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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轮到宣怀沉默了。 她眯眼看着万子良，然后把手上那一堆资料都推了过去，只留下了住宿记录自己看。 “看完给我汇报。” 万子良默默接过。 ———— 温天素看着前面的一片荒地，视线落在景冽身上。 景冽知道温天素想问什么，开口解释道：“这是过渡带，这几年塔研究出来了抑制土地变成污染区的方法，不过这个方法弊端很多，现在只用在污染区的边沿。” 温天素对于这些东西的知识大多来自书本，因此在第一时间看到的时候没有把它和实际结合起来。 现在景冽一说她便明白了。 塔研制出了阻止土地变成污染区的办法，但是副作用却是这片土地再也无法生长任何植物。 不仅如此，土质还变得无法支撑建筑物。 虽然可以有效隔绝污染区的出现，但是也同样变得不适宜生存。 不过还是有一点好处的，那就是阻止了已经变成污染区的地区发生扩张。 污染区不只是会凭空出现的，原本存在的那些也会逐渐长大。 “穿过这里我们就进去了？” 温天素有点紧张。 不，非常紧张。 “嗯。”景冽点点头，“没事的，相信我。” 这是景冽特意找的一条路，因为附近基地出事，现在一片混乱，对这片地区的定期清扫也停了，因此现在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原本的路走不通，两人正在上次看地图时商量的另一条相对容易一点的路线上。 景冽凭借权限调出了附近基地清扫这片区域的地图，打开后对着温天素开口： “我们现在在这里，往前四公里左右都是非常安全的，属于他们的清扫地区，不过不排除临时变异的可能，毕竟上一次清扫是在一周前。” 温天素看得很认真。 “然后我们要经过大约一公里的未知区域，再往后的路我就熟悉了，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在中午就能到目的地。” 大概给温天素描述了一遍，让她心里有个底后，景冽才收起了地图，看着温天素现在的样子唇角微微勾起。 “别紧张，我会带你出来的。” 温天素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点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脖子都僵了。 “好。” 景冽观赏车窗，在操控面板上按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后便启动了车子。 温天素看到车子周身不停喷出类似于白雾的东西，暗道这应该是传说中的驱散剂。 可以有效避免畸变种和变异植物的靠近。 之后的一路，温天素一直悬着一颗心，提心吊胆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嗡……” 是景冽那边的车窗降了下来。 温天素被吓了一跳，连忙看过去。 “捂耳朵。” 景冽的声音响起，温天素连忙照做。 但这样的动作隔绝不住巨大的枪响，温天素呆呆地看着顺着玻璃滑下去的‘人’。 应该说是畸变种才是。 “它从哪冒出来的？” 虽然向导的观察力没有哨兵那么强大，但是她自认为看得还算仔细。 “一直在车底，之前角度不太好，就没打。” 景冽想了想，从副驾驶储物箱中拿出来一个小小的光能粒子枪出来，递到温天素手上。 向导在塔中的课程是有这一部分内容的，所以温天素会用。 但是她没见过这种大小的。 上课的时候练习用的东西都又大又重。 温天素打量着巴掌大的小枪，偏头看了眼景冽问道：“这个能打几发？” “三发，不过你应该也用不到，情况特殊可以拿来防身。”景冽开口道。 温天素点了点头。 虽然处境和刚刚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握着手里的东西忽然安全感暴增。 到后面已经不用景冽开口，温天素已经能在他降下车窗的一瞬自觉捂耳朵了。 哨兵可以在那一瞬间将听觉保护起来，但是向导却没有这个功能，精神力并不能起到保护自己感官的作用。 所幸对于温天素来说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别的枪声音小但是威力不够，这个是特制的打畸变种的。”景冽解释了一句。 污染区的四公里好像不能和平常的四公里一概而论。 即使道路宽敞，前方的阻隔也不算多，但就是怎么也快不起来。 温天素看着外面的建筑，猜测着这座城市原本的模样。 一个又一个畸变种从不知道什么犄角旮旯里冒出来，又被一枪一枪地解决。 “现在也就这种地方高楼最多了吧。”温天素看着眼前高到看不见顶的建筑，感叹道。 “确实。”景冽跟着温天素的视线望去。 不过这些地方已经不属于人类。 不论污染区的出现到底代表着什么，也不论畸变种与变异植物的存在是否意味着新的进化的可能。 但人类的存在与他们存在竞争关系是无可置疑的。 “一公里的未知区域，会发生什么？” 温天素看着地图上的标志，意识到两人即将进入景冽口中的那一处位置。 “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也可能会和刚刚差不多。” “会有变异植物出现吗？”温天素忽然控制不住抖了抖。 景冽的视线落在温天素的身上，微微蹙眉。 “可能……会。” 景冽感觉到了温天素的状态有些许不对。 温天素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方向。 原本早已被尘封的记忆在这样不合时宜的时候冒了出来。 变异植物出现，大巴里的人紧急避难，在一座建筑物里躲藏。 但是钢筋水泥并没有为他们提供合适的庇护，反而成了一纸催命符。 巨响……坍塌…… 被彻底埋葬于一片废墟…… “我们是同一年进塔的，你知道吗？”温天素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可能进不去 ◎41◎ 这一段路四周异常空旷, 没有植物的痕迹，也没有畸变种，温天素嗓子微颤。 “嗯。” 景冽点点头, 他知道温天素的编号。 “那年……” 温天素其实已经把当年的经历忘了个七七八八了，但是随着15岁那年的记忆的恢复，刚刚觉醒为向导的那一年的记忆也慢慢清晰了起来。 原本已经被遗忘的噩梦在一个意想不到的时间点卷土重来。 即使高烧到意识模糊, 她对外界还是有一定感知的。 被一同埋在废墟下的人…… 努力护着她但最终丢了自己的命的父母…… 被昏暗与压抑包裹带来的窒息…… 虽然万老师和她说过, 是她的存在救了那篇废墟里还活着的人。 因为如果不是万子良察觉到了里面有向导的气息, 那里的所有人都会死掉。 毕竟当时的救援队已经因为变异植物的存在和作业难度大放弃救援了。 这一说法可以勉强宽慰温天素的情绪，但却不能让她克服对于那处回忆的恐惧。 完全清楚她那年的事情的只有符珏和万老师，现在温天素决定告诉景冽。 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 前面可能会有变异植物出现, 如果她真的因为坍塌之类的东西PTSD了的话，那时让景冽分心会比现在说危险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我可能真的会害怕, 如果真的有变异植物扫塌一栋楼之类的……” 景冽看了温天素一眼，微微抿唇。 他思考了一下，从左边的口袋里拿出来了一截黑色的布料，递到了温天素手上。 温天素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熟悉的东西，“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个？” 景冽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之前一直没放回去。” 是景冽当时隔绝视线用的眼罩。 “要我戴上吗？”温天素指腹微微摩挲着布料。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景冽一只手不受控制握紧了方向盘, 一边说话一遍降下车窗打外面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畸变种。 温天素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低头默默绑上了黑色布条。 不愧是特制的东西, 效果非常显著。 温天素的眼前连一点光都没有了。 景冽刚升上车窗, 回头便看到眼前一幕，嗓子莫名有点哑。 “有点大了。”景冽连忙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去。 “没事。”温天素摇摇头。 她已经彻底沉浸在黑暗之中了。 这种视觉完全被剥夺的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未知的区域只是我没有到过, 不一定危险。”景冽在开车驶入那片区域的时候轻声道。 温天素捂着耳朵点了点头。 捂耳朵的动作主要还是枪声比较大, 不过能阻隔一点外面的动静也是挺好的。 事情并没有景冽想的那么简单。 那片不属于清扫区的完全未知的区域危险程度并不低。 一般来说, 在这种城镇区域的污染区，变异植物出现的概率会比野外小很多。 而且这片区域大多还是居民楼，需要提防的仅仅是路边的绿化。 一般人家里栽种的植物由于营养源不足，是不会变异的。 但是偏偏这里…… 车子经过的响动将原本处于沉睡中的生物唤醒，终日笼罩在寂静中的植物与畸变种们将‘视线’转向了侵入者的方向。 温天素不受控制地握紧了拳头，当视觉被剥夺后，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格外明显。 即使她已经捂住了耳朵，但还是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轰隆隆的响动，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她忽然意识到把眼睛蒙上毫无作用，反而会加重她对于外界的猜测。 因为当时她也处于一个失去视觉的状态，被爸爸妈妈搂在怀里，一眼也不让她看外面的场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温天素能感觉到车子的行驶，也能听到景冽那边传来的阵阵枪响，甚至能分辨出来他用了几种不同的武器。 精神海忽然有点奇怪的钝痛。 “啊……”温天素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精神丝像是被什么密密麻麻的针刺了好几下，不受控制地蜷缩了起来。 “怎么……” 景冽的声音响起，同时温天素感觉自己的手被覆盖住，很大程度缓解了凉意。 “都塌了吗？”温天素打断景冽的声音，呼吸有些颤抖地开口。 景冽眉头微蹙，塌倒是塌了，只不过现在外面满满的畸变种还有变异植物。 “嗯。”他低低嗯了一声。 温天素终于深吸一口气摘掉了眼前的遮挡，脸色发白地看着景冽。 “现在离那个实验室是不是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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