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一个有家教的年轻女孩,实在形容不出陈国昌的那些污秽事。 况且商叙没让她看具体内容,只是托她转交。 放下信封后,温舒白客气地说了道别的话,站起来就要走。 商锦绣没有喊住她,而是一直盯着茶几上的信封,陷入犹豫。 对于丈夫陈国昌,她真的没有一丝一毫怀疑吗? 她其实是很敏感的人,可又因为太爱陈国昌,总会给陈国昌找理由。 近几年陈国昌对她似乎没有了刚结婚时的那种热情,两人的夫妻生活都跟着少了许多。 商锦绣用工作太忙太累来解释这一切,他们一把年纪了,儿子陈彦迟都到了该结婚的年龄,大概每一对中年夫妇都是如此,爱情渐渐转为亲情。 可是她确实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比如陈国昌有时候会突然特别注意打扮,会频繁刮胡子,好显得他年轻。 比如陈国昌的衣服上曾经蹭上过口红印,陈国昌解释说是谈生意时,见旁边的女老总来了例假,这才把外套借给女老总,结果对方不小心蹭上了。 商锦绣当时还夸他贴心,知道体谅女性的不易…… 陈彦迟那天拿给她的那些照片,她第一眼看到时,除了惊讶,是真的也有一种心里一沉,终于还是发生了的无力感。 后来和陈彦迟判断出那是假的,她才松了口气。 如今温舒白又帮着商叙拿来了照片和U盘,商锦绣想也知道,作假的东西,商叙犯不着还在病中,就这么执着地托人送来。 她又踌躇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打开了信封。 一张张照片摊在茶几上,陈国昌和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孩在饭局上搂搂抱抱的暧昧场景,如此刺目。 还有陈国昌搂着女孩走向酒店房间的监控截图,其实这张不算特别高清,可走路的姿势,商锦绣一眼就能认出。 在这些照片里,陈国昌明明还是商锦绣熟悉的那副斯文长相,可又是在她面前从来没显露的,一种强势的上位者姿态。 他眯着眼睛,享受着那些女孩们的讨好,似乎很陶醉。 商锦绣的手在发抖,觉得浑身都很冷。 她只觉得一个真相在向她逼近,即使再不情愿,她也逼着自己去把U盘插进电脑里。 读取之后,里面是几段视频。 是酒店包厢的监控视频,比刚才走廊监控的截图要清楚太多。 她看到监控视频里,陈国昌和几个生意上的伙伴一起坐在那儿说说笑笑,全都是男人,身旁都有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漂亮女孩作陪。 他们没一个安分的,都在对身边的女孩动手动脚。 而监控视频是有声音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商锦绣清楚地听到,她的丈夫陈国昌正在跟旁边的人分享“经验”,说还是年轻女孩能让他更爽。 陈国昌隐约还谈起他的女学生们又是如何有朝气和漂亮。 没有几秒后,她看到陈国昌附在女孩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个女孩就仰起头,看着陈国昌。 陈国昌笑了笑,勾起女孩的下巴,半掐着她的细颈,和她忘情地接吻…… 商锦绣按了暂停,觉得恶心,很想吐。 她是真的吐了,一种生理性的反胃,让她甚至来不及走到卫生间,就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商锦绣想起刚和陈国昌认识时,陈国昌关于“吻”的见解。 他说人类的一切亲密接触,特别是吻,该是圣洁的。 吻是一种全身心的交付,是示爱。 这种见解和她不谋而合,她对感情有种执拗的追求,一定要有纯粹性和排他性。 然后那个时候,陈国昌小心翼翼地吻了她,对她道:“我这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我想那个人就是你。” 商锦绣抬头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心里苦涩了下。 她想,这个承诺只爱她一人的男人,早就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和不知道多少个年轻女孩上了床。 她突然觉得陈国昌好脏。 会在嘴上说着爱她,在意这个家,却又在行动上无数次出轨。 监控是标注了酒店名和具体时间的,只要有心,商锦绣甚至可以自己过去调取。 这不会是假的。 商锦绣再想想网上的那些爆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陈国昌性/侵女学生的事,也是真的吧? 那么不顾商业道德,将质量不合格的建材提供给温氏集团分公司工程使用,也是真的吗? 商锦绣终于明白自己弟弟商叙为何那么执着了。 他是不忍心她再被陈国昌欺骗下去,也知道隆昌新材和陈国昌这个人,路都已经走到了尽头,往后要背上刑事责任。 商锦绣久久沉默。 她拔掉了U盘,把U盘和照片重新装回信封,然后锁进了她放在办公室的保险箱里。 除去对陈国昌的痛恨与厌恶,她心里更是升起了一种强烈的悲哀。 这好像就是命运,当年她不顾父母反对,相信陈国昌对她有真心,义无反顾嫁给陈国昌。 这些年,她怎么都不肯向父母低头,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选择没错。 可到头来的结果,恰恰证明了她父母的判断没错。 陈国昌是不堪托付的人。 不止是他,连他生意场上的朋友,也全都不可信任。 监控视频里,坐在陈国昌身边的那几个男人,她都认识。 平时碰到时,他们甚至会主动跟她打招呼,又经常夸赞陈国昌,还说羡慕他们夫妻感情好。 现在回头想想,实在讽刺。 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商锦绣心里一片凄凉。 她终于还是主动给商叙打了电话,接通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姐?”甲流还没好全的商叙哑着嗓子问她。 听到商叙的声音,商锦绣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于是商叙全知道了。 知道商锦绣已经看了照片和监控视频,也信了他的话。 商锦绣就这样哭了很久,才渐渐止住哭泣,道:“小叙,关于那个人,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让我一个人先好好想想。” 这件事对商锦绣的冲击太大了。 爱了将近三十年的枕边人,却和她同床异梦,无数次背叛她,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需要时间消化的。 但听商锦绣已经不愿称呼陈国昌的名字,只把他叫做“那个人”,商叙隐隐感觉到了她对陈国昌的厌恶与抵触。 于是商叙不再谈此事,只问道:“月底妈就过寿了,平时总念着你,你会来吧?” 想起年迈的母亲,商锦绣鼻子又是一酸,低声道:“小叙,我早就和家里断绝关系了。现在成了这样,也再没有脸去见你和爸妈了……” 这些年来,她为了陈国昌,不知和父母吵过多少次架,乃至于再不来往。 她的父母年纪都那么大了,现在还要为她的事担心,她实在不孝。 “姐,遇人不淑,也不是你的错。”商叙安慰道,“没人能代替你在爸妈心里的位置。先前的事都不重要了。只要你回家,他们不会怪你。如果真不要你这个女儿,也不会默许我这些年帮你。你真该早点回家,看看他们有多想你。” 他们的父母最是嘴硬心软的。 随后商叙又说起他的婚礼上,父母是如何苦等她而未等来的。 商锦绣默然不语,最终终于做了决定,回道:“寿宴我一定会去的,但在此之前,我有我的事要做,就先不回家看他们了。” 商叙也知道商锦绣是想趁陈国昌目前不知情,提前切割财产,还有很多其他的事要忙。 于是也不再强求,道:“也好,寿宴过来,算是给爸妈他们一个惊喜。” 而商锦绣精神状态极差,已撑不住多聊,没再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真正知道真相后,每一分钟都是难熬的。 随后,商锦绣没和任何人说,就突然去了隆昌新材。 秘书说陈国昌并不在,商锦绣实际上也并不是找陈国昌,只是去了他的休息室看了眼。 虽然她嘱咐过陈彦迟,但陈彦迟并没有在休息室添置什么家具。 在她现在看来,也确实没有必要,因为这里其实很空,也基本没什么陈国昌的私人物品,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在这里住过。 商锦绣不敢在面上表露情绪,可心情确实低迷。 回到家后,商锦绣见陈彦迟醒了,也一句话都不想说。 偏偏陈彦迟主动问了她,道:“妈,你是去忙什么了?” “怎么了?”商锦绣下意识反问。 “没怎么,我就是想着,你不会是去见我舅舅了吧?”陈彦迟佯装镇定地问道。 他的这副样子,落在熟悉他的商锦绣眼里,就显得很刻意。 商锦绣隐隐意识到什么,心中失望,垂眸掩饰道:“见他干什么,我是去忙科研所的事。” 后又抬头,看着儿子道:“还是说,你觉得我有什么事,是必须要见小叙的?” “没有。”陈彦迟忙回。 “对了。”商锦绣又漫不经心地问,“我上次让你把你爸在公司的休息室收拾一下,你收拾了吗?你爸住着感觉怎么样?” “收拾了。” 她听到她的儿子笑着回道。 “我爸最近忙坍塌事故的后续调查,又是几夜住在公司,多亏了您的嘱咐,不然他的身体早就撑不住了。”陈彦迟补道。 他自然不清楚这些天父亲到底睡在哪里,可既然商锦绣问了,他总要为他的父亲遮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个谎在最开始撒下,就不得不用成百上千个谎去圆它。 商锦绣状似满意地朝他点了点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她心中却在冷笑,笑她自己养了个好儿子,明明对陈国昌的事多少知点情,可一句话都不向她吐露,到头来,还帮着陈国昌圆谎。 她该有多失败,才有这样的儿子。 她不禁意冷心灰。 陈彦迟看她脸色不好,过去扶住了她,道:“妈,我身体好多了,你这两天照顾我辛苦了,就好好休息吧,我真怕我把你给传染了,或者累病了。” 说着,又扶她回房间。 商锦绣躺在床上,等陈彦迟走了,想起这床是陈国昌躺过的,又犯起恶心来,强忍着难受,将床上的床单、被子、枕头,全扔在地上。 家里佣人被叫过来时,看了都觉得诧异,可商锦绣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只说让她把这些全都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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