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去吧。” 墨柒毫不犹豫,开门就走。 厉书衍垂眸注视着墨柒睡过的地方,唇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住。 - 在洗手间洗漱时,注意到无名指上的戒指,墨柒没有了摘下的想法。 这回可以光明正大戴着了。 洗漱完,墨柒下楼煮咖啡,顺便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进玻璃杯用微波炉加热。牛奶给厉书衍喝。 身后响起脚步声,厉书衍正往厨房走。 墨柒自告奋勇:“今天的早餐我做。” 他宿醉刚醒,身体肯定不舒服,再让他做早餐也太欺负人了。而且,虽然当初说好AA,也不能太斤斤计较。 厉书衍点点头:“行啊。” 说完也不走,依旧站在厨房门口。 墨柒提醒:“你去客厅等着就行。” “不。我监督。” 墨柒:“……” 冰箱里有很多半成品,墨柒决定挑战个高难度的——鸡蛋灌饼。 她大学时经常去校外买,手法步骤都极其熟悉。 拿出两张生的饼皮,鸡蛋、火腿和生菜,电饼铛插上电源,调到烙饼模式,倒油,等锅热后把饼皮放进去。 趁这个空档,墨柒将鸡蛋打进碗里,用筷子搅散。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饼皮也非常给面子鼓了起来。 下一步就是给饼皮戳个洞,把蛋液灌进去,再翻面烙一烙。 墨柒回忆着小摊阿姨的手法,用筷子戳向饼皮。 她手离饼皮很近,因为饼皮破裂而涌出来的热气灼在皮肤上,烫的她猛地缩回手。 “没事吧?”担心的询问从身后响起。 厉书衍大步走过来,抓起墨柒的手查看。 被热气烫过的皮肤泛起了红。 “没事,不怎么疼。”墨柒不在意道。 “用凉水冲冲。” 厉书衍边说边从墨柒手里拿过筷子和装蛋液的碗,筷子挑着洞的边缘,熟练将蛋液灌进去。 “药箱在沙发边柜里,里面有止疼药膏,冲完了涂上。” 墨柒走到洗碗池前,打开水龙头,凉水冲到被烫的皮肤上,瞬间舒服不少。 冲了一会,墨柒转身去客厅。 按照厉书衍说的,墨柒找到了药箱,里面整齐放着很多药,以及棉签、碘酒、创可贴这些。 不知道止疼药膏的名称,墨柒只能挨个拿起来看,通过药盒上的功效来判断。 感冒药放回原处,墨柒又拿起一个白色盒子的药。找到印着功效的那侧,上面的黑色小字让她愣住。 这是抗抑郁药。 并不是常规家庭药箱里会有的药。 除非,有这个需求。 墨柒抬头看向厨房里的人,眼里不自觉浮上担忧。 他在吃这个药吗? “找到了没有?药盒是长方形的,红色。” 墨柒急忙把手里的药放回去,拿起符合要求的药盒,语气慌乱:“找到了!” - 这顿早餐墨柒的贡献只有四个字:重在参与。主要力量依旧是厉书衍。 墨柒脑子里一直想着那盒药,吃饭显得心不在焉。 厉书衍:“我没下来之前你是不偷吃了?” “嗯?”墨柒一脸莫名。 “所以不好好吃我做的饭。” “没有。我……” 墨柒顿了下,放下筷子,突兀又认真地开口:“以后不管遇到了什么事你都可以和我说。虽然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我愿意做一个聆听者。” 厉书衍沉默片刻,直截了当:“看到那盒药了?” 墨柒“嗯”了声,解释:“我不认识药膏,找的时候拿出来的,看到了功效。” “那盒药过期好多年了,是我妈吃的,我留着当个纪念。”厉书衍语气轻描淡写,似乎是在说一件极其寻常的小事。 隐隐约约间,墨柒似乎捕捉到了些什么。但她没任由自己胡乱猜测,而是止住思绪。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你在吃那个药。”说完,墨柒咬了口鸡蛋灌饼,不再开口。 “刚刚的话还算数吗?” 墨柒抬眸,对上厉书衍寂静无声的眼神,心脏倏地一紧。这种感觉就好像心脏被人迅速、用力攥了一下又松开。 厉书衍仿佛身处辽远的混沌,周围浓雾包裹。除非他主动走出来,旁人进去便是迷失。 心防重的,又何止一人。 “算。” - 最近的工作在明天下午,墨柒今天依旧休息。 吃完早饭,墨柒提议:“我们去璐璐家把将军接回来吧。” “好。” “现在就去?” 看出她的迫不及待,厉书衍有些好笑地问:“想它了?” 墨柒点头,反问:“你不想吗?” 厉书衍没吭声。 他现在竟然沦落到和一条狗争风吃醋,简直奇耻大辱! 墨柒自然不知道对方的想法,扔下句“我去换衣服”便转身往二楼走。 去柴妍璐家前,两人先去了之前的超市。 厉书衍买了好多礼品。 墨柒自然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推己及人,开口道:“大哥最近在忙什么?” 放进购物车一盒茶饼,厉书衍:“不清楚,怎么了?” 墨柒:“我想去看看他。” 他们俩情况特殊,婚礼很多流程都省了。比如给父母敬茶、改口这些。 厉屿钦虽然不是年纪特别大的长辈,但他作为兄长,墨柒应该登门拜访。 她能主动说出这话,厉书衍无疑是开心的。唇角挑起微小的弧度:“我待会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墨柒点头:“大哥有什么喜欢的吗?” 厉书衍想也不想:“喜欢工作。” “……”墨柒,“除了这个。” 厉书衍思忖良久,随即笑道:“你还真问住我了。他真的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或者爱好。围绕在他身边的只有责任。” “能理解。” “能理解?” 墨柒愣了下,她说“能理解”时,是以岑锦白作为对照的。 她没遮掩,而是大大方方地说:“岑锦白也是这样的。从小接受精英教育,为了家族而活,为了责任而活。没有自己的空间。” 这一点上,厉屿钦和岑锦白出奇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岑锦白有爱好。 他喜欢摄影。 只是,在他的相机被岑鸣发现并且摔碎后,连这个爱好也消失不见了。 或许还在,被他藏起来了。 这辈子都不会再碰。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岑锦白这个名字、这个人,不再是墨柒的禁忌,可以平静坦然的提起,不再逃避。 这是个好现象。 只是,墨柒不确定厉书衍是否介意和岑锦白有关的话题。忍不住抬头观察对方的反应。 买完礼品,厉书衍推着购物车向蔬果区转移,像是没注意到墨柒的视线,轻飘飘扔下句: “没礼貌。下次叫哥。”
第40章 去的路上, 墨柒给柴妍璐发微信。 墨柒:【璐璐,我们去你家接将军,也正式拜访一下叔叔阿姨。】 柴妍璐:【来就得了, 什么正不正式的,我让我妈给你做好吃的。】 墨柒在输入框里敲下【好】, 正要发送,新消息从屏幕底端冒出来。 柴妍璐:【等会。“我们”?你老公也来?】 墨柒:【嗯。】 柴妍璐:【新女婿上门,更要好好准备了。他有忌口没有?】 墨柒想都没想:【贝类海鲜过敏, 不吃蛋糕。】 柴妍璐:【手拿把掐啊。这么了解人家, 没准他连你生日都不知道。】 墨柒愣了下, 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自从父母去世, 她的生日也变得潦草起来。 来到岑家后的第一个生日墨柒谁也没告诉,但她依旧吃到了生日蛋糕。 是岑锦白给她的。 那天的场景墨柒到现在还记得, 天色灰蒙蒙的,空气湿冷。 她早早出门,去了学校附近一家面馆。点了一碗长寿面。 老板看她一个人,特意送了个荷包蛋,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神是慈爱善良的。 荷包蛋是她爱吃的流心蛋黄。 窗外有人影久久不离, 墨柒似有所感地扭过头。 身穿黑色大衣的岑锦白站在窗外正对她的位置,拎着蛋糕的手冻得通红。有薄雪落在他身上,他的目光沉静。 那是一场太阳雪。 也是墨柒到现在为止见到的,樱港的第一场雪。 此后每个生日, 她都会吃到岑锦白送的蛋糕。 再后来,陪她过生日的人多了一个璐璐。 墨柒收回思绪, 行为有一瞬不受大脑控制,导致她脱口而出:“你知道我生日吗?” 厉书衍正在认真开车, 闻言看都没看她一眼:“农历一月初五。” 不仅知道,还知道她过农历生日。 墨柒表情由惊讶到不解:“你怎么知道的?” “只要想,总能知道。” 不知为何,墨柒从话里品出了控诉的味道。 控诉什么? 控诉她不知道他的生日,还得他自己主动说吗? 墨柒立刻道:“你的生日我也知道,11月22日。是公历生日吧?” 厉书衍眉梢轻挑:“恭喜你,蒙对了。” 墨柒:“……” 人太聪明了也不好。 - 是柴妍璐开的门,看到两人手里东西,夸张道:“你俩是把整个超市搬过来了吗?!” 柴母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这俩孩子,来就来,拿东西干什么。” 厉书衍:“随便买的。也不知道您和叔叔喜欢什么。” “快进来,你叔叔去买鱼了,估摸着也快了。”柴母让开位置。 柴妍璐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新的塑胶拖鞋:“知道你俩要来,我临时去楼下小卖部买的” “你这孩子!”看到一粉一绿的两双拖鞋,柴母不悦瞪了柴妍璐一眼,“怎么不买好的。” 柴妍璐:“只有这一种。还只剩这两双了。” “你穿哪双?”墨柒轻声问,“绿色的看着大点。” “那就绿色。”边说,厉书衍边换上拖鞋。 墨柒也跟着换上粉色那双,正要弯身整理自己的鞋,一只手抢在她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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