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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当然有，我印象中裴那段时间身上都是伤，我跟他熟起来是因为有一次看见他被人打，上去帮忙。" 裴青梧刚来M国时才15.6岁，性格冷漠，又是备受歧视的亚裔。柳飞絮想过他在这边会遭受人种歧视，但不曾想过这么严重。 15.6岁的少年独在异乡，身上常带伤，也没人帮他擦药，柳飞絮想着手都忍不住颤抖。 颤抖的手被温暖包裹，裴青梧朝她摇了摇头，“没他说的这么严重。” 柳飞絮握紧他的手。 Jason见状，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后面这家伙都揍回去了，你别看他斯斯文文的，揍人可狠了！” “裴脑子特别好使，Justin课题组里都是天才，但也很少有他这种脑子跟开了挂似的，智商差异太悬殊，后来大家麻木了，也不怎么嫉妒了。” “裴刚来时年纪太小了，他18岁生日那天，学校里好多人跟他表白，从18岁到35岁都有哈哈哈，老天！我很少见裴脸色那么难看过，被一群女人堵着出不了会议室。” “裴生活很无聊，如果不开会，又下雨没法出门运动，他能在家里呆一整天不出门。” “除了偶尔去看看画展，我没见他对什么感兴趣过。” “你有看过他那栋房子吗？空荡荡得跟会闹鬼似的，我真无法想象这种房子怎么住人。” 10年老友，Jason远比柳飞絮要了解现在的裴青梧，他说了快2小时，柳飞絮听得很认真。 被揭了老底，裴青梧脸色一直不太好，吃完饭，冷声拒绝Jason的娱乐邀约，带着柳飞絮离开。 路上，柳飞絮若有所思。 裴青梧去结账时，Jason悄悄趁裴青梧没注意，凑到她耳边说：“柳，你应该查一查他的手机。” 现代人的生活与手机息息相关，多少情侣夫妻的感情因为查手机破裂，裴青梧的手机里有什么秘密吗？ 回到那栋“柳飞絮个人作品展览馆”后，柳飞絮在沙发上入座，直白道：“手机借我玩下。” 裴青梧微愣，把手机递给她。 柳飞絮接过那部边缘磨损严重、没包手机壳的智能手机。 是五年前的旧款。 “我能随便看么？” 裴青梧点头，脱下外套，准备去洗澡。 他这样的反应，柳飞絮也不客气了，里里外外翻了一遍。 干净 太干净了。 她简直不敢想象现代人的手机能干净到这种程度，没有一条垃圾短信，app一个屏幕就能摆下，与柳飞絮定制狐狸主题的花哨界面和到处冒红点的app形成鲜明对比。 正感慨着，柳飞絮发现端倪： 裴青梧有两个微信号。 她又在裴青梧进浴室时确定了一次：“确定能随便看？” 裴青梧：“嗯。” 柳飞絮点开其中一个号看，是她加的那个，好友少得可怜，除了置顶的她外，就几个同事和裴青菀。 [全世界最可爱最漂亮的絮絮] 看到这个备注，柳飞絮微愣。 年少时她在被妈妈没收手机后，常爱玩裴青梧的手机，还把自己的聊天框置顶，改了一个巨自恋的备注。 没想到手机换了，聊天软件更迭，裴青梧给她的备注还是这个。 脑海里浮现裴青梧认真打下这串文字的模样，柳飞絮忍不住抿唇笑，再次动手改备注：[全世界最可爱最漂亮的女朋友] 她又打开另一个微信，嘴角忽地僵硬住，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翻了翻。 这个号她印象深刻，是一位藏家。 她工作号微信每一条朋友圈的点赞中都有这人。 工作号里常光顾的藏家都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联系，除了这人，跟她在刚加好友时互相道过声你好外，再无其他交流。 这个号只加了她一个人。 加好友是在4年前，她18岁那年。 他一直在关注她。 所以，那次她用工作号冒充陈嘉仪问他光学模型，他早就认出来是她，才熬夜讲了一晚上的原理。 裴青梧从浴室出来时，柳飞絮一把拉住他，将他推到沙发上，身体陷入他怀里。 凤眸眨了眨，裴青梧问：“怎么了？” 柳飞絮低声道：“要抱抱…” 声音柔软旖旎，气息挠得裴青梧耳尖泛红，他抬手抚了抚柳飞絮柔软的头发，轻轻揽住她。 现在的柳飞絮外表高冷明艳，但其实小时候，她最爱撒娇，跟亲近的人贴贴。 但明媚开朗的小女孩和性感妖娆的大美人区别太大了，她在怀里寻找舒适的位置倚靠时，裴青梧身体僵硬，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午时的春光在脑海里来回浮现，他连忙调出几个未解决的物理难题，克制心神。 柳飞絮忽然翻身，骑在他身上，动作强势，眼眶却泛着红，眸子里透着难过和感动。 裴青梧瞥了眼手机。 柳飞絮在翻他的相册，翻他这些年寻着她踪迹的无望旅程。 他的相册照片数量对于1TB内存的手机来说少得可怜，部分照片却年代久远，甚至能追溯到小灵通时代。 有柳飞絮的自拍，有她拉着裴青梧的合拍，有她拍的裴青梧，还有裴青梧在不同的画展里拍的柳飞絮的画，拍的北城美术学院附中和北城美院的校门。 从9岁到25岁，整整16年。 从翻盖、到折叠屏、到智能机，他换了7台手机，所有手机的相册照片数量累计才1367张，却张张与她有关。 柳飞絮低下头，捧着他的脸，不像之前那边蓄意诱惑，而是像个小朋友一样，轻轻蹭他的嘴唇撒娇。 裴青梧呼吸渐重。 他想：物理题不管用了，柳飞絮太懂如何让他破防了。 聪慧的大脑难得怠机，酥麻触感传递到敏感的大脑神经，熟悉的冲动席卷身体，裴青梧直觉这样下去不太妥当，太过轻浮，哑声劝阻道：“絮…” 声音忽然停顿，凤眸瞪大。 回来时，柳飞絮身上穿着裴青梧那件宽大的衬衫，系着根腰带。 回家后，她把装饰性的腰带取下。 现在，她漂亮的手指将纽扣一颗一颗解开，惑人的狐狸眼直直地盯着裴青梧，问：“你这有套没？” 刚洗完澡的裴青梧揽着她，红着脸，身上散发着湿意和热气，柳飞絮瞥了眼中午让她死去活来的手指，那1367张照片在脑海里来回浮现。 心脏像海绵，被人灌满水又挤干，浇灌，蹂躏，反反复复，酸胀难耐。 年轻的伴侣对彼此的□□有着强烈的渴望欲，稍有触碰就星火燎原； 他们的灵魂像正负极的磁铁，一旦靠近就紧紧地贴合，难以分开。 柳飞絮很少优柔寡断，有想做的事都直接干。 正如此时，她心想： 没有什么比灵与肉的结合更适合现在。 她要把裴青梧睡了。
第58章 结婚 裴青梧表情有些懵, 问：“什么！？” 柳飞絮微坐起身，双手舒展，将衣服褪去, 解开脑后束发皮筋, 海藻般的长发铺散开。 “避.孕.套。” “算了, 你家肯定没有, 我点个外卖。”她拿出手机下了个境外点外卖软件，操作完后把手机静音扔到一旁，俯身揽住裴青梧。 裴青梧没回答, 嘴唇微张, 凤眸睁得前所未有的大, 脑袋彻底怠机了。 直到柳飞絮快把他扒光了他才反应过来, 手发颤, 握住她四处作乱的手。 “我们…我们…”他难得这么结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柳飞絮歪头困惑。 裴青梧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涩声道：“是不是太快了。” 柳飞絮一顿, 问：“你不想？” 裴青梧撇开头帮她把衣服拢了拢，哑声说：“这不是件小事, 需要慎重。” 年轻人容易沉溺于情欲的欢乐中, 即便是他也不例外，上午在柳飞絮扑上来亲吻撒娇，又故意勾他时, 他做了轻薄之举，好在最后没能犯下大错。 □□的欢愉两个人享受； 风险却只有女性承受。 裴青梧身边有曾生育过的研究员, 在她们生育时, 他从不曾刻意关注，只对其闲聊时提及的痛苦身体反应有印象。 几次情难自禁后, 他查询了相关资料，得知现今没有哪个避孕措施是百分百无误。女性生育时需要承担巨大风险，生育后需要承担精神与身体的负担折磨。 柳飞絮最爱漂亮。 在最年轻漂亮的时候遭受这一切，她不一定愿意。 她一向随心而为，大概率不会考虑这一切，但涉及她的安危，裴青梧不敢冒险。 他希望两个人都做好准备，再去迎接这百分之一二的风险。 柳飞絮不解：“我很慎重啊。” 裴青梧并不是其他人，她认识他16年，与他相处7年，知道他可靠、严谨、深爱她。 裴青梧抿唇，解释道：“安全套有2％的失败概率。” 柳飞絮眨眼：“啊？” 裴青梧低眸瞥了眼被漂亮蕾丝花边圈着的平坦小腹，认真道：“你现在应当还没做好孕育生命的准备。” 柳飞絮彻底无语了。 裴青梧居然想这么多，这么远！ 但仔细回想，这人以前就如此。 她年少时不爱学习，一向不染俗世的裴老师愁得不行，认真规划她的考学路径，试图让两人彼此陪伴长大。 虽然那规划完全没派上用场，但由此可见裴青梧的远虑。 他平时不这样，但每每遇到跟她相关的事就瞻前顾后。 柳飞絮撇嘴，满不在乎道：“才2％诶。”这近乎于无，再说，她从没听说过身边有这种避孕失败案例。 她贴近，亲昵地蹭裴青梧的下巴。 小裴青梧在柔软身体的触碰下斗志昂扬，大裴青梧红着脸揽着她，声线发颤，语气却坚决，“絮絮乖，不要冒险，Jason同届的一个女研究员在生育时羊水栓塞去世了。” 即便M国科技发达，医疗先进，也没能挽救她的生命。 那时他才17岁，因与那人关系一般，心绪无波澜，现在回想起来，恐惧浮上心头。 柳飞絮窝在裴青梧颈间，轻声问：“这很罕见吧，再说，你以后难道不想跟我有个小孩吗？” 她还挺期待的，他们的小孩是会像裴青梧还是像自己呢，要是和裴青梧小时候一样呆头呆脑的，她该怎么哄呢？ 裴青梧抱紧她，低声道：“这不取决于我想不想，我把这些风险告诉你，你有100％决定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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