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宁揭晓答案。 “谢谢了……”温舒白感慨着许佳宁的奇思妙想,又问,“那还有一个原因呢?” “还有就是……等这花长好了,枝条是能够打结的。就如结发夫妻,代表喜结连理。”许佳宁看向面前的两人,“祝你们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长长久久呀。” 她的满腔真诚,都化为这盆结香花。 她希望自己最好的朋友能够幸福美满,能和丈夫恩爱到老。 这确实是件适合送新婚夫妇的礼物。 寓意这样好,好到温舒白都有点心里打鼓:“佳宁姐,谢谢你送这样的花,可我不太会养,我好怕明年就……那我真的会很伤心。” 温舒白也养花,可从来没什么心理负担,一切随缘。遇到渐渐黄了叶子“去世”的花草,救不回来,也就随它去了。 可这盆不同,温舒白越在意,越担心。 一旁的商叙终于开了口,态度比刚才的温舒白要坚决太多太多:“明年一定会开花的,还会越长越好,一年年长高,长长久久下去。” 比温舒白更在意的人,是商叙。 他说着,就将结香花挪到了一个视野绝佳的位置。 许佳宁看他颇有充当“护花使者”的意思,于是笑着安慰温舒白道:“放心,有商叙在呢,结香花明年能开。” 有了这句话,眉头紧皱的温舒白这才释然。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商叙这样自信。 更没察觉一盆花而已,何以让他们两个都如此认真。 但就是能因此而欢喜,温舒白又围在结香花旁看了很久。 许佳宁也就随之聊起她这两天的经历,说起昨天中秋,花店里如何如何忙碌。 又说起今天,语气一顿,反问温舒白道:“对了,你猜,我今天早上遇到了谁?” 这样的句式总归是自问自答,许佳宁很快就公布了答案,道:“是嫣然。” 话音一落,温舒白和商叙都看向了她。 有太久没听过嫣然的消息了,温舒白上一次听见,还是从陈彦迟的口中。 “我对她不太熟,但也看过她的照片,还听你讲起过她的事。所以大早上一看到她,就认出来了。”许佳宁道,“她发现我认识她,随口问了几句,知道我跟你的关系后,倒是和我说了很多话。” 当时天刚亮,许佳宁的花店是刚开门,没几个客人,也就耐心听嫣然说起她的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说9月1日是她的幸运日,是她和陈彦迟分手后,属于她的新生。所以在9月的最后一天,要来花店给她自己买一束花。我就开玩笑说,这是她的满月礼物。” “她先前不是在美国留过学嘛,英语很好,虽然因为个性原因,找工作时有点磕磕碰碰,但最近也成功入职了一家外企,生活在渐渐回到正轨。” “她应该确实在一点点治愈自己吧。一路走来很难,所以倾诉欲过于强了,跟我这个陌生人,聊了很多很多。” 从许佳宁这里,得知嫣然的生活在慢慢变好,温舒白心里有种特别的欣慰。 她一直为嫣然的遭遇感到叹惋,也很清楚,这件事上唯一的过错方是陈彦迟。 而说曹操曹操到,嫣然的电话竟在这个时候打到了商叙这里。 当着他们的面,商叙接通了。 “喂,您好,商总。” “想来想去,还是应该给您打这个电话。先前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今天早上碰巧遇到了温小姐的朋友,这可能就是上天的暗示吧。”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找到合适的工作了,有在自己挣钱,家里情况也在好起来。之前您给我父母支付的医药费,还是算做垫付吧,我会一点点还上。” 嫣然的声音透过电话,听起来与先前似乎有些不同。 她变得坚韧了许多,理性而带有条理。 她不再是那需要依附陈家的菟丝花了,真正尝试后,她发现她也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虽然过程艰难。 “不用了,嫣小姐。这些都是……”商叙将话说了一半便停住,觉得不妥,怕温舒白知道自己先前的这些筹谋,改口道,“举手之劳,不用挂在心上。” 所幸嫣然没有再细说前情,只坚持道:“我知道对您来说,这笔钱不算什么。但也请让我用我的方式感谢您吧。我想一点点还清,否则我会一辈子心里不安。” 或许恰恰是因为嫣然和陈彦迟彻底分开了,也不再接受陈家的供给,嫣然才比先前还要更加在意那些旁人给予的东西。 她像是惊弓之鸟,不愿平白受人恩惠。 她知道商叙的善意。但她仍时刻提醒着自己要偿还。 或许在有些人看来,她这样很傻,原本得了好大一笔钱,除去父母医疗费后还剩不少。 现在她非要主动放弃不说,还要自己把账算得更清,好还商叙的钱。 这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事。 可嫣然主意已定,不愿亏欠旁人。 左右她当年出国,现在回国,都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她小心维护的,是她自己的父母。 旁人,尤其是商叙,并不欠她的。她是无功不受禄。 “看你自己的想法吧。”商叙松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后面你直接联系邹阳就可以。” 对面的嫣然连声道谢,而商叙挂断了电话,看到两人都在盯着自己,主动说明:“邹阳送嫣然回家时,得知了她家的情况,告诉了我,我就让邹阳帮了下。” 温舒白想起之前的庆功宴,没怀疑商叙丝毫,只觉得商叙为人善良。 又听许佳宁“咦”了一声,正低头望着手机,念着弹出来的新闻。 “知名教授陈国昌遭举报,南城大学或成师德师风问题重灾区。” 许佳宁头一次看到这消息,对上人后,不可思议地看着温舒白:“陈国昌?陈彦迟他爸?”
第046章 许佳宁是见过陈国昌的。 在她的印象里, 他是个斯文儒雅的知识分子。 她从未想到,有一天她会从这种社会新闻上看到陈国昌,一时只觉得自己是看错了。 但温舒白却点了点头, 道:“是他。” 看温舒白与商叙都是神色一片平静, 许佳宁犹豫道:“你们之前就知道?” “知道一部分。”温舒白看向商叙, 并不隐瞒好友,“商叙近几个月都在调查陈国昌。” “没错。”商叙说着前因后果,“起初我只是因为陈家生意上的问题,重新关注到了陈国昌。后来发现他有些小动作, 就让邹阳派人去跟踪调查。” “陈国昌刚开始比较谨慎, 我的人很难拍到实打实的东西。也就是在一个月前左右,才真正拍到了他出轨的证据。” “但出轨还不是最可怕的。”温舒白接着商叙的话道, “佳宁姐, 你也看到了, 他还猥/亵、性/侵女学生……” 商叙拿到陈国昌与高端私人会所外围女郎的交易证据后, 并没有急着揭露陈国昌。 因为正是在那个时候, 他发现了陈国昌在学校里同样不安分。 在他们院系有几个领导参加的酒局上, 陈国昌给身旁的女学生灌酒。如果不是那个女学生自己机灵, 提前给男朋友打了电话, 让男朋友过来接, 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酒局是在薛家的酒店, 薛瞻让人专门留意过陈国昌这个人,于是后来, 商叙顺利看到了当时的监控。 可接下来的调查很难, 高校不是社会人员能随意进的, 陈国昌又与院里乃至学校高层沆瀣一气,千方百计遮掩。 又加上温家出了坍塌事故的事, 再后面又在忙结婚。 以至于调查断断续续,就到了今日。 “举报信有公开部分内容,我看里面有说,陈国昌做这种事,至少有十年了。”许佳宁疑惑,“难道之前就没有人举报?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过他的新闻?” “很显然,他在南城大学有根基,又有隆昌新材。”商叙回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温舒白对此有些印象,因为听陈彦迟说起过,他对他父亲陈国昌很是崇敬。 陈国昌当年是南城市理科状元,因为家世相对不错,学术上又有天赋,自进南城大学开始,就被一位学术泰斗看中。 有了恩师的人脉关系,陈国昌如鱼得水,顺利在南城大学扎下了根,以至于渐渐有了他自己的人脉与圈子。 交换好处,利益互助。后来的陈国昌,甚至可以称之为材院的“学阀”。 “我爸给我打电话说,隆昌新材关于建材质量问题的事儿,终于被牵出来了。”温舒白则道。 只因为隆昌新材不单单给温氏与商氏提供建材。 另外有家建筑公司在内部质检时,发现隆昌新材建材存在大问题,又联想到近期温氏的事故,吓得早早就在官博发了声明,承诺不再使用隆昌新材的任何建材。 一石激起千层浪,网民们开始把焦点从温氏集团,挪到隆昌新材。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陈国昌当年因为家中产业,因为隆昌新材,在材院耀武扬威,结交臭味相投者。 如今也是因为隆昌新材出了事,那些往日在学校里的交情,都失了效,谁都不愿沾他的脏事。 无人再帮陈国昌,那坚持不断寄出的举报信,终于见了光。 “舒白,你看啊,他还敢发声明辟谣。”许佳宁望着手机,不寒而栗。 几乎就在举报信舆论发酵没多久,陈国昌那边就有了动作。 举报信和陈国昌辟谣这两条热搜,是并列出现的。 “本人陈国昌在南城大学任教近三十年来,矜矜业业,始终把干净做人作为人生准则。对待学生,出于对晚辈的关怀,可能有时没有摆架子,如果因此被误会,我在此道歉。我知道不遭人妒是庸才,也相信清者自清,请求校方严查,还我一个清白。” “如果不是已经从你们这里听到了真相,我还真的会被他给骗了。”许佳宁又惊又气。 她总算知道了“衣冠禽兽”该怎么写,陈国昌竟然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还暗指他是被人嫉妒陷害。 “现在放假,校方的声明只怕不会那么早出来。”商叙思忖道,“但事情既然已经被揭发出来,陈国昌空口白牙几句话,肯定是不足以让大家都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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