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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传来的断断续续，但是已经足够温天素捕捉到想要的东西了。 房间并不算大，地上桌子上是密密麻麻的纸张，有些是文字，有些是设计图。 但最为瞩目的还是立在房间中央的一个巨大的罐子。 温天素很感谢当时那群人给她的至高无上的待遇，居然用这么隐秘的房间来储存她的‘向导素’。 当然，是假的。 这么大一个罐子，就算是把她天天拉着放血，放一辈子也放不出来这么多。 虽然不清楚当年那一拨人想要用她的向导素来做什么，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那个幕后人的目的显而易见的邪恶。 装着她的向导素的罐子已经空了，只有上面残留的气息在彰示着里面曾经有过什么样的东西。 至于它们的去处…… 一小部分在那个塔外的小仓库，而另一部分便是这片土地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多月前进来的那批人带来的工具又不足以运走这么大一个罐子，在拿了之后又没有处理好，这才导致了现在的泄露。 温天素一边分析一边查看着房间内其他的东西，罐子的后面是一排排抽屉，全都是打开着的，看形状装的应该是向导素。 上面还有无数编号，温天素一眼便认出来了。 都是当时那群人的。 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编号的人。 他们直接叫她‘那个S级’。 不过这里保存的只有样本。 至于为什么说样本…… 温天素开始努力记忆地上散落的图纸与资料。 只可惜精神丝不能触碰到实物，她看不到下面的内容。 有点想让那群畸变种进来，像刚刚开门一样诱导他们翻找，但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温天素否定了。 不提操作的难度，让它们进来更有可能的结局是毁了这一地东西。 她接收到了一帧来自门口的画面，上面有一个00:03. 温天素没有理解是什么意思。 但是下一秒她就知道了。 剧烈的疼痛再一次袭来，比刚刚的还要强烈不知道多少倍。 那扇她努力打开了一条小缝的大门自己关上了。 原来上面的时间是倒计时，之前捕捉到但是没有施加注意的画面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开门的时间只有3分钟。 这是温天素最后一个想法。 之后的意识便开始模糊，在最后一秒，她强撑着意志力握紧景冽的手，艰难开口： “找万老师……” 随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温天素这一次非常真切地体会到了符珏当时的感觉，而且还是两次。 精神丝被斩断的痛苦实在不是一般的向导能够承受得住的。 温天素能承受住两次已经算得上奇迹了。 不过好在两次的损失非常少，并没有符珏那次严重。 ———— 混沌慢慢褪去，温天素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 原本钻心的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精神海的一片清明，以及活力充沛的精神丝。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床头的景冽。 温天素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是看景冽的状态，自己昏睡的时间绝对不短。 他太憔悴了。 温天素刚有动作，景冽便睁开了眼睛，看到睁着眼睛的温天素还有点愣神，然后视线不受控制地转移到了另一侧。 温天素顺着景冽的目光看过去，然后…… “呦，醒了。” 温天素试图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没醒过，但是显而易见，这是不可能的。 虽然她让景冽找万老师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逃避现实。 “没，暂时还没醒。” 温天素有些僵硬地开口。 万子良：“……”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拉开椅子坐在了温天素病床的另一侧。 温天素默默往景冽的方向移动了一下。 “离开保护区的许可是这么用的吗？”万子良‘心平气和’道。 温天素非常诚实地摇头，“其实一开始，我们只是打算去那个仓库看看。” 语气非常真诚，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只不过后面的事情有点脱离控制。 万子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想骂温天素几句，但是想到景冽还在这里，便放弃了。 而且温天素精神海的情况…… 万子良看了眼景冽，他倒是没想到两人发展得这么快。 “你该感谢精神丝强度提升了，不然现在的情况和符珏都差不了多少……” 温天素躲在被子里不吭声，虽然没有骂她，但是一直说个不停也不叫事。 她好几次想要开口讲话都被打断了。 “老师……” 在温天素幽怨的眼神下，万子良终于不再讲述精神丝被斩断的危害，只不过眉头还是紧皱着的。 “师娘知道我和景冽去污染区的事。” 这还是景冽告诉她的，说是当时两人在窗口看他们。 温天素决定转移战火。 正在窗边欣赏风景的宣怀猛地瞪大了眼睛，在接触到万子良的视线后讪笑道： “让我看看几点了啊……诶呀，该去换药了。” 宣怀指了指受伤的手腕，直接走出了病房。 病房内只剩下死一样的沉默。
第43章 回保护区 ◎43◎ 万子良看了几眼门口, 又把视线落在了宣怀刚刚在的床边，最终看向了温天素。 温天素一脸无辜，仿佛眼前发生的所有事都和她没关系一样。 “在附近那个休息处, 我们走的时候你们好像在例行检查。” 万子良沉默了片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宣怀那时候怪怪的了。 他扶了扶眼镜，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 现在人没事就好, 我们来谈正事。” 温天素立马正色道：“好的。” “老师，因为那个地方的畸变种数量太多，我们就没有进去, 我用精神丝试探了那个转角的房间……”温天素酝酿了一下情绪。 “景冽已经和我说了畸变种和变异植物增多，还有可以吃掉精神丝的事情, 我也已经上报了。”万子良表情有些沉重。 因为两人这一惊人的观察，他特意去查找了资料。 塔对于畸变种做过许许多多的研究，也有过用向导的精神丝试探，但是没有一条提到过这个情况。 如果不是刻意隐瞒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一情况发生的时间不长。 因此并没有及时观察到畸变种的变化。 这些年来，畸变种还有变异植物的进化就没有停歇过的时候, 虽然哨向的实力也在慢慢变强，但还是抵不过它们数量疯狂的增长。 繁殖速度快也就意味着突变出现的情况增多，畸变种们时不时就要整些‘新花样’。 “上报了就好。”温天素点点头, 撑着床铺坐了起来, 景冽及时伸手扶住。 温天素调整了一下坐姿，坐好之后打开光幕。 记忆上传作为这个世界的刚需, 现在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 只不过只有向导才可以做到。 用自己的精神丝与光脑建立起联系, 从而把捕捉到的画面上传。 卫星是捕捉不到污染区的存在的, 传回的画面只会笼罩着一层又一层的黑雾，对于污染区的探知就只能依靠哨兵。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哨兵都能活着回来的。 因此这项技术起初是为了能够得到污染区的情况而出现的。 存在于哨兵图景内的记忆小球，经向导精神丝的传递，将资料导入光脑。 除此之外这种传递便只应用于犯了极大罪且已经判处死刑的哨兵，来得到他们的记忆。 因为在向导强行获取记忆并上传后，哨兵就只有死亡这一个结局。 但是向导是可以随心所欲使用的。 只不过只有高级的向导能做到。 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丝被两次斩断，在陷入危难的时候的自我修复，还是因为接触到了万老师的精神力。 温天素忽然悟了。 怪不得她之前问万老师这是怎么做到的，他总是说你到时候就明白了。 原来真的就在一瞬间。 温天素研究了一会，光幕上便隐隐约约闪过了几帧画面。 万子良有些惊讶，“这都会了？不错啊。” 温天素抿唇笑了笑，默默把自己用精神□□导畸变种撞门之类的画面删掉了。 这种事情，还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就好…… 后面的画面全部都是那个隐蔽于墙体的房间内的。 巨大的罐子……散落一地的纸张……还有零零洒洒掉在地上的几只向导素。 将捕捉到的画面全部传递到光脑上之后，温天素终于舒了一口气。 一切都还算顺利。 她将资料传给了景冽和万老师。 万子良看着地上洒落的东西微微蹙眉，和景冽对视了一眼后肯定了心底的想法。 “我们收缴到的东西是这里面的一部分，而且根据落灰的程度也可以肯定地上的资料不是五年前乱掉的。” 后面确实有人过去了，只不过至今还不知道幕后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符珏的意外成了一个线头，随着慢慢地抽拉显现出了惊人的一幕。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开会，景冽你看好她，别让她乱跑。”万子良简单交代了一句便走出了病房。 现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下了景冽和温天素两人。 “听到了吗？不要乱跑。”景冽握住温天素的手，贴到了自己右侧脸颊。 温天素指节忍不住微蜷了一下，手指顺着肌肤纹理游移。 “我晕了多久？”温天素开口询问道。 她知道现在的时间，但是不太清楚自己当时用精神丝探索花了多久。 “十九个小时。”景冽抑制不住地轻嗅着温天素手腕的气息，鼻尖轻轻蹭过。 温天素点点头。 照这个时间来看，她都不敢想两人是怎么离开污染区的。 塔给的车子可能都要被开废掉。 温天素有些天马行空地想着，耳边忽然传过景冽的声音。 “我有点生气。” 温天素：“？？？” 她疑惑地偏头，正正对上了景冽的眼睛。 他正静静地看着他，眼底有眷恋、欣喜，还有一丝劫后余生与不满。 “唔……”温天素有些难办，她依旧摸着景冽的脸，感受着光滑细腻的触感，开口道：“……万老师刚刚确实说了要你看好我不乱跑，精神丝可能也包括在里面诶。” 景冽没有说话，显然是没有理解温天素的意思。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控制住了自己就会有奖励，你还没有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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