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云隐问。他不解,若要杀他,第一剑就可以了。他想起寒露提及的女子,难道这就是那个魔尊?只是他听闻这个魔尊很少招惹仙门之人,为何要这般羞辱他? “你知道你是谁吗?” 萧辰道。 云隐皱了眉头,她面无表情,淡漠如月。他不懂,她认识他?他是曾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她才要如此折磨他?这剑气伤的不仅是皮肉,这魔的金伐之力绵延不绝,如若剧毒一般,伤口还在不停的渗透,他只觉得浑身钻心蚀骨如被虫啃刀刮的刺痛,神志有些模糊了。不行,他努力凝聚了神志,又看了寒露一眼,还有露露,可是他要怎么办,他根本不是这个魔的对手。 萧辰也向阴影中看了一眼,眸色一动,又转头看着云隐,冷哼了一声,“ 看好了。这一剑是准的,偏不了。” 云隐眉头紧了,只见萧辰左手一扬,那枚剑忽地撑开,云隐看清了剑迹所指,正对着寒露眉间。他浑身惊惧的一震,“你究竟意欲何为!” “你该问的是你有何可为。” 云隐眉头紧皱,一会看向寒露,一会看向萧辰。露露根本躲不过这剑炁。这魔难道只想折磨他?难道伤他不够,要杀了露露方能解恨?他到底做过何事,竟招她这般记恨? 萧辰剑气指着寒露,那冷艳的容颜满是杀气,“你,可救得了她?” 云隐急得内心一阵血涌,那女子双眸挑衅的闪了一下,“杀。” 话音刚落,她指尖一弹,剑气发出了。 墨染微怔。 寒露惊恐的见那剑气瞬间到了她眉头,忽地一股气息迎面而来,散了剑气。那股气息似是个透明的人形,随即揽着她腰身转入了月色里,恍惚一瞬,她已在云隐身后了。 云隐气喘吁吁,弯着身子,右掌还对着那树影。 墨染眯着眼睛看向云隐。 双元神,速度竟快得过萧辰的剑气。虽然以他的修为,早该有这双元神之身了,但刚才那魂还未完全成型,看来是临时逼出来的。 他又凝神看着萧辰。她对这个云隐,还真是颇有兴趣。 寒露想喊师兄,却仍是张不开嘴。 “还不错。” 萧辰走近了,云隐忽然发现自己半点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萧辰从他怀里取出了那枚金石碎片,看了一眼,“不过想带着灵石,还是差远了。” 云隐瞪着她,只为了灵石? 萧辰面无表情,左手收了石,右手浮出一支朱褐色牧笛。 “我以此物,换你灵石。” 萧辰说着,这牧笛便飞入云隐腰间,自别了上去。 萧辰回头看了墨染一眼,二人瞬间消失了。 寒露刚觉浑身一松,却见师兄瘫软了下去,她把师兄抱了怀里,两人都瘫了地上。云隐身上血衫开始滴血,脸上也是剑痕斑斑,那双清眸却是望着寒露,见她哭得泪眼婆娑,却笑了起来,“没事了,露露,不哭。” 可他说完了这句,便昏了过去。 寒露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云隐衣衫浸血,都黏贴了伤口上,她一边哭一边慢慢扯掉那溶入伤口的衣物。待衣物都褪去了,只见的浑身伤口累累,翻着白肉,还泛着金色的伐力,伤口还在不断深入着,多处已可见骨。她不明白这魔尊到底是何意,现在也没有时间想是何意。她又抹了眼泪,先是起了八卦阵,以防夜间妖兽来侵。又开始运气,先散去这金伐之力,止住伤口的蔓延和血涌,如是运了一个多时辰的气,她已是面色苍白,大汗淋漓,那金伐的炁终于是散掉了。云隐那紧皱惨白的面色渐渐舒展开了。她又从风袋中取出了药和净布,慢慢擦拭着,直到带的净布都用光了,旁边堆了小山般的血布。这才开始涂抹上药。寒露气息微弱的抹着,忽地眼前一黑,也昏了过去。 山间鸟鸣阵阵。 天色亮了,却仍有些阴郁,或是个阴天了。 云隐眯着眼看着雾蒙蒙的天空,迷茫的想。忽觉得冷,他低头看了看,只见自己上半身赤裸着,还有些剑痕。寒露趴在他身旁,脸红肿得似个熟桃,身上血迹斑斑,倒像是她挨了这许多剑。两个手心都抹满了药,黏糊糊绿油油的。 云隐忆起了昨夜。他伸手探了探寒露的额头,她气息很是微弱,却仍在源源不断的散着火炁,云隐不解,愣愣的又向四周望去,发现他们还在八卦阵中。 这是祭身阵,施术者但凡还有一丝气息,就是昏死,也会维持着阵法。寒露知道自己给云隐渡炁后,自身修为撑不过天明,只怕是这一滩血迹引来灵兽,便早做了这准备。 云隐心头揪紧了。忙施法术破了寒露的阵,将她那被冻得冰凉的身子揽入怀里,紧紧拥着要暖她的身子,另一手在她后背给她输送些真气,但他刚挺过这蚀骨的伐力,气息也很是微弱,只见得寒露的脸色越发的铁青。云隐别无他法,只能拼命的渡炁。 那根牧笛从他血衫下飞了出来,悬在了寒露和云隐上方,徐徐转着圈,似是有山风入了笛中一般,竟兀自奏起了清扬的调子。云隐愣愣的看着这牧笛,那笛声自是散发了一股青色的气息,渐渐罩住了寒露,又入了寒露的身体。 那笛子奏了一阵子,停了下来,又自别回了云隐腰间。 寒露那惨白的脸上,却渐渐有了生气。云隐眉间一展,惊喜的唤着,“露露?” 寒露只觉得眼皮沉得睁不开,迷茫恍惚的看见了云隐的脸,忽地亮了,“师兄!你醒了!” 云隐哭笑不得,“是你醒了。你何时竟学了这祭身的法阵?你这修为怎么能轻易用这法阵!” 寒露愣了愣,哦对,她昨晚是用了这法阵。 “这都是风后阵里的。那可是师兄给我的。” 她唇色煞白,却笑得灿烂,“这多有用,晕过去还可防身。我可搬不动师兄,这白嫩白嫩的,野兽最是喜欢。” 云隐见她还有心开玩笑,不知如何说好。这阵法确实有用,可以维持到内丹耗尽。可是她没有想到内丹耗尽了,也命不久矣吗? 寒露见师兄皱着眉头看她,扭捏的想寻别的话,忽然又见得师兄身上的伤竟是几近愈合了,“哎?师兄?你这身子何时愈合的这般快了?” 云隐一愣,“是你自己昨晚渡的炁罢。” “我这点修为,勉强的散去金伐之力,止了血罢了,只能捡回一命,” 寒露凑了上去,这医者天性来了,也不顾男女之别,贴近了看得仔细,“真的是快愈合了,怎会愈合的这么快。” 云隐被她呼出的气息惹得面色通红。听她这般说,忽然想起了那牧笛。他从腰间将那沾着血迹的牧笛取了出来。 “这是......” 寒露想起来这是昨日那魔尊送的。 “碧海扶桑木。” 云隐仔细端详着,忽然说。 “扶桑木?” 寒露一愣。 云隐点点头,“这牧笛是扶桑木所制,传说中的上古神器,笛声可生灭万物。” 他回头看着寒露,“刚才你气息微弱,是这牧笛救了你。或也是它助我愈合伤口了。” “生灭万物......” 寒露喃喃道,“这不……正是师兄的天赋吗?” 寒露与云隐相视着,这魔尊到底是何意…… 第三十六章 魔尊的灵宠 刑天殿中,魔尊坐在宝座上,鬼头上卧着小夭。宝座两边各立一人,右侧是墨染,左侧月影。殿下两侧各立一些魔,左侧黑衣蓝带,是影魔,右侧黑衣红带为染魔。这影染之分,也是萧辰来魔域所划。将元神魔气所化无肉身之魔,赐一字为影,取意光之影;妖兽胎卵所生有肉身之魔,赐一字为染,取意染气之身。名字便由他们心意,登记入簿则可。白灼不在,像他这样后来入魔界的,这样的议事多要避开,和仙界外门弟子相似。 影魔人形较多,却多少有些残缺,比方说月影半面戴着面具,是因那一面残缺的,不过许多影魔也不介意,放眼望去,缺耳朵少胳膊的,甚ʝʂɠ至没有脑袋的,大有魔在。染魔中人形少些,如墨染这般是人身修道而成,而大多的却是妖魔。妖魔原型都受些原身影响,有些化了人身站着,以示对魔尊的敬重,有些也不愿站着,虎头马面,狼牙猴腮,爬着盘着,真似个妖精动物园。 一鸟头人身的染魔出列,站于正中,躬身做礼道,“尊上,剩下金石都在太白门中了。” 萧辰点头,回头看下众魔。 “在仙门之中比较麻烦。你们有何提议?” 殿下的魔面面相觑。 一影魔哑着嗓子道,“太白门密室难入,除了金皓本人,无人可进。”他没了腿,又不想低人一头,便自飘了同等高度。 “不如便挟持了那金皓,逼他交出金石。”一马面染魔道。 “或者就挟持了他那女儿。”这是个大鼻头细眼的人形影魔,缺了一腿。说这话时,笑得狡黠。 “那小娘挺骚气。”另一影魔突然笑了,嘴角似有些津液,“那媚眼儿一抛,你心儿都不跳了。” 那大鼻头魔冲他使了个眼色,两人淫笑起来。 “你们两个淫魔,肚子里净是些脏物。”那鸟首染魔怒道。 “这叫一举两得,一石二鸟,一女二用!”那大鼻头影魔笑道愈发肆意。气得那染魔怒目圆瞪,便要动手。 “好了!”月影怒喝一声。 殿下方才安静下来。几个人只是互相斗着眼色。 萧辰皱了眉头,回头看向墨染。 “墨染呢?” 墨染知她并不想和仙门起正面冲突。 “白灼提到过,曾遇见过密室中魔气溢出,所以太白门又有一层结界。一方面是防止外敌,更多的也是防止内魔逃窜。” 墨染说道,“看来这密室难入却是易出的。” “这有何用?” 下面一魔说道,“进都进不去,易出又如何?” “难入易出。” 萧辰沉吟道,“ 那这密室,应是一个六合之术的结界。” 墨染点头。 “修道之人都会些六合之术,差别却很大。有的只能唬唬凡人,而有的却要独家秘术,更有的是要血脉之力。不然寻不到这结界。” 月影道。 萧辰柳眉微锁,“可有何法子能入那密室?” 众魔又开始议论纷纷,刑天殿一时魔声鼎沸。你觉得我说的蠢我觉得你说的笨,越说越激动,后来逐渐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了,只是面红耳赤,扯着嗓子开始吼。 月影皱了眉头,墨染叹了口气。 卧着的小夭忽然站了起来,抻长了身子,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而后一跃,跳到了萧辰腿上。萧辰伸手抚了抚祂闪着虎纹的前额。 众魔一时静了下来,看着卖乖讨巧的小夭。 魔尊向来面若冰霜,纪律严明,唯独对这小夭很是宠溺纵容。小夭能力无人知晓,身形似虎却瘦小而有翼,性子又似猫,众魔从未见其做过吃喝拉撒睡之外的事。有时魔尊不在,祂便是会坐于尊座上,驱了下去,便又自顾的上来,三番五次,虽是不仗势欺魔,但又从不服从,很是难办。令众魔不解的是,向来冷冽严峻的魔尊却从不介意,祂若是睡在座上,魔尊便自站在了下面与众魔议事。一来二去,众魔也对小夭敬了几分,魔尊都站着了,睡就睡罢。小夭哪里都睡,之后便会留些毛发,而这毛也是让众魔疑惧,怎会到处都有?连那些可以偷鸡摸狗寻欢作乐的小角落都会飘过,每有点邪心,看到便吓的一个激灵。想想这魔尊也确实对众魔了如指掌,与这无处不在的毛定有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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