心底思考解决的办法。 直到现在真正站在温天素的面前，接受她精神力的疏导，顺应她气息的入侵，景冽才无比真切地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可笑。 他居然能一边用着温天素的向导素支撑结合热，一边坚定地认为自己已经脱离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在上次任务陷入感官神游的原因他再清楚不过。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S级哨兵，即使当时已经经历了数十天的战斗，也不可能仅仅因为视力的过度使用而陷入感官神游。 在看到任务地图的那一瞬他就意识到不对，他们的任务地点居然就在当年救出温天素的那个地方附近。 那里在他们离开后就沦陷为了污染区，后来被强行攻破过一次，不过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资料，所以就被放弃了。 在景冽原本的计划里，这次的行动是和这个地方完全没有关系的，但是因为任务目的地畸变种过多，他们只能被迫迂回。 最终……来到了当时困着向导们的实验室上方。 景冽几乎在踏上那片土地的时候就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影响，但他一直强撑着没有告诉队友。 最终在任务完成的一刻放任自己被拉入了自我的漩涡。 陷入了完全失去外界感知的感官神游。 或许是他命大，或许是上天都在给他机会…… 景冽伸手紧握住温天素的手，努力压抑着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指尖没有被发现。 但是哨兵理解不了向导对于情绪的掌控就和向导理解不了哨兵的感知的一样。 温天素对于景冽一切的情绪都了如指掌，甚至每一分每一秒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精神丝。 她疑惑得十分真切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 总不能说：“你怎么一会激动、一会惆怅、一会满足又一会紧张的……” 这也太奇怪了。 再加上温天素自己心里装着一堆事，两人就这么心思各异地到了医院。 医生姓胡，也是一个普通人类。 为什么说也呢？因为温天素还记得上次在静音室遇到的那个给景冽检查的医生。 普通人能进到塔内，就已经足以证明他们顶尖的水平已经远超一般人的能力。 胡医生看起来就是一个临到退休的和蔼老奶奶，如果不是胸前挂着的名牌的话，恐怕大多数人都会把她当成病患。 “您好。” 温天素一进医生办公室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她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但是仔细分辨又感受不出来。 身旁的景冽毫无反应，所以她自然而然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一个多月前出任务，不小心直视到了太阳，眼睛出了点问题，之前一直在塔内治疗……”温天素简单描述着景冽的情况，当然是润色加工版的。 外面的医院虽然和塔联系密切，但更多处于一个附属地位，很多消息都是他们不需要知道的。 “先去做几个检查我看看结果吧。”胡医生笑得很亲和，一脸慈祥地看着眼前两人。 温天素被她的视线盯得有点难受，接过单子就带着景冽离开了医生办公室，根据指示依次做检查。 等到他们结束的时候，胡医生在问诊另外的病患，于是两人等了一会才进去。 出来的是一个男人，温天素莫名觉得眼熟，但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谢谢医生，我的眼睛没问题就好，真是吓死我了。” “你回去好好休息。” 那个男人离开，温天素带着景冽走了进去，并把手里的各项检查单递给医生。 办公室陷入了静默，温天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会时不时捏两下景冽的手。 景冽也没有提醒，任由温天素按来按去。 “您在观察什么？”是景冽的声音。 温天素有些惊讶地看向他，发现他是在对着医生说话。 “啊呀……”胡医生笑着摇摇头，“就是看你们两个甜甜蜜蜜，忍不住就想多看几眼，现在大多数哨兵和向导的结合还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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