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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姝提议道：“我在皇宫看到过一点东西。” “不知道老师你看没看过。” “越是近兽，就越强，越是近人就越弱。” “如果要打造一个完美的兵器，我认为是要绝对的强，要毫无弱点，也就是摆脱全部的人性。” “有个人意识其实是战斗中最困难的一部分，这样就会被很多考量裹挟。” “所以个人意识是个弱点。” “您或许不应该一直在我身上下功夫，我是一个加强的buff。” “不如试试那些弱者呢？” “从正常的、普通人身上，寻找突破口。” 陈姝的话如同醍醐灌顶。 安冉激动地一拍桌子：“陈姝！你生来就属于实验！” 他顾不上考量和防范，只想尽快的投身实验。 可是正常人要在哪儿找？ 陈姝：“外面那么多实验人员，有A有O有B，他们都是皇帝或者曹鑫的人，本质上和我们并不是一条心，甚至可能成为我们实验的阻碍。随便抓来用用，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安冉兴奋之余又在脑袋里敲响警鸣。 “如果你是想骗我给你打开手铐——” “老师，不打开手铐我也能杀人。” 陈姝无辜又诚实地眨巴着眼睛，向他示意这种招数对她是没用的，暴露能力的同时也是一种投诚。 “从我这儿溜走容易，我也最多获罪个失职。但想离开这里，你或许要参考陈匡愚的做法。”安冉警告她。 她没有能力和帝国作对，如果她幻想逃离，一辈子就都将面临追捕，最后可能也需要一场爆炸，然后毁掉整张脸。 陈姝耸耸肩：“我知道我没有反抗帝国的力量，反倒是跟老师您站在一起才能拥有后盾，您是我的前路，也是我的后路，我不会自寻死路。” 安冉衡量着她话中的真实度，“咔哒”一声，为她解开了手铐。 正如陈姝需要他的力量，他也需要陈姝的力量。 想要合作，就要承担一条船的风险与代价，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付出的。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工作服，戴上头套、口罩和透明眼罩，给陈姝做足了伪装。 “先去抓一个回来。” 他丢给陈姝一个难题。 陈姝：“外面有监控。” 安冉反问：“你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我要你的合作干什么？” “ok。”陈姝不再提要求。 她活动了一下有点发麻的手腕，仿佛一个真正的工作人员般自然地走出去。 在走廊中拦截下一个独行的实验人员。 她目光扫过那个人的胸牌，用一种对下级质问的语气道：“A1106号，是你吗？” 那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是的长官。” 陈姝直接下令：“你，跟我走一趟。” A1106号懵头懵脑地跟在后面。 “请问，您是哪位长官？又是哪位长官找我？” 陈姝打开安冉的房间，道：“是安冉长官找你。” 说着，就在A1106号进门的瞬间，一个手刀劈过去，干净利索。 “解决。”她踢了一脚昏迷过去的人：“人给你带来了。” 安冉扶额：“你还真会给我惹麻烦。” “老师，如果您成为实验室的领头人，却连解决监控都做不到，我和您合作又有什么用呢？” 陈姝将安冉的原话又抛还给安冉。 她在试探，试探安冉的能力范围。 同时也是一种逼迫，逼迫安冉只能跟她一条船上。 只要能解决监控，她以后的行动能够方便很多。 安冉没有急，这证明这点事情对他而言还不算棘手。 陈姝进一步用巧劲将A1106的胳膊腿关节脱臼，使他即便苏醒也无力挣扎。 但这还不够安全。 “我们还要把他声带处理了。” 安冉对她的周全表示认可：“你与你父亲很像，不过比起你父亲，我倒是更欣赏你一些。” 他抛给陈姝一把工具：“做完把他绑在椅子上。” 这点事对陈姝也不在话下。 什么事都需要牺牲，以前这些实验人员肆无忌惮地牺牲别人，现在也轮到他们为别人做出牺牲。 她迅速处理了A1106的声带，用约束带将他捆绑好。 安冉将长长的针顺着A1106的腺体扎进去，放进了仪器中。 陈姝坐在一旁，时不时碰碰这个，又碰碰那个，惹得安冉一再告诫：“维莉老师难道没教给过你，实验室里的液体都很危险，禁止胡乱触碰？” “哦。”陈姝瘪了瘪嘴巴。 她用余光看向那个仪器，悄悄记下来正常Alpha的身体数据，然后将那些数据和自己的身体数据进行比对。 每当安冉拿起一个瓶子，她就将那个瓶子里的东西和实验产生的影响比对，也就能知道里面的东西大概是做什么用处，是增加还是减少。 这个工程十分浩大，好在是安冉的实验不是乱使头的摸索。 当第一个实验品失去了价值后，安冉直接就将他丢给了变异植物。 “再去抓一个。” 陈姝动身。 她非常有目标性的抓了个Omega实验员。 Alpha的等级之间相差的是什么她已经记住了，还需要比对Omega和Beta与Alpha之间的区别。 这样… 她才能找到，为了分化出AO，克莱尔和苏维丝成功的关键是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去。 陈姝对时间还是没有确切的概念。 只是偶尔回到她的观察室，和安冉合作糊弄一下皇帝。 安冉的目标是地球，而不是第二颗星球，飞天对他没有意义，所以他一直拖延着这项进度。 皇帝虽然急，可要是让他‘你行你上’，他也是不行的。 不知不觉间这一层的工作人员越来越少。 但因为任务都是分散下达，他们并不共通对方的任务，所以失联后也不觉得那是失联。 皇帝利用信息茧房控制下属，陈姝利用信息茧房为自己打造了一个‘监控盲区’。 就快要差不多了。 安冉的实验就要进入临床阶段，她想获得的信息量也已经足够。 “老师，不得不说，您确实是个科研天才。”她观察着玻璃房中的实验体，好像看到了很多人。 是那些无辜的平民百姓，是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也是林雨泠的兄弟姐妹。 人类文明的未来，取决于人类每一次的选择。 毁灭，既是文明的必经之路，也是能够让文明延续下去的必经之路。 ----
第168章 结局 人的一生看似行走于一段只要百年的时间线中，其实是行走在两条发展并不同步的时间线上。 一条，是有限的生命里，要不断往里填塞，像赶羊一样，不停鞭策。 几岁要上幼儿园，几岁才能谈恋爱，几岁必须要结婚，几岁要抱出第一个孩子。 这是每个人都在行走的一条表时间线。 另一条，是跟随着人的内心延展，它不一定有百年，它或长，或短。 有的人年逾半百，依然像一个孩子一样，不明事理，不分黑白，难以控制个人的情绪。 有的人少年老成，小小年纪就已经将许多道理了然于胸，他能够能真正的修心，将道理运用于实际。 这是独属于每个人自己的里时间线。 他们相辅相成，当表时间线里产生重要的缺失，里时间线就会在某个时间点里暂停，直到那个缺失被填补，里时间线才会继续前行。 忽快忽慢。 人一直在追求时间的长度，而疏忽时间的广度。 通过赶工的方式，以谋求得到更多的长度。 视而不见催熟本身的弊端。 所以发展即毁灭，毁灭即发展。 “是吗？那你觉得，我和陈匡愚谁更胜一筹？”安冉一边配比药剂，一边与她玩笑。 又或许他是真的在意这件事上陈姝的答案。 毕竟他和老李头都是这方面的佼佼，前后两个领导者，有比对心很正常。 陈姝悄然摸起一只空针。 她一边挪动位置，一边回答。 “你们领域相同，但目标不太一样，从我个人体验上来说，是老师你更胜一筹。” “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也很多东西被你毁灭。 陈姝没有将后半句说出来。 但毁灭就是新生。 就像大火烧过之后，第二年的长势只会更好。 安冉笑了一下。 他张了张口。 下一秒，陈姝没有任何犹疑，她快狠准地对着安冉的脖颈刺了下去，一边往里推入空气，一边说：“因为，我是老师你最好的实验成果。” 安冉抓着她的手，胸部已经感觉到异常的不适，他大张嘴巴，呼吸却越来越困难，出现了严重的紫绀。 空气循环进右心室内，阻挡了肺动脉口。 血液不再能进入肺内，空气就不能流通。 陈姝死死勒着他的脖子，若有似无的，安冉的嘴角向上抽动了一下。 “没…错…”她确实是他这一生所培养的最好的实验成果。 她的遭遇，身边人的死亡，全部都行走在他的棋盘上，照着他给她规划的路线，前进，改变。 最后的最后，他将死在她的手上，这也是一种注定下的宿命。 就像他曾对林承孝说得那样。 【“一个长期流落在外的孩子，如果闷头闷脑就被卷入了权力的漩涡，会白白的成为牺牲品。所以想给她一些成长的时间，这样，等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她或许可以创造出新的局面。”】 而这个新局面它就要来了。 陈姝熟练地使用着安冉的仪器，她已经学会了如何配比药剂。 现在轮到她做实验。 她要拨乱反正，将一切的一切倒回到原点。 陈姝如法炮制，继续诱拐实验人员。 她必须在皇帝发现这一切之前完成计划。 而这份计划，容不得一点点错误。 陈姝将配比好的药剂一针又一针地打下去，实时监测着他们的身体数据和皮肤变化。 AO的腺体位置逐渐开始萎缩，信息素失踪了。 恰时安冉腕上的光脑响起。 那是皇帝的通讯，三秒未接皇帝那边就迅速地挂断。 陈姝知道皇帝肯定推测出发生了意外。 这就是最后时刻。 她迅速穿好防护服。 目光落在那个光脑上，意外的看到，安冉的光脑壁纸用的居然是和她的毕业合照。 一个人的内核是很复杂的。 陈姝的动作顿了一下，将那个光脑揣进口袋。 在将变异种放出来的那一刻，对安冉说了最后一声：“老师，再见。” 这一次，她是真的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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