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到了学校,被画室里一个同学神秘兮兮地拉住。 “昨天在校门口,我想和你打招呼的来着,看到了上了辆车,还喊了什么老……” 秦音耳朵腾一下就热了,赶忙拉着她的衣袖,不让她继续往下说。 “你没有听错。”她压着喊老公被听到的羞耻,坦白道,“我结婚了。” “啊??不是……”同学直接傻了眼。 昨天她听到秦音喊人时,没觉得那是她老公,毕竟这年头把男朋友喊作老公的,一点都不少。 过来问秦音,只是因为不小心瞥见了她男朋友帅得不像话的侧脸,还有那辆豪车,简直让她好奇心爆棚。 “好好好,我保证帮你保守秘密。” 秦音和她关系不错,知道她不是大嘴巴的人,没把这事往心里去。 接下来的十几天,她忙碌而充实,上课、写论文、背书、画画,就绕着这些转,星期四没课的那天还要跑去山里给小孩们教画画。 一天下午,她考完试回家,在家里瞧见了个意外的来客。 可现在,她居然听到了一个她完全反应不过来的答案。 “你居然!”她下意识地提高声音,又连忙压下来,只是眼睛里还写满了震惊。 过上一会,她望向秦音的戒指,非常小声地问。 “真的假的,你不会在骗我玩儿吧?这是你的婚戒?” “算是吧。没骗你,真结婚了,不过你别告诉别人啊,我想低调一点。”秦音无奈地道。 是谢景,陆观止的朋友之一。 “嫂子好啊。”谢景冲她央美一笑,“我来找陆观止打斯诺克,你要一块儿不?” 正巧刚考完试,放松一下也好,秦音干脆跟着他们一起去。 谢景“啧”了一声,瞄准桌上球,出杆后站直身子,决定给自己找点存在感。 “我哥这阵子过得可不安生了。”他出卖起了自己哥哥的八卦,只为了当个瓦数最亮的电灯泡。 秦音前阵子有刻意了解过这个圈子里复杂的人物关系,谢家从事的酒业,谢景的哥哥名为谢翡,是谢氏酒业的继承人,妻子是许晚舒。 说来,之前她还给许晚舒画过兰花,两人算是惺惺相惜了。 从和她聊天的那些只言片语中,秦音能够感觉得出来,许晚舒婚姻过得并不幸福。 她对运动这些一向不太感冒,最常见的桌球都只打过几盘,斯诺克则是完全没接触过,规则是一点都不懂。 陆观止说要教她,秦音婉拒了,说她要在旁边看他们打几局先,正好趁机会搞清楚规则。 因为她这样说,陆观止没一杆清,刻意压低了去配合谢景,和他打得有来有回的,秦音在一旁看得认真,时不时问规则。 这段时间太忙,秦音没和她见过面,仅仅就只是在微信上聊了会儿天而已。 如今乍听到有关的消息,她霎时就被吸引了注意力,等着谢景继续往下讲。 见秦音感兴趣,陆观止移眸望向谢景,散漫问道:“他怎么了?” “就我亲嫂子,她前些天回了趟她娘家,完了回来就说要离婚,我哥那性格不可一世的,哪被人这样下过脸,当然不答应,然后你猜怎么着?” 秦音下意识地接话,“怎么着?” “我嫂子说,我哥和她意外过世的竹马长得很像,所以才会和他结婚,忍他那破性格忍了足足两年。但现在她想通了,她觉得这样没意思。” 听了这事儿,秦音开始心不在焉起来,后面跟着学斯诺克的时候也不大上心,满脑子都惦记着许晚舒的事。 晚些陆观止还有个私人应酬,秦音没跟他一起去,直接回家了。 等到玉庭府,她犹豫一下,还是打电话给了许晚舒。 接通后,秦音问道:“你现在在哪,我刚好忙完了,要不聚聚?” 秦音听得心底咯噔一跳。 那天她给许晚舒画的兰花,那种兰花的人,不会就是她那竹马吧? “我哥当然不可能答应离婚,跑我酒吧那借酒消愁了两天,今天不见影儿了,说不定跑去找我嫂子了,就该让我哥吃点苦才好,整天板着那张冰块脸,看到就冻着慌。” 另一头传来许晚舒的笑,说话的声音依旧是很轻盈的温和,温温柔柔的。 “我现在不在京市,回老家了。我把我的那盆兰花也带回去了,你知道吗,我把它种到了它最开始生根发芽的地方,看上去就跟你画的一模一样。” “我当时看着它,半天说不出话来,就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我想在这里陪着它枯萎,陪它走过生命最后一程,然后再栽一朵新的,栽很多朵,我要留在这里,种很多春兰,陪着他。” 安静地听她说完,秦音说道:“如果这能让你重新开心,那就很好,等你到时候种下了,我要经常去赏你的兰,把它们画下来,从种子画到成花,再画到枯萎。” 许晚舒轻轻地说:“这样就很好,谢谢你,秦音。” 秦音画得依旧很投入,感知不到时间变化,所有注意力都在画上,而指针却悄悄地停在了晚上十二点半。 此时陆观止已经应酬回来,连澡都洗好了。 他又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她的手略显清瘦,但握着画笔时却极为有力,是只正在飞的鸟,不再沉寂。 “谢什么,你快些学好怎么种兰,我已经迫不及待想来动笔了。” “好啊。” 挂断电话,秦音重新坐在画架前,继续画她还没画完的画。 她站不住,经常是坐在矮凳上画的,有些画家喜欢站着画,这就是各人的喜好了。 看到这样的她时,心绪总能奇异地平静下来,纷扰和喧嚣都纷纷地远去,只剩下正画画的她,和那专注的脸庞。 是一个很纯粹的世界。 快一点了。 他迈开步子,有意放重脚步声,停在了她身旁。 他这说话的语气,明明很正常,就是他那种温和又放松的语调,却叫她感觉到了些幽怨。 她不免觉得好笑,站了起来,正准备开口说话回应他,哪知眼前突然袭来一片黑,天旋地转,明明眼睛还睁着,就是看不见。 秦音突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往后倒。 听到了由他发出的动静,秦音终于从画里出来,后知后觉到脖子和肩膀的酸涩。 她抬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他拿过她手里的画笔,放好,指骨曲起来敲了下她的头顶,“来提醒我们的大画家,是时候睡觉了,你老公今晚不想又独守空房。” 幸而他离得她正近,即时地将她拦住,有力的手臂支撑起她身子的重量。 她还懵着呢,再度重见天明时,已经躺倒在了男人热烘的怀里。 看她还晕着,他干脆将她抱了起来,单手托住她臀部,往卧室走去,还声音略低地问,“还晕吗。” “一点了,睡觉吧。” 看他正要关灯,秦音忙拦住他,去换了身软绵绵的睡衣,这才安心躺在了床上,指使着他关灯。 灯灭去,她朝他靠近,轻吻了他的鼻尖,又转过身,小声嘟囔着她真的要睡了。 “不,不晕了。应该是坐太久,一不小心站得猛了。”被他这样抱着走路,略微的颠簸,秦音瞬间就想到了某些难以言喻的画面,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又担心自己会掉下去,只能伸手抱紧他。 他将她放到床上,眼眸深深地看她,正当她以为要发生点什么时,他就只是克制地吻了一下她的手。 眸里泛上笑,他将她抱进怀中,清茶香和橘子香交缠,满被温香。 好不容易考完试,而且刚好是周六,她睡了个懒觉。 再醒来下楼时,秦音闻到了一股很特别的香味,不像是单纯的食物的香,也不是调料的香,但就是很香。 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传出来的,她疑惑地走向厨房,瞧见陆观止正站在灶台前,掀开了砂锅盖,热气蒸腾而起,那股奇异的香霎时漫入鼻尖。 “早上问了奶奶。”他将装了七分满的碗放到桌上,掀眸看她道,“前阵子你熬夜耗神,应该补一补。” 听到这是问了奶奶要的药膳方子,秦音有点赧然,让老人家知道了她不健康的生活作息。 但这药膳闻着也是真的香,她很快就把那些想法都抛到脑后,勺子舀起一口汤,吹凉入口,先是肉的鲜,再是药材的清香余韵,唇齿间都是香味,清而不淡,鲜而不腻。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看去,见到了鸡肉和一些药材。 “药膳。” 他答着,将盖子重新盖上,关掉灶火,拿碗舀汤出来。 “你居然会做药膳。”她闻着这香味,感觉到睡醒后的饥饿,有些馋,眼睛跟着那碗汤跑。 要她小时候喝到的汤这么好喝,她一天能喝光一锅,长得比牛还壮。 一碗汤落肚,手脚暖了起来,再吃几块炖汤的肉,对着陆观止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感谢,她又跑画室去了。 前些阵子学业缠身,她只能抽出一小部分时间来画画,总没有那么尽兴。 如今考试结束,也就算是寒假开始了,自然要画个酣畅。 这一画就画了好几天,中间去了趟山里,新年不知觉就快到了。 她爸妈一放寒假就来了这边陪沈姥爷,不画画时,秦音就会去陪他们。 除夕这天,她和陆观止去了陆家老宅,过了热闹的一夜。 十二点钟声响起时,她抬头望向陆观止,眼眸弯弯。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竟是同时开了口。 不知怎地,她笑起来,眼尾都要笑出了泪。 “秦怂怂,”他无奈地抱她进了怀,下巴抵着她的头,语带笑意地说,“平安喜乐。” 她贴着他的胸膛,耳朵听的是强有力的心跳,鼻尖闻的是清茶的香,她被温暖包围了。 “平安喜乐。”她说,又在心底默默地接了句。 你平安喜乐,便是我平安喜乐。
第47章 初二这天,是回家的日子。 秦音和陆观止已经商量好了,今年在他家过年,明年就来她家过。 早在年前,陆观止便已经备上了为沈姥爷和秦音爸妈准备的礼物,提着礼,跟着秦音回到了沈家。 沈姥爷就盼着秦音来呢,他这么多个孙辈,就数秦音来看他看得最勤,性格也好,很难不喜欢她。 还没进家里的门,秦音老远就笑着喊起了姥爷。 陈兰英在一旁和沈姥爷打趣道:“这嗓门可半点没见小。爸,您知道我为什么给她取名单字一个音吗?” 听到和她有关的事情,陆观止放下礼物,也颇感兴趣地听了起来。 “当初我生她时,她那嗓门,震天响,把我都给吓到了。接生的医生说没见过哭得这么大声的小孩,那肯定健康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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